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好了,瘸子帶人打上來了”的吼叫過後,本來沉寂的現場像是突然被丟進一塊石頭的湖麵,瞬間就激起了千萬層浪。教室裏麵,每一個人都慌亂起來,緊張地看向了吳剛。
瘸子是他們在學校裏麵最大的敵人,而吳剛是他們的頭,在這種關鍵時刻,當然要聽從吳剛的指揮。
而吳剛,卻慌張地看向了我。
我眉頭一皺,明白了吳剛的意思。
吳剛顯然認為,我和瘸子是一起的,我現在就是來給瘸子當先鋒的,先殺他們一個下馬威,挫了他們的銳氣之後,瘸子再帶人來進行掃蕩,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從表麵上看,這真是一出好計,非常符合兵法上的戰略。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和瘸子根本不是一夥的啊!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攙和到他們之間的爭鬥中去,上午我還拒絕了瘸子的邀請;並且現在過來收拾吳剛,除了想給狗熊出氣以外,還想告訴他說我和瘸子無關。
結果我剛表完立場,瘸子就帶人打上來了,出現的時機還真是恰到好處,好像還真和我是一夥的,無形之中狠狠痛打了我的臉。
外麵的喧囂聲越來越響,瘸子的人顯然是越來越近了。因為吳剛才受了挫,被我狠狠幹了一頓,他們這邊士氣正低落著,猛然遭到對方襲擊,肯定無法阻擋,導致節節敗退。
話說迴來,這個瘸子把握的時機倒挺準確,怎麽偏偏現在攻上來了,難道他一直在觀察我的動向,趁著我來收拾吳剛,所以趁火打劫?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瘸子可真有腦子,確實是個極富戰鬥經驗的人才。
不過與此同時,也很讓我不爽,感覺我被他給當槍使了。
於是我也立刻對吳剛說道:“我和這個瘸子不是一夥的,你趕緊組織人手和他打吧!”
但是吳剛搖頭歎氣,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也是,人都打上來了,說什麽也沒用了。另一方麵,吳剛還腿軟著,連戰都站不起來,還怎麽組織人手迴擊?
吳剛的慘敗,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耳聽著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烈,我的心中再次燃起一團怒火,我一想到瘸子這個王八蛋利用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了,手也癢癢的很。本來,我是不計劃攙和到他倆的爭鬥中去的,但是現在瘸子既然惹到我的頭上,我也不能再無動於衷,於是我又對吳剛說道:“你起來吧,趕緊組織人手,我來幫你對付那個家夥!”
說完以後,我一腳踹向旁邊的桌子,那桌子頓時四分五裂,咣當當灑了一地零件。我撿起其中一條桌子腿,便如風一般衝向教室門外,走廊上麵果然人山人海、廝殺正烈,吳剛這邊雖然士氣不足,但也在努力抵擋著對方的攻擊。
兩邊還是很好分辨的,瘸子那邊都是大一的人,而吳剛這邊都是大三的人,正往這邊進攻著的就是瘸子的人,步步敗退的就是吳剛的人。瘸子那邊的人確實意氣風發、戰意正盛,邊打還邊喊著:“吳剛就在前麵那個教室,王巍已經製住他了,大家趕緊上啊!”
嘿,這幫王八蛋,果然打著我的旗號。
看來我雖然來這學校沒幾天,但是經過幾次折騰,名聲已經打出去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個瘸子的主意,愣是把我和他們捆綁在了一起。
我還蠻討厭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我和他非親非故,連麵都沒有見過,他到底憑什麽打著我的旗號?想到這裏,我是怒火中燒,手握桌子腿就殺氣騰騰地衝了上去,邊衝還邊喊:“都給我讓開,讓開!”
吳剛的人紛紛讓開,我像個戰神一樣殺入戰局之中,一條桌子腿被我舞得虎虎生風,那叫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所過之處所向披靡,到處都是一片慘嚎之聲。
說來也怪,我到這來,本來是收拾吳剛的,現在竟然又幫著吳剛打起瘸子來了。老醬那句話果然說得沒錯,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當然我也沒把吳剛看作朋友,隻是出於氣憤才幫著他打瘸子的。
反正我哪派的也不是,誰惹到我的頭上,就得承受我的攻擊。
沒有了姚冰倩這個累贅,我是打得暢快淋漓,就好像天上的戰神來到人間,根本沒人能夠阻擋我的步伐,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我的腳下。
吳剛這邊的人頓時士氣大振,在我的帶領之下重新殺了迴去。身後,還傳來吳剛的大叫:“王巍不是他們的人,王巍現在是幫著咱們的,大夥一起衝出去啊,給我弄死瘸子!”
