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果然是他!”


    沈丘澤喊了一聲,暈倒在地。


    “你們在幹什麽?”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安閻迴過頭,看到宋護士和其他幾個負責值班的大夫、護士走了過來。


    不清楚宋護士他們對今晚的事了解到什麽程度。為了避免多說多錯,安閻沒吭聲,衝著沈丘澤伸出手,打算先和杜鴆一起把他扶起來。


    宋護士見狀說道:“安先生,你們先別碰他,我們有擔架,我們抬他下去。”


    安閻斜著往後退了幾步,看似在給醫院的人讓路,其實是在找機會看樓下的動靜。


    安閻找準機會往下瞥了一眼,女鬼墜落的地麵上什麽都沒有,無論是女鬼的身體還是從她身體裏爬出來的那個小孩鬼,全都不見了。


    跟宋護士一起來的人先抬著沈丘澤下去了,宋護士走過來問安閻他們,“安先生,值班人員夜巡的時候發現你們404病房的門是開著的,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又正好有人跟頂樓的值班大夫說看到有病人要跳樓,我們就跟著上來看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丘澤先生意外墜樓,我們正好趕到,就把他拉上來了。”安閻給宋護士看他的胳膊,“你看,我和我朋友拉沈先生的時候使了太大的勁,胳膊都被天台上的石頭磨破了……”


    宋護士不太相信,“他是意外掉下去的?”


    安閻禮貌道:“我們上來時看到的情況是這樣,具體怎麽迴事,您得問沈先生本人。”


    宋護士又問了一句,“你們怎麽來得這麽巧?”


    安閻迅速迴憶了一下他八點多時和宋護士說的話,繼續胡說八道:“您知道我有聽打麻將、晃桌子聲睡覺的習慣,今晚沈先生沒鬧騰,我就睡得特別淺。他前腳一出門,我就醒了,戴上帽子和口罩跟著他去了電梯……我們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安閻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本來想走,看到電梯最終停到了頂樓,我和杜鴆有點不放心,就決定跟上來看看……”


    宋護士知道沈丘澤有可能是自殺,這事她不方便在安閻他們麵前聊,宋護士就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對安閻、杜鴆說道:“晚上風這麽大,你們先迴病房休息,其餘的事明天再說。”


    安閻邊走邊問,“你們會把沈先生送迴404病房嗎?”


    宋護士說道:“不一定,沈先生的精神狀態不好,得做了檢查後才能知道結果。”


    當天晚上,404病房裏隻住了安閻和杜鴆兩個人。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安閻洗漱完後先去護士台找宋護士,想跟她打聽沈丘澤的情況。


    沒在護士台看到宋護士,安閻問了其他護士才知道,宋護士剛剛下班迴家了。


    安閻向來上白班的護士打聽沈丘澤的情況,沒有一個人知道。


    吃了醫院員工送來的早餐,安閻戴好新口罩和新帽子,和杜鴆一起去門診部針灸、按摩。


    今天早上很多需要針灸的病人都排在了安閻的前麵,等安閻做完針灸和按摩,一個上午過去了。


    安閻和杜鴆迴到404病房的時候,正好趕上負責送餐的工作人員送飯,看到他隻送了兩個盒飯,沒有給沈丘澤留盒飯,安閻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您好,我們病房有三個人,您怎麽隻給我們送了兩份盒飯?”


    負責送餐的工作人員把推車推到旁邊,“我上午收到消息,住在404病房的沈丘澤沈先生轉院了,不用給他送餐。”


    安閻的嘴角僵了僵,“抱歉,我早上去了門診部,不在病房,不知道他轉院的事。”


    工作人員微笑道:“沒事,您也是為病友著想,可以理解。今天的午飯不能放,你們趁熱吃。”


    安閻問道:“您知道他轉去哪家醫院了嗎?”


    工作人員仔細迴憶了一下,說道:“聽說轉去了省城的一家醫院,名字我不記得了,隻知道那家醫院比我們這裏條件更好,有治療精神疾病的專家。”


    安閻:“謝謝您告訴我這些,麻煩您了。”


    “不用謝。”工作人員笑了笑,推著推車走了。


    安閻打開404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看到他隔壁沈丘澤的床鋪得平平整整的,就像沒人睡過的一樣。


    安閻有點不安,“他轉院轉得這麽急,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杜鴆安慰他,“宋護士昨晚值班,說不定知道沈丘澤的情況,等她來上班了,我們可以找她打聽一下。”


    安閻點頭道:“隻能這樣了。”


    安閻坐在床上和杜鴆一起吃飯,每吃幾口,就偏頭往沈丘澤睡過的床上看一眼。


    杜鴆放下筷子問道:“你總看他的床幹什麽?”


