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練的語氣很不對勁,一聽就知道肯定有事,而且不是什麽好事。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刀哥找我有什麽事?”


    提到“刀哥”二字,旁邊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全部安靜下來,懷香格格也朝我投來疑惑的眼神。陳小練在電話裏和我說道:“現在不方便說,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聽這意思,好像刀哥就在陳小練的身邊,所以陳小練並不方便說些什麽。說完這句話後,陳小練便掛上了電話,我也握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其實前段時間,我一直在等著刀哥的召喚,我相信經曆過虎爺的事情以後,刀哥肯定要對我刮目相看了,或許會對我委以重任,我也能順理成章地通過他去窺伺夜明的秘密。


    但沒想到最終等來的卻是幾個不鹹不淡的場子,而且還是通過陳小練交給我的,刀哥甚至連麵都沒露一下。我以為刀哥是在考驗我,所以一直耐著性子等著,但是今天晚上這個突然的電話,有點將我的心態給打亂了,我感覺刀哥叫我過去,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我又哪裏得罪刀哥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直都沉默著,氣氛有點低落。懷香格格終於忍不住了,問我:“哥,出什麽事了嗎?”


    我迴過頭,看著這個“嶄新出爐”的結拜妹妹,她的眼神之中透著滿滿的關懷。我知道,刀哥的事,她肯定幫不上我,所以我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麽事,大老板讓我過去一趟,我去了啊。”


    懷香格格還想再問什麽,但我已經不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拿了我的衣服,當街攔了一輛出租車,急匆匆地就走了。


    我知道今晚有事,但還是必須得去,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刀哥,肯定不能輕言放棄。而且阿蔓中午才和我說,姚老板那條線斷就斷了,刀哥這條線可不能再斷掉了。


    所以,哪怕現在的鑽石酒吧是龍潭虎穴,我也必須要闖一闖。


    而且,我自問也沒有做過對不起刀哥的事,我問心無愧,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能拿我怎麽樣呢?我給自己寬著心,坐著出租車,朝著鑽石酒吧一路飛馳而去……


    這片大學城雖然方圓幾十裏地,但開車的話還是很快。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鑽石酒吧的門口,透過車窗,我注意到平時熱火朝天的鑽石酒吧,現在竟然門可羅雀,門口既沒有絡繹不絕的人群,裏麵也沒有勁爆的音樂聲傳來,在這條繁華的酒吧街上顯得特別詭異。


    往門裏望去,裏麵黑漆漆的,連燈也沒有開,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一種不詳的預感再次籠罩我的心頭,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還是付了車費,硬著頭皮朝裏走了進去。


    我說過了,就是龍潭虎穴,我也必須要闖一闖。


    酒吧裏麵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往裏走了幾步,就什麽都看不到了,不知到底怎麽迴事。


    我試探著叫了幾聲:“小練,小練?”


    唰――


    在我叫喊的同時,酒吧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不是平時營業的絢麗燈光,而是正兒八經的白熾燈,瞬間就把整個酒吧大廳都打亮了,亮的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皺起眉頭,用手遮了一下,才往裏麵看去,這一看,就讓我大吃一驚。


    酒吧裏麵有很多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而且個個手裏拿著家夥,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使得整個酒吧都籠罩著一股殺意。我認識這些人,都是刀哥的手下。


    而在這些人的前麵,擺著一張椅子,陳小練坐在上麵,被五花大綁著;而且他還受了不輕的傷,鼻青臉腫不說,身上也血跡斑斑的,顯然剛剛被人狠狠打過一頓。


    陳小練的神情萎靡、痛苦,看到我來了後,更是表現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


    陳小練是刀哥的心腹,竟然會受到這種待遇,實在讓我吃驚不已。我的第一反應,感覺可能是陳小練犯了什麽錯誤,所以才會被刀哥這麽對待。但不管他犯什麽錯,我這個當哥的也不能不管,我立刻大喊了一聲:“小練!”然後便朝著陳小練的方向跑了過去。


    “站住!”


    就在這時,一聲淩厲的喝聲突然響起,而在陳小練身後的一個漢子,也把鋼刀亮了出來,架在了陳小練的脖子上。


    我不可能不在乎陳小練的性命,於是立刻站住了腳步,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與此同時,陳小練身後的人群也散開了,膀大腰圓的刀哥走了出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豪氣,而豪氣之中也透著幾分陰森,剛才那聲“站住”就是他叫出來的。


    看到他,我便著急地說:“到底怎麽迴事,陳小練可是你的兄弟,你幹嘛要這麽對他?”