這場混戰之中,我儼然已經成了製勝的關鍵,我幫著哪邊,哪邊就能夠贏。吳剛這邊的人歡唿起來,跟隨著我的腳步越打越猛,這迴輪到瘸子那邊的人節節敗退的。
“是王巍,是王巍!”一片混亂之中,瘸子那邊終於有人認出我來。
“王巍怎麽幫著吳剛了?”
“怎麽迴事,大哥不是說他是幫著咱們的嗎?!”
他們口中的大哥,當然就是瘸子。
還有人喊著:“王巍,咱們都是大一的,你怎麽還幫著他們了?!”
我一邊揮舞著手裏的桌子腿,一邊罵著:“誰他媽是你們大一的了,瘸子那個王八蛋在哪裏,讓他給我滾出來!”
在來鳳城之前,我確實是大一的學生,不過我又沒把學籍轉到這裏,隻是作為姚冰倩的保鏢留在這裏罷了。我既不是大一的,也不是大三的,我沒有立場,也沒有身份,還是那一句話,誰惹我、我幹誰。
我一步不停地往前衝著,根本沒人能夠阻擋我的腳步,吳剛的人也緊緊跟在我的身後,興奮地大叫著、嘶吼著。顯然,再這樣下去,吳剛將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在我威猛的攻擊之下,瘸子那邊的人不斷往後退散,眼瞅著就要將他們逼出教學樓外。就在這時,對麵混亂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喊道:“王巍,你別打了,我們大哥要見你!”
瘸子要見我?!
好啊,我正好要見見他,當麵質問他一下,為啥要打著我的旗號,就憑這一條罪狀,就足夠我給他喝一壺的了。
於是我站住了腳步,揮舞著手裏的桌子腿說:“行,叫瘸子那個家夥給我滾出來!”
我一站住腳步,跟在我身後的吳剛的人也紛紛站住了,對麵瘸子的人也都不動彈了,混戰暫時平息。我身後挺亂的,吳剛距離我也挺遠,隱約還聽到他在後麵問著:“怎麽迴事?”
有人迴答:“王巍讓瘸子滾出來呐!”
吳剛嘿嘿笑著:“這迴可有好戲看啦,瘸子這迴能被整死。”
顯然,被我整過的吳剛還心有餘悸,巴不得瘸子也能享受到相同的待遇。
對麵的人群很快散開,一個腿腳不利索的青年果然一步步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叫著:“巍子哥,是我啊!”
看到這青年的瞬間,我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陳小練,怎麽是你?!”我吃驚地叫了出來。
沒錯,從對麵人群中走出來的這個跛子青年,正是陳隊長的兒子,陳小練!
大概三年前,我還上高二的時候,陳隊長在水庫邊上教我刀法,陳小練也跟著一起來了,我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的,一起練功、一起玩耍。本來關係處得挺不錯的,他還經常去我家睡覺,可惜後來經曆了一係列的變故,導致我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以至於他串通了元朗,想要置我於死地……
再後來,陳隊長大義滅親,廢了他的雙腿以後,便告別了我,帶著他迴老家去了。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父子倆的消息了。
當時我也沒有去問陳隊長老家在哪,所以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陳小練。
原來大一那個幾個月就拉起一支隊伍,憑借人格魅力收服無數人心,甚至都能挑戰吳剛的名震整個學校的風雲人物瘸子,就是陳小練!
是他的話,一點都不奇怪了,記得當年他上高一的時候,也是在短短的軍訓十五天內,就把整個高一都收服了;現在幾年過去,他當然也成長了,比以前更厲害了。
看著一瘸一拐朝我走過來,卻滿臉開心笑著的陳小練,種種迴憶頓時湧入我的腦海。當時陳小練被廢了雙腿以後,我以為他這輩子都沒法站起來了,沒想到現在還能走動,雖然姿勢非常難看,可畢竟還能走啊。
我一直以為陳小練還在恨著我,以至於我這些年都不敢去打聽他和陳隊長的消息,每每想起他來總是心中有愧,作為他的哥哥,是我沒教育好他。可是現在,陳小練雖然腳下瘸著,可他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和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的純淨無暇,似乎一點怪罪我的意思都沒有。
有的,隻是開心和喜悅。
巍子哥,巍子哥!
