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家主公要去把造成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給揪出來的時候, 清光表示他也想一起跟著過去。


    他們家這位主公實在是太強,強到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刀的保護,然而這次的“怪”卻並非一般的物理攻擊就能消滅的, 難得這次能夠在自家主公麵前表現一把,他自然不不想白白放過這次機會。


    不過他的這一提議卻被藤川時給一口迴絕了。


    他的身上帶著一堆禦守, 一般的怪根本不敢接近, 沒必要讓他跟在一旁保駕護航,而且比起藤川時,這些被怪附身的市民明顯更需要這位打刀付喪神。


    “你這人還真是不通情意。”


    離開那裏之後, 被藤川時扛在肩上的某位名偵探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那孩子明顯就是想在你的麵前好好表現一把,你竟然就這麽無情拒絕了, 嘖嘖,這座城市從此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說到後麵,他甚至還唱了起來。


    藤川時懶得理會他,直接問他幕後黑手現在的所在地。


    “這就是你請求本偵探的態度嗎?”


    某位名偵探此刻卻突然不樂意起來, “你當本偵探是你手機裏的地圖導航嗎?你說出一個地點我就得乖乖給你帶路?”


    “你想怎麽樣?”


    藤川時放緩腳步,淡淡地開口詢問道。


    “敬意!從你的身上我沒有感受到半點對我應有的敬意!本偵探的存在可是整個日本……不,整個世界的財寶,若我好,一切皆好, 若我不好, 一切皆不好。”


    藤川時:“……”


    所以他最煩這類常年不說人話的家夥,神神叨叨了半天也沒聽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藤川時幹脆把人從肩膀上放了下來, 換成打橫公主抱的姿勢。


    “這樣總算是有敬意了吧。”


    藤川時低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被他抱在懷裏的某位名偵探。


    打從記事以來頭一迴經曆這種場麵的江戶川亂步:“……”


    你特麽管這個叫有敬意?!


    “我錯了。”


    黑發偵探突然抬手捂住臉,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曾經以為我所接觸過的人中,最難看懂的是太宰,可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 最難懂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準確點來說不是難懂,而是根本跟不上這家夥的腦迴路。


    如果說一般人的腦迴路隻是一條崎嶇的山路,那這位名叫藤川時的青年,他的腦迴路簡直堪比古希臘神話中的米諾斯的迷宮,別說出口了,連個拐點都見不著。


    “幕後黑手的地點。”


    藤川時懶得跟這人扯皮,又問了一句關於幕後黑手的所在之處。


    某位偵探徹底妥協了,報出了一個地點。


    再不告訴他,鬼曉得這家夥還會幹出什麽不是人能幹出的事情來。


    藤川時聽到他說的地點之後,沉默了幾秒,而後默默從袖子裏摸出了他的手機。


    雖說某位名偵探老早就看出這人的方向感不咋滴,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這人拿出手機打開手機地圖開始導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無語了一番。


    尤其是他在聽到導航係統裏的女聲提醒“開始為您規劃前往xxx的道路,前方五百米,在第一個紅綠燈路口左拐”的時候,莫名就產生了一種他們不是去捉幕後黑手,而是去某個旅遊景點遊玩賞光的微妙感。


    導航給他導到的地點是一處荒涼的廢棄工廠,就在藤川時以為又是不靠譜的導航給他帶錯地方的時候,懷裏的名偵探卻突然出聲表示“就是這裏了。”


    “所以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某位名偵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幸好這一路上遇到的要麽是被怪附身後失去自我意識的人,要麽就是顧著鎮壓這些被怪附身的人而無暇顧及其他事情的人,沒有人注意到他正被人公主抱著,否則他這個名偵探的一世之名可就要徹底毀在這家夥的手裏了。


    藤川時沒吭聲,隻是將懷裏的黑發偵探放了下來,而就在這位偵探的雙腳久違地重新站在地麵還沒幾秒鍾的時間,就突然又被這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藤川時手裏江戶川亂步往後退了幾步,而後又迅速從袖子裏摸出一枚橙色的“心想事成”禦守丟了出去,那隻突然從陰影中竄出來的“怪”就化作一團青煙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藤川時從袖子裏摸出一枚金色的禦守遞給一旁的江戶川亂步,剛才的那隻怪是衝著這位名偵探來的,他的身上沒有任何防身的器具,自然會成為怪的目標。


    他本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傲嬌地推拒,而是直接從藤川時的手裏接過來,隻是還沒等這位名偵探罕見地出聲道謝,就見藤川時豎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個“2”的手勢。


    “一枚兩千円,多謝惠顧。”


    江戶川亂步:“……”


    他果然還是不喜歡這個家夥。


    ……


    有了禦守的加持,果然就沒有怪再敢靠近二人,偶爾也有個別幾隻不怕死的怪勇敢地衝了過來,然後就被藤川時用禦守給強行超度了。


    兩人一路過五關斬六將【bushi】,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前,根據這位名偵探的推理,幕後黑手就藏在這。


    江戶川亂步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剛才還站在他身邊的人突然不見了蹤影,約莫半分鍾後,某位名偵探看到這位穿著神官服的黑發青年單手舉著一輛已經廢棄的巨型拖拉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憑借著自身極其敏銳的直覺,某位黑發的名偵探一眼就看穿了這人接下來的打算。


    “你想用這個東西去砸倉庫?”


