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式武此時已經驚心動魄,這個殘失雙目的醜陋和尚太厲害了,竟然句句中的,語語凜心!


    忘我方丈招手示令明覺近前,附耳數語,明覺點頭並隨聲應是,偶而瞥了熊式武一眼之後,也對忘我方丈耳際低喃幾句,方始仍然侍立一旁,忘我方丈冷笑了兩聲,接續著適才話語停頓的地方說道:


    “熊式武,當你脫成光身之後,老衲認定你所攜毒藥必然就在四肢或發際之上。


    這就是計謀太過周全絲毫沒有破綻的害處了,當你脫成上下無條線的時候,爾兄弟所定毒謀,已逐漸現露了痕跡。


    老衲這時不須在多方麵找尋藏毒處所,根據常理,老衲大膽地判斷所謂毒藥藏置發際一說,不合爾兄弟惡毒的心腸,因力老衲未見得就會撫摸你的發頂,就有,這種機會也是百與一比,對嗎?


    爾兄弟矢誌複仇,怎會在百與一比的機會之下動手呢,所以發際藏毒之事,老衲不再顧忌!


    除掉發際藏毒之外,就隻有毒藥塗於身體之上一舉了,人之皮膚肌骨,無不懼怕毒物或毒藥者,爾兄弟自不例外,所敢於將毒藥塗抹在皮膚之上,自然必須對這種毒藥另有克製的辦法才行,爾兄弟除對瘴毒不懼不怕並懷有奇特效驗的解藥外,別無所能,因之老衲對爾兄弟所用的毒藥,也了如指掌。


    再說,爾兄弟對離此洞府是絕對沒有想到的,就有其他毒藥,也不在手邊,故而老衲已經確實能夠斷定了爾兄弟所用的毒物是那‘七彩蝕骨毒瘴’的花葉,並且還是剛剛采得焙製而成的。


    毒藥既已判斷無誤,進一步隻有毒藥塗抹的地方何在了,這一點適才老衲已經況過,以爾兄弟的狠毒,塗抹毒藥的地方必然是老衲一定撫摸的地方才對,什麽地方老衲必然撫摸呢?


    老衲既應代爾療治內傷,則爾之寸關脈門自然必要按觸,爾右臂已廢,隻存左手,將毒藥塗於左臂腕的脈門之上,自然就是最最恰當的地方,如此則不怕老衲不上爾兄弟的大當。


    可惜老衲天限未至,爾兄弟忒煞輕蔑了老衲,認為老衲已失雙目而無法見物,絕對不會看破爾兄弟所定的陰毒詭謀,如今事與爾兄弟所願相違,毒謀巳被老衲識破,熊式武,你說老衲應該如何辦理才好呢?


    按說爾兄弟在所求老衲療傷而活命之下,竟以陰毒之謀暗算老衲,老衲就應手起掌落先置你於死地之後,再找熊式文算賬才對,姑念爾兄弟曾代老衲門下療毒之情,網開一麵,放爾逃生,目下你功力已失,無異凡夫,萬勿蠢動,否則惹惱老衲,立即將爾處死!”


    忘我方丈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對明覺說道:


    “明覺,你監視著熊式武出此石洞,設若他有何妄動之時,不必留情,立即處死就是。”


    明覺答應一聲,隨即向熊式武喝道:


    “走吧,找個好地方等死去!”


    熊式武隻恨得牙癢,可惜用不得力氣,空有一身功夫無法施展,他冷哼一聲勉強站起說道:


    “瞎賊禿,咱們走著瞧!”


    話罷他立刻打了一聲胡哨,熊式文不知藏於何處,闖聲疾若流矢般自洞外飛射麵進,落地之後對忘我方丈道:


    “適才方丈的那一番話,我都聽到了,不過……”


    他話還沒有說完,忘我方丈已怒聲叱道:


    “熊式文你住口,立即攜帶爾弟離此山洞,老衲慈悲幾乎召致大禍,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話?”


