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說什麽就來什麽。”安閻捏著宣傳廣告的邊把它扯下來,扔進附近的垃圾桶,“要是下次抽卡的內容和遊樂場、鳥屎之類的有關,我就去買彩票。”


    安閻一開始嫌棄得不行,等他上了車,看到坐在他身旁副駕駛座位上的杜鴆時,卻情不自禁地開始腦補他和杜鴆在遊樂園玩遊戲的畫麵。


    杜鴆轉頭看著他,“怎麽了?”


    安閻笑著係上安全帶,“就是覺得跟你一起的話,去哪兒都挺好的。”


    安閻對雲市的路不熟,出發前先開了手機導航,順著導航規劃的路線把車從雲大附院附近的停車場開迴迷心民宿附近。


    看到院子裏的荒蕪景象,安閻一腳踩下刹車,“……杜鴆,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沒等杜鴆迴答,安閻先拿起手機看了眼導航規劃的路線,“沒走錯啊,這裏就是迷心民宿。”


    杜鴆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冷臉看著堆滿落葉的地麵和掛滿蜘蛛網的院門。


    坐在車裏隔著擋風玻璃看迷心民宿,安閻隻覺得眼前的地方像是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又荒又亂。


    此時站在杜鴆身旁看著,安閻覺得他錯了。


    迷心民宿這副樣子,根本不是沒人打掃這四個字可以形容的,簡直像是幾十年沒住過人。


    “吱呀——”


    一陣陰風吹過,迷心民宿的樓門輕輕晃了晃,像是在向站在院子外的安閻和杜鴆招手。


    杜鴆冷著臉往前走了一步,“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看看。”


    安閻大步跟上了,“一起去。”


    “唿——”


    迷心民宿的門大開著,陽光從高處曬過來,隻照亮了門口附近的區域,大廳和走廊的深處則處於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那裏遠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卻因為陰冷潮濕的味道多了幾分嗜血的氛圍,顯得比漆黑無邊的夜更加恐怖。


    安閻抬腳進門,按下牆壁上的開關。


    “嚓嚓——”


    掛在頂上的吊燈詭異地閃了兩下,黑了。


    安閻又按了幾次開關,燈始終不亮,像是壞了。


    “有鬼嗎?”整個迷心民宿的活人就隻有他一個,安閻站在大廳裏喊了一聲,等待前台小妹他們的迴應。


    杜鴆大步走到前台前,“空的,前台沒人。”


    “保潔阿姨!保潔大叔!”安閻喊了兩聲,沒有鬼迴應他,“……大白天的都去哪兒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從餐廳的方向傳來,安閻和杜鴆大步走過去,什麽都沒看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小女孩躲在餐廳大門後探出頭來,又飛快地縮了迴去。


    緊接著,各種各樣陰森可怕的笑容在整個迷心民宿迴響。


    從一樓到頂樓,有數不清的鬼在笑。


    “來抓我啊!”


    一個聲音在樓梯的高處響起。


    安閻不按套路出牌,他轉過身背著樓梯,拉著杜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我累了,咱們坐在這裏休息一會,他們想幹嘛幹嘛,反正和我們沒關係。”


    杜鴆拉著安閻的手起身,“累了就迴房間休息,我把他們都叫出來。”


    瞥見幾道藏在暗處的鬼影,安閻握住杜鴆的手不讓他走,“他們搞這麽複雜的東西嚇我們也挺不容易的,我們給他們點麵子,別打擾他們。讓他們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多待一會,待個夠。”


    “……”小女孩聽到了安閻和杜鴆的談話,乖乖從餐廳探出頭,站在走廊上說道,“你們真的不來找我們嗎?”


    安閻隔空喊了一聲,“不去。”


    “哦,那我迴去了。”小女孩走到樓梯上,一步一步向樓上走,看她的樣貌和打扮,正是之前教安閻拚身體的那個小朋友。


    藏在二樓拐角處的保潔大叔順著樓梯走下來,“真沒勁,你怎麽一點都不怕呢?”


    安閻:“有什麽好怕的?”


    保潔大叔走過來說道:“二樓、三樓、四樓,這些地方都準備了很恐怖的東西,你要不上去看看?”


    安閻抬手指向門外的院子,又指了指頭頂上的燈,“你們把院子打掃幹淨,再把天花板頂部的燈換了,我就上去看。”


    保潔大叔低著頭避開杜鴆的視線,“不要,我們好不容易才把民宿布置成這樣,讓民宿有了一點鬼屋的感覺……”


    杜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你們半個小時,把民宿裏裏外外打掃幹淨。”


    保潔大叔:“……半個小時也太少了吧?我們花了幾天才把民宿布置成這樣的。”


    杜鴆抬起眼皮看著他,“收拾不幹淨就換人,多的是鬼想代替你們。”


    保潔大媽忽然從樓梯上冒出頭來,“老板,如果我把主謀供出來,您可以多給我們點時間嗎?”


