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鬆聽了又驚又喜,道:“當然!當然!不過我身為總鏢頭、豈能離開鏢隊,這樣好了,等紅貨運到江津,迴來的時候,再同你一起去拜見令堂好了,怎麽樣?”


    淩蘭心冷笑一下道:“你說第五天的午後到達紫陽,那麽鏢車停歇城中根本不慮出事,離開半天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大刀王鬆道:“話不是這麽說,我既是總鏢頭,就得一直跟著鏢車,萬不能離開一步。”


    淩蘭心灰心地道:“你不去就算了,這件事本來是勉強不得的……”


    大刀王鬆道:“我不是不去,而是說等迴來再去,這不是一樣麽?”


    淩蘭心道:“好吧!”


    大刀王鬆道:“你不難過了?”


    淩蘭心道:“不難過了。”


    大刀王鬆這才放心的笑道:“那麽,我到前麵去看看,不陪你了。”


    車行半日,在一處寬敞的大道上停歇吃飯,並為馬匹上料,然後繼續起程。


    這天薄暮時分,抵達西坪口。


    西坪口地近京畿,故鎮上亦甚繁榮,酒樓客棧林立,不亞大城市。


    鏢車入鎮,即投入西坪老客棧。


    西坪老客棧經常接待飛虎鏢局的鏢車,故不用大刀王鬆多說,很快就把人馬車輛安頓的妥妥當當。


    大刀王鬆和六位鏢師在客棧裏吃過飯後,把守夜的人分派妥當,即入房歇息。


    華雲翔被分派負責守頭一更天,因此大刀王鬆後來悄悄出房,進入淩蘭心的房間之事,他一點也不知道。


    到了交二更時,史天華前去換下他,向他耳語道:“他又進去了。”


    華雲翔問道:“怎麽樣?”


    災天華道:“他要親她,她不肯,說名不正不順,不能亂來。”


    華雲翔道:“結果呢?”


    史天華道:“結果敗興而迴,不過看情形淩蘭心並未堅拒。所以他雖未能一親芳澤,表情還是相當愉快的。”


    華雲翔道:“她這是欲擒故縱麽?”


    史天華道:“可以這麽說。”


    華雲翔皺眉道:“我有一種感覺,他一定會死在女人手裏!”


    史天華道:“他情願作花下之鬼,咱們無法幹涉,不過你的目的是殺人魔,當殺人魔采取行動之時,你可要抓住機會才行。”


    華雲翔點頭道:“當然,但目前最難確定的就是淩蘭心的身分,咱們無法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殺人魔派來的人。”


    史天華道:“正是。”


    華雲翔道:“鏢車抵達紫陽時,她將迴家探視其母,可惜咱們無法跟蹤她,否則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史天華道:“要跟蹤她也可以,隻要征得大刀王鬆的同意。”


    華雲翔道:“他肯同意麽?”


    史天華道:“這就不知道了。”


    華雲翔道:“明天在下探探他的口氣看看好,這裏交給劉兄了。”


    他說畢,即迴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與淩蘭心僅隔一壁,因此迴到房間時,立刻凝神諦聽隔壁淩蘭心的動靜,聽出她已入睡,才解衣上床就寢。


    到了將近三更時,淩蘭心醒過來了。


    她匆匆著裝停留,即取劍出房,來到停放鏢車之處,向史天華笑道:“劉鏢師,我沒有睡過頭吧?”


    史天華笑道:“沒有,還有一刻時才輪到你呢!”


    淩蘭心道:“我怕睡過頭,所以一直未敢放心的睡覺有沒有什麽情況?”


    史天華道;“沒有,一切平靜無事。”


    淩蘭心道:“那麽,你迴房睡覺去吧!”


    史天華道:“你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宜守夜,還是讓我代替你看守吧?”


    淩蘭心笑道:“不,我既然是個鏢師,就須做一切應該做的事!”


