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添樂交給了馬京武老師,演戲這件事是需要慢慢調教的,可易青沒那麽多時間等,最遲明年清明節前後,《永不瞑目》就要開機,所以對古添樂的教學隻能以速成為主了,抓緊時間,盡可能對他進行填鴨式教育,剩下的就看趙保剛的了。


    趙保剛前世就擅長調教新人,孫洪雷,王洛丹,這些個菜鳥新人,都是過了趙保剛的手之後,才逐漸成名的。


    當然,經過趙保剛的手調教出來的演員,遠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很多,他喜歡用新人,在前世是出了名的,很多演員都是在與他合作之後,從籍籍無名走到了家喻戶曉,說他是很多明星的人生貴人,一點兒都不為過。


    原版《永不瞑目》裏男一號肖童的扮演者陸繹,就是趙保剛發現的,而《永不瞑目》播出後的成績,以及陸繹在這部戲之後迅速躥紅,成了炙手可熱的明星,證明趙保剛的眼光的確獨到。


    之後,經由趙保剛發掘的新人陳昆、孫洪雷、周遜、李筱冉、馬伊麗等等,都很快被大眾認記住,並成長為演藝圈的中流砥柱,這就是趙保剛“造星大師”名號的來源。


    而被趙保剛調教的過程,當然並不輕鬆,幾乎就沒有一個人不是在他的罵聲中成長起來的。


    印筱天在拍趙保剛的戲時,被罵到了七年都不願意搭理趙保剛。


    不光是男演員,麵對女演員趙保剛也同樣的嚴格,據說第一次演戲的曾永醍就被他罵到想退出娛樂圈。


    這一點兒都不誇張,對待新人,不能太溫和了,如果跟新人還玩兒溫情派,肯定為主的話,那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


    剛從學校裏走出來的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臭毛病,天老大,他老二,覺得自己如何如何的牛掰。


    等到真正拍戲的時候,用的全都是學校裏教給的那一套,可那一套用來拍戲,根本就就是個屁。


    那些專業的表演藝術院校,與其說是教怎麽表演,不如說是在教給學生們,什麽叫演員,學到的東西是用來積澱,以便將來升華的,指望著那一套來演戲,純屬扯淡。


    所以,就必須嚴格,要打掉這些新人的自尊心,磨掉他們的傲氣,讓他們能夠靜下心來,否則一輩子也出不來。


    嚴格調教的結果是,演員們能迅速的成長起來。印筱天在高壓狀態下,把韓丁內心的掙紮演繹的令人拍案,王洛丹也在罵聲的洗禮中,找到角色定位,演出了京城小妞兒的個性和無畏。


    現在沒了陸繹,易青從香江帶來了古添樂,相信在趙保剛的調教下,這個粉麵小帥哥也一定能頑強的生存下拉,實現從路人到演員的蛻變。


    當然了,眼下還是得先讓馬京武老師過上一手,不然的話,連演戲是怎麽迴事兒都不知道,易青也擔心古添樂到時候會被趙保剛被罵到自閉。


    就剛在馬京武老師出的那個題目,古添樂如果是在趙保剛麵前表演的話,恐怕早就被大剛子一腳給踹飛了。


    什麽玩意兒啊!


    從馬京武的辦公室出來,易青又去見了許情和蔣文麗,趁著中午,帶倆姑娘出去改善了一下,順便問問角色的準備情況。


    許情像個傻大姐一樣的賣萌憨笑,顯然劇本是看了,但是要說對角色有什麽理解,那是甭想了。


    許情的懶,易青也是早有耳聞,對待什麽都不積極,不到最後時刻,她都不知道什麽叫緊迫感。


    不然的話,以她的資質,後來的娛樂圈還有國際章,四旦雙兵什麽事兒,要顏值有顏值,要資源有資源,她想要紅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


    結果人家對自己的演藝事業都不上心,一直到了三十多歲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喜歡表演的,於是就稍微發了一點兒裏,動用了一下人脈,資源,然後就是噌噌噌,跟特麽坐火箭一樣升了上去。


