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了,《開心見到鬼》節目組也是九月二十四號去旺斯酒店。


    安閻敲著手機屏幕給對方迴複。


    “您好,可以先透露一下主要的拍攝內容嗎?我的直播風格一直走的是恐怖、驚悚、搞笑的路線,如果拍攝內容不夠恐怖和真實,我是不會參加的。”


    開心見到鬼迴複得很快。


    “安老師,我能保證我們這次《旺斯酒店》的相關拍攝內容一定是真實的,至於恐怖不恐怖,每個人的感受不一樣。我隻能說,對於我們團隊來說,是足夠恐怖的。我真誠地希望您能給我們這次機會。”


    “關於拍攝內容,我現在隻能告訴您,我們要拍的是旺斯酒店不為人知的那一麵。更詳細的部分,這會不方便說,等見了麵我會全部告訴您的。”


    旺斯酒店能被大眾知道的,早就被扒的底朝天了。


    所謂不為人知的那一麵,很有可能和那些死者有關。


    安閻想了想,做了最後的迴複。


    “我正好要在九月二十四日和朋友一起去旺斯酒店,關於拍攝的事,就等見了麵再聊吧。”


    開心見到鬼迴複得比剛才更快了。


    “那真是太好了!安老師,您現在應該還在雲市吧?您大概幾點到立市呢?坐火車還是飛機?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開車去接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旺斯酒店。”


    安閻:“……”《開心見到鬼》節目組的人也太熱情了吧!


    安閻正想著怎麽拒絕他們,節目組的人又發過來了一條消息。


    “您不用擔心不方便。我們為了提前做拍攝準備,昨天就到了立市,目前查到了不少內容,等到二十三日應該就調查的差不多了,二十四日正好去接您。”


    安閻反複把查到了不少內容看了幾遍,決定接受他們的好意。


    “我九月二十四日早上七點二十分到火車站,感覺有點早,你們方便過來嗎?”


    開心見到鬼迴複安閻。


    “方便的,那我們九月二十四日早上在火車站見。我把我的電話留給您,你到了聯係我。袁野,157xxxxxxxx。”


    安閻先存了袁野的電話號碼,而後給他們發消息。


    “好,九月二十四日早上見。我先休息了,再見。”


    安閻發完這條就沒再看消息了,把手機扔到一邊,趴床上躺著。


    窗外的院子裏,杜鴆坐在傘下的圓桌旁,抬眼看著安閻房間所在的方向。


    在他麵前的圓桌上,擺了好多刻了安閻名字縮寫的物品。


    桌上物品上的“ay”大多出於一個人的手筆,隻有杜鴆從玉安高中拿來的那支鋼筆上的刻痕與眾不同。


    安閻房間燈光熄滅的瞬間,整個迷心民宿跟著陷入了黑暗當中,和周遭黑壓壓的山巒融為一體。


    映著淡淡的月光,杜鴆拿起桌上刻了安閻名字的刻刀,垂眸在桌子上刻了兩個字母——ay。


    他刻的“ay”,與鋼筆上的刻痕不同,和桌麵上其它物品身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杜鴆靜坐了半晌,而後擦掉了桌上的刻痕,帶著所有物品迴了他的房間。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安閻和杜鴆帶著行李一起坐上了通向山路口的擺渡車。


    安閻原本計劃自己開車去火車站,可火車站附近沒有合適的停車場,又不知道他們要在旺斯酒店待多久,就幹脆放棄了,趕在擺渡車停運之前出發。


    司機師傅目瞪口呆地看著安閻,“你……你怎麽又來了?!這鬼地方到底有什麽吸引你啊!”


    安閻被他逗樂了,“吸引我的當然是這裏的鬼。”


    安閻默默在心裏補充,還是最好看的那個。


    司機師傅怕安閻說出更刺激的,不敢再和他聊了,轉而看向坐在安閻身旁的杜鴆,一臉熱情地問道:“這位小哥,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今天是準備走了吧?一共待了幾天?”


    杜鴆冷聲道:“我就住在這裏。”


    “哈哈,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看你有點麵熟……”司機師傅說著說著,嗓子想被掐住似的出不了聲,等再出聲,就是破音了,“你……你是……迷心民宿的老板!?”


    杜鴆:“嗯。”


    司機師傅的臉徹底僵著了,一張嘴出來的就是氣音,“我……我突然想拉肚子,開不了車了……你們趕時間的話,先……下車?”


    “沒事,我們等你。”安閻指了指迷心民宿的方向,“迷心民宿的衛生間隨便你用,想在廁所蹲多久就蹲多久,蹲到天黑都行。”


    司機師傅麵如死灰:“……”


    瞅著司機師傅是真嚇著了,安閻不好意思再添油加醋,說道:“你別怕,有我們在車上,別說大白天了,就算是深更半夜,這附近也沒有鬼敢鬧你。”


    司機師傅恍然大悟,“你說的很對啊!你們倆都在迷心民宿待了那麽久,一點事情都沒有呢。”


    司機師傅說完拿出手機,把攝像頭對準安閻和杜鴆二人狂按拍照按鈕。


    “你突然拍照幹什麽?”安閻把手機從司機師傅手裏拿過來,看到杜鴆在手機畫麵裏,才鬆了口氣,一臉尷尬地把手機遞了迴去,“還好還好,沒把我們拍醜,拍的挺好看的。”


    司機師傅得意道:“當然要拍好看啊,這些照片我要打印出來貼在車頭辟邪驅鬼,好用的話,給每個座位上也貼一張。”


    杜鴆:“不能用。”


    司機師傅一臉委屈地把手機藏到身後,“老板,看在我是你老鄉的份上,通融一下吧……”


    安閻想象了下車上貼滿他和安閻合照的“盛況”,“師傅,貼照片沒用,這陣子都流行用辟邪照片設手機屏保和壁紙。”


    司機師傅懷疑道:“你是在騙我吧?”