陳小練一聲聲地叫著,讓我徹底陷入到了三年前的迴憶之中。在那些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們一起脫光衣服跳到水庫裏麵,盡情地馳騁、遊樂,時不時還抓出幾條魚來,那可真是無憂無慮又開心滿滿的日子啊……
看著陳小練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的眼睛終於不可抑止地紅了。
他不怪我,真的沒有怪我。
“巍子哥!”
陳小練又大叫一聲,終於來到我的身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哈哈哈哈哈……”陳小練開心地大笑著。
我也緊緊地抱著陳小練,心中是說不出的喜悅和開心。陳小練的腿腳雖然並不利索,可他的個子高了,身子也壯了,肩膀尤其的寬,渾身散發著兒馬的氣息,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和陳小練緊緊地擁抱著,兩個男人之間的擁抱,總是充滿力量和激情。過了好大一會兒,陳小練才鬆開了我,笑著說道:“巍子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重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說你妹的,既然早就知道是我,幹嘛不早點過來見我?
今天上午,陳小練派那幾個人來找我的時候,明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說明陳小練知道是我;就算他不知道,單憑“王巍”這個名字,也該來親自看看我的。
說起這件事情,陳小練笑得更開心了:“就因為我知道是你,所以才派人去叫你的啊,我還專門囑咐我的兄弟,一定要對你兇狠一點,好讓你見到我的時候更加驚喜!結果啊巍子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硬氣,直接就把我的人給罵跑啦!哈哈!”
我和陳小練先是緊緊擁抱,接著又是旁若無人的聊天說笑,似乎把身邊的人全都給忘記了,整個世界隻剩我們兩人似的。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我和陳小練這兩個多年的老友未見,前塵往事、恩怨糾葛全部拋到腦後,盡情享受著這重逢的喜悅,哪有時間再去關心別人?
所以一時之間,整條走廊隻剩我們兩人還在說話,其他人全部都傻眼一樣地看著我們兩個。
陳小練告訴我說,邀我會見失敗以後,他本來準備親自來見我的,結果後來我又和姚冰倩他們吃飯去了。等到下午,他還沒來得及來找我,我又氣勢洶洶地來找吳剛了。
經過一番調查,他才得知是因為吳剛把狗熊給打傷了,我去找吳剛給狗熊出氣的。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打垮吳剛的好機會,所以也來不及和我通氣,就立刻組織人手打上來了,沒想到卻因此產生誤會,他的人反而和我打了起來,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來和我見麵。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我要早知道瘸子就是陳小練,我肯定會幫著他,而不是幫著吳剛。
不過我又想起一件事來,我記得陳小練比我是低一屆的,怎麽也來上大一了?陳小練告訴我說,自從他被陳隊長廢掉雙腿以後,就在家休學了三年,等到恢複過來,也不適合再念高中了,所以就直接花錢,上了這所三流大學,反正他對學習也沒興趣,在哪混不是混呢?
原來鳳城,真的是他和陳隊長的老家,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我們能夠再次見麵,也說明我倆確實有緣,我既然是當哥哥的,肯定要義無反顧地幫著陳小練了。
廢話不多說,我立刻拍著陳小練的肩膀,說:“你想當天是吧,哥哥幫你!”
陳小練也興奮地說:“那就謝謝巍子哥了!有你幫忙,所向披靡!”
這人啊,真是會隨著身份的改變而不斷發生立場上的變化。雖然我剛才還幫著吳剛,但是現在知道瘸子就是陳小練了,我肯定要調過頭去對付吳剛。雖然我和陳小練久別重逢,還有很多話說,比如我想問問陳隊長怎麽樣了,他也想問問我怎麽到這來了,但吳剛的事顯然迫在眉睫。然而就在這時,陳小練那邊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吳剛跑了!”
我猛地迴頭一看,果然發現吳剛的人正在往另一邊逃竄,這教學樓有兩個通道,一個東邊一個西邊,他們正從西邊撤退。也是,吳剛這都親眼看到我和陳小練的關係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立刻握緊了桌子腿,說小練,走,咱們去追吳剛!
陳小練卻攔住了我,說:“巍子哥,吳剛已經是喪家之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了,我去收拾他就足夠了,用不著您老人家親自出場。您先迴去歇著,等我抓到吳剛以後,再去找你!”
