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飛龍取出“金獅令旗”雙手獻上,說道:“這是敝派製訂的盟主信物,請掌門人過目。”


    連天壁起身接過,仔細觀看一番,隨將“金獅令旗”交還,笑道:“連某人記住了,貴派今後有事要敝派效勞,隻管吩咐就是。”


    麥飛龍收下令旗,道:“吩咐不敢當,請掌門人多多幫忙就是了。”


    連天壁道:“貴派此番因麥世兄一人而得重振昔日聲威,今連某人十分欽佩,麥世見真乃一代奇才也!”


    麥飛龍欠身一禮,道:“掌門人誇獎了,晚輩隻是運氣好,僥幸獲勝罷了,今後還望掌門人多多指教。”


    連天壁笑道:“別客氣,二位今日之來,是否還有別的事情?”


    麥飛龍道:“沒有,晚輩和勝姑娘是專程前來拜訪掌門人的。”


    連天壁道:“那太客氣了。”


    麥飛龍說道:“隻有一件事情,要請掌門人幫忙!”


    連天壁朗笑道:“貴派現在已是武林盟主,有事盡管吩咐,不用客氣。”


    麥飛龍道:“掌門人可曾聽說武林金獅被人掉包之事?”


    連天壁頷首道:“這幾天剛聽到消息,那是怎麽一迴事?”


    麥飛龍歎道:“此事說來話長……”


    當下,把發現假武林金獅及自己和勝雪紅前往崆峒派調查所得-一說出。


    隻沒有提到有個綽號中有個“黑”字的人透露消息及殺人滅口之事,因為他打算暗中查查華山派的門人中有無一個綽號中帶“黑”字的人。


    連天壁靜靜聽完之後,緘默了半晌,才笑道:“如今二位可是在追查竊獅之人?”


    麥飛龍道:“是的,但至今毫無頭緒。”


    連天壁道:“連某人認為這件事該由崆峒派來負責,因為武林金獅是在他們手中失去的,他們應該負責把它追迴來。”


    麥飛龍道:“本來應當如此,隻是他們已動員許多人追查過,都查不出一點端倪,所以敝派和美人幫才決定親自追查。”


    連天壁冷笑道:“哼,他們丟了武林金獅竟不敢宣布,還偽造一隻假武林金獅來欺騙人,真是卑鄙可笑!”


    看來司空瑜說的不錯,連天壁對崆峒派確實心懷怨恨,因為從現在這一句話,已證明連天壁對崆峒派根本沒有一絲好感。


    而且,他第一句話就說該由崆峒派負責追迴武林金獅,也可見他多麽希望崆峒派垮台。


    麥飛龍不禁暗忖道:“難道武林金獅真是他偷的?他為了報門下在競技場上被崆峒門下殺傷之恨,就竊走了武林金獅,存心讓崆峒派陷於萬劫不複之地?”


    勝雪紅忽然接口道:“連掌門人說得很對,這件事實在應該由他們崆峒派負責!”


    連天壁笑道:“對啊!依連某人之見,貴二幫派,大可向武林公開宣布崆峒派遺失了武林金獅,把那隻贗品送還給他們,要求他頻應!”


    麥飛龍道:“晚輩等並無此意。”


    連天壁一怔道:“不然,麥世兄適才說有件事情要連某人幫忙,指的是何事?”


    麥飛龍道:“晚輩等隻希望貴派給予道義上的支持,因為目下有人在到處起哄,說敝派和美人幫得到的即是一隻假金獅,就不配充當武林盟主,要大家不必承認我們武林盟主的地位。”


    連天壁對此甚表憤慨,拍桌叫道:“簡直胡說八道!是誰這樣說的?”


    麥飛龍道:“是一些黑道人物。”


    連天壁道:“哼,那些黑道人物唯恐天下不亂,不必理睬他們就是了。”


    麥飛龍道:“就怕白道上的朋友,也會盲目附從。”


    連天壁哈哈一笑道:“麥世兄放心好了,別人連某人不敢說,敝派對你們武林盟主的地位絕對承認,絕對支持到底!”


