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再看他一眼,好想他……”蝶兒的手無助的伸向空中,想要抓住什麽,眼淚落下,蒼白無力的手重重摔了下來,一切都已成空。


    “蝶兒,蝶兒……”青燕大聲唿喊,蝶兒再也沒有醒過來。


    思卿癱坐在一旁,呆呆的盯著眼前的屍體,那句話縈繞在心頭,‘好想再看他一眼,好想他……’


    這是蝶兒最後的心願,到最後她都沒能看一眼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眼淚不爭氣的把眼睛填滿,想起死去的娘親,和自己這些年的辛苦,“青燕,你去幫我拿點東西。”


    青燕微微一怔,擦了擦眼淚,“拿什麽?”


    思卿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沒有焦點,“拿我的銀針,還有床邊那包草藥。我跟姑姑們說了,再也不迴去了,所以我們要離開這裏。”


    青燕看了思卿一眼,隨即起身,轉身朝尼姑庵跑去。


    青燕雖然受了傷,但都不足以致命,半個多時辰,青燕已經將思卿所說的那些東西都拿了過來。


    思卿接過青燕手裏的銀針包,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展開。


    “思卿,你要做什麽?”青燕在一旁問道。


    思卿白皙的手拿著一根銀針,身體微微一動,抬頭看了一眼青燕,“你去——你去那邊取些水來!”


    青燕眨著眼睛,不知道思卿要做什麽。


    “快去!”思卿催促。


    青燕皺眉,轉身再次離去。


    思卿迴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銀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蝶兒。


    “蝶兒,我說過,要幫你完成最後的心願的!”思卿長歎了一聲說道,“對不起,我說了那麽無情的話,希望你不要怪我。”


    話音剛落,思卿手中的銀針猛然刺進自己的左眸,鮮血湧出,在思卿的臉上滑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青燕從遠處打水迴來,看到思卿的樣子,迅速跑了過去,“思卿,你怎麽了?你的眼睛……”


    “安靜下來,把包裏的草藥準備好。”思卿說道,臉色已經蒼白的如紙一樣,她忍著劇痛,伸手扶向蝶兒的臉……


    青燕和思卿坐在一輛牛車上,她們埋葬好蝶兒之後,從山上一路下來,走了兩天才看到一個農夫,搭上了他的牛車。


    青燕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睡著的思卿,比起兩天前,她臉上已經微微泛起了紅潤,氣色也好了很多。


    一開始的時候,看到思卿那個樣子,青燕以為她也要死了。


    那個時候,充滿腦子的是無助的絕望。


    想起那一幕,青燕心中還有些膽顫。


    她輕輕的抬手在思卿裹著的左眸處摸了一下,外表看上去如此嬌弱的女人,甚至感覺一陣大風都能把她吹走,竟然能忍下那麽大的疼痛,將蝶兒的眼睛植入自己的眸中。


    想到這裏,青燕心就忍不住顫抖,一滴眼淚落在思卿的臉上,涼涼的。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盯著自己看的青燕,微微一笑,幫她擦掉眼淚,閉上眼睛,“已經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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