說完以後,陳小練便告別了我,組織人手追擊吳剛去了。
陳小練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而且這幾年下來,雖然他的腿不利索,可是我能察覺的到,他並沒有把功夫撂下,而且還比以前增進許多。吳剛現在又是驚弓之鳥,哪裏還有再和陳小練對抗的勇氣,所以陳小練怎麽都不可能輸的。
確定了這一點後,我也暫時放下心來,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追擊中去,而是先迴去了。
因為陳小練和吳剛的交戰,校園裏麵變得空蕩蕩的,其他不相幹的學生也都躲在教室不敢出來。我迴到醫務室裏,把卷閘門拉開,姚冰倩、米哥他們還是比較聽話的,果然還在裏麵躲著。
看我迴來,一幫人都圍了上來,詢問我怎麽樣了。
我也沒跟他們說陳小練的事,隻是樂嗬嗬地告訴他們,說放心吧,吳剛以後不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
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神秘而不可測的,所以我不說,他們也不好意思問。狗熊仍舊躺在床上睡著,我雖有心陪伴著他,但姚冰倩並不想一直呆在這裏,我隻好托付了兩個學生在這守著,陪姚冰倩迴教室去了。
一迴教室,瘸子帶人去攻吳剛的事當然已經傳開,並且鬧得沸沸揚揚,姚冰倩他們也都知道了。當然,我和陳小練的事還沒來得及傳開。米哥出去打聽了一陣,迴來以後緊張地告訴我們,說吳剛大敗,瘸子正在追擊,這天的位置,瘸子恐怕要坐穩了。
姚冰倩一聽,說這挺好的啊,早看吳剛不爽很久了。
米哥著急地說:“倩倩,你忘了嗎,之前王巍得罪過瘸子啊。瘸子當天以後,你覺得他會饒過王巍嗎?他要是來找王巍麻煩,你覺得你會好過嗎?”
這米哥還真是個攪屎棍子,一天到晚就在這裏瞎說,唯恐天下不亂。但是偏偏,姚冰倩還對他深信不疑,又開始緊張起來,問他該怎麽辦?米哥沉吟了一陣,說道:“為今之計,你必須要和王巍撇清關係了。你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說對這個保鏢很不滿意,要求將他辭退!”
姚冰倩搖著頭說:“不行不行,我爸肯定不會同意的,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之前姚冰倩就用各種手段趕走幾個保鏢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能夠鎮得住她的我,姚老板確實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米哥這家夥為人軟弱倒也罷了,餿主意倒是一籮筐,他又想了想,對我說道:“王巍,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為了倩倩的安全著想,我希望你能主動向她的父親提出辭職,然後盡快離開這裏,這樣對你和對倩倩都好!”
姚冰倩立刻認同了這個建議,也跟我說:“王巍,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你看怎樣?”
我搖了搖頭,說不行,姚老板既然讓我來做這個保鏢,我就必須盡忠職守。我又沒有犯什麽錯,憑什麽要主動辭職?
米哥更著急了,說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你要真為了倩倩的安全著想,主動辭職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不管米哥怎麽說,我都搖頭拒絕,不肯同意。米哥著急地說:“王巍,倩倩之前的幾個保鏢我都見過,沒有一個像你這麽無恥的!你就為了賺人家這點錢,至於這麽無恥嗎?”
米哥這一番話,也徹底把我給惹毛了,我一手抓住他的領子,發著狠說:“你說話給我小心一點!”
姚冰倩也急了,上來拉扯我倆,說現在情況危急,就不要在這內訌了,不如想想怎麽解決問題。
正鬧騰著,外麵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一大片腳步聲,氣勢非凡、浩浩蕩蕩。教室裏麵有人從窗戶看了一下,頓時慌張地說:“瘸子來了!”
聽到“瘸子”這兩個字,米哥和姚冰倩都傻了眼,小默他們也都是一臉焦急的模樣。眾人都勸我趕緊躲躲,不要連累到姚冰倩了,我不耐煩地說:“該怎麽做,我自有主張,你們都坐好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腳步不利索的跛子很快先走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票氣勢雄壯的人,正是學校裏麵最近一段時間聲名鵲起的瘸子。瘸子來這學校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月,可他的名聲已經不亞於吳剛了,人們有多害怕吳剛,就有多害怕瘸子。
瘸子一進來,便麵色嚴肅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米哥嚇得麵色慘白,連連往後退去,口中還呢喃著:“完了,完了!”
姚冰倩這一幫人,也都嚇得不輕,冷汗直流。姚冰倩目光焦灼,轉頭看向了我,低聲說道:“你說你,圖什麽,早點跑了多好……”
我並沒有理她,而是目光平靜地盯著瘸子。
轉眼之間,瘸子就帶領他的大部隊來到我的身前,並且站住了腳步。
瘸子微微低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衝我叫道:“大哥!”
在他身後的那一幹人,也全都微微低頭,齊聲喊道:“大哥!”