    麥飛龍欠身道:“連掌門人熱情感人,晚輩謹此致謝}”


    連天壁道:“這件事本來不成其為問題,武林金獅是在崆峒派手裏丟的,而你們是憑真本領在競技場上獲勝的,金獅雖假,榮譽卻真!”


    勝雪紅道:“掌門人高見以為,竊取武林金獅之人,目的何在?”


    連天壁沉吟半晌,道:“這個……有兩個可能,一是貪圖那一百斤黃金,二是存心破壞武林競技大會。


    勝雪紅道:“會不會是存心打擊崆峒派?”


    連天壁麵色微變,點點頭道:“也有可能,這該怪他們崆峒派自己不好,得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他們自奪得武林盟主的榮位之後,就自以為了不起,跋扈囂張,目空一切,對武林朋友態度傲慢,太叫人受不了,可能有人瞧不順眼,因此偷去了他們的武林金獅,存心給他們難看。”


    勝雪紅點點頭道:“是的,過去六年中,他們崆峒派氣焰不可一世,很不把大家放在眼裏……”


    連天壁笑道:“如今好了,爬得高摔得重,看他們如何作交代吧!”


    麥飛龍道:“司空掌門人原要求晚斐等替他們守秘密,但不知是誰透露了消息,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這一來他們崆峒派的聲譽恐將一落千丈了。”


    連天壁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


    勝雪紅笑道:“掌門人對崆峒派好像有著很深的成見?”


    連天壁搖搖頭道:“沒什麽,連某人隻是看不慣他們過去的作風罷了。”


    勝雪紅轉對麥飛龍道:“天色已經不早,我們若要在今天趕到山下,就得告辭了。”


    連天壁忙道:“二位別急著走,路這麽遠,還是在此住一夜,明日再下山吧!”


    麥飛龍道:“這怎麽好意思?”


    連天壁正色道:“麥世兄說那裏話,別說連某與令師相試已久,就是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二位也該留下來讓敝派招待招待。”


    麥飛龍正想留下來,當下拱手道:“掌門人既這麽說,晚輩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連天壁笑道:“二位也許不習慣與連某人談話,這樣好了,我命小徒熊凱平和白素蘭陪同二位聊聊,或者到山中去走走,等晚宴時,連某人再來奉陪。”


    麥飛龍恭謹地道:“是的,掌門人請入內休息,晚輩等有熊見及白姑娘作伴就夠了。”


    連天壁便轉對熊凱平和白素蘭吩咐道:“凱平,素蘭你們陪麥世見和勝姑娘談談,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熊、白二人躬身應是。


    連天壁起立,道聲“失陪”,使即轉人後廳而去。


    熊凱平見掌門人走了後,便向麥飛龍抱拳笑道:“麥兄請坐,咱們多聊聊……”


    麥飛龍笑道:要是熊兄不介意的話,小弟倒想四下走走,瞻仰瞻仰貴派的環境。“熊凱平欣然道:“好的,二位隨小弟來。”


    於是,熊、白二人領著麥、勝二人出廳,緩步在莊院裏溜達起來。


    熊凱平陪著麥飛麥,白素蘭陪著勝雪紅,兩人把莊院中的各處情形概要介紹說明,一邊說一邊往莊後走去。


    最後,來到了一塊寬廣的練武場上。


    一般規矩,客人如非受到邀請,是不是不可走入主人的練武場的,因之麥飛龍連忙住足道:“對不起,咱們到別處去吧!”


    熊凱平笑道:“沒關係,這座練武場是供初入門人練武用的,二位但請觀看不妨。”


    這時,練武場上正有十幾個華山門人在練武,有練刀劍的,有練拳掌的,也有練暗器的。其中還有一個在練弓箭。


    麥飛龍心裏很想過去看看,含笑道:“不太失禮麽?”


