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輝和大智都不是他張安順的兒子,也跟他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他完全可以置之度外。


    但是,馮文輝的父親和他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也是他的朋友,大智的母親是自己現在的妻子,也是家銘和家頎的親大哥,他現在是兩邊不是人,所以,他剛才會突然有那麽大的一個火氣。


    陳秋容的一巴掌,表麵上是自己生氣忍不住打了兒子一巴掌的,其實她已經看出來了,自己這一巴掌不打下去,丈夫心裏的氣,就很難消下來,所以,這一巴掌由她來打,是最合理不過了。


    她在張家能夠同時獲得張安順和他父母的尊重,不是因為她為張家生了一個兒子,而是她這些年來的持家待人方麵,得到了張安順他們家人的敬重,陳秋容不是一個懵懂的農村寡婦,當初她忍痛將大智遺棄在大嶺坡的時候,她的智慧就已經顯現出來了。


    有時候,一個久經商場的人,在察言觀色這一塊,還真的未必有陳秋容厲害。


    話說馮先林一家迴到了家裏之後,佟玫玫首先就挺著個大肚子,關心地問道:“文輝怎麽樣了?”


    馮文軒對她搖了一下頭,示意她別問了。


    她閉嘴不再說話,跟著便讓保姆給他們三人準備點吃的。


    馮先林在大廳裏麵坐了下來,越想越是不忿,怒聲道:“我就不信,這些做警察的會順著那個姓沈的小子來走。”


    郭遠惠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昨天晚上給摘掉了一個腎,不由馬上露出了一片的戚容,淚水跟著就流了下來。


    馮文軒和佟玫玫一看,馬上出言安慰起了她。


    馮先林心煩意亂地對著妻子大聲喝道:“哭,就知道哭,你看你將你兒子寵成什麽樣了?你以為警察剛才所說的話,是跟我們擺擺樣子的嗎?”


    郭遠惠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道:“那我,我寵自己的兒子也錯了嗎?”


    “你就是慈母多敗兒,早就跟你跟你說了,不要讓他迴來,說什麽想他了,現在好了,人被打傷成這樣,還不知道是誰的過錯。”


    馮先林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但是從他滿臉的怒容已經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他非常憤怒了。


    他停頓了一下,對馮文軒說道:“給你三叔打個電話,讓他來一下。”


    “嗯!知道了,爸。”馮文軒拿起手機,給他當警察的三叔馮斌打了一個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他跟馮先林說他三叔半個小時後就會到家裏了,然後又跟他們三人說了一聲自己有事情要出去一下,很快就會迴來。


    此時的馮先林夫婦也沒有心情去管他,嗯了一聲。


    馮文軒出去了,家裏就剩下他們三人坐在大廳裏麵。


    保姆將吃的東西準備好了,佟玫玫讓他們先吃一點東西再說。


    雖然他們坐在了餐桌上吃起了東西,但是兩夫妻的心情都顯得很是低落,隨便吃了幾口填填肚子,就沒有繼續吃下去了。


    馮斌在他們吃完東西後十幾分鍾出現在了家門口。


    走近屋裏的時候,他就向他們問道:“大哥大嫂,文輝怎麽發生這麽重大的事情,你現在才讓文軒告訴我啊?文軒呢?”


    “文軒出去辦事去了。唉!”郭遠惠愁眉百結地望了一眼這個小叔子,發出了一聲歎息。


    “坐吧!”馮先林指了一下對麵的沙發說道。


    馮斌坐下來之後,說道:“我剛才打電話到那個轄區的派出所去問過了,他們說還在調查之中,暫時沒有什麽結論。我很好奇,文輝怎麽傷得這麽重?”


    “你還記得當年那個世嘉百貨的小經理吧?”馮先林看看自己這個三弟。


    “嗯,記得,沈經理,當年他和文輝有點過節,但是後來也解決了不是。”


    “哼!解決?這個小子壓根就是一直在跟文輝作對。”


    “哦?怎麽迴事?”


    “三叔,前段時間,這個姓沈的,連文軒也給他打了一頓,他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到處咬人的。”佟玫玫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馮先林想起了三年前馮文輝和劉小婷的事情,一想還是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不由搖了一下頭,說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但是昨天晚上確實是這個小子將文輝刺傷的,文輝,文輝他昨天被摘去了一個腎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一邊的郭遠惠,跟著就哭出了聲音。


    馮斌皺起了眉頭,想了一下,說道:“大嫂,你也別急著哭,事情現在不發生也發生了,你哭是改變不了現狀的了,現在大哥將我叫來,是想我做點什麽呢?”


    “我,我不是想起文輝這個樣子,我心裏難受嘛!還有,還有剛才那個警察說,文輝傷成這樣了,還未必就是受害者,我,難道我兒子他還是施暴者不成?!”郭遠惠的語氣充滿了委屈,一邊哭著一邊對著馮斌絮叨著。


    “像這樣的傷人案,有被動傷人,也有故意傷人區別的,不是說你受的傷重了,就是受害者了,大嫂你就不要太片麵了。”馮斌心裏明白,大哥和大嫂對這個小侄子一直寵溺有加,他們的觀點,肯定有所偏倚的。


    馮先林一聽弟弟的話,眼裏馬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輕哼一聲:“我兒子現在躺在醫院裏麵,摘掉了一個腎,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他還不是一個受害者嗎?”


    馮斌聽出了大哥語氣中的不悅,心裏暗中搖了搖頭,繼續解釋說道:“大哥,你要明白,辦案不是憑你受了多重的傷,而去判定一個人是受害者還是施暴者的,法律是保護任何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的,如果這個事情後麵調查的結果是那個姓沈的犯事了,那自然會對他追究責任。”


    “我不這麽認為,我兒子現在被人打成這樣,我兒子他就是受害者,我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在外麵做了什麽,但是現在我馮家的人被欺負了,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馮先林的話,顯得很蠻不講理,這讓作為警察的弟弟馮斌,聽到之後,心裏特別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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