    史天華一指正在附近走動的一名趟子手道:“你若覺無聊,不妨找他們聊聊天,有人談話,時間容易過。”


    淩蘭心道:“我知道。”


    史天華揮揮手,即迴房而來。


    他的房間就在大刀王鬆左邊,與華雲翔的房間有數步之隔。


    這時已是三更天,客棧裏十分安靜,除了鏢局派在客棧裏巡視的人的腳步聲外,沒有別的聲音。


    但史天華伸手推開自己的房門時,卻嚇了一大跳。


    原來,他房中坐著一個人華雲翔當然是改變麵貌化名王飛的華雲翔!


    他含笑坐在床邊上!


    史天華嚇了一跳之後,便以一種迷惑的笑容問道:“老弟還沒睡?”


    華雲翔點點頭。


    史天華見他光點頭而不開口,知他有要緊事和自己說,當即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低聲問道:“有什麽事情?”


    華雲翔不答?舉左手指指天窗。


    史天華抬頭向天窗望去。


    華雲翔右手亮出一把匕首,乘史天華抬頭上望之際,一刀刺入史天華的腹部!


    “啊!”


    史天華慘叫一聲,抱腹蹲了下去。


    睡在隔房的大刀王鬆聽到一聲慘叫,立刻驚醒,顧不得穿農,抓起九環大刀疾衝出房,轉入史天華的房中一看,隻見史天華已經倒在血泊中,而房中已無華雲翔的蹤影了。


    大刀王鬆震駭欲絕,一步跳到史天華身邊,翻轉他的身軀,急叫道:“史兄!史兄!”


    史天華麵色慘白,頓聲道:“華……雲翔!他……他……”


    那把匕首還插在他的腹部,而鮮血卻如泉湧,看來是無法救治的了。


    大刀王鬆急問道:“是華雲翔殺了你?”


    史天華雙目暴睜,掙紮的迸出一個“是!”字,頭便往後一仰,氣絕死了!


    這時,百步神槍謝輝、快刀葉天河、地靈神鄧通及華雲翔、淩蘭心均已聞聲趕到,他們看見史天華被人殺害,個個大驚失色,紛紛驚問道:“這是怎麽同事?這是怎麽迴事?”


    大刀王鬆不愧是個名鏢頭,立刻沉聲道:“快去看住紅貨!”


    淩蘭心是正在輪值之人,聞言惶然一哦,轉身奔了出去。


    大刀王鬆道:“謝鏢師,你們三人也去!”


    百步神槍謝輝、快刀葉天河,地靈神鄧通三人齊聲應是,亦即轉身奔出。


    華雲翔在看清楚災天華被殺害的情形時,腦門猶如中了一記焦雷,險些暈倒。


    他趨至史天華身邊躥下,不勝驚愕的道:“這……這是誰下的毒手?”


    大刀王鬆站立起來,抬刀橫於胸前,沉著一張威儀逼人的臉道:“你不知道?”


    華雲翔神色激動地道:“是的,在下聽到慘叫聲才趕過來,總鏢頭可會見到兇手?”


    大刀王鬆臉上升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字道:“沒有,不過史四堡主已說出殺害他的兇手的姓名!”


    華雲翔急問道:“是誰?”


    大刀王鬆舉刀戟指他,道:“你華雲翔!”


    華雲翔心頭大震,駭然道:“什麽?他說是我殺的?”


    大刀王鬆道:“不錯!”


    華雲翔一聽就知又是那個冒充自己的假華雲翔幹的好事,不由得咬牙切齒道:“又是他!


    原來又是他!那個狗娘養的東西!”


    大刀王鬆冷笑道:“你在罵自己?”


    華雲翔道:“不,我是罵那個冒充我的小子,他曾冒充我殺害了成大堡主和石二堡主,如今又冒充我殺害了史四堡主,存心製我於死地!”


    他愈說愈憤怒,接著一頓足道:“我去找找看,說不定他還未逃遠!”


    說著,舉步欲出。


    大刀王鬆橫跨一步,攔住去路,冷笑道:“不,你不能走!”


