兩個功力相當的人狠拚,假使再加上一個人,平衡的局麵便會立即打破,即使加入的人藝業微不足道,同樣可以獲得極大的效果。


    青年人相當精明,他已看出中海和他的主人功力相當,隻消用兩個人在旁助威,便可分了中海的心神,穩陷死境。要不然,可能再拖上一個時辰或更久些,雙方仍難分出勝負,此時該出麵助主人取得優勢了。


    “錚錚,嗤,嘎!”雙劍撞擊交錯聲刺耳傳來,令人聞之頭皮發炸,渾身泛起□皮疙瘩。


    五騎遲疑片刻,放棄監視王老道的事,向鬥場走去。


    五老道幾乎同時大袖一抖,閃出攔住五騎士的去路,為首的老道稽首行禮,從容地說:“諸位施主請留步。”


    “為什麽?”為首的騎士厲聲問。


    “貧道恐怕諸位壞了武林良好的成規。”


    “走開:“騎士大喝,聲色俱厲。”施主,貧道鬥膽,怒難從命。”


    “道長是何人門下,敢與咱們黑旗盟為敵?”


    “貧道是青陽真人門下,並非與責盟為敵。貧道隻知做事該與不該,不間其他。”


    “道長所做的事是明智的嗎?”


    “貧道與人地之龍素昧平生,對龍虎風雲會以及貴盟也毫無恩怨。”


    “事責上道長都插手管事了。”


    “貧道忝為武林人,自該出麵主持公道。”


    “你要打抱不平幫大地之龍?”


    “貧道誰也不幫,任由他兩人公平相決,不容許有人相助,以示公允。”


    小亭中的青年人躍下亭來,冷笑道:“真陽老雜毛乃是天玄劍的外知交,他的門下弟子到了四川顯然天玄劍也來了。收拾他們,在下去協力製大地之龍的死命。”


    他剛向鬥場跨出一步,素素和銀鳳已乘機搶入亭中,火速從布卷中拔出長劍,急搶而入。


    侍女吃了一驚,嬌叱一聲,一劍揮出。


    “錚”一聲暴響,接劍的銀鳳被震飄亭下。


    素素鬼精靈,手腳奇快,拖看兩個受傷的男女下亭,到了空曠處,叱道:“誰敢再上?我就先斬了這兩個男女。”


    掠迴的青年人不敢不站住,厲聲叫:“好小子,你是誰?”


    “先別問我是誰,退在一旁。”她大叫。


    青年人踏進一步。她冷笑一聲,劍尖垂在瑞華的咽喉上方,快靴尖作勢踢向受傷的青年人左耳門青年人□下不敢再進,在一旁咬牙切齒地咒罵不已。


    銀鳳接不下侍女一劍,大吃一驁,趕忙向素素身側退,急叫道:“女的交給我,他們如果妄動,先宰人質。”


    鬥場大變,上老道己和五騎士展開激鬥,吃喝聲震耳。


    中海和瑞月已鬥了百餘招,雙方攻了兩百劍以上,開始慢下來了,兩人額上大汗如雨。瑞月臉上的脂粉已經亂七八糟,像個大花臉,她的劍勢已銳氣大滿,不敢再浪費買力快攻了。


    中海第一次碰上這種可怕的惡鬥,感到極為吃力,既不能冒險進擊,又不敢下顧一切造成行雷霆一擊的機會,隻能小心翼翼地等候機會,而這種機會似乎永不會到來,在對方兇猛的劍勢狂攻下,他始終未能獲得全力發揮的機會。這時突見有人出來相助,心中大定,他確是耽心瑞月的爪牙加入,這時已無顧慮了。


    經過天狐穀的惡鬥,他獲得了不少經驗,今天之所以能和功藝比過去他所遇到的高手高明多多的瑞月,一直支持至百餘招而未露敗象,原因也就在此。隻要不存心行險,多用閃避身法,對方的藝業即便高出三兩成,仍可平安支持。在空曠的地方,想脫身也非難事,用遊鬥術足以使他渡過無數危關閃避過無數次對方致命的兇險劍招。


    逐漸接近了樹林,中海心中大定,向外高叫道:“道長們,請先一步離開。那兩位小兄弟,挾人質入林撤走。”


    “你得走了?”瑞月冷笑看叫,疾攻三劍,要搶截入林的退路,劍勢聲疾。


    中海隻接一劍,三兩閃便退入杯中,大笑道:“姑娘,你比我高明不了多少,想留下龍某,談何容易?不必枉費心機了,咱們可在林中捉捉迷藏。”