    熊式文雖已怒恨至極,為了熊式武的性命,他不得不再三忍耐,強捺著怨恨,和緩地說道:


    “舍弟臂腕塗毒之事,是熊式文的主意,與舍弟無關,舍弟已到無力舉步、動須人扶的地步,自難……”


    “老衲不管是誰的主意,你隻要帶走爾弟就是。”


    “方丈應諾代舍弟療傷……”


    “已成過去,如今不必再提。”


    熊式文已然按捺不住,但他瞥見身旁失力而虛弱的胞弟,不由恨怨一齊泄掉,聲調悲澀地說道:


    “方丈,熊式文求你不管如何,聽我把話說完。”


    忘我方丈冷哼一聲說道:


    “你竟然還有臉說話?去!”


    “方丈,方丈,請你也為熊式文想上一想,舍弟送至方丈地方療傷,無異羊入虎口,熊式文怎能放心……”


    “既不信任老衲,大可不必前來求治內傷,老衲已早告訴過你,難道這就是爾兄弟陰謀詭計的……”


    “方丈,熊式文承認過錯,願受一切……”


    忘我方丈不知因為什麽,突然改變語調接口道:


    “熊式文,老衲今朝已然氣惱至極,不論你說些什麽,哪怕死人都能讓你說得活轉來,老衲也絕對不會再代你兄弟療治內傷了,老衲氣頭之上,脾氣特殊,這樣吧,你先帶走熊式武,明天中午再說……”


    “方丈,舍弟巳然奄奄一息,要到明天……”


    忘我方丈不容熊式文再羅嗦下去,沉聲道:


    “他死不了,要死還得五六天以後呢,這比不得對掌受傷,必須立即醫治,現在我煩得很,聽我的話,咱們明天還有個商量,否則你要惹得老衲火氣上來,發誓再也不給你弟弟治療的話,那就隻好眼看著熊式武死了!”


    熊式文至此不敢再說下去了,他無可奈何地脫下衣衫包起了熊式武,喪魂失魄地走去。


    當他臨出石洞的時候,卻又轉身對忘我方丈說道:


    “熊式文明天中午再來,望求方丈大發慈悲,設能救舍弟不死,熊式文發誓今生絕不敵視方丈。”


    “牙痛咒老衲不願再聽,有話明天說吧。”


    熊式文嗟籲一聲卻又說道:


    “方丈,熊式文還能再說一句話嗎?”


    “快說,說完了快走,老衲早巳不耐!”


    “方丈,熊式文坦誠地告訴方丈吧,但願明天中午,方丈能夠準允我的請求,否則熊式文也就不再向方丈哀求什麽了,那時候熊式文會親手先殺了我的胞弟,免他生受痛苦,然後……”


    “熊式文,老衲不懼任何威脅,然後你又能怎樣?”


    “方丈,然後我立即離開此處,對方丈的仇恨,自難忘懷,但是我卻願意留在未來清算,我首先會趕奔‘伏虎禪林’,當我到達伏虎撣林以後,在一個時辰之內,伏虎撣林的寺僧會死盡死絕!然後我不論有仇無仇,對方是否武林中人,見一個殺一個,直到我氣力用盡為止!


    方丈,你莫要認為熊式文隻說不做,這更不是我熊式文假言威脅方丈,方丈是過來人,相信會明白熊式文現在的心情,熊某兄弟昔日年少,就有惡行也是在遵奉師命無可奈何之下所為,方丈應當諒解。


    從隱居這絕壑之後,卻無絲毫惡行惡事,方丈師徒突然光降,方始勾起舍弟一試功力技藝之心,固然這是我熊氏兄弟的錯誤,但是方丈卻也有誘人為惡之意,何況對搏一掌之時,我兄弟確實懷有能夠醫治方丈萬一不幸而不致傷殘的技藝和藥物,雖說彼時方丈難免病臥些時日,但卻絕對不致於死。


