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任楠的威脅,我的頭皮頓時一陣陣發麻,因為這位女少將的身上殺氣很重,一聽就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惹火了她,當場斃了我都有可能。


    我暫時沒有答話,腦子開始飛速運轉,心想這位既然是小閻王的未婚妻,那我報我舅舅的名字,是不是好使一些?正當我這麽想著的時候,就聽身後的任楠再次冷笑著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東西,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對晴兒癡心妄想!”


    自從我和任雨晴的事曝光以後,但凡所見之人,無一不認為我是癡心妄想,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歸根結底,還是我的身份卑微,和任雨晴嚴重的不匹配,雖然這是事實,卻也讓我的心裏針紮一般難受,談個戀愛還要查查祖宗三代,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嗎?


    接著,任楠又說了很多難聽話,不光侮辱我的長相,還侮辱我的人格,還說要把我大卸八塊,扔到永定河裏去。我終於聽不下去了,問道:“你認識小閻王嗎?”


    我原以為,任楠這麽多年沒結婚,肯定是在等我舅舅,別看她兇巴巴的,隻要我一提我舅舅的名字,她肯定就麵紅耳赤、扭捏不安了;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不提小閻王的名字還好,一提,身後的這位母夜叉變得更兇,手指頭都扣在了扳機上,惡狠狠說:“怎麽,你拿他來嚇唬我?”


    我的心裏暗暗叫苦,提到小閻王的名字,任楠竟是這個反應,看來她不僅不喜歡小閻王,反而還恨透了小閻王。我要說了我和小閻王的關係,沒準死得更慘,我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就隨口一提……”


    “你好端端地提他幹什麽?!”任楠聲色俱厲,更加兇狠:“快說!”


    我硬著頭皮說道:“我真是隨口一提……”


    任楠哼了一聲:“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小閻王的人,之前你在楊家受困,他還去救你,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犯在我手裏,別指望他再來救你,他要是敢來,我連他一起殺了!”


    我的心裏叫苦連天,心想這個女人可太兇了,我舅舅還是不要和她有瓜葛了,不然真是夠我舅舅喝一壺的。


    我不敢再提小閻王的名字,隻能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車子開得飛快,在帝城的大道上暢通無阻,紅燈、單行線什麽的也完全無視,華夏的規矩就是被這些特權分子給搞壞的。


    很快,車子便來到那條號稱華夏最安全的街上,這裏住滿了權貴和頂層人物,楊家就在這裏。不過車子並沒停在楊家門口,而是停在了另外一座同樣闊氣的府邸門口,門邊還立著一塊石碑,上書兩個大字:任府。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無論到楊家還是到任家,顯然都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區別,任老將軍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八百個不願意進去,可也沒有任何辦法,身體四周頂著好幾條槍,隻能順從地跟著任楠往裏麵走。


    任家和楊家的格局差不多,都是分成三層院子,前院、中院和後院,同樣的雕梁畫棟、樓台閣宇,可以看出兩家的級別確實相當。我原以為這裏有一場鴻門宴等著我,楊家和任家的人肯定都在這裏,等著將我殺之而後快。讓我沒想到的是,任楠將我領進了中院一間很不起眼的屋子,還很好心地讓我坐了下來,並且給我端了豐富的食物,好聲好氣地說:“看你也餓壞了,趕緊吃一點吧!”


    說真的,要不是還有兩條槍頂著我的腦袋,我簡直以為我是任楠的座上賓了!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任楠,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在食物裏下了毒,要毒死我?不可能啊,我都進了任家,是她砧板上的魚肉了,想殺掉我實在輕而易舉,何必要用這種法子?


    但,還不等我問出口來,任楠就惱火地說:“你吃不吃,不吃我崩了你!”


    謔,這娘們好大的脾氣,剛才還好言好語,現在就雷霆萬鈞,這臉變得比魔術師還快。我哪敢跟她強嘴,立刻低下頭去吃飯,我昏迷了三天,三天滴米未進,現在確實很餓,吃起來那叫一個風卷殘雲,不一會兒就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了,還打了一個很響的飽嗝。


    就算是死,也讓我做個飽死鬼吧!


    吃完東西以後,任楠才幽幽問道:“吃飽了麽?”