    “擦”一聲怪響,瑞月一劍刨過一株古柏,深入四五寸,一閃而過,劍勢毫無阻滯之象,可知她的劍鋒利無比,劍上所發的內力是如何渾厚。


    但中海的閃避身法靈活無比,已避至另一株且拍下,乘機拔出了一把飛刀,亮了亮笑道:“省些氣力,姑娘,小心龍某的飛刀。直至目前為止,他對瑞月的身份依然存疑,不敢斷定是不是毒娘子,他無法加以證明。在他所遇見和曾經交過手的龍虎風雲會惡賊中,無疑地瑞月是功力最高最利害的一個,甚至此湖海散人更高明瑞月雖便用毒藥計算他,手中的寶劍也淬有奇毒,但這並不能證明她就是毒娘子。而交手近兩百招,並未能看出她所用的是不是天機劍法,因為他並不知天機劍法的底細。同時,江湖人皆知毒娘子善用三種歹毒的暗器,針、鏢、星形角石,分別稱為彩虹針、斷腸鏢,和銀河之星,都是令人色變的淬毒暗器,今天並未見她便用,很難斷定她是下是毒娘子。他便用飛刀,也是想求證瑞月的身份,毒娘子有銀兜皮背心護身,假使她不躲不避,便有八成兒是毒娘子了。當然啦!對付練了三二十年氣功的人,飛刀是不起作用的,但他的氣功也快練至爐火純青之境了,誰的修為差勁誰倒黴,對方不敢不防,同樣可以擊破對方的護體氣功。假使瑞月毫無顧忌必定穿有護身的銀兜甲,便可證□她就是毒娘子啦!瑞月冷笑一聲,一麵追逐一麵說:“你的飛刀在本姑娘麵前,可說毫無用處,不信你可令試試,好教你死而無怨。”聲落,她用手在左袖底摸索。


    五老道與五騎士在山坡上惡鬥,勢均力敵,聽中海一叫,同時也看到中海已退入杯中,知道大事無妨,是撤走的時候了,為首的老道發出一聲暗號,徐徐向另一端矮林退去。


    五騎士並無留下上老道的意思,一麵追逐,一麵留意瑞月和中海的激鬥,出招隻是虛應故事而已。


    素素抱趄受傷的瑞華,同青年人和侍女喝道:“不許追來,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入林之後,再將入還給你們。”銀鳳接看叫,挾起了文英,一躍出亭。


    青年人和侍女投鼠忌器,果然不敢追逐,隻敢遠遠地追隨在後,候機接迴被擄走的同伴。


    中海和瑞月在林中周旋,眼看兩個小黑炭已從右首的樹林退入,五老道也隱入杯中,方大喝一聲閃在一株樹後,左手疾揚。


    瑞月大袖一揮,毒劍前伸,飛撲而上。


    飛刀並未變出,中海向左一閃。


    瑞月身形疾移,一劍截出。


    中海卻反而到了右麵,喝聲“打!”飛刀出手。


    瑞月果然了得,旋身一袖猛揮,罡風乍起,淡淡的青霧隨袖而出。眼看中海要脫身逃走,她隻好用袖底的毒霧擒人了。


    “噗”一聲悶響,飛刀被大袖抖出的罡風擊落,氣霧飛騰,隨風刮到。


    “躺下,”她厲喝。


    這瞬間,中海已遠飄丈外,三道白虹連續飛到,他仍向後撤,退走如飛,毒霧無法跟上,隻聽一陣長笑震耳欲聾,他去勢如電,冉冉去遠。天宇下,傳來他的豪笑:“哈哈哈哈,咱們梓□再見,少陪。哈哈哈□!”


    瑞月袖抖劍震,將三把飛刀擊落,就誤了一刹那,中海已遠出五丈外去了,想追談何容易?看了中海掠走的輕功,她明白追也枉然。她咬牙切齒惋惜地說:“真糟,我早該用毒霧擒他的。讓他多活十天,可惜。”


    她想改追兩個小黑炭,可是小黑炭早就不見了,兩個手下男女正在不遠處的林緣,手忙腳亂地在解受傷同伴的穴道。另一麵的樹林中,五騎士也垂頭喪氣地走出樹林,同這兒走近。


    她隻好罷休,同走近的上騎士冷森森地問:“諸位姓甚名誰?”


    五騎士不敢不答,為首的騎士躬身答:“在下姓周,名鎮雄。那四位是在下的拜弟……”


    “唔,你們是武功山的吉安正傑。”


    “正是我兄弟。”


    “那五個老道是何來路?”


    “九疑山真陽道長的門下,藝業甚高,我兄弟無法留下他們。”


    “諸位等會兒到上麵的鳳觀討人,本姑娘隨後使到,討不到人,把觀中的老道斬盡殺絕。貴盟約合主何時可到?”


    “令主可能已從合川首途,三天後可望到達順慶府。”


    “好,轉告令主,務必遵守會主的法旨行事,不可有錯。你們先走,不可放走觀中的老道。”


    “姑娘,鳳觀的老道皆是本份人。真陽門下弟子可能僅在那兒……”


    “不許迴話,快走。”


    五騎士不再說話,突然扭頭便向下走。


    “那裏去?”瑞月暴喝。


    “在下的暗器在鞍袋中,前去取來應用。”周鎮雄答,並未迴頭。


    到了坐騎旁,五人飛躍上馬,向北紹塵而去。


    瑞月先是一怔,最後臉上湧起重重殺機,向下走進入小亭。青年人和侍女隨後帶了兩個受傷的同伴,安置在亭中,臉上神色木然。


    “那兩個小黑炭的來曆,你們知道嗎?”她向兩人間。


    “隻知是兩個少年,未曾交手,因此不知他們的藝業出於何人門下。弟子無能,願受……”青年人惶恐地答。


    瑞月不耐地揮袖,打斷對方的話說:“別提了,不能全怪你,這幾年來,咱們從未受到挫折,一旦變生倉卒,便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應付了。你們愛護師兄師姐的生命,因此隻好受人要挾,讓那兩個小輩得以全身而退。記住,下不為例,在這種境況下,假使對方並無守信的念頭,你們兩位師兄師姐豈不白死了?這次教訓必須記住。”