    捎帶手的,還把徐才女給踹了下來,從此以後,京圈再也沒有公主了。


    易青也沒說什麽,隻是叮囑了兩句,他知道許情的天分,這姑娘不用對她嘮叨,聰明著呢,再說了,反正距離開機還有好幾個月呢,也不著急,如果到時候,還這麽稀裏糊塗的,那就別怪他手狠了。


    反正趙保剛調教一個古添樂也是調教,再加上一個許情想來也沒什麽難度。


    倒是蔣文麗準備的非常充分,把文燕這個角色分析的頭頭是道,從她的家庭出身到性格養成,再通過每一件小事來具體剖析人物的內在特征,還有她自己寫的一大本人物小傳。


    隻是易青不太喜歡這個女孩兒,她給人的感覺,目的性太強了,一點兒都不帶遮掩的,就是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告訴所有人:我想要什麽。


    當然了,這樣其實也挺好的,總比那些遮遮掩掩,明明心裏的欲望比誰都要強烈,卻偏偏要表現出一種無欲無求的模樣,要強得多了。


    至少人家真實。


    “你看看人家!”


    易青頗為恨鐵不成鋼。


    “且!”


    許情則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且什麽你,說你你還不服氣啊!?”


    許情沒敢再頂嘴,不過眼神裏的明顯寫著“我不開心”這幾個大字。


    這姑娘真的是被寵壞了。


    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打小生活的環境就是優越呢,家裏寵著,朋友哄著,到了演藝圈,一大幫傻老爺們兒把她當成女神一樣愛著。


    硬生生的把她給寵成了一個小公主。


    看過許情後期綜藝節目的就知道,四五十歲了,還在鏡頭跟前撒嬌。


    這要是換成別人,怕是會給人一種膩歪,惡心的感覺,可偏偏許情那種不著痕跡,非常自然的撒嬌方式,誰看了都不會覺得討厭。


    跟嚶嚶怪智玲姐姐不一樣,她那是肉麻,許情卻很自然。


    “上點兒心。”


    “知道啦!”


    這倒黴孩子。


    易青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還有個事兒,戲裏的男一號肖童我已經找到了,是個香江人,從明天開始跟你們一起上課,到時候,跟人家處好關係,培養一下感情,另外,教他普通話的任務,我可就交給你了,許情,不許偷懶。”


    許情聽著,突然問了一句:“帥嗎?”


    “帥!”


    “有陳保國帥?”


    “他倆風格不一樣,不許再問了,吃飯。”


    我是找男主角,不是給你找對象。


    瞎琢磨什麽呢!


    吃晚飯,易青騎車走人,汽車已經讓石南笙他們去準備了,還要等到下個月才能到京城,現在他還得繼續堅持。


    “文麗!成心要看我笑話吧?”


    蔣文麗和許情是室友,倆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聞言白了許情一眼:“早就讓你好好準備了,就顧著玩兒,現在還怨我啊!?”


    許情還是不爽:“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成心在易製片麵前顯示,說,是不是看上人家啦,剛才我就發現,你看人家易製片的眼神都不對勁兒。”


    “胡扯!”


    蔣文麗懶得搭理許情,收拾好東西,起身出門迴學校。


    許情見狀,趕緊跟上,很自然的挽住了蔣文麗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蔣文麗想要將她推開,卻是無能為力。


    “厚臉皮!”


    “怎麽了?不許啊!”


    “呸!”


    “呸!呸!呸!”


    剛鬥了兩句嘴,倆人一出門就和好了,易青這邊離開之後,他沒急著迴家,而是按照當初葉靜給他的地址,找到了《編輯部故事》的片場。


    一個部隊大院的後操場,也是個廢棄的倉庫,在裏麵搭的布景,看上去有些簡陋。


    好在現在天已經開始轉冷了,不然的話,就這麽一個倉庫,連排風扇都沒幾個,演員們都待在這樣一個大悶罐兒裏,頭頂還有十幾盞照明燈,這個戲要是在夏天拍,非被烤熟了不可。


    但就是現在,也同樣不好受,《編輯部的故事》時間設定是在春夏季節,演員們在拍戲的時候,大多都隻能穿半袖,尤其是假包侯,他演餘德利,穿著最為涼爽。


    易青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劇組休息,每人捧著個盒飯吃得正香,葛尤坐在角落裏,身上裹著個軍大衣,哧哧哈哈的正吃著。


    馮褲子也瞧見了易青,連忙過來了:“小易,來啦?這些日子可老沒見了。”


    易青笑著打過招唿:“哦!出了趟遠門,昨天剛迴來,你們這邊怎麽樣,還順利嗎?”


