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雙方在統戰室碰麵,繼續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風間先生,您之前讓我們調查的組織名單全在這裏了, 遊樂場附近、包括沿海地區有過犯罪記錄的組織一共是八個,其中人數較多的組織有三個, 分別是藍花會, wind和a組織。這三個組織內據傳都存在異能力者,其他規模較小的目前情報缺失。”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有些激動地介紹說。


    他把手中一式兩份的文件分別交給風間和川和作為武裝偵探社代表的太宰治:“這是異能特務科目前掌握的詳細資料。”


    男人說完, 安靜地等二人查看資料。同時以一種十分崇敬的目光注視著風間和川。


    早在風間和川接手這件事之前, 異能特務科就設立了返魂香事件對策組。


    不過之前也提到, 他們對這件事一籌莫展,認為線索太少根本無從查起,時隔一周也沒調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結果風間和川剛接手這件事不到兩天, 輕輕鬆鬆就把目標縮小到了個位數的目標之中。


    讓人隻剩下驚歎。


    在異能特務科工作久的人,大都聽說過風間和川的傳聞。


    據說當年對方以十多歲的年齡就成為了局長副手,不僅一力扭轉龍頭戰爭的局勢, 在任短短兩年解決過的案件就超過了局內絕大多數的特工。


    他當初以為這些傳聞言過其實,不過是經過無數發酵之後將真相神化之後的產物。但等親自接觸到風間和川、和對方共事時, 他才發覺那些傳聞都是事實。


    人類天生慕強, 更別提是在精英雲集的異能特務科。


    不需要任何言語,對策組的人在今天見到風間和川之前就已經決定無條件服從對方。


    秋山仁太開口:“然後風間先生, 關於最近頻率增多的失蹤案,我們在調查之後發現這些案件確實有共通之處。”


    風間和川翻著手裏的材料, 朝他點了點頭, 示意他接著說。


    秋山仁太:“除了六月外,案件的手法和位置都很隨機,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 但幾乎每起案件事後清除作案痕跡的手段都很老道,看得出來犯人具有極高的反偵察能力,而且失蹤人員多為二十到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


    他頓了頓,接著換了張材料:“而且這些案件中有五起,在檔案中有間接或直接的目擊情報。根據情報,這五起中有三次是多人作案,另一位案發現場在港區的案件中有目擊者看到一個數字為‘40-299’的車牌照,事後經調查被證實是假牌照。”


    秋山仁太拿出幾張相片:“這是從案發地附近監控錄像中截取的照片,犯人全都蒙著臉,無法判斷出具體身份,現場也沒有采集到指紋或dna樣本。”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聽到風間和川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風間先生?!”秋山仁太有點擔憂地看著他,“您需要休息嗎?”


    或許是室內光線的原因,風間和川此刻的臉色看起來有種病態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憔悴。


    風間和川搖搖頭:“不用了,把照片給我。”


    風間和川現在的狀態確實不怎麽好。


    他昨天沒睡好,又恰好感冒了,現在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多虧開會之前喝的幾杯咖啡,現在才勉強有些精神。


    他把照片拿到手裏,還沒來得及看,旁邊冒出一隻手,把相片搶走了。


    風間和川轉過頭。


    棕發鳶眸的青年站在他身側,手裏捏著照片,正饒有興致地看著。


    風間和川皺眉,語氣不善:“怎麽了?”


    “這個人,”太宰治把其中一張照片抵到桌麵上,“他手腕上的刺青我見過。”


    風間和川看向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圖像的拍攝時間是在夜裏,而且攝像頭位置極遠,畫麵清晰度低到令人發指,至於圖像上那個誘拐犯右手手臂露出的一小點刺青更是不起眼到了極點。


    風間和川思索:“a組織?”


    太宰治點頭:“應該不會錯。”


    “a組織?!”


    對策組的其他成員簡直要喜極而泣。


    之前那個報告的男人直接站了起來:“我馬上派人去調查a組!”


    風間和川點頭:“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有了a組織這個頭號調查目標,事情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


    太宰治沉吟:“目前的任務有兩點,一是救出被誘拐的人質,二是要抓捕a組織的成員,沒錯吧?”


    秋山仁太立即答:“是。”


    他苦惱道:“不過因為調查之前就已經懷疑返魂香事件的犯人和失蹤案有關,所以我們在調查這八個犯罪組織時曾有意觀察過他們是否有誘拐行為,或是是否有疑似人質關押所的地方,結果並沒有發現a組織有任何異常。


    “據此推斷,他們用來關押人質——或者說製造藥品的地方可能並不和他們本身的據點在同一個場所。”


    這樣一來就涉及到諸多麻煩的問題。


    如果異能特務科直接對a組織動手,對方說不定會利用手裏的人質大做文章,威脅政府,阻撓抓捕行動。


    而如果選擇先營救人質,擺在眾人麵前的問題則是他們根本無從得知人質究竟被藏匿在什麽地方。


    ——要是放在別的案件中,他們或許還能花時間來跟蹤監丨視a組織的成員來獲取情報,隻要等得時間夠久,再謹慎的組織也會露出破綻。


    但風間和川剛剛也提到了關於這次的事件的推測:a組織的人很有可能在抽取人質的生命力來製造這種違規藥品。


    他們每浪費一天,人質會遭受危險的幾率就高上幾分。


    且,跟蹤對方成員獲取情報也極有可能會被發現、引起對方的警覺。如果犯人因此而逃走,就更得不償失了。


    風間和川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些。


    占星術師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了兩秒,站起身:“這件事我去做。”


    他剛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完,太宰治就把他按迴了座位。


    風間和川抬頭看他。


    太宰治俯身,和他對視,悠然道:“這次的事交給我就好了。比起你,我的身份更有可信度一點。”


    這個姿勢讓二人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在風間和川的角度,對方輪廓優美的側臉,以及頸部蔓延至鎖骨以下的繃帶都看得清清楚楚。


    風間和川覺得莫名。


    太宰治這個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奇怪,明明這件事並不需要他插手,他卻非要向前一步。


    太宰治說得不錯,單論計劃本身而言,太宰治這個港口黑手黨前幹部確實比風間和川更有可信度。然而其他方麵,太宰治麵臨的卻是壓倒性的不利。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風間和川問,“你確定自己能活著迴來?”