    “弟子當永記在心。”青年人恭敬地答。


    “把他兩人送上山轎。文彥,你到前麵知會成君王父子一聲,下必再管大地之龍的事了,讓他多活十天,他的藝業十分了得,用不看枉送會中弟子的性命,叫他們追蹤兩個黑小輩,格殺勿論。並立即派人到鳳觀,也許可查出真陽老道的下落。”


    青年人應喏一聲,將受傷的文英送上山轎,先行走了。


    “王秀。”瑞月向侍女叫。


    “小婢在。”侍女行禮答。


    “你到後麵傳諭,叫花煞神轉諭黑旗令主,將武功正傑解送內主壇處治,並要他到順慶府駐留,務必查出天玄劍一群潛入四川的老不死,發現後即下手搏殺,爾後待命在梓潼會合,不許事先到梓潼引人疑寶。黑旗盟的人桀傲不馴,須防他們先到梓潢,泄漏本會的計謀。”


    王秀將受傷的瑞華送入山□,同南走了。


    瑞月也坐上載瑞華的山轎,同北啟程。她認為中海在十天後必死無疑,因此一來,反倒便宜了中海。


    中海跟上了兩位姑娘,他還不知兩人的身份呢,相距五六丈,他使出聲大叫:“兩位兄弟請稍等容龍某向兩位道謝相助盛情。”


    他和瑞月拚了兩百餘招,足足耗去一刻時辰,買力耗損過且,輕功大打折扣,難以追上。


    右側樹影中,傳來一位老道的叫聲:“龍施主,請隨貧道來,家師在山東麓隱身,希施主抽暇前往一會。”


    “令師何人?請見示。”中海止步轉身間。


    “家師上買下陽,人稱火真君。與天玄劍施主交情不薄,這次由北路至大巴山訪尋施主的下落-”中海大喜,說:“小可願往,道長請引路。”


    一麵說,一麵扭頭向兩位姑娘看去。


    兩位姑娘已聞聲上步,止穿樹而來。


    “大哥,可急壞我們了。”素素喜悅地叫,飛躍而來。


    “老天,是素妹嗎?”中海激動地大叫。


    “看,誰一同來了?”素素搶近叫,喜孜孜地伸出雙手撲來。


    中海忘形地接住她的雙手,激動得雙手發抖,目光從素素的臉上移開,從她的右肩看到在丈外上步的銀鳳,叫道:“先別做聲,讓我猜猜。”


    銀鳳含笑俏立,含情脈脈地向他注視。他突然笑道:“是銀鳳禹二小姐,令尊一向可好?”


    銀鳳深情地微笑,輕聲說:“大哥?你留書不辭而別,急壞了多少人哪!素妹幾乎□翻了天哩!家父與施大叔由水路來,大概三五日方可到達順慶。”


    五位老道已到了右側,為首的老道稽首笑道:“貧道去非。五天前與四位師弟落腳鳳觀,奉家師之命,在此等候施主的大駕。”


    中海吃了一□,訝然道:“怪事,小可單人上路,並無任何人知道行蹤,道長們難道也知道小可今天會經過這兒不成?”


    去非道長搖頭笑道:“家師已在去年歲尾入川,曾在大巴山附近潛伏,希望能探出施主的下落,但大巴山一無動靜,隻好往迴走,要到合州會合施施主。前天到達順慶,打聽出施主大鬧定遠天狐穀的消息。據龍虎風雲會的爪牙說,施主並未離開定遠,正布下重重埋伏,等候施主出現。家師認為事態危急,希望及時向施主告□,便在昨日啟程南下。豈知到了下麵的村落,無意中發現了小甭人妖那幾個人,她們寄居村中,鬼鬼祟祟似有詭謀。那小甭人妖是去年十月間,在九江和龍虎風雲會搭上的但並未證實,家師在未抓住確證之前,不敢公諸天下,因此心中一動,使到山東麓借宿在農舍中,派貧道五人落□鳳山,留意她們的舉動,果然被家師料中了,天幸沒出批漏。看了施主和那老婆娘的激鬥,貧道歎觀止矣,那老婆娘的造詣,委實可怕極了。”


    “道長久走江湖,閱曆豐吉田,能看出老妖婆的身份嗎?”中海憂形於色地間,稍頓又說:“日後咱們的人遇上她,後果相當可怕,她那把淬有見血封喉劇毒的寶劍,難以抵擋哩。”


    “她姓甚名誰?”去非問。


    “小甭人妖說她是彭澤混江龍那……”


    “混江龍?混江龍是大江下遊的名武師,四十年前失蹤了,武林中無人知其下落。而且也沒聽說他成家立業,下會留有兒女在世。”


    素素接口道:“道長,還是先離開險境再說,須防老妖婆率人趕來。”


    “施姑娘的話有道理,這就走。五師弟,你到鳳觀知會主持道及一聲,務須及早難開,須防龍虎風雲會的人遷怒報複,及早趨避,以免枉送性命。”


    一名老道應聲走了。亡人繞山北而過,疾奔山東麓。山東麓一處山坡下,有幾棟可遠眺嘉陵江的農舍,他們會見了留宿在那兒的火真君真陽道長。


    火真君是湘南人氏,是個江湖經驗豐富,為人極富正義感的有道全真,身材修長,仙風道骨傻貌清濯,接到中海,不由雀躍。他先靜靜地聽中海將小亭前衝突的前因後果說完,沉思片刻,慎重地說道:“如果未能證實對方的身份,貧道不敢胡亂猜測是不是毒娘子北宮雲娘,反正得通知我們的人,要他們小心這可怕的女人。至於龍施主在天狐穀所傷的所謂會主,這人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