    安閻拿出手機,飛速地從相冊中挑出杜鴆的照片設置成壁紙,“你看,我的手機壁紙就是他。”


    杜鴆偏頭看了眼安閻的手機屏幕,沒有說話。


    司機師傅不敢相信道:“你這張照片都糊成這樣了,竟然也有用?”


    新聞上的那張圖本來就不清晰,他這張又是翻拍的,能不糊嗎!?


    安閻說道:“當然了,不管糊不糊,隻要是他本人就管用。”


    司機師傅十分聽話,挑了一張合照設置成壁紙。壁紙的畫麵裏,杜鴆足足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二,安閻隻露了多半張臉。


    司機師傅心滿意足,“哎呀,設置成壁紙後我整個人都舒坦了。走,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們去路口。”


    看到手機屏保的安閻,“……”


    杜鴆衝著安閻伸出手,“給我看你的壁紙。”


    安閻愣了一下,“隻……隻看壁紙對吧?”


    杜鴆深深看了安閻一眼,“嗯,隻看壁紙。”


    安閻先給手機解鎖,而後遞給了杜鴆。


    杜鴆拿著手機看了會壁紙,遞給了安閻,“你隻有我這一張照片?”


    安閻說的真假參半,“還有別的照片,隻是手機上沒存。”


    陣陣涼風中,杜鴆轉頭看著前方,沒再說話。


    還好杜鴆沒說要看別的照片,安閻把手機放迴兜裏,鬆了口氣。


    安閻和杜鴆抵達雲市火車站附近的時候,太陽剛剛落山,天眼看著就要黑了。安閻和杜鴆一起在附近吃了飯,又從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了點自熱的速食後,肩並肩地走向火車站入口。


    安閻一邊走一邊小聲問道:“你現在的身體能通過安檢嗎?”


    杜鴆說道:“沒試過。”


    安閻說道:“那你一會就先隱形吧,等到了候車廳,你再找機會出來。你的本體在迷心民宿,隻靠鋼筆,我擔心會撐不住。”


    杜鴆切換到隻有安閻能看到的狀態,“好。”


    安閻笑了笑,拎著箱子通過安檢,在候車廳找了兩個相鄰的空位坐了下來。一抬頭,便看到杜鴆從離他們最近的洗手間門口走過來了。


    距離那趟高鐵進站還有一個小時,安閻調整了坐姿,開了直播混時長,告訴他們他馬上要啟程去立市旺斯酒店的事,順便給觀眾講起了和火車站有關的鬼故事……


    在安閻講鬼故事的過程裏,杜鴆什麽都不幹,就直直看著安閻。安閻又緊張又激動,一不小心就超常發揮。


    等安閻講完故事,和他們位置相鄰的幾個位置全空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安閻:“……剛才那個故事那麽恐怖嗎?”


    觀眾們發了一堆彈幕。


    “很恐怖,要是坐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估計都要上手打你了。”


    “我以後不敢一個人去火車站了。tat”


    “別的還好,關於高鐵衛生間的部分真的太嚇人了!”


    ……


    安閻說道:“委屈你們了,以後坐高鐵不要去衛生間。”


    觀眾們瘋狂嚎叫。


    “球球主播做個人吧。”


    “一兩個小時的就算了,七八個小時的,我不去衛生間是想讓我死在高鐵上嗎?”


    ……


    聽到前往立市的高鐵即將開始檢票,安閻站起來說道:“我本來還想多說幾句安慰下你們,可惜沒時間了,改天給你們講一個不那麽恐怖的火車站鬼故事作補償,再見。”


    安閻說完退出直播間,和杜鴆一前一後站在長長的隊伍裏,通過檢票上了火車。


    這次的座位和上次一樣,杜鴆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閻坐在靠過道的位置。高鐵剛開始行駛的時候,安閻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杜鴆聊天,等過了零點,安閻就有點撐不住了,靠著椅背打盹。


    安閻的頭朝著杜鴆的方向一晃一晃的,晃著晃著就醒了,抬頭看一眼杜鴆,然後繼續睡……


    “嘭——”


    安閻的頭撞在了杜鴆的胳膊上。


    這大概是安閻第三次晃醒了。


    “不好意思。”安閻迷迷瞪瞪道,“我一坐車就容易困……”


    杜鴆抬起手,一聲不吭地把安閻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


    安閻抬頭看著杜鴆,眼睛發亮,“!!!”


    突如其來的福利啊。


    怎麽辦?!


    他突然睡不著了。


    杜鴆蹙著眉,抬起右手遮住安閻的眼睛,聲音低沉,“睡吧。”


    安閻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劃過杜鴆的掌心。


    一路上,安閻睡得昏天暗地,夢到他和杜鴆開著車翻山越嶺,一路顛簸,眼看著快開到終點了,才逐步穩當……


    而現實中,安閻的頭打滾似的貼著杜鴆的身體晃,一路從肩膀挪到胸口,又反向從胸口挪迴肩膀,柔順的頭發炸了一窩……


    杜鴆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像上次那樣,用手固定安閻的頭。


    從月朗星稀到天光破曉,安閻頭頂雞窩頭進了高鐵的衛生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隻覺得比見到鬼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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