    如今舍弟之傷,已危在旦夕,是方丈惜仰解穴道之便暗下毒手所致,方丈不肯醫治是存殺人之心,設若不幸舍弟因之而亡,熊式文除適才所說憤而再出江湖之外,已無第二條路走。


    方丈,熊式文言盡於此,至盼方丈能夠仔細考慮一下,但願明朝中午過後,方丈慨發慈悲救治舍弟一命,否則至時熊式文絕不再求方丈施術,那時武林之中慘遭熊某毒手誅戮之人,雖非死於方丈之手,卻係……”


    忘我方丈終始沒有接話,似在沉思此事,熊式文的用意居心已經說明,果然嚴重非常,忘我方丈不能不驚心動魄,他深知自己師徒無法阻攔得住熊式文離此絕壑,自然也無法拯救伏虎寺僧及無辜之人!


    除非忘我方丈答應代熊式武療冶內傷,但他仔細思考之後,已有決策,因之中途接口況道:


    “熊式文,你這是來威脅老衲?”


    “方丈,熊某況過此非空言威嚇,設若方丈明朝仍然堅決不代舍弟療傷,至時熊某必按所說而行!”


    “老衲不欠他人恩情,即便是天下人死淨死絕,皆與老衲無幹,熊式文,你打錯了如意的算盤!”


    “任憑方文怎樣來說好了,熊某之意已決。”


    “老衲也任隨熊式文你怎樣去做好了,老衲亦已早有決念!”


    “方丈之意可是已經決心不代舍弟療治內傷了?”


    “如今言之過早,明午再說。”


    “一日時間短促易過,方丈……”


    “老衲向無空言,今日不談此事,你去吧!”


    “好,望方丈三思。”


    熊式文說完這句話後,頓足飛身抱扶著乃弟而去。


    明覺大師才待相隨出洞窺彼行否,忘我方丈已開口說道:


    “明覺不必出去,明恆就要迴來了!”


    明覺聞言止步,才待開口有所詢問,明恆果然已自洞外飛射而入,直到忘我方丈身前方始停下。


    忘我方丈不待明恆說話,已低聲道:


    “此行甚險,你先休息一下再說,灶上有火,吃過東西之後,咱們師徒再為詳細一談好了。”


    明恆應聲既是,明修早巳躍身而起,他本來就是假睡,此時自然不須再裝下去,起身之後先代乃弟準備吃食,明恆已然餓極,很快地吃了三大碗飯,方始拍拍肚皮對著明修明覺含笑致意。


    明修和明覺早巳不耐,急欲間明一切,隻是忘我方丈始終並未開口,因此他倆也不敢任意發問。


    明恆看出乃兄及明覺焦急之情,遂對方丈說道:


    “事果不出方丈神算,明恆奉渝……”


    忘我方丈不待明恆說完就接口道:


    “上麵果然還有一間石室對嗎?”


    “不錯,就在咱們這座山洞上層。”


    “你沒有進去看看?”


    “弟子遵諭而行,沒敢妄登。”


    “很好,適才熊式文離去之時看得清楚?”


    “弟子看得非常清楚。”


    “他兄弟是奔向何方?”


    “東北方向。”


    忘我方丈至此點頭,明覺和明修仍然莫明其妙,忘我方丈似已知曉,對明恆說道:


    “你把經過告訴兩位師兄聽吧,我懶得開口了。”


    明恆應諾一聲對明覺及乃兄況道:


    “當方丈令小弟打進一粒火珠到洞頂那個圓洞之中後,因為竟有火焰噴出,方丈斷定上麵必有洞穴……”


    明覺突然接口道:


    “師弟,我聽不懂了,那碧綠火珠的暗器,出手自然發火,師弟怎說方丈因此才斷定……”


    明恆一笑答道:


    “師兄隻顧認定火珠是特殊之物,而忽略了另外一個自然的道理,所以才想不明白內中原因。


    碧綠火珠雖說出手則燃,但卻也須有個自然的條件,那就是必須在空闊地方,換言之這和我們必須唿吸一樣,人若窒息剛死,火無空氣自滅,譬如將火珠拋進罐中,將蓋扣上,火珠必滅……”


    明覺大師恍然大悟道:


    “對對對,那頂上的深洞若無通氣之處,必然不會噴出火焰,因此方丈才斷定這座山洞的上麵……”


    明恆一笑接口又道:


    “還不止這一點,師兄可還記得方丈那天說出一搏受傷的經過時候,熊式文竟能聽了個完全的那迴事嗎?”


    “當然記得。”


    “對了,當時方丈已經心疑熊氏兄弟必有隱身窺聽而能無所不聞的地方,後來熊式文進洞之後,首先仰望洞頂,越發令方丈心疑,最後方丈令小弟在洞頂搜索而毫無所得之後,才斷定上麵另有石室可通。”


    明修此時接話說道:


    “師兄弟你是否為此才隱身暗處一窺究竟的呢?”


    “不錯,方丈雖說已然料見及此,但是為了證實此事,並且料到熊式文必然還會潛臨,才令我隱身暗處。


    “後來果然熊氏兄弟一道來此,熊式武留於洞中祈求方丈醫治內傷之事,大哥你和明覺師兄已經親見,小弟卻在洞外暗處小心戒備地注意著熊式文的動態,那時小弟仍怕方丈料錯或被熊式文發覺了形蹤,因此大氣也不敢喘,豈料方丈神算,一切果如預料,熊式文上當而不知。


    “他夢想不到我就隱身暗處,洞外的火堆幫了我的大忙,他形影都休想隱蔽得住,被我看清了一切……”


    明覺不耐地接口說道:


    “你真羅嗦,多說這些沒用的幹嗎?”


    明恆一笑道:


    “師兄現在說是沒用,當時小弟卻大喜若狂,我跟看著熊式文離開山洞之後,手裏拿著一堆……”


    明覺急得一跺腳道:


    “那是熊式武的衣服鞋襪誰不知道,我親服看他帶走的還用你說,你隻說他後來怎樣好了。”


    半天沒有開口的忘我方丈這時一笑說道:


    “明覺你性子太急了些,隻顧不讓明恆多說閑話,怎不想想你接口豈不更是多費時間嗎?”


    明覺這才不再插嘴,明恆接著說道:


    “熊式文刁猾至極,他出洞之後毫不迴顧,飛般奔向東北方去,但在刹那之後,卻已空手悄悄趕了迴來。


    洞外火堆照明,他避著火光悄登壁間,就在我們現在所居的山洞上麵三丈地方,他揭開了一片雜草,露出了一個大小恰足容納一人出入的洞口,他根本就沒有向後麵看望,身形一閃就鑽了進去。


    我發現目的之後,仍然不動,又過了半晌,熊式文匆忙而出,飛身而下,隨即走進下這座洞中。”


    忘我方丈此時突然說道:


    “明修再在洞外火堆之上加兩捆山柴,明覺明恆立即紮好幾枝火把備用,咱們上去一探究竟。”


    明覺等聞令即行,刹那火把紮好。


    忘我方丈對明恆說道:


    “明恆先出洞了望,明修明覺與老衲同行。”


    明恆立刻應聲出洞,刹那之後他在洞外說道:


    “請方丈和師兄們出來吧,外麵無人。”


    師徒四人由明恆帶路,登上壁間。


    壁間三丈地方,有一丈餘小徑,明恆隨手撥開了一片雜草,果然露出一個足可容人出進的洞口。


    進洞之後,明覺首先說道:


    “方丈,這是一間整潔的石室,大約兩丈正方:”


    “明覺,仔細告訴我室內的布置,記住,室內一切東西不準沾手或挪動,也不準緊靠著石壁。”