    “那是誰?”中海間,便對火真君的消息來源極感懷疑。


    火真君已看出他的心意,笑道:“萬裏飛鴻武永隆,歲杪由他們的會主親至廣安川請來的。消息來源極為可靠,是鬼丐常真打聽出來的,他已和飛錘劉隆取得連係。”


    “施大叔他們何時可以到來?”中海轉過話鋒問。


    “你可以間施姑娘。”火真君向素素飽含深意她笑道。


    素素一陣忸怩,轉過臉訕訕地說:“我……我不知道。”


    “素妹,你也真是……你和禹姑娘偷偷溜入四川的?”中海就心地間。


    火真君接口打圓場,笑道:“兩位姑娘早走兩天,她兩不願意乘坐大船,嫌大船太慢。施施主與白衣神君一群人,分為五批,扮作各種水客,正分兩途到成都聚會。施施主擬從嘉陵江北上,到順變方舍舟就陸折向西行。白衣神君則沿大江走菽州,直航成都。至於神駝、鬼丐、狂丐等人,早已在二一月前便在州中活動了,已連絡好川中的江湖高手,布下了暗樁和接待站。”


    “為何要到成都?”中海惑然間。


    火真君神色一正,說:“大巴山是他們的內主壇,如果誌在稱霸江湖,大巴山算得是極為理想的秘窟,但若誌在爭江山奪社稷,則嫌太過偏遠,進退不便。在施主襲擊湖廣外主壇的同時,龍虎風雲會的爪牙亦同時進襲大峪山,幸好狂丐及時趕到,與枯骨魔借及巴圖活佛搶先一步到達。大峪山主的弟兄,已探出該會有三批人,待機舉事。一批在蘭危b附近,誌在截□河西。一批在漢中,誌在沿漢江而下直搗湖廣。另一批在成都附近,誌在奪取四川作為根據地。”


    中海大笑道:“這樣說來,該會並無大誌,似乎僅是草寇……”


    “施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錯,中原不亂,大明江山的根本不會動搖,在邊遠地區作亂,決難支持久遠,了不起隻能割據一方,大業難成。但別忘了,中原各地的草寇與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已被他們所收買,隻消大兵一發,中原自亂。加上各邊外寇起而唿應,韃騎全麵侵入,想想看,內外交侵,大明的國本能不動搖嗎?目下天玄劍已經號召各地群雄攘臂而起,各地官府也亦暗自準備應變。龍虎風雲會的毒計決難得逞。大峪山主本人已經八川,他的手下群豪已在蘭州漢中兩地候機一網打盡兩地的賊人,他本人則在成都主持大局,大概該已到達成都安□。”


    “道長可知梓潼大會的事嗎?”中海間。


    “不僅知道,而且知之甚詳。賊人襄擊大峪山,一無所獲。襲擊木蓮花苑,縹緲仙子全身而退,他們兩頭落空,四□秀士和縹緲仙子仍在人間,各地群雄又在天玄劍的號召下磨拳擦掌,賊人豈無顧忌,因此他們必須除去心腹大患,所以要布下梓潼大會的陷阱除去和他們為敵的人,而且可吸引天下群豪的注意,讓他們的爪牙得以在各地從容布置舉事大計。大巴山內主壇不必顧慮,擒賊擒王,打蛇打頭,施主何不趕至成都,先毀了他們的根基再說?”


    “這……”


    “還有,施主認為長春子是他們的背後支持人,但襲擊木蓮花苑與大峪山之際,皆無長春子在內而且他在河南籌組英雄會,公然聲明與龍虎風雲會為敵,已公開挑了該會兩座分壇,以致近來各地的賊人紛紛斂跡逃匿。上次在施主挑外主壇時,那位蒙麵人探施主說是他的弟子湖海散人,可是,湖海散人仍在漳州,不過問江湖事呢。”


    中海無法提出證據,苦笑道:“據小可所知,他們的暗中主持人確是長春子。難在小可無法找出證人,唯一可證的人,是伏魔劍客的女兒吳爪霜,但她已打入風雲會,目前不知下落,可能已隨金花五娘走了。襲擊大峪出的四名高手,狂丐老前輩難道不知是長春子的四名弟子?”


    “這件事且先攔下,反正長春子即可入川,屆時便可弄個水落石出了。”


    “請寄語施叔一聲,在真像未明之前,千萬不可和長春子通消息,遠避為上,免遭暗算。”


    “貧道定將話傳到。”


    “大哥,你不去見我爹爹?”素素騖叫。


    中海搖頭道:“我得先解決八指琴魔杜老前輩的事。”


    “杜施主有何要事?”火真君鶩問。


    中海不想多說,淡然道:“木蓮花苑被襲,假使杜老前輩不故意中斷琴音,縹緲仙子性命休矣!有他在,梓潼大會沒有人可以逃得過天雷魔琴的龔擊,因此,小可必須將杜老前輩的困難解決,除去龍虎風雲會的柱石,下然事不可為。”


    “施主認為該如何看手?”


    “內主壇在大巴山東麵四十裏的小羅山內,那兒囚禁看大批人質,小可必須一走,人質救出,沒有人再會替龍虎風雲會賣命了。”


    “那……那……可不可以多等幾日?咱們將入召集停當,便可動手。”火真君麵有難色地說,稍□又道:“召集人手,委實不易……”


    “道長,人多了反而礙事,極易泄漏消息。”中海搶著說。


    “施主的意思……”


    “施叔不是幾天後便可到順慶嗎?”