他們的聲音氣勢磅礴,瞬間響徹整間教室,甚至穿過窗戶,直上九宵……
瘸子是他們在學校裏麵最大的敵人,而吳剛是他們的頭,在這種關鍵時刻,當然要聽從吳剛的指揮。
而吳剛,卻慌張地看向了我。
我眉頭一皺,明白了吳剛的意思。
吳剛顯然認為,我和瘸子是一起的,我現在就是來給瘸子當先鋒的,先殺他們一個下馬威,挫了他們的銳氣之後,瘸子再帶人來進行掃蕩,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從表麵上看,這真是一出好計,非常符合兵法上的戰略。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和瘸子根本不是一夥的啊!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攙和到他們之間的爭鬥中去,上午我還拒絕了瘸子的邀請;並且現在過來收拾吳剛,除了想給狗熊出氣以外,還想告訴他說我和瘸子無關。
結果我剛表完立場,瘸子就帶人打上來了,出現的時機還真是恰到好處,好像還真和我是一夥的,無形之中狠狠痛打了我的臉。
外麵的喧囂聲越來越響,瘸子的人顯然是越來越近了。因為吳剛才受了挫,被我狠狠幹了一頓,他們這邊士氣正低落著,猛然遭到對方襲擊,肯定無法阻擋,導致節節敗退。
話說迴來,這個瘸子把握的時機倒挺準確,怎麽偏偏現在攻上來了,難道他一直在觀察我的動向,趁著我來收拾吳剛,所以趁火打劫?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瘸子可真有腦子,確實是個極富戰鬥經驗的人才。
不過與此同時,也很讓我不爽,感覺我被他給當槍使了。
於是我也立刻對吳剛說道:“我和這個瘸子不是一夥的,你趕緊組織人手和他打吧!”
但是吳剛搖頭歎氣,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也是,人都打上來了,說什麽也沒用了。另一方麵,吳剛還腿軟著,連戰都站不起來,還怎麽組織人手迴擊?
吳剛的慘敗,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耳聽著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烈,我的心中再次燃起一團怒火,我一想到瘸子這個王八蛋利用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了,手也癢癢的很。本來,我是不計劃攙和到他倆的爭鬥中去的,但是現在瘸子既然惹到我的頭上,我也不能再無動於衷,於是我又對吳剛說道:“你起來吧,趕緊組織人手,我來幫你對付那個家夥!”
說完以後,我一腳踹向旁邊的桌子,那桌子頓時四分五裂,咣當當灑了一地零件。我撿起其中一條桌子腿,便如風一般衝向教室門外,走廊上麵果然人山人海、廝殺正烈,吳剛這邊雖然士氣不足,但也在努力抵擋著對方的攻擊。
兩邊還是很好分辨的,瘸子那邊都是大一的人,而吳剛這邊都是大三的人,正往這邊進攻著的就是瘸子的人,步步敗退的就是吳剛的人。瘸子那邊的人確實意氣風發、戰意正盛,邊打還邊喊著:“吳剛就在前麵那個教室,王巍已經製住他了,大家趕緊上啊!”
嘿,這幫王八蛋,果然打著我的旗號。
看來我雖然來這學校沒幾天,但是經過幾次折騰,名聲已經打出去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個瘸子的主意,愣是把我和他們捆綁在了一起。
我還蠻討厭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我和他非親非故,連麵都沒有見過,他到底憑什麽打著我的旗號?想到這裏,我是怒火中燒,手握桌子腿就殺氣騰騰地衝了上去,邊衝還邊喊:“都給我讓開,讓開!”
吳剛的人紛紛讓開,我像個戰神一樣殺入戰局之中,一條桌子腿被我舞得虎虎生風,那叫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所過之處所向披靡,到處都是一片慘嚎之聲。
說來也怪,我到這來,本來是收拾吳剛的,現在竟然又幫著吳剛打起瘸子來了。老醬那句話果然說得沒錯,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當然我也沒把吳剛看作朋友,隻是出於氣憤才幫著他打瘸子的。
反正我哪派的也不是,誰惹到我的頭上,就得承受我的攻擊。
沒有了姚冰倩這個累贅,我是打得暢快淋漓,就好像天上的戰神來到人間,根本沒人能夠阻擋我的步伐,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我的腳下。
吳剛這邊的人頓時士氣大振,在我的帶領之下重新殺了迴去。身後,還傳來吳剛的大叫:“王巍不是他們的人,王巍現在是幫著咱們的,大夥一起衝出去啊,給我弄死瘸子!”