    明覺答應一聲,迴顧片刻之後說道:


    “這間石室布置得像是一間書房,但卻在左角落上有一張石榻,榻上的被褥已經沒有了。”


    一張石書桌,桌上有不少瓦罐,不知何用。


    右壁有一凹進之洞穴,穴中有尺餘大小的通風洞眼,這地方大概就是熊式文偷聽我們在下麵洞中說話的所在了。


    書桌上有不少冊書籍,有文房四寶,看來這是熊氏兄弟日常靜修功力的所在,不過,這絕壑根本無人……”


    忘我方丈立即接口說道:


    “你說得很對,此間並無他人,熊氏兄弟似乎不該另辟此室靜修功力,因此老衲斷定這是他們提練瘴毒的所在,故而你們不能挪動任何一件東西,並須極端小心地戒備,防突然而來的意外。”


    明修問道:


    “熊氏兄弟今不在此,還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難說,老衲也無法預料,小心些總好。”


    石室不大,既已知曉熊式文得能偷窺我們談話的原因,自然沒有再逗留不去的道理,因此明恆問道:


    “方丈,我們應該怎麽辦?”


    忘我方丈長籲一聲道:


    “走,迴下麵山洞中再說。”


    師徒迴至原先的洞中,明修紿忘我方丈端上濃茶,忘我方丈一麵喝茶一麵沉思,一杯茶盡,他才低沉地道:


    “事已至此,老衲隻有將熊式文處死這一條路了。”


    明覺雖知曉熊式文狠毒,卻並不讚成忘我方丈殺之之議,故此他想了一下方始對方丈道:


    “方丈,難道別無他途?”


    忘我方丈搖頭說道:


    “毫無其他辦法,唉!”


    “方丈,難道不能給熊式武泊好內傷?”


    忘我方丈苦笑一聲說道:


    “莫非你忘記我曾經說過,熊式武必死無疑的話??”


    明覺聞言一驚,說道:


    “熊式武已經無法治療……”


    忘我方丈點頭說道:


    “那種截穴的手法,過三個時辰之後,雖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因此我才說熊式武是死定了。”


    “那……那熊式文設若當真像他說的一樣,遠離絕壑而趕奔伏虎禪林的話,方丈,眾師弟豈不必死……”


    “明覺,既便是熊式武尚能救治活命,難道你就敢說這兩個東西不會潛入伏虎撣林濫殺無辜嗎?”


    明覺無言可答,熊氏兄弟心很意毒,什麽黑辣的手段都可能施展出來,忘我方丈說得對,事情不在熊式武能否不死的身上,因之救得了救不了熊式武的性命,已成次要的問題了。


    明修明恆至此,不禁脫口問道:”方丈,那怎麽辦呢?”


    忘我方丈果斷地說道:


    “將熊式文殺死!”


    明恆接話道:


    “方丈,熊式文功力高過乃弟,方丈雖說搏必能勝,但他既然已存伏虎禪林報仇之意,設不與方丈對搏,或在搏鬥之時料知不勝之下麵遁去,那時追必不及,豈不是弄巧成拙?”


    “明恆你說得很對,因此必須一搏即分生死才行。”


    明覺搖頭低籲一聲道:


    “方丈,熊式文已知方丈的功力和技藝,必早有備,若說一搏之下必能將其置諸死地,怕不易吧。”


    忘我方丈頷首答道:


    “誠然,但是如今已不容不冒此險。”


    明恆突然似有所得地說道:


    “弟子有一計策,方丈聽聽可行與否。”


    忘我方丈不待明恆再說下去,已沉聲說道:


    “你的計策我懂,不外假言代熊式武療傷,著熊式文在旁將扶,然後乘其無備突下殺手置其死地,對嗎?”


    明恆臉色一紅說道:


    “方丈認為此計行不得?”


    忘我方丈嗟籲一聲並未作答,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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