    “五至十日便可到達,水路行程甚慢,快了便有泄漏行藏的危險。”


    “有施叔前來,大事定矣:人太多反而誤事。此至大巴山將近七百裏,全是人煙不見的窮荒,人多便容易泄露行藏,千來個人也就夠了。小可先走一步,講道長轉告施叔一聲,咱們必須在梓潼大會之前,挑毀他們的內主壇。”


    “你又要單人獨劍……”素素大叫。


    中海笑笑,說:“龍虎風雲會的人,必定認為我活下過十天,也必定不再找我,因此……”


    “你不能獨自冒險,大哥。”銀鳳憂形於色地說。


    “這樣好了,我要在順變附近辦些私事,然後到保寧走走,兩位小妹可和我同行……”


    “這還差不多。”素素頑皮她笑了。


    “不要問我辦的是什麽私事?”中海笑問。


    “我不管你要辦的事是公是私,允許我們同行,這就夠了。”素素紅看臉說。


    中海轉向火真君說:“假定施叔在十天後到達,順慶到巴縣全程二百五十裏,晝伏夜行,為防迷路,五天該可以到達巴縣了。反正時日充裕,咱們預定月底在巴縣會合,有二十天的時日,應該可以從容到達巴縣。”


    火真君略一沉吟,點頭道:“也好。但巴縣城池新建不久,南麵的江口巡檢司也不易瞞過賊人的耳目,不易找到藏身的地方,下加多走一。百四十裏,到南江鎮會合比較穩當些。”


    “到大巴山有個南江鎮?”


    “那是一座舊城,原稱難江縣,本朝之前已經毀了,近來方改名南江,聽說不久會重新置縣,目前隻能稱鎮,是一處極易藏匿的地方。從南江鎮到大巴山,約有兩百裏。鎮南兩裏地,有一座遊仙山孤峰獨峙,很容易找。山東麓有一座小村,村中有一座大仙廟,你可以在大仙的香爐中找出我們預留在內的詳細會合處所。假使你和兩位姑娘先到,也可先在香爐中藏字,以便會合。”


    “一言為定,小可先走一步。”中海站起告辭。


    “施主珍重,務請小心。”火真君真誠地向三人祝福。


    第二天,三人泰然地在城內出現,但已換了裝束和臉貌。在中海的妙手下,兩位姑娘變成了梳雙髻的心書僮,一個背了書鹿,一個背看棋囊和小包裏,粉妝玉琢,人見人愛。


    中海也變了,變成一個白臉書生,頭戴儒巾,身穿青衫,外加一件皮袍,像是改頭換臉。先前淩厲的眼神不見了,臉上的風塵也消失殆盡,英氣盡斂,顯得瀟酒飄逸,洵洵溫文。


    遊學書生是掛劍的,他的劍加上了美麗的劍穗,劍身塗了一層銀粉,紫光消失。這是三人昨天一夜中,花了不少工夫所得的結果,完全變了另一個人,以嶄新的姿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城中。


    順變府城麵嘉陵江,城中的碼頭是全城的精華所在地。城是南北長,東西窄,共有九座城門,成化初年剛經過大修。城中有兩座學舍,一是順慶府學,在城南,一是南充縣學,在縣衙的西北角。兩學舍的學子,因名額所限,加起來隻有三十五名,實隙隻有三十二人就讀,因此穿青衫的人甚為稀少突然出現了一個外地書生,十分引人注目。


    中海早年曾在州學舍就讀,知道儒生的禮數,他首先到文廟,然後到學舍的文昌閣虛應故事一番以免引起龍虎風雲會賊人的疑心。


    但他不向教諭投帖,不在學舍借宿,□在城東臨江樓的左側嘉陵客棧店放出空氣說要到城西兩裏的金泉山一遊,看看金泉古跡。


    那時,城東碼頭繁華區,距江畔尚遠,南北兩端的沙灘也占地不廣,每年水漲季節尚少水患,因此店鋪林立,水客往來不絕,市麵繁榮。府城地當舟車往來要衝,當地的土著稱為賓人,以剽勇聞名天下,但卻又淳樸溫厚。當地有四句流傳下來的話,本地人深以為傲。四句話是:漢以忠義名節著,唐以神仙浮屠顯,未以文章學術名,古稱忠義之邦。


    臨江樓,是江畔極負盛密的名勝,嘉陵客棧在樓的左側不遠。樓右首不遠,右一座實江酒樓,廳座設在臨江一帶,可以流覽江畔的桅林帆影,是當地名流宴會的高尚酒家,等閑人物不配光顧。