    我點點頭,意思是吃飽了。


    任楠突然抬起手來,“啪”的扇了我一個耳光。


    別看任楠是個女的,但這一下力氣真大,抽得我頓時眼冒金星。與此同時,我的心中也火冒三丈,心想這娘們可真是個神經病,一會兒好言好語地讓我吃飯,一會兒又扇我一個大嘴巴子,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有問題早點去安定醫院好嗎,跟我在這撒什麽瘋?!


    當時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惱火地說:“你幹什麽?!要殺就殺,別給我來這一套!”


    任楠卻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是吃飽了,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為了你,三天沒有吃飯,連口水也沒喝?!”


    我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因為我一下就猜出任楠說的這人是誰了。


    任雨晴!


    整個任家上下,除了任雨晴,還有誰能為了我,三天不吃不喝?自從任雨晴被任老將軍帶走以後,以她的性格顯然不敢正麵反抗,隻能用絕食這種法子來明誌了。


    同樣是三天沒有吃飯,我好歹是昏迷了三天,一轉眼就過去了,任雨晴卻是硬生生熬了三天三夜啊!


    所以我一下就急了,立刻說道:“你帶我去見她,我勸她吃飯!”


    任楠一把揪住我的領子,惡狠狠說:“你打算怎麽勸?”


    怎麽勸?


    這個問題可把我問住了,因為我覺得我根本就不用勸,任雨晴隻要一看到我就會非常開心,一口氣吃三大碗飯都沒問題。我把我的想法說了,任楠卻接著說道:“然後呢,你打算怎麽跟她說?你們兩個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你現在又是a級的通緝犯,接下來是必死無疑,你想讓她繼續絕食,隨你一起下地獄去?”


    我立刻搖頭,說不,肯定不!


    任楠鬆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那好,你告訴我,你會怎麽做?”


    我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會告訴她,我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執行任務,一時半會兒都迴不來了,讓她不要再想著我了,一定要好好生活……”


    在任楠的眼中看來,我已經是個死人無疑,為了避免給任雨晴造成更大的傷害,這樣說才是最佳的選擇。任楠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晴兒,你就按你剛才的說法去說,要是敢耍半點花樣,我當場就把你斃了!”


    我這才明白任楠把我帶迴來的真正目的,說白了就是醫療任雨晴的情傷,讓她可以忘了我,從此開始新的生活。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將來的遭遇究竟如何,或許真像任楠說得必死無疑,如果是這樣的話,讓任雨晴早點斷了對我的念想還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我也堅定地點了點頭,說好!


    接著,任楠又警告了我一番,說這是在任家,讓我不要耍任何花樣,否則必將死無葬身之地等等。警告完了以後,任楠才讓兩邊的士兵退下,將我帶出屋子,朝著後院走去。


    任家的格局和楊家差不多,應該是國家統一蓋的,任家的嫡係都在後院住著。


    路上,任楠仍舊碎碎念個不停,說些想不通任雨晴怎麽會看上我這種人之類的話。我也懶得和她分辨什麽,隻是幽幽和她說道:“任將軍,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晴姑娘,起碼和任老將軍是不一樣的。你看不起我沒有關係,但我也不希望你把她往火坑裏推……”


    任楠眉頭一皺,問我什麽意思?


    我便給她講起了我在楊家的所見所聞,將楊少宇欺辱任雨晴的種種經過說了一遍。任楠果然性烈如火,聽了以後雙手都在發抖,說道:“我隻知道楊少宇對晴兒不是很好,沒想到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你放心,我肯定會說服我爸,不讓晴兒嫁給楊少宇的!”


    任楠現在已經是少將了,還是任家的二小姐,說話肯定很有分量。有了她的保證,我也鬆了口氣,隻要任雨晴能沒事,我也不算白來這一趟了。


    不多時,我和任楠就來到了後院門口。


    任楠讓我小心一點,不要驚動了任老將軍。我的心裏明白,任楠帶我過來,是瞞著任老將軍的。一來任老將軍肯定不會同意我接近任雨晴,二來任老將軍要是知道我來,百分百當場就把我給一槍斃了。


    所以不用任楠多說,我也小心地一步步跟任楠往前走去。來到某個屋子前麵,任楠擺手讓守門的兩個衛兵退下,接著便讓我趕緊進門,說她會在門口幫我守著。


    我也沒有任何廢話,一閃身就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樸素、淡雅的屋子,格局、構造也都十分簡單,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不該有的東西也看不到。很多人以為豪門家族一定有多奢侈,其實也不盡然,往往越是上流社會,生活越是平凡,比如我有幸進過一次楊老將軍的屋子,發現他用得還是那種很古老的紅色電話機。