    華雲翔麵色一變道:“總鏢頭,難道你認為這位史堡主是我殺的?”


    大刀王鬆道:“不錯!”


    華雲翔道:“總鏢頭你想想看,我那有殺害他的理由?我要求他陪伴著我,就是要證明我不是殺害他們成大堡主和石二堡主的兇手,在這種情形之下,我那有殺害他為自己找非證之理?”


    大刀王鬆冷冷一笑道:“無論如何,王某得相信史四堡主的話!”


    華雲翔道:“他說的不錯,但他所見到的那個‘華雲翔’根本不是我呀!”


    大刀王鬆道:“誰能證明不是你?”


    華雲翔感到腦門要爆炸,憤然道:“總鏢頭,您為何不相信我的話?我是怎樣一個人,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麽?”


    大刀王鬆道:“你們之間的事情,王某不願多管,你是不是殺害他的兇手,王某也無澈查之必要,但四堡主臨死前既指出殺害他的是你,你就得留下來,因為他是在敝局鏢師的身份被殺的,王某有必要向七劍堡做個交代!”


    華雲翔肩頭緊皺道:“總鏢頭打算把我交給七劍堡去處置?”


    大刀士鬆點頭道:“對了!”


    華雲翔歎道:“現在麽?”


    大刀王鬆道:“不,現在王某無暇押你去七劍堡,王某將派人叫他們前來提人!”


    華雲翔心知這次若再落入七劍堡手裏,必然難逃一死,但自己若在這種情形之下逃走,等於是“畏罪而逃”,今後將無以向七劍堡解釋了,因此大感進退維穀,不禁長歎一聲道:


    “唉,那狗娘養的東西到底和我有何仇恨,竟要這樣陷害我?”


    大刀王鬆見他沒有奪路逃走之意,口氣也就溫和了許多,說道:“王某再說一次:王某無意過問你們之間的是非,恩怨,但事情既發生在鏢隊之中,王某就得把你交給七劍堡的人去處理!”


    華雲翔歎然道:“好吧,總鏢頭的處置並無不當,可恨的是那個陰謀嫁禍於我的狗種……”


    大刀王鬆道:“從現在開始,王某不能讓你行動自由,你必須接受囚禁!”


    華雲翔苦笑道:“為了不連累總鏢頭,在下情願接受囚禁,但這樣一來,總鏢頭恐怕……”


    大刀王鬆道:“你不必為王某擔憂,王某自己會應付一切!”


    華雲翔道:“如果殺人魔在您麵前出現,您有把握擊敗他麽?”


    大刀王鬆道:“王某自信力足自保。”


    華雲翔歎了口氣道:“以家父及塗、丘、歸三位大俠的能耐,他們也應該能夠自保,-他們卻終於被害了!”


    大刀王鬆道:“那是因為他們未獲通知,沒有準備之故。”


    他語聲一頓,繼道:“現在請你的判官筆放下如何?”


    華雲翔點點頭,撤下插在背上的判官筆,扔到他跟前,道:“總鏢頭若要捆綁在下,請動手便了。”


    大刀王鬆退到房門前,向房外喊道:“謝鏢師,請過來一下!”


    百步神槍謝輝應聲而至,他雖在外麵看守鏢車,但對大刀王鬆和華雲翔的談話已聽得清清楚楚,故未多言。


    躬身道:“總鏢頭有何指示?”


    大刀王鬆順口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麽情況?”


    百步神槍謝輝答道:“沒有,屬下等已查遍全客棧,並未發現可疑人物。”


    大刀王鬆道:“好,你去取一條牛筋繩子來。”


    百步神槍應是而去。


    不一會兒,已取到一條牛筋繩子。


    大刀王鬆道:“把他捆綁起來!”