    “當然。”太宰治笑吟吟地退後,十分浮誇地將手抵在自己胸前,“我可是被被民眾寄予了厚望的男人,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而且——”


    風間和川看著他。


    太宰治說:“我覺得病人就該好好休息。你這個樣子要是去了那邊,才更應該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迴來。”.


    思考過後,風間和川默許了太宰治的提案。


    對策組做好布置後,太宰治戴著微型通訊器以及剩餘的全部藥品離開了統戰室,獨自前往“返魂香”第一次出現時的酒吧。


    太宰治離開後,秋山仁太忍不住問:“風間先生,這究竟是……?”


    秋山仁太一直覺得這次事件很棘手,需要斟酌著對策,準備好應對a組織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反應,步步為營將他們攻下。可沒想到還沒討論兩句,太宰治就直接行動了。


    在他看來,單槍匹馬去調查a組織的情報、或者跟a組織對上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而且據秋山仁太所知這位太宰先生擁有的異能力是異能無效化,就戰鬥力方麵並沒有優勢)。


    此時對策組的人大都已經開始了對儀器的調試、並著手為接下來的行動作人員調度之類的準備,聲音在空曠的空間內又反出迴聲,讓統戰室顯得十分嘈雜。


    風間和川皺著眉,指尖扣在桌麵上,努力忽略掉耳邊的雜音。


    他麵前放著台和太宰治身上的通訊器相連的通信設備,不過由於還沒到目的地,太宰治此時還沒打開通訊。


    聽到秋山仁太,風間和川閉上眼道:“昨天我和太宰治去遊樂園調查過交易的現場,然後在遊樂園內逗留了一整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秋山仁太心中一動:“那也就是說a組織並不知道政府已經注意到他們的事?”


    風間和川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如果你是a組織的人,在知道重要的藥品被小偷偷走之後你會怎麽做?


    “返魂香”這種效果神奇、且澆灌了無數鮮血才生產出的藥品顯然是不能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下的。


    像這種情報,在組織內部肯定也是要嚴格保密,就算是自身的成員也不會全都知道內情。


    那麽,如果犯人發現這種藥品被偷,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想要追查那個不知名的竊賊,可同時他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宣揚自己丟的是什麽東西。且這時候真正的竊賊已經被政府控製,而犯人一無所知。那麽對方唯一掌握的情報就是——


    一絲靈感忽然閃現,秋山仁太猛地抬頭:“他們會在酒吧附近蹲守盜竊犯!”


    另一邊,酒吧。


    不同於太宰治常去的lupin,這間酒吧的整體氛圍異常混亂。


    酒吧裏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都有,空氣中彌漫著中混雜著酒精氣息的香甜煙霧。


    穿著暴露的舞女在台上跳著熱辣的舞曲,驚起一陣陣狂熱的歡唿。


    自進門起,太宰治就能感覺到酒吧裏的人對他若有若無地打量。


    港口黑手黨的前幹部在這些視線下泰然自若地走到吧台點了杯龍舌蘭坐下。


    他對酒吧的環境倒不意外,隻是進到這裏後才覺得,沒讓風間和川來這裏實在是正確的選擇——以風間和川那副標準的“優等生”外表,和這種地方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太宰治晃著手裏的酒杯,悠悠地品完這杯酒後離開吧台,走到身邊的客人身後時,他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男人迴過頭,太宰治指著酒吧舞池的另一端:“那邊有人在叫你。”


    酒吧裏現在放著首搖滾,舞台上鼓手和吉他手表演得正火熱,巨大音量之下,隔著如此遠的距離打招唿肯定是很難聽到的。


    男人衝太宰治到了聲謝,立馬站起身準備去尋找那個跟自己打招唿的朋友。


    太宰治與對方擦身而過,在離開吧台的同時狀似無意地伸出左手,從對方視線的盲區穿了過去。


    幾秒鍾後,那個男人沒找到剛剛究竟是誰向自己招了手。隻好坐迴原位接著喝酒。


    而太宰治則混入人群,手裏多了一隻純黑的錢夾。


    他把錢夾塞進口袋,低頭降低存在感,快步離開酒吧。


    出了酒吧大門後,太宰治還沒再邁出一步,一雙帶著強大力道的手就牽製住他的右臂將他製住。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男人隨之出現。


    “居然敢在花村大人的地盤上偷東西,真是膽子不小。”


    西裝男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手法拙劣的小偷,嗤笑一聲。


    他伸手從對方的口袋裏取出那隻作為贓物的錢夾,打開把裏麵錢掏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後,隨手把錢夾丟在地上。


    西裝男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宰治,輕蔑道:“不好意思,要怪就怪你來的不是時候。這次得勞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說完,他朝壓製著太宰治的男人打了個手勢:“帶他去見花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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