    任雨晴的這間屋子也是一樣,任何東西、用具都是普普通通,乍看上去還沒有馮千月的閨房豪華,當然要是細細研究每一件家具,就能發現其中的價值不菲。


    當然,我來這也不是研究任雨晴的屋子,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屋子角落的任雨晴。她就那麽呆呆地蹲在那裏,兩眼發傻、發直,麵如菜色,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仿佛三魂七魄都走了兩魂五魄,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都沒有,看上去死氣沉沉的,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我看著確實心疼,三兩步就走到任雨晴的身前,輕聲叫道:“晴姑娘!”


    聽到我的聲音,任雨晴頓時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了我。但她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歡唿雀躍地跳起來直撲我的懷抱,而是呆呆地看了我很久很久,才喃喃地說:“我,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你不是做夢,真的是我來了!”


    看著任雨晴的模樣,聽著任雨晴的聲音,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我立刻伸手去攙她的雙臂,說晴姑娘,真的是我,不信你摸一摸我!


    任雨晴站起來,先摸我的手臂,接著又摸我的臉頰,她的雙手越來越顫抖,眼淚終於奪眶而出:“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沒有死,太好了!”


    我說對,真的是我,我沒有死!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伸手就把任雨晴擁在了自己的懷中,任雨晴也緊緊環住了我的脖子,趴在我的肩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們相擁的刹那,外麵的任楠顯然聽得一清二楚,頓時輕輕咳了一聲。


    我雖激動,但也保持著一點理智,趕緊說道:“晴姑娘,你小聲點,別讓你爺爺聽見了,我是偷偷過來找你的!”


    任雨晴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聲音,立刻點著頭說:“好,好,我小聲點……你是怎麽進來的,那天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說你先吃飯,你一邊吃,我一邊和你說。


    任雨晴的一天三餐都有人送,晚飯也剛剛送來,就在桌上放著,隻是她從來不吃而已。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隻要我一出現,任雨晴的胃口立馬大開,坐在桌邊狼吞虎咽起來,我也坐在旁邊講著我的經曆。


    當然都是瞎編的,都是和任楠商量好的,畢竟任雨晴被關的這三天裏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我那天沒死,龍組的一位隊長趕過來救了我,但是因為我惹出的亂子太大,再加上楊家不依不饒,所以我被調出帝城,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執行任務,一時半會兒可能迴不來了……


    不等我把“你忘了我”這句話說出口,任雨晴就立刻拉著我的手說:“你帶我走,我跟你走!”


    看著任雨晴堅定的麵容、聽著任雨晴毫不遲疑的話語,我的眼淚差點再次湧出。我王巍此生確實命途多舛,死亡始終如影隨形,或許人生不像猴子、黃傑他們輝煌燦爛,可我有過很多至誠的兄弟,有過很多摯愛的女人,算是此生無悔!


    我很感激任雨晴的生死相隨,可我不能那麽自私,我已經是要死的人了,怎麽還能拖累她呢?


    我輕輕把任雨晴的手推開,先是苦笑了一下,接著又輕鬆地說:“別開玩笑啦,我能進來你家已經很不容易,還是你姑姑悄悄將我帶進來的,根本沒有可能帶你出去……”


    這次也是一樣,不等我把話說完,任雨晴就再次打斷了我:“我姑姑?”


    我點點頭,說是的。


    接著我便告訴她,說我接到任務、準備啟程,你姑姑找到了我,說你好幾天沒有吃飯,讓我來勸一勸你,這才悄悄將我帶進來了。


    任雨晴抬頭看了一下門外,似乎也看到了她姑姑的身影,便點著頭說:“我姑姑是最疼我的人,比我爸、我媽還要疼我,隻要我求一求她,她肯定願意讓我跟你走的!”


    任雨晴的這一番話,門外的任楠全聽到了,任楠立刻挑簾走了進來,冷著臉說:“不行,我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李大威要到很遠的地方,你不能跟著他走!”


    任雨晴立刻站了起來,流著淚說:“姑姑,我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我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他就是我的陽光、是我的水,求求你就讓我走吧!”