    百步神槍應是而上,動手將華雲翔捆綁起來。


    華雲翔沒有反抗,他是通達事理之人,認為換了自己是大刀王鬆,也會這麽做。


    大刀王鬆見百步神槍已將華雲翔捆綁好,便道:“帶他迴房去,從現在起,你負責日夜看住他,直到七劍堡的人前來提走他為止。”


    “是!”


    百步神槍應聲之後,便將華雲翔推出房外去了。


    大刀王鬆接著召來兩名趟子手,一個吩咐他前往七劍堡報訊,一個吩咐他負責處理史天華的喪事,囑其買棺盛殮,停靈客棧中,等待七劍堡的人前來迎迴去;諸事吩咐停當,他才走去查看鏢車,並把華雲翔和史天華化名充當鏢師的原因告訴眾人……次日,鏢車按時起程。


    華雲翔被安置於一輛馬車中,由百步神槍負責看守,他已得大刀王鬆的指示,除了嚴密防備華雲翔不讓其脫逃之外,對華雲翔的態度很客氣,不以敵人看待。


    淩蘭心對這件事十分吃驚,不停的向大刀王鬆問這問那,她似乎較為同情華雲翔,說道:


    “我想華雲翔一定是被陷害的,如果他真殺害了史四堡主,豈肯俯就擒,總鏢頭您說是不是呢?”


    大刀王鬆點點頭道:“不錯,對這件事我也有點懷疑,不過我不能不把他留下來,否則無法向七劍堡的人交代,你知道七劍堡勢力雄大,我王鬆是得罪不起的。”


    淩蘭心道:“七劍堡的人不知將如何處置他?”


    大刀王鬆搖頭道:“誰知道呢!”


    淩蘭心道:“他們何時會來提人?”


    大刀王鬆道:“大約在十天之後,那時咱們的鏢車已進入蜀中地界。”


    淩蘭心道:“我聽說七劍堡共有七位堡主,現在死了三位,他們的實力恐怕要大受影響了。”


    大刀王鬆道:“正是,他們七劍堡本有領袖武林之勢,現在恐怕不行了,由這一點推測,兇手殺人的動機,可能就在於打擊七劍堡,使七劍堡一蹶不振。”


    淩蘭心道:“您說會不會是殺人魔幹的?”


    大刀王鬆搖頭道:“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那殺人魔既能殺死塗、丘、歸、華四位武林高人,又何必要這些手段來殺害七劍堡的人?”


    淩蘭心道:“正是,這樣看來,殺害成、石、史三位堡主的兇手絕不是殺人魔的同黨。”


    大刀王鬆道:“我想,兇手如非華雲翔,那麽他與華雲翔必有深仇大恨,否則不會用這麽狠毒的手段來陷害……”


    一語未了,鏢車前頭突有人驚叫起來!


    聽聲音,似是發現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這時,鏢車離開紫陽縣城已有數十裏路,正行走於一處偏僻的山麓下,是以大刀王鬆一聽到驚叫聲,以為有劫匪企圖攔路劫鏢,立即縱馬飛馳上去卜大聲喝問道:“什麽事?”


    護送第一輛車快刀的葉天河已將鏢車停住,他喝令眾人勿大聲叫嚷之後,才向大刀王鬆稟道:“總鏢頭請看,那不是您昨晚派往七劍堡報訊的趟子手嗎?”


    他舉手指向山麓一株老榕樹。


    那株老榕樹上,此刻吊著一個死人!


    死者雙目暴瞪,舌頭外伸,死狀至為恐怖,但大家一看就認出他正是趟子手陳七。


    大刀王鬆一見之下,麵色大變,失聲道:“咦,他為何自殺了?”


    一名趟子手大叫道:“他一定不是自殺的!他這個人我最了解,他沒有自殺的理由!”


    快刀葉天河喝道:“住口!”


    那趟子手很尷尬的低下頭去。


    快刀葉天河接著再對大刀王鬆道:“總鏢頭,這件事……”


    大刀王鬆滿麵嚴肅地道:“放他下來察一察看!”