這場混戰之中,我儼然已經成了製勝的關鍵,我幫著哪邊,哪邊就能夠贏。吳剛這邊的人歡唿起來,跟隨著我的腳步越打越猛,這迴輪到瘸子那邊的人節節敗退的。
“是王巍,是王巍!”一片混亂之中,瘸子那邊終於有人認出我來。
“王巍怎麽幫著吳剛了?”
“怎麽迴事,大哥不是說他是幫著咱們的嗎?!”
他們口中的大哥,當然就是瘸子。
還有人喊著:“王巍,咱們都是大一的,你怎麽還幫著他們了?!”
我一邊揮舞著手裏的桌子腿,一邊罵著:“誰他媽是你們大一的了,瘸子那個王八蛋在哪裏,讓他給我滾出來!”
在來鳳城之前,我確實是大一的學生,不過我又沒把學籍轉到這裏,隻是作為姚冰倩的保鏢留在這裏罷了。我既不是大一的,也不是大三的,我沒有立場,也沒有身份,還是那一句話,誰惹我、我幹誰。
我一步不停地往前衝著,根本沒人能夠阻擋我的腳步,吳剛的人也緊緊跟在我的身後,興奮地大叫著、嘶吼著。顯然,再這樣下去,吳剛將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在我威猛的攻擊之下,瘸子那邊的人不斷往後退散,眼瞅著就要將他們逼出教學樓外。就在這時,對麵混亂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喊道:“王巍,你別打了,我們大哥要見你!”
瘸子要見我?!
好啊,我正好要見見他,當麵質問他一下,為啥要打著我的旗號,就憑這一條罪狀,就足夠我給他喝一壺的了。
於是我站住了腳步,揮舞著手裏的桌子腿說:“行,叫瘸子那個家夥給我滾出來!”
我一站住腳步,跟在我身後的吳剛的人也紛紛站住了,對麵瘸子的人也都不動彈了,混戰暫時平息。我身後挺亂的,吳剛距離我也挺遠,隱約還聽到他在後麵問著:“怎麽迴事?”
有人迴答:“王巍讓瘸子滾出來呐!”
吳剛嘿嘿笑著:“這迴可有好戲看啦,瘸子這迴能被整死。”
顯然,被我整過的吳剛還心有餘悸,巴不得瘸子也能享受到相同的待遇。
對麵的人群很快散開,一個腿腳不利索的青年果然一步步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叫著:“巍子哥,是我啊!”
看到這青年的瞬間,我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陳小練,怎麽是你?!”我吃驚地叫了出來。
沒錯,從對麵人群中走出來的這個跛子青年,正是陳隊長的兒子,陳小練!
大概三年前,我還上高二的時候,陳隊長在水庫邊上教我刀法,陳小練也跟著一起來了,我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的,一起練功、一起玩耍。本來關係處得挺不錯的,他還經常去我家睡覺,可惜後來經曆了一係列的變故,導致我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以至於他串通了元朗,想要置我於死地……
再後來,陳隊長大義滅親,廢了他的雙腿以後,便告別了我,帶著他迴老家去了。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父子倆的消息了。
當時我也沒有去問陳隊長老家在哪,所以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陳小練。
原來大一那個幾個月就拉起一支隊伍,憑借人格魅力收服無數人心,甚至都能挑戰吳剛的名震整個學校的風雲人物瘸子,就是陳小練!
是他的話,一點都不奇怪了,記得當年他上高一的時候,也是在短短的軍訓十五天內,就把整個高一都收服了;現在幾年過去,他當然也成長了,比以前更厲害了。
看著一瘸一拐朝我走過來,卻滿臉開心笑著的陳小練,種種迴憶頓時湧入我的腦海。當時陳小練被廢了雙腿以後,我以為他這輩子都沒法站起來了,沒想到現在還能走動,雖然姿勢非常難看,可畢竟還能走啊。
我一直以為陳小練還在恨著我,以至於我這些年都不敢去打聽他和陳隊長的消息,每每想起他來總是心中有愧,作為他的哥哥,是我沒教育好他。可是現在,陳小練雖然腳下瘸著,可他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和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的純淨無暇,似乎一點怪罪我的意思都沒有。
有的,隻是開心和喜悅。
巍子哥,巍子哥!
陳小練一聲聲地叫著,讓我徹底陷入到了三年前的迴憶之中。在那些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們一起脫光衣服跳到水庫裏麵,盡情地馳騁、遊樂,時不時還抓出幾條魚來,那可真是無憂無慮又開心滿滿的日子啊……
看著陳小練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的眼睛終於不可抑止地紅了。
他不怪我,真的沒有怪我。
“巍子哥!”