    當天,中海帶看兩個假書僮,白天到金泉山看金泉,登山頂的青霞觀遊覽。金泉山與寶台山並肩而立,對麵大裏外便是果山,金泉是果出向東仲來的一條山腿。隆冬季節,草木蕭條,但對麵的果山刮是一片青蔥,滿山的鬆柏重重疊疊。順慶在北宋以前,稱為果州,就是因山而得名。果山的西麵,一連串的山巒起伏不定,著名約有棲樂山、大、小方山等等。真正的名勝,該在大小方山,千峰萬嶺周迥繚繞,疑若□‘7d天。不但有山,水亦勝,滴乳泉和神女泉,都比金泉為勝。可是,這一帶山區人煙稀夕,距城雖僅二十餘裏,但仍然荒涼。當地的土著對種莊稼似乎不感興趣,宋朝的程涇在社稷壇記上說:地當舟車往來之衝,民官商賈怠穡事,果然不假。登上金泉山,他在青霞觀的老道口中,套出不少有關山區中的情形,方返迴城中。晚間,他在嘉陵酒店就擱了半個時辰,然後至碼頭逛了一圈。浪費了一天,沒找到他需要的獵物,因為他需要加緊練功,外出的時間不多。還有四天,他約兩儀心法便可人功告成,可以使用了。第二天,三人早膳罷,信步田了東門,同南碼頭走去。兩天來,他已將要辦的事向兩位姑娘說了要找的獵物是什麽,兩個姑娘心中明白,也就不再多間。南碼頭,是水旱碼頭的會合處,由潢川州陸路來的客貨,皆穿越西南麵的龍城山小徑,到達南門碼頭交船,轉運,人煙輻輳,往來不絕。三人進入一間小店,在麵對碼頭的座位落坐,叫來一些酒菜,麵窗小酌。中海的目光,不住地在碼頭流轉,最後落在一艘大貨船的右方。那兒,緊倚看大貨船泊了一艘小客舟,艙門半開,鑽出了兩名大漢。他眼前一亮,低聲向兩位姑娘道:“小妹,認得這兩個人嗎?他們好大的膽子。”


    銀鳳接口道:“吉安五傑的吳老二燕輝,老三鄭誠。”


    “他們抗命溜走,居然還敢在這兒現身,膽子確是下小。”素素也說。


    “由此看來,龍虎風雲會在順慶並未留下高手。”銀鳳說。


    “不見得。據我所知,龍虎風雲會的人,並不能逕自指使黑旗盟的好漢,他們派有專人,直接與黑旗主打交道。假使因朱鳳山的事,龍虎風雲會使逕自處決黑踱盟的人,都還了得?他們決不會愚蠢得自斷羽翼的。”


    中海解釋道,接看說:“素妹,你跟蹤老二。鳳妹釘住老三。看他們到底和誰連係,最好能找出他們的秘密藏身處來。”


    兩位姑娘悄然出店,跟蹤兩人去了。


    兩大漢同至南門內的安漢客棧逗留片刻,然後帶了另一名大漢外出,老二獨白向南行,走上至朱鳳山的小道。老三帶了從店中帶出的大漢,撲奔西南走上至潼川州蓬溪縣的小徑。


    銀鳳在十女後釘住,灑開大步跟進。她心中忖道:“他們既然不乘坐騎,定然在附近有藏身的地方。”


    不久,到了一處山坡下,進入一座樹林,突見前麵大踏步迎麵到了三名風塵滿臉的老少。走在中間那人年約二十上下,玉臉朱唇,人才一表,一雙大眼明亮似午夜朗星,英氣勃勃。穿一身天青色緊身衣,外披黑度襖,腰上懸著長劍,健壯如獅。兩側是一個花甲老人,和一個中年虎□大漢。


    老三鄭誠見對方□下甚快,似乎來勢洶洶,先是一怔,最後和同伴送過一道會意的眼色,同道左讓路。


    老少三人被對方的古怪神情所吸引,少年人“咦”了一聲,站住了,冷冷地注祝看老三鄭誠。


    雙方都帶了兵刃,似乎皆懷有戒心。鄭誠也稍一停頓,扭頭瞪了三老少一眼,方從容舉步。


    花甲老人伸手虛攔,冷冷地說:“閣下,請留步。”


    鄭誠不是好相與的人,哼了一聲,仍然舉步。


    少年人一聲低叱,叫道:“龍虎風雲。”


    鄭誠吃了一驚,一躍而入路側的杯中,冷笑道:“諸位,你們還不配指使鄭某,告訴你,別再亮那什麽金雲玉版令了,沒有人會再受你們的指使。”


    銀鳳不能停步,以免引記鄭誠的疑心,繼續向前走近。


    少年人臉色一弛,同同伴打眼色,舉手一揮,說聲“得罪”,逕自走了。


    鄭誠口氣雖硬,其實己驚出一身冷汗,目送三人轉過林東的山坡,方迴到路中,指看已遠出上八丈的銀鳳背影,沉聲道:“這小子恐怕是釘梢的人,定是那三個家夥的小跑腿。”


    “動手,將他帶去見董爺。”同伴低聲說。


    兩人追至林緣,前麵是一條三岔路,左麵是到達蓬溪的大道,右麵進入金泉山西麵的山區。


    “站住,小娃娃。”鄭誠往銀鳳的背後大喝。


    銀鳳緩緩轉過身來,用清澈的大眼訝然地注視看氣勢洶洶的兩個人,定下神問:“咦,兩位爺有事嗎?”


    “你是那一壇那一路的弟子?說。”鄭誠厲聲問。


    銀鳳搖搖頭,一麵暗中戒備,一麵說:“爺台的話,小可聽不懂。”


    “聽不懂?少接話,你是隨鄭某走呢,抑或是要鄭某請你走路?”