    聽了我的話後,刀哥的嘴角往上撇了一下,似乎覺得我的話很好笑。他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龐,陰沉沉地說道:“王巍,我為什麽這樣對他,難道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聽著他的反問,我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想難道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來鳳城是做什麽了?這麽說來,陳小練被打,是因為我?可不管刀哥知道什麽,他一個小小的戶部中人,應該是沒資格審我的吧,就算太後娘娘不會親到,也至少是都察院的人來。


    所以我也故意裝著糊塗,說:“我不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刀哥頓時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好,你不清楚,那我就提醒你下!你在鑽石酒吧還是個服務生的時候,有天晚上,一個舞女欲圖行刺於我,當時你做了什麽?”


    原來說得是那天晚上的事,這我就更加一頭霧水了,說我什麽都沒做啊,我躲在後門的雜物間裏抽煙!


    “嘿嘿嘿……”


    刀哥再次陰沉沉地笑了起來:“王巍,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就讓你看樣東西,到時候看你還怎麽說!”


    說完這句話後,刀哥便拍了拍手,接著,一個身穿西裝的人就走了出來,正是之前我做服務生的領班。我不知道這個領班現在出來搞什麽鬼,但我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領班頓時一個哆嗦,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王巍,你想謀害大老板,別以為我不知道!”


    聽了領班這話,我氣得腦子都嗡嗡直響,直接就破口大罵起來:“我去你媽的,你瞎說個幾把毛呢,我什麽時候想謀害大老板了?”


    我來鳳城的任務是鏟除夜明不假,將來的某天可能也會對他下手,但絕對不是現在。而且在這之前,我也沒有對刀哥動過心思,所以我斷定這個領班肯定是在栽贓我。


    領班一聽也有點急,正準備說點什麽,刀哥打斷了他,直接說道:“不要和他廢話,直接帶他去看看證據!”


    證據?什麽證據?


    我更加莫名其妙,而領班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王巍,跟我來吧!”


    說完以後,領班便朝著後門的方向走去。


    我則還是莫名其妙,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過去。後門口處是一截陰暗的甬道,甬道兩邊有好幾個雜物間,領班走到其中一間門前,指著裏麵說道:“王巍,你那天晚上就在這裏抽煙,對吧?”


    當時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我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於是直接點頭,說是!


    得到我的認可以後,領班的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接著邁步走進屋內,又走到角落,翻動起堆在那裏的雜物來。我的心裏怦怦直跳,當時懷香格格扮成的舞女刺客就躲在那裏,難道她留下了什麽東西,被領班給發現了?


    很快,領班就把雜物給挪開了,然後側開身子,指著地麵說道:“王巍,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定睛一看,隻見那裏有著一灘已經幹掉的血跡。


    看到這攤血跡,我的腦子頓時“嗡”一聲響了起來。沒錯,當時懷香格格被刀哥刺了一刀,雖然一路捂著肚子沒讓鮮血流下,但是躲在這房間裏麵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流在地上一些。


    而以刀哥的能力,恐怕一眼就能看出這攤血跡有多久了,再推算一下時間,很容易就能想到那天。而在這房間裏,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就算我再巧舌如簧,恐怕也洗不清罪責了。


    那天晚上,刀哥在追擊刺客的時候,還不斷疑惑路上怎麽一點血跡都沒,現在總算是破了案。


    看到我麵如死灰,領班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你當服務生的時候雖然經常犯懶,但還不至於跑到這個地方抽煙,又聯想到你那天晚上的諸多怪異行為,實在有著很多疑點,所以我才會一次次來到這裏觀察,終於讓我發現了你和那個舞女是一夥的秘密!”


    我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智者千慮,竟然也有一失,那天晚上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最後卻留了這麽大的一個敗筆,還被這個領班給發現了。事已至此,我已經無話可說,隻好迴到大廳裏麵,重新站在了刀哥麵前。


    “還有什麽話說?”刀哥陰森森地看著我。


    “沒有話說。”


    我唿了口氣,說道:“你把小練給放了吧,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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