    任雨晴聲聲含淚、字字泣血,任楠的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忍,看得出來這位女少將確實很心疼她的侄女。但,任楠知道我必死無疑,絕不可能答應任雨晴什麽的,所以立刻朝我看了過來。


    我也明白任楠的意思,於是我也站了起來,硬著頭皮說道:“晴姑娘,因為咱倆的事,我差點灰飛煙滅,現在好不容易才撿迴來一條命!上麵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去遠方將功贖罪,我也很珍惜這個機會,是真的不能帶你走了,否則我的前途就徹底沒了!你是任老將軍的孫女,家世顯赫,無論怎樣都活得下去,可我隻是龍組的一個小兵,沒有靠山也沒有背景,隨時都會死掉的啊!就當是為了我好,行嗎?”


    我何嚐不知道我這番話說出口後,任雨晴會有多麽震驚、多麽難過,但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這麽說,任雨晴就斷不了對我的念想,等我一走,她還是會絕食,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怎麽能夠一直拖著她呢?


    任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說這番話,讓任雨晴徹底對我絕望!


    果不其然,任雨晴在聽完我的話後,如遭五雷轟擊一般,整個人都完全傻了。她呆若木雞地看著我,像是完全不認識我這個人了,眼神之中也充滿了陌生、震驚、不可思議……


    我雖然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卻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我們在楊家池塘邊上幽會的時候,曾經說過很多的海誓山盟,甚至說過以後私奔的計劃,那個時候的我表現堅決、意誌堅定,仿佛隨時都能帶她遠走高飛……


    但是現在,我用現實狠狠抽了她的耳光,我說我很珍惜我的前途和生命,所以不能帶她離開!


    就像任雨晴之前在楊家自己說的,我是她這輩子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她是如此的信任我、依賴我,堅定的認為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無論風裏雨裏、是死是生,她都願意跟著我走,可我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怎能讓她不傷心、不難過!


    任雨晴完全傻了、呆了、癡了、愣了,但她好像還是不死心似的,哆哆嗦嗦地說:“不,不可能,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李大威,李大威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心目中的李大威勇敢、堅韌、不畏生死、不懼強權,絕對不可能是你這樣軟弱、窩囊!”


    我知道任雨晴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之前我為了她,甚至連楊少宇都敢綁架,在被飛賊軟禁的一天一夜裏,我也表現的從容不迫、鎮定自若,最終帶她安全脫險;即便後來“奸情”曝光,我也一樣無所畏懼、不屈不撓,甚至當眾把楊少宇打成重傷……


    曾經那樣勇敢、堅韌的我,現在卻說出如此軟弱、窩囊的話來,讓她怎麽能夠接受,怎麽能夠相信!


    我的心中猶如泣血一般難受,卻也隻能打碎鋼牙往肚裏咽,繼續搖著頭說:“晴姑娘,人是會變的,曾經的我確實意氣風發、驕狂跋扈,以為憑我一己之力就能和這個世界做對,經過楊家的事件以後,我才知道我隻是顆草,是顆風往哪吹、我就往哪邊倒的草。我得罪不起楊家,也得罪不起任家!晴姑娘,我還年輕、你也年輕,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點愛欲,就把咱們兩人的生命和未來都賭上,我們明明可以各自過上更好的生活,你說是不是呢?”


    “愛……愛欲?”


    任雨晴的身子顫抖、眼眶通紅:“你把咱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說成愛欲?”


    我知道我的這一番話,每一句都如同一枚鋼針,狠狠紮進任雨晴的心窩,紮得她體無完膚、遍體鱗傷,我又何嚐不心疼她,何嚐不心裏難過!可我沒有任何選擇,我自己都性命難保,我實在不能再拖累她了!


    於是我硬著頭皮,最後說道:“晴姑娘,實不相瞞,其實我不止你一個女人,我在外麵還有很多很多女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我不能再耽誤你了,你還是忘了我吧,很感謝你這些天給我帶來的快樂,但我現在必須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再見!”


    我知道我最後的這一番話對任雨晴的傷害有多大,簡直就如一枚核彈,徹底在任雨晴的心中炸開,將她炸得一點希望都不剩了。可是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我不這麽說的話,她就沒法對我死心。


    說完這番話後,我便迅速扭頭離去,一出門便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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