    “爺台的意思……”


    “大爺勸你不要再裝了。哼,貴會管得了咱們的令主,□管不了咱們的友愛,咱們遇上貴會落單的人,一律格殺勿論,乖乖隨大爺走,不然……”


    “鄭兄,何必和他接話?拿下再說。”同伴大叫。


    鄭誠伸出巨靈之手,迅疾地向銀鳳的右肘急抓。


    銀鳳知道吉安五傑了得,不敢大意,手肘一沉,翻腕急扣仲來的巨掌腕脈。


    鄭誠大喝一聲,收掌搶入,左掌接如電閃,兇猛地劈向銀鳳的右耳根。


    兩人交上手,立即各展絕學,兇猛地搶攻,拳來腳往愈鬥愈兇狠。鄭誠的藝業相當了得,但與銀鳳相較,顯然棋差一看,換了五六次照麵,他逐漸有點難以應付銀鳳的快政,他沒有銀鳳靈活,也比不上銀鳳的手腳快,不小心,右肩外側挨了一掌,劈得他肩骨如裂,“哎”一聲驁叫,踉蹌撞出八尺外。


    銀鳳正待搶上擒人,驀地林中人影疾閃,先前已經走了的三老少去而複,少年人飛躍而至,冷笑道:“不許動手,說清楚再說。”


    銀鳳不知來人是誰,但□猜想定是龍虎風雲會的人,因為她曾經聽到少年大聲向鄭誠喝出“龍虎風雲”四個字,那是龍虎風雲會的人表示身份的切口,她心中有點緊張,身上未帶兵刃,以一敵五,她知道大事不妙。


    心中一慌,使不夠沉看,不假思索地向北拔腿便跑,去勢奇快。


    少年人一怔,還未及有所舉動,鄭誠沉不佳氣,切齒道:“諸位,不可欺人太甚,咱們的行蹤,貴會該了如指掌,何必派人跟蹤?鄭某警告你們,再派人前來打擾,休怪咱們心狠手辣。”


    少年人淡淡一笑,問道:“你是說,剛才那小後生是本會派來的人?”


    “是與不是,咱們心中明白,用不著假撇清。”


    少年人向花甲老人說聲“追”!領先便走。


    銀鳳太貪心,她並未遠走,還想等少三人走了之後,再跟蹤鄭誠,躲在林中等候機會,等發覺三人追來,已經難以脫身了。


    她一見不妙,展開輕巧飛逃。她綽號銀鳳,輕功提縱術十分了得。可是,今天遇上了更高明的人下久,從四丈外拉近至丈餘了。


    身後罡風壓體,有人沉喝:“那兒走?留下,”她吃了一鶩,猛地向左旋身,左掌封住上盤,右掌來一記“迴眸反顧”劈向來人的腦門。


    身後三個人全到了,右麵的花甲老人巳和她並駕齊驅,左麵的中年人也到了左後方,緊釘在身後的人,是那位英氣勃勃的少年。


    “噗!”左掌封住了抓近右肩的手,雙方同向側閃,一震而開,“迴眸反顧”自然落空。


    她感到手臂如受且錘所擊,火辣辣地,不由心中一凜,暗叫糟了了少年人的手臂像是鐵打的哩!


    少年人一聲低嘯,不容她喘息,已經一閃即至,伸手便抓。


    東麵府城方向,三個大漢正大踏步而來。


    銀鳳心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少年人的內力修為可怕,她無法支撐,三十六看走身上看不再接招,同側一閃,飛躍而遁。


    “你走得了?”少年人低叱,急起便追。


    前麵是山坡下的枯草坪,小徑穿坪而過,坪對麵來了三大漢,後麵三老少已經迫近了身後。


    三人漢一怔,還不知是怎麽迴事,隻看到前麵四個人氣勢洶洶,迎麵搶來,還以為是衝他們而來的,不約而同兩下一分,伸手拔劍準備。


    銀鳳正慌亂間,認為對方助手到了,把心一橫,掏出了家傳暗器破氣功的飛魚刺,三不管便向中間的擋路大漢走去。


    活該大漢倒黴,後麵追來的少年突然大吼一聲,大手已經搭出。


    銀鳳知道巳到了生死關頭,扭身向側倒,身形落地,手腳齊動,同側竄出丈外,再飛躍而起,撒腿便跑。


    這瞬間,狂叫震耳,中間的大漢仰麵便倒,他被少年人的嘯聲所驚,一怔之下,奇快無比的飛魚刺已貫入他的右胸近肩處,怎能下倒?


    幾乎在同一瞬間,右麵擋路的大漢發出一顆三□釘,同剛撤退竄逃的銀鳳打去,銀芒一閃即至,已經竄出的銀鳳巳無躲閃的餘地,而且釘從左後方射來,她連看也看不見,怎能躲閃?“嗤”一聲釘打入她的左大腿,“哎”一聲騖叫,重心已失,衝出兩丈外,感到一陣痛楚襲來,雙腳落地無法站牢砰然仆倒。


    大漢跟蹤搶到,抓住她的左手一扭,右手一劈掌砍在她的右肩節上,將入提起叫:“抓住了,這小蜚好狠。”


    少年人以為三大漢是與龍虎風雲會為敵的人,這時他不願多事,搖手止住搶出奪人的花甲老人,低聲說:“陸叔,我們走。”


    “不問間看嗎?”花甲老人陸叔低聲間。


    “間了會泄漏咱們的行藏,算啦!”


    左麵的攔路大漢搶到受傷同伴身旁,看了飛魚刺的分岔尾部,大叫道:“飛魚刺,是洞庭主的親屬。三弟,那小輩留著帶走。”


    少年人吃了一鷹,縱近一看,大喝道:“那小輩交給我,人是在下追來的。”


    大漢顧不了同伴的死活,退後兩女拔劍說:“笑話,人是咱們抓住的,為何要交給你?”