    安閻看了眼自己的枕頭,又扭頭看了眼沈丘澤床上被被子蓋住的枕頭,“你覺不覺得,沈丘澤床上的枕頭比我們的高好多,都快有我兩個枕頭厚了?”


    杜鴆偏頭看了一眼,說道:“確實比你的厚很多。”


    “我去看看,說不定沈丘澤給我們留了什麽東西。”安閻下了床,踩著鞋走到沈丘澤的床邊,掀開被子,露出下麵的枕頭。


    注意到枕頭和床麵之間有空隙,安閻抬手拿開枕頭,在枕頭下麵看到了一本白色封皮,沒有書名的書,是沈丘澤經常看的那一本。


    “不常看的書都帶走了,反而留下了這本經常看的,”安閻把書舉起來給杜鴆看,“說不定,這本書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


    杜鴆說道:“打開看看。”


    “好。”安閻把枕頭和被子物歸原位,拿著書迴到了自己的床上。


    打開書的時候安閻才注意到,這本書其實有兩張封麵,外麵那張白色的沒有字的封麵很可能是沈丘澤為了保護這本書包上去的書衣,裏麵的淺灰色封麵才是這本書原本的封麵。


    安閻拆掉包在最外層的書衣,這本書原本的封麵完整的露了出來。


    書名是《麥琪的禮物》,作者歐·亨利的短篇小說集。


    安閻看了一眼封麵,繼續往後翻,找到了一張被夾在書裏的紅色長方形書簽。


    書簽的背麵是白色的,有一行用黑色中性筆寫的字——小心孩子,不要收孩子的禮物。


    這幾個字寫得十分潦草,勉強能認出寫的是什麽字。部分字跡的邊緣有暈染的痕跡,甚至把黑墨蹭到了書頁上。


    由此可見,對方寫這句話的時候時間緊迫,沒時間寫得更工整,也沒時間把書簽晾幹。


    安閻把書簽拿出來遞給杜鴆,“前天我看到這張書簽的時候,上麵什麽字都沒寫。新寫的這行字,很可能是沈丘澤留給我們的訊息。”


    安閻說完繼續往後翻著,再沒有發現什麽疑似線索的東西。


    杜鴆仔細看了看書簽的內容,把它遞給安閻,“詩裏說,請收下孩子的禮物,銘記中年人的叮囑。書簽上的話和詩裏的內容有衝突。”


    安閻把書簽夾書裏,把書放在旁邊,“沈丘澤之前給我們的叮囑都對我們有利,他的遭遇又確實和孩子有關,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對,而且這家醫院,的確有幾個讓我在意的孩子。”杜鴆把筷子遞到安閻手裏,“先吃飯,再不吃飯,飯就涼了。”


    下午兩點,有專人過來打掃沈丘澤睡過的病床。


    大約五點的時候,護士台的護士帶著一個小男孩敲響了404病房的門。


    彼時杜鴆正在衛生間,安閻剛睡醒,迷迷糊糊下床開了門,“什麽事?”


    護士笑著跟安閻打招唿,“安先生,陳瀚以前住的病房病人太多,條件不太好,不利於靜養,主治大夫建議他搬到人少的病房住。前段時間二人間有限,陳瀚沒地方住。今天上午沈先生搬走了,404病房空了張病床,我們就安排他過來和您一起住了。”


    陳瀚抱著兩個玩偶站在護士身旁,抬頭衝著安閻笑了笑,“安哥哥,以後我就是你的病友啦,你歡不歡迎我啊?”


    陳瀚懷裏的兩個玩偶一個是兔子,一個是小熊,看起來都舊舊的,甚至有一個連眼珠都沒了,安閻從玩偶身上收迴目光,低頭衝著陳瀚笑了笑,“歡迎。”


    陳瀚把手裏缺了眼睛的兔子遞給安閻,“安哥哥,為了感謝你歡迎我,我送你一個玩偶當禮物。”


    安閻捏了捏兔耳朵,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能收你的禮物。你今天才搬到404病房,作為早兩日住在這裏的病友,應該是我送你東西才對。”


    陳瀚一臉期待地看著安閻,“安哥哥,那你打算送我什麽東西啊?”


    安閻:“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陳瀚開心地眯起眼睛,“好,我等你送我禮物。”


    陳瀚一蹦一跳地進了門,護士拿著他的行李跟在身後。


    護士幫陳瀚擺放東西的時候,陳瀚也沒閑著,乖巧地幹著力所能及的事情,護士幹完活走的時候,還很有禮貌地把護士送到了404病房門口。


    經過安閻的觀察,陳瀚看起來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和恐怖遊戲不沾邊。


    隻是,他一來就要送安閻禮物的事,讓安閻有點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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