    江戶川亂步抬起頭看著藤川時右手舉起的那輛廢棄的拖拉機,翠綠色的眼底閃過一絲無語。


    “嗯,按照一般的套路他應該在倉庫裏麵設了好幾處陷阱。”


    藤川時點點頭,淡淡迴應道。


    “我懶得去一個個地破解那些陷阱,幹脆連倉庫帶陷阱一起砸了。”


    “你就不怕把人也給一起砸死了?”


    “不會。”


    藤川時一臉平靜地迴答道,黑沉沉的眸子裏沁著一絲瘮人的涼意。


    “按照一般的套路,幕後黑手沒那麽容易死掉。”


    某位名偵探嘴角微微抽搐,你這些套路都是從哪裏看來的……


    而就在他無語的這陣子,藤川時已經舉起手裏的廢棄拖拉機,朝著對麵廢棄的舊倉庫砸去。


    “食我拖拉機攻擊啦!”


    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拖拉機砸在倉庫上摔了個粉碎,而那間廢棄的舊倉庫也被拖拉機給徹底砸塌,成了一片廢墟。


    約莫一分鍾後,一個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從廢墟裏爬了出來,他似乎是被廢墟的灰塵給嗆到了,一直咳嗽個不停,全身上下都蒙了一層灰。白色的和服上沾滿了泥土灰塵,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狼狽極了。


    藤川時總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先前在會場被殺的那個除妖師。”


    旁邊的黑發偵探出聲提醒了一句,藤川時這才想起來,這個站在廢墟裏灰頭土臉的中年大叔,正是先前在會場裏被“怪”給刺了一刀的那個除妖師。


    不過他不是已經被怪給殺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都隻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他的那副黑框眼鏡,此刻正抱著胳膊看著對麵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


    “先是建議政/府召集所有的除妖師和陰陽師聚集到同一個場地,再做出被怪殺死的假象,借此來讓那群陰陽師和除妖師陷入慌亂,趁著他們亂作一團的時候你再悄悄溜出來,利用那些怪在橫濱城裏製造混亂。”


    他每說一句話,對麵男人的臉色就跟著僵硬一分,等他將所有的真相全都說出來的時候,對麵男人的臉上就隻剩下一片死灰之色了。


    “但是我調查過你,你一個人根本沒有能力做到這些。”


    江戶川亂步睜開雙眼,翠綠色的眸子裏一片冰冷。


    “我查到你在數個月前,曾經同一個戴著白色棉氈帽的瘦弱俄羅斯男人有過交集。”


    聽到這句話,藤川時的表情也一下子冷了下來。


    很好又是那隻虛假的毛子搞的鬼。


    藤川時突然有些後悔當時沒把他給狠狠揍上一頓了,早知道這樣,當時就應該對他直接來個物理失憶法,一勞永逸。


    藤川時直接打電話報了警,而這個時候,製造出這一係列混亂的中年男人也終於跟兩人坦白了。


    男人隻是個不出名的除妖師,但是他的家族卻有一項能夠操縱妖怪的心神,從而使妖怪臣服的技能,不過這個技能傳到他這一代的時候基本就隻能操縱一些不入流的小妖怪了,靠著這項技能他根本就接不到幾個活,就在他快要放棄除妖師這一職業的時候,那個好心的俄羅斯人出現了。


    那名好心的俄羅斯人送給他一本書,上麵記載著的正是他們家族最初傳下來的那項操縱妖怪的完整版技能,除此之外,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還教會了他如何擴大人類心底的陰暗麵,從而催生出比妖還難纏的“怪”來供他驅使。


    而那名好心的俄羅斯人給出的條件就是讓他之後來橫濱大鬧一場,於是就衍生出了這次的這起事件。


    ……


    警/察將那名除妖師帶走後,藤川時也收到了清光發過來的消息,說是街上的那些怪基本都被他們給消滅了,被怪附身的那些人也逐漸恢複了意識。


    這場混亂到此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喂,藤川。”


    藤川時正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某位名偵探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藤川時迴過頭,這位名偵探正靜靜地看著他。


    “或許你會覺得我多事,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


    那雙綠色的眸子裏似乎寫滿了看穿一切的透徹。


    “不可結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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