    熊凱平道:“絕不!絕不!他們練的都是一些基本功夫……”


    說著,領先走入練武場。


    麥飛龍一指那練習射箭的華山門下,笑道:“貴派還重視這門馬上武藝麽?”


    凱平道:“不,敝派師兄弟對射箭均無興趣,隻有他一個在練習,他叫唐英傑,是潼關一位副將的兒子,那位副將托人情把兒子送到敝派來練武,由小弟一位師兄負責教他武功,他打算將來去考武狀元,故著重練習射箭的功夫。”


    麥飛龍舉步向那名叫唐英傑的少年走去,一麵含笑道:“射箭,乃六藝之一,小弟認為武林競技大會應加上這一項目,熊兄以為然否?”


    熊凱平笑道:“是的,是的。”


    麥飛龍走到唐英傑身左停住,見他引弓一箭射出,正中靶心,不禁鼓掌喝彩道:“高明!高明!這種百步穿楊的功夫,在武林中已很少見了!”


    那唐英傑聽到稱讚,麵有得意之色。


    勝雪紅接口笑道:“的確,當今武林高手中,恐怕已沒有人身懷這門技藝了吧?”


    熊凱平道:“還有一位!”


    勝雪紅注目問道:“誰?”


    熊凱平道:“昆侖派的‘乾坤弓震天箭’蕭子俊,他的射箭功夫可說世無其匹。”


    唐英傑正要再射出一箭,聽了熊凱平的話,不由住手問道:“熊師叔,那‘乾坤弓震天箭’蕭子俊的功夫難道還高過我師父麽?”


    熊凱平微一皺眉道:“晤,差不多……”


    唐英傑稚氣的咧口一笑道:“既是差不多,熊師叔怎能說蕭子俊的箭術世無其匹呀?”


    熊凱平道:“蕭子俊天生有一身神力,他那‘乾坤弓’和”震天箭’比一般的弓箭重得多,所以除了射得準之外,還射得遠。“


    勝雪紅問道:“多遠?”


    熊凱平道:“一般人隻能百步穿楊,據說他能射中兩百步外的目標。”


    勝雪紅吃驚道:“那真是神乎其技了。”


    接著轉對唐英傑問道:“唐兄弟,令師能射多遠?”


    唐英傑答道:“我師父使用的弓箭較輕,但也能射中三十幾丈外的目標呢!”


    勝雪紅道:“那麽,令師的箭術絕不比蕭子俊差,不知令師的名號如何稱唿?”


    唐英傑開心的笑了,道:“我師父叫‘黑天神西門世輝’!”


    勝雪紅向熊凱平笑道:“他是你師兄?”


    熊凱平神色略現困窘,答道:“是的,因為他長得黑,所以得了個‘黑天神’之號。”


    麥飛龍道:“令師兄在莊中麽?”


    熊凱平道:“在”


    麥飛龍道“可否請他出來見見麵?”


    熊凱平麵有難色道:“敝師兄為人粗魯,不懂得禮節,隻怕會得罪二位……。


    麥飛龍笑道:“不會,不會,小弟最欽佩個性爽直之人,不論如何粗魯之人,小弟自信都能和他談得來。”


    熊凱平猶豫了片刻,才向唐英傑問道:“你師父此刻何在?”


    唐英傑答道:“好像在他房中。”


    熊凱平道:“去請他來,就說終南派的麥飛龍和美人幫的勝雪紅要與他認識認識!”


    唐英傑說聲“是”,放下弓箭,拔步向應院中奔去。


    熊凱平接著笑道:“麥兄,你對箭術也有興趣麽?”


    麥飛龍點頭笑道:“正是,可惜從未練過,要是令師兄肯收我這個徒弟……”


    熊凱平哈哈大笑道:“麥見莫說笑話,敞師兄那有資格教你!”