陳小練又大叫一聲,終於來到我的身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哈哈哈哈哈……”陳小練開心地大笑著。
我也緊緊地抱著陳小練,心中是說不出的喜悅和開心。陳小練的腿腳雖然並不利索,可他的個子高了,身子也壯了,肩膀尤其的寬,渾身散發著兒馬的氣息,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和陳小練緊緊地擁抱著,兩個男人之間的擁抱,總是充滿力量和激情。過了好大一會兒,陳小練才鬆開了我,笑著說道:“巍子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重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說你妹的,既然早就知道是我,幹嘛不早點過來見我?
今天上午,陳小練派那幾個人來找我的時候,明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說明陳小練知道是我;就算他不知道,單憑“王巍”這個名字,也該來親自看看我的。
說起這件事情,陳小練笑得更開心了:“就因為我知道是你,所以才派人去叫你的啊,我還專門囑咐我的兄弟,一定要對你兇狠一點,好讓你見到我的時候更加驚喜!結果啊巍子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硬氣,直接就把我的人給罵跑啦!哈哈!”
我和陳小練先是緊緊擁抱,接著又是旁若無人的聊天說笑,似乎把身邊的人全都給忘記了,整個世界隻剩我們兩人似的。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我和陳小練這兩個多年的老友未見,前塵往事、恩怨糾葛全部拋到腦後,盡情享受著這重逢的喜悅,哪有時間再去關心別人?
所以一時之間,整條走廊隻剩我們兩人還在說話,其他人全部都傻眼一樣地看著我們兩個。
陳小練告訴我說,邀我會見失敗以後,他本來準備親自來見我的,結果後來我又和姚冰倩他們吃飯去了。等到下午,他還沒來得及來找我,我又氣勢洶洶地來找吳剛了。
經過一番調查,他才得知是因為吳剛把狗熊給打傷了,我去找吳剛給狗熊出氣的。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打垮吳剛的好機會,所以也來不及和我通氣,就立刻組織人手打上來了,沒想到卻因此產生誤會,他的人反而和我打了起來,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來和我見麵。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我要早知道瘸子就是陳小練,我肯定會幫著他,而不是幫著吳剛。
不過我又想起一件事來,我記得陳小練比我是低一屆的,怎麽也來上大一了?陳小練告訴我說,自從他被陳隊長廢掉雙腿以後,就在家休學了三年,等到恢複過來,也不適合再念高中了,所以就直接花錢,上了這所三流大學,反正他對學習也沒興趣,在哪混不是混呢?
原來鳳城,真的是他和陳隊長的老家,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我們能夠再次見麵,也說明我倆確實有緣,我既然是當哥哥的,肯定要義無反顧地幫著陳小練了。
廢話不多說,我立刻拍著陳小練的肩膀,說:“你想當天是吧,哥哥幫你!”
陳小練也興奮地說:“那就謝謝巍子哥了!有你幫忙,所向披靡!”
這人啊,真是會隨著身份的改變而不斷發生立場上的變化。雖然我剛才還幫著吳剛,但是現在知道瘸子就是陳小練了,我肯定要調過頭去對付吳剛。雖然我和陳小練久別重逢,還有很多話說,比如我想問問陳隊長怎麽樣了,他也想問問我怎麽到這來了,但吳剛的事顯然迫在眉睫。然而就在這時,陳小練那邊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吳剛跑了!”
我猛地迴頭一看,果然發現吳剛的人正在往另一邊逃竄,這教學樓有兩個通道,一個東邊一個西邊,他們正從西邊撤退。也是,吳剛這都親眼看到我和陳小練的關係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立刻握緊了桌子腿,說小練,走,咱們去追吳剛!
陳小練卻攔住了我,說:“巍子哥,吳剛已經是喪家之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了,我去收拾他就足夠了,用不著您老人家親自出場。您先迴去歇著,等我抓到吳剛以後,再去找你!”