    快刀葉天河應了一聲,立即飄身下馬,跑上山麓那株老榕樹下,揮刀斬斷繩子,將陳七的屍體移至道上,解開束在頸上的繩子,仔細的察看屍體全身,抬頭說道:“身上無傷,是縊死的不錯!”


    大刀王鬆也下馬察看,又在屍體身上搜摸一番,見搜不出任何東西,乃走上山麓林中,在老榕樹下四周尋搜一遍,發現幾個不屬於陳七的足印,心知陳七是被人殺害的,當下走迴道上道:“把屍體帶上車,到了城裏再買棺盛殮!”


    快刀葉天河問道:“帶上那一輛車子?”


    大刀王鬆道:“囚禁華雲翔那一輛!”


    兩名趟子手便在快刀葉天河的指揮下,將陳七的屍體帶上華雲翔的馬車。


    大刀王鬆一句話都不說,揮手喝道:“繼續前進!”


    於是,鏢車繼續向前推進。


    大家默默而行,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因為大家都知道總鏢頭的脾氣,他不表示什麽時,誰也不敢對陳七之死加以討論。


    大刀王鬆看著鏢車一一通過,才把坐騎交給一名趟子手看著,他自己跳上囚禁華雲翔的馬車,鑽入車廂之中。


    在車廂中的百步神槍謝輝和華雲翔正在察看陳七的屍體,他們見大刀王鬆進來,立時退在一旁,謝輝開口道:“總鏢頭,屬下認為陳七沒有自殺之理。”


    大刀王鬆在坐位上坐下,雙眉緊蹙,沉默良久,才開聲道:“他不是自殺的!”


    謝輝道:“那麽,是誰殺了他?”


    大刀王鬆道:“我在樹下發現了幾個腳印,從腳印上看,兇手是個身材高大的人……”


    謝輝道:“陳七並無仇家,這一點屬下是知道的,他品行很好,沒有不良嗜好,而且人很忠厚。”


    大刀王鬆道:“殺他之人,目的是在阻止他去七劍堡報訊!”


    他目光一抬,嚴厲的注視著華雲翔,問道:“你可知道誰會阻止他去七劍堡報訊?”


    華雲翔搖頭道:“在下不知。”


    大刀王鬆道:“會是你所說的那個冒充你的兇手麽?”


    華雲翔道:“應該不是。”


    大刀王鬆道:“不錯,果真有人冒充你殺害了史四堡主,他的目的是在要你死在七劍堡的手裏,所以他應無阻撓陳七前往七劍堡報訊之理。”


    華雲翔想起了“死神”(神州一劍塗嘯天)曾進入七劍堡救走自己之事,不由心頭一動,脫口道:“哼,難道又是他?”


    大刀王鬆立刻追問道:“誰?”


    華雲翔不願說出自己想到的“塗嘯天”的姓名,隻說道:“死神。”


    大刀王鬆道:“死神?”


    華雲翔道:“是的,殺人魔手下有幾個‘死神’,其中之一曾於上次在下被囚禁於七劍堡時,入堡救出在下。”


    大刀王鬆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華雲翔道:“不知道。”


    大刀王鬆道:“他為何要救你?”


    華雲翔道:“他在攏絡在下,希望在下勿追究殺人魔殺人之事。”


    大刀王鬆道:“這不是理由!”


    華雲翔道:“當然不是,他可能有別的理由不要在下死於七劍堡之手,所以才出手搶救。”


    大刀王鬆道:“殺人魔殺了令尊,他如怕你報仇,自可斬草除根,何必攏絡你?”


    華雲翔道:“是啊!”


    大刀王鬆冷笑道:“我覺得你好像在隱瞞什麽,是不是那個‘死神’是你的親戚朋友?”


    華雲翔苦笑道:“如果他是在下的親友,他就不會下手殺害家父了。”


    大刀王鬆寒瞼沉默有頃,又道:“那麽,你認為‘死神’是殺害陳七的兇手,他的目的是在阻撓陳七前往七劍堡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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