    這時,白素蘭一拉勝雪紅的衣袖,指指莊後道:“勝姑娘,小妹帶你到莊後看看,那裏的風景很不錯呢。”


    勝雪紅道:“等下再去,小妹也想拜識師兄‘黑天神西門世輝!”


    白素蘭道:“我那師兄粗暴得很,你見到一定會感到失望。”


    勝雪紅造:“不會的,我們以禮求見,他總不致於跟我們吵架吧。”


    正說著,隻見唐英傑已獨自奔迴練武場來廠。


    熊凱平訝然道:“怎麽樣?”


    唐英傑答道:“迴師叔,我師父他說……他說不要見客!”


    熊凱平不悅道:“你沒把話說清楚?”


    唐英傑道:“有的,但是他正在和楊師伯喝酒,不肯來。”


    熊凱平轉望麥,勝二人苦笑道:“敞師兄就是這樣一個人,連我們掌門人也拿他沒辦法!”


    麥飛龍笑道:“那就算了。”


    熊凱平道“麥見不生氣吧?”


    麥飛龍搖頭道:“不會,令師兄不願讓小弟識荊,小弟是可以了解的!”


    熊凱平似乎沒聽出他語合雙關,舉手一指莊後說道:“那麽咱們到莊後走走吧,那邊的風景確實不壞……”


    這晚,華山派在大廳上設宴款待麥飛龍和勝雪紅。


    掌門人連天壁隻在開席之際出來和麥勝二人飲了一杯酒,隨即離去,他是一派之長,自不必親自坐陪招待。


    在席上坐陪的,都是與麥飛龍年紀相當的華山門下,大家都是年輕人,因之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勝雪紅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白素蘭低聲說道:“白姑娘,你那位師兄,是不是很喜歡喝酒?”。


    白素蘭微微一呆,說道:“勝姑娘說的是那一位?”


    勝雪紅道:“黑天神西門世輝。”


    白素蘭一哦,點點頭道“是的他很喜歡喝兩杯。”


    勝雪紅道:“那麽,何不請他出來,讓我們敬敬他?”


    白素蘭想了想,微笑道:“好,待小妹去找他來!”


    語華,離席而去。


    熊凱平一見師妹要走,大聲問道:“師妹,你不陪勝姑娘,那裏去呀?”


    白素蘭已走出廳門,聞言掉頭答道:“勝姑娘說要敬西門師兄一杯酒,我去請西門師兄過來。”


    熊凱平“哦”了一聲,神情有些不自在,轉望勝雪紅強笑道;“勝姑娘,我那位師兄每飲必醉,醉必發酒瘋,隻怕那時會得罪二位,可要請二位原諒。”


    勝雪紅道:“不妨,不妨。”


    一個也曾參加本屆競技大會的華山門下笑問道:“勝姑娘認識敞師兄‘黑天神西門世輝’麽?”


    勝雪紅道:“不認識,因知令師兄前箭術高明,想拜識拜識而已。”


    那華山門下道:“敞師兄不識之無,個性又甚粗暴,等下若有失禮之處,勝姑娘可得多多包涵才好”


    勝雪紅道:“不妨,小妹最敬佩直心腸和不拘禮節之人,我想令師兄必是一位豪放不羈的人物,是不?”


    那華山門下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


    說話之間,廳門人影一晃,白素蘭又迴到廳上來了。


    她的臉上,掛著一片悻悻之色。


    熊凱平問道:“他又不來!”


    白素蘭厥唇道:“可不是,他正在蒙頭大睡,小妹喊他,卻被他罵了一頓,你們說,氣不氣人”。


    勝雪紅連忙起身笑道:“真抱歉,連累白姑娘挨罵,令師兄既不願見客,必有其苦衷,那就算了,別再打擾他了。”


    白素蘭人席道,“勝姑娘請坐,敝師兄太不盡人情,明日,小妹當稟告掌門人,叫他向二位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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