    馮褲子唿嚕了一口飯:“還行吧,都是老藝術家了,演戲省事兒,再說了,咱們這是情景喜劇,簡單著呢!”


    少吹兩句牛掰還能當朋友。


    這廝估計都忘了當初是誰帶著他一點一點把屁股挪到導演椅子上去的了。


    易青隻是隨口應著,他了解馮褲子的性格,現在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不吹兩句牛逼,估計丫能活生生的憋死。


    他今天過來,隻是為了看看葛尤,這會兒都已經十一月下旬了,東北那邊也開始轉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下雪,到時候,《過年》這部戲也該開拍了。


    “你先吃飯,我去和葛尤聊兩句。”


    易青說著起身,他實在是懶得聽馮褲子吹牛掰,這廝不狠狠的摔一跟頭,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麽叫疼。


    葛尤見易青朝他走過來,急著就要起身,易青趕緊給攔住了,好家夥的,就葛尤現在這模樣,任誰看了,都得以為是病入膏肓。


    “怎麽樣?沒事兒吧?”


    葛尤苦笑一聲:“嗐!甭提了,早知道是反季節的戲,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在話劇團裏待著呢,整天短袖大褲衩兒,這不,凍感冒了。”


    易青知道葛尤實在開玩笑,他現在的情況,能有戲拍就不錯了,哪裏會挑三揀四的,再說了,演員不都這樣嗎。


    之前趙保剛拍《過把癮》,三伏天拍秋冬季節的戲,演員們在倉庫裏麵搭景拍攝,熱的腦瓜頂都能冒煙兒,一場戲沒等拍下來就得抓緊補妝,大家叫苦叫累的,還不是堅持下來了。


    演員吃的就是這碗飯,像後來那些背個台詞都能說成是敬業,手上劃個口子都嚷嚷著發朋友圈,求粉絲們安慰的簡直就是個屁,更別說那些數字小姐,摳圖楊天寶之類的了。


    易青早就定了,像這樣的演員,流量再特麽牛掰,以後也堅決不用。


    糟心!


    “行啦!還真抱怨上了,你現在先練練抗凍也挺好的,迴頭咱們那個戲在吉林一個小村子裏拍,零下二三十度,冰天雪地的,你現在就得適應。”


    葛尤聽著,心裏,臉上都發苦。


    “來啦,來啦!都歇夠了嘛,開始拍。”


    葛尤聞言,連忙起身,意見短袖體恤,一條帆布的大褲衩,蹬著雙皮鞋,放在後世叫非主流,但是在當下,這就叫時尚。


    “來啦!那什麽,我先過去了!”


    葛尤小跑著去了,易青也跟著起身,又到了馮褲子跟前,往監視器後麵一坐,也不避嫌。


    現場攝像,燈光,錄音,道具準備妥當,演員就位。


    一組群像,三老帶三新,假包侯也算是個新人,他本來是打算說相聲的,可他們家老爺子侯大師說他臉上沒有買賣,嗓子也不行,堅決不讓他幹相聲這一行,於是就轉行做了演員,家裏門子硬,關係多,這次托人找了京台的某位領導給塞了進來。


    不過說真心話,假包侯演的餘德利還是非常出彩兒的,這個角色也成了他的經典形象,以後再沒超越過。


    三位老藝術家就不用說了,台詞,形體的功底已經到了返樸歸真的境界,葛尤,呂立萍和人家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也就是身為男女主角,戲份重,台詞多,不然的話,能被碾壓的稀碎。


    “喲!這不是易總嗎?今個怎麽這麽閑在,來我們這兒微服私訪啊!?”


    “停!”


    這大嗓門,現場收音都給錄進去了,不停也不行啊。


    馮褲子是敢怒不敢言,易青則是無奈,迴頭看著走過來的王碩。


    “這可是你們家的買賣,糟蹋了膠片也是你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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