    杜鴆:“半個小時。”


    “這也太……”保潔大媽很快妥協了,伸手把躲在樓梯暗處的鬼拎了下來,“老板,就是他慫恿我們把民宿布置成這樣的。”


    杜鴆沉著臉看著被保潔大媽丟在地上的恐怖小說家半夜放火,“是你幹的?”


    “對,是我。我……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迷心民宿。”杜鴆不吭聲,半夜放火看著安閻說道,“安先生,您身為知名恐怖直播播主,肯定能理解我為迷心民宿付出的真心吧?”


    安閻:“不能。”


    半夜放火:“???”


    安閻:“迷心民宿是用來住人的,你為什麽要把它布置成連鬼都不肯住的模樣?”


    半夜放火:“……我覺得住在這裏挺好的。”


    保潔大媽:“我覺得不行,對有潔癖的鬼太不友好了。”


    保潔大叔:“我也覺得不行,自從給我房間掛上蜘蛛網,我玩鬥地主就沒有贏過。”


    半夜放火驚訝地迴過頭,“那你們當初為什麽聽我的?”


    保潔大媽:“我以為把這裏布置的恐怖點,就能多吸引一些客人來陪我鬥地主、打麻將……”


    “我也是,我也是!”保潔大叔的臉拉了下來,“沒想到的是,自那以後連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的人都沒了。”


    半夜放火對他的策劃很有信心,開口勸他們,“你們再堅持幾天,說不定再過幾天就有效果了。”


    杜鴆瞥了眼吃瓜吃得很開心的保潔大叔和大媽,開口提醒他們,“你們確定要把一個小時浪費在這裏?”


    保潔大媽拍了下保潔大叔的胳膊,“你先去打掃院子,我上去把參與布置的鬼都找下來一起打掃衛生。”


    半夜放火一臉可惜地看著保潔大叔打掃院子裏的落葉,“杜先生,安先生,你們能不能再等幾天?最多三天以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客人來迷心民宿住宿,我會拿出我最恐怖的劇本,動員迷心民宿的鬼和我一起嚇住在這裏的客人,讓迷心民宿成為雲市最火的網紅靈異酒店……”


    安閻越聽越覺得奇怪,“你想讓迷心民宿變得更嚇人,借此吸引客戶來這裏住宿?”


    半夜放火拚命點頭,“對,我覺得迷心民宿一直沒有客人,就是因為裝修、布置的太幹淨了,恐怖氣氛嚴重不足。”


    安閻被半夜放火逗笑了,“你在這裏住了十多天,有沒有見過半夜零點之後的迷心民宿?”


    半夜放火懵道:“沒有,我零點以後不是在忙著寫故事,就是在陪保潔阿姨、保潔大叔和前台小妹她們玩撲克。”


    安閻歎了口氣,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先去幫他們打掃衛生,等今晚零點以後,一個人多在走廊裏溜達幾圈,把迷心民宿住戶守則上的規定都違反一遍,等到時候你就會明白……”


    半夜放火期待道:“明白什麽?”


    安閻擺出一個嚇人的表情,“為什麽沒有客人來迷心民宿住。”


    半夜放火:“……”


    一樓的灰塵有點大,杜鴆起身站了起來,“安閻,我們去你的房間休息。”


    瞥見保潔大叔已經快把整個院子打掃幹淨了,安閻放下了幫忙打掃衛生的念頭,“好。”


    安閻以為打開門後迎接他的會是滿牆的蜘蛛網和發黴的氣息,沒想到他的房間竟然比他離開的時候更幹淨了一些,處處纖塵不染。


    安閻:“……這是什麽套路?”


    杜鴆:“他們不敢。”


    杜鴆說的對,在半夜放鬼的忽悠下,保潔大媽和大叔他們幾乎把整座迷心民宿禍害遍了,唯獨沒敢對杜鴆和安閻的房間出手。


    安閻坐在沙發上說道:“我們什麽時候抽卡?”


    “你想什麽時候抽?”杜鴆問了安閻一聲,接著說道,“你的病剛好,我覺得你最好多休息幾天。”


    安閻伸長胳膊活動了一下,“行,那就明天再抽。”


    晚上八點,安閻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準時坐在2009房間的椅子上直播,直播到快晚上十一點半才結束直播退出直播間。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安閻準時上床和杜鴆睡覺。他們兩個在狹窄的病床上睡慣了,睡覺的時候摟得緊緊的,差不多空了半張床。


    迷迷糊糊間,安閻聽到從門外的走廊上傳來陣陣鬼嚎,淒慘又瘮人。


    注意到安閻皺起的眉頭,杜鴆伸手捂住安閻的耳朵,把他按在自己的懷裏。


    “救……救命啊!”


    又過了一會,門外的鬼嚎聲更大了。


    2009房間裏,安閻貼著杜鴆的身體睡得真香。


    第二天一大早,安閻一睡醒就把手伸到杜鴆眼前,半睜著眼睛說道:“杜鴆,快,我要抽卡。”


    杜鴆撥開擋著安閻眉眼的頭發,“現在就抽?”


    “對,就現在。”安閻眼睛亮亮的,“我有種預感,我會抽到最棒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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