說完以後,陳小練便告別了我,組織人手追擊吳剛去了。
陳小練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而且這幾年下來,雖然他的腿不利索,可是我能察覺的到,他並沒有把功夫撂下,而且還比以前增進許多。吳剛現在又是驚弓之鳥,哪裏還有再和陳小練對抗的勇氣,所以陳小練怎麽都不可能輸的。
確定了這一點後,我也暫時放下心來,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追擊中去,而是先迴去了。
因為陳小練和吳剛的交戰,校園裏麵變得空蕩蕩的,其他不相幹的學生也都躲在教室不敢出來。我迴到醫務室裏,把卷閘門拉開,姚冰倩、米哥他們還是比較聽話的,果然還在裏麵躲著。
看我迴來,一幫人都圍了上來,詢問我怎麽樣了。
我也沒跟他們說陳小練的事,隻是樂嗬嗬地告訴他們,說放心吧,吳剛以後不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
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神秘而不可測的,所以我不說,他們也不好意思問。狗熊仍舊躺在床上睡著,我雖有心陪伴著他,但姚冰倩並不想一直呆在這裏,我隻好托付了兩個學生在這守著,陪姚冰倩迴教室去了。
一迴教室,瘸子帶人去攻吳剛的事當然已經傳開,並且鬧得沸沸揚揚,姚冰倩他們也都知道了。當然,我和陳小練的事還沒來得及傳開。米哥出去打聽了一陣,迴來以後緊張地告訴我們,說吳剛大敗,瘸子正在追擊,這天的位置,瘸子恐怕要坐穩了。
姚冰倩一聽,說這挺好的啊,早看吳剛不爽很久了。
米哥著急地說:“倩倩,你忘了嗎,之前王巍得罪過瘸子啊。瘸子當天以後,你覺得他會饒過王巍嗎?他要是來找王巍麻煩,你覺得你會好過嗎?”
這米哥還真是個攪屎棍子,一天到晚就在這裏瞎說,唯恐天下不亂。但是偏偏,姚冰倩還對他深信不疑,又開始緊張起來,問他該怎麽辦?米哥沉吟了一陣,說道:“為今之計,你必須要和王巍撇清關係了。你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說對這個保鏢很不滿意,要求將他辭退!”
姚冰倩搖著頭說:“不行不行,我爸肯定不會同意的,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之前姚冰倩就用各種手段趕走幾個保鏢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能夠鎮得住她的我,姚老板確實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米哥這家夥為人軟弱倒也罷了,餿主意倒是一籮筐,他又想了想,對我說道:“王巍,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為了倩倩的安全著想,我希望你能主動向她的父親提出辭職,然後盡快離開這裏,這樣對你和對倩倩都好!”
姚冰倩立刻認同了這個建議,也跟我說:“王巍,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你看怎樣?”
我搖了搖頭,說不行,姚老板既然讓我來做這個保鏢,我就必須盡忠職守。我又沒有犯什麽錯,憑什麽要主動辭職?
米哥更著急了,說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你要真為了倩倩的安全著想,主動辭職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不管米哥怎麽說,我都搖頭拒絕,不肯同意。米哥著急地說:“王巍,倩倩之前的幾個保鏢我都見過,沒有一個像你這麽無恥的!你就為了賺人家這點錢,至於這麽無恥嗎?”
米哥這一番話,也徹底把我給惹毛了,我一手抓住他的領子,發著狠說:“你說話給我小心一點!”
姚冰倩也急了,上來拉扯我倆,說現在情況危急,就不要在這內訌了,不如想想怎麽解決問題。
正鬧騰著,外麵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一大片腳步聲,氣勢非凡、浩浩蕩蕩。教室裏麵有人從窗戶看了一下,頓時慌張地說:“瘸子來了!”
聽到“瘸子”這兩個字,米哥和姚冰倩都傻了眼,小默他們也都是一臉焦急的模樣。眾人都勸我趕緊躲躲,不要連累到姚冰倩了,我不耐煩地說:“該怎麽做,我自有主張,你們都坐好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腳步不利索的跛子很快先走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票氣勢雄壯的人,正是學校裏麵最近一段時間聲名鵲起的瘸子。瘸子來這學校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月,可他的名聲已經不亞於吳剛了,人們有多害怕吳剛,就有多害怕瘸子。
瘸子一進來,便麵色嚴肅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米哥嚇得麵色慘白,連連往後退去,口中還呢喃著:“完了,完了!”
姚冰倩這一幫人,也都嚇得不輕,冷汗直流。姚冰倩目光焦灼,轉頭看向了我,低聲說道:“你說你,圖什麽,早點跑了多好……”
我並沒有理她,而是目光平靜地盯著瘸子。
轉眼之間,瘸子就帶領他的大部隊來到我的身前,並且站住了腳步。
瘸子微微低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衝我叫道:“大哥!”
在他身後的那一幹人,也全都微微低頭,齊聲喊道:“大哥!”
他們的聲音氣勢磅礴,瞬間響徹整間教室,甚至穿過窗戶,直上九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