    少年人冷笑一聲,大聲說:“龍虎風雲。”


    大漢臉色一沉,冷笑看問:“閣下高姓大名?”


    “少廢話!”少年人冷叱。


    “你是龍虎風雲會的人?”大漢冷冷地問。


    “不許多問。”


    “你認識我嗎?”


    “你是啥玩意?”


    大漢嘿嘿笑,傲然地說:“在下江鳴遠,你如果不知江某是誰,怎敢冒充是龍虎風雲會的人?”


    “呸!無名小卒,誰知道你姓江的是啥玩意,知趣的快將入給在下帶走,不然連你也擒返會中處治。”


    江鳴遠哈哈狂笑道:“龍虎風雲會已經暫時封閉各地分壇,弟子們已奉命不再公開露麵,你閣下居然叫出顯示身份的切口,顯然是想利用本會……”


    “妙!你說本會兩字,原來閣下是龍虎風雲會的人。”少年人喜悅地說。


    江鳴遠拍拍胸膛,傲然地說:“順慶分壇二十八宿之一,危宿江某便是區區在下。”


    少年人堆下笑,說:“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閣下原來是二十八宿之一,幸會幸會。喂!咱們商量商量,如何?”


    “商量什麽?”江鳴遠傲然地問。


    “套個交情,將那小輩交與在下帶走。”


    “什麽話?那小輩使用飛魚刺傷了咱們的人,定是洞庭王的親屬晚輩,洞庭王是本會的死仇大敵怎能讓你將入帶走?接話,你冒充本會的人,在下還得追究呢。”


    “如何追究法?”


    “繳下兵刃,江某將你解交外主麽壇主座下,死活自有分曉。”


    少年人徐徐撤劍,笑道:“好吧!劍給你。”


    挾看銀鳳的三弟突然大叫道:“大哥,小心有詐……”


    少年人的劍已經送出,突然銀虹一閃,劍尖疾吐。


    江鳴遠也不弱,一劍揮出,同側一閃。


    “錚”一聲暴響,江鳴遠被震出丈外。


    三弟挾了銀鳳,扭頭狂奔,奔了三丈餘,前麵灰影擋道,花甲老人攔在前麵,劍尖前仲,沉靜地裂嘴一笑,說:“閣下,來玩玩,老朽年老氣力衰,正需活動一下生了鏽的筋骨呢!來啦,別發呆。”


    大漠怪眼一翻,用劍擱在姑娘的後頸上,喝道:“讓路,不然我先宰了這小輩。”


    陸叔嗬嗬笑,抓抓頭皮說:“閣下,你使我老不死的為難。你知道,像我這種年紀的人,是不願多浪費精神的,少動刀劍是養生之道,我真不想殺你,假使你不將人交出,那……那我隻好拚上老命刺你幾劍羅。”


    “你……你不怕這……這小輩先死?”大漢惶然地間。


    另一麵,少年人已和江鳴遠動上手,少年人一麵留心陸叔這一麵的動靜,一麵故意和對方拖,未用上勁接招。


    陸叔摸摸胡子,嗬嗬笑道:“這小輩的死活,與我老不死何關?你殺與我殺還不是一樣?咱們本就是追殺他而來的。你不殺讓我老不死的殺,你就可少費手□,你殺了他,我老漢當然要殺你遇過癮羅!你殺吧,反正我老漢總會殺一個人過癢的。”


    大漠嚇不退陸叔,又不甘心將人送出,把心一橫,想先殺了陸叔再說,看老家夥貌不驁人,也許可以順利打發哩:將銀鳳放下,挺劍衝上沉喝道:“要你的命,老不死!”


    喝聲中,招出“靈蛇吐信”,奮勇搶攻。


    “□!妙!”陸叔叫,不退反進,劍向右輕拂,好快,像電光一閃,便搶入對方懷中。


    “嗤!”大漢的劍剌出,被錯出一旁,對方太快,想退已力不從心。


    陸叔哈哈狂笑,左手疾仲,像一把大鐵鉗,緊緊在扣住了大漢的咽喉,人姆指用了三分勁。


    “嗯……嗯……”大漠拚命掙紮,突然渾身一軟,長劍墮地。


    少年人見陸叔得手,一聲長笑,劍勢突變,“錚”一聲蕩開江鳴遠的劍,揉身切入,電虹疾吐,突然飛返,同陸叔掠來,一麵扯頭叫:“家駒,收拾他們,拖至林中埋了。”


    江鳴遠像中箭的兔子,一蹦三尺高,落地後旋了一圈,喉中血如噴泉,挪倒在地不住抽搐。


    中年人叫家駒,他走近被飛魚刺擊傷正陷入昏迷中的大漢,笑道:“對不起,老兄,你也該走了黃泉路上不好走呢,有個伴兒不是壞事。”


    他在大漠的咽喉扣上一隻手,另一手拔出飛魚刺,拖了兩個人大踏步走入杯中。


    少年人抱起銀鳳,歉然地說:“對不起,老弟,我不知道你是禹前輩的人,幾乎誤了大事。”接看向陸叔叫:“陸叔,到林中迫間口供,走。”


    陸叔收拾了大漠的劍,挾著人隨著少年人離開小徑,鑽入林木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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