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鄭皇帝還是覺得劉德全的失蹤事出有因,所以才返迴來檢查劉德全的手機,而在此之前,劉宏宇已經給劉德全打過兩個電話,而且就發生在劉德全身處密境的時候,鄭皇帝自然要撥過去這個號碼一探究竟,


    這個鄭皇帝的心思之縝密,已經遠遠超出我們想像,


    鄭皇帝自從來到這密境內,一共打過兩個電話,一個是用自己的手機打給劉德全,一個是用劉德全的手機打給劉宏宇,前一個電話,被我們僥幸躲過去了;而後一個電話,終於在狹窄的衛生間裏尖叫出來,


    這一瞬間,我們三人的冷汗齊齊冒出,雖然,劉宏宇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手機按掉電話,但是已經遲了,鄭皇帝的眼睛一下就瞄向了我們這裏,衛生間虛掩的門,讓鄭皇帝的神色愈發陰沉起來,


    鄭皇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接著一步步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來,


    “劉家主,你在裏麵嗎,”


    鄭皇帝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一邊摸出了藏在身上的尖刀,


    殺氣,從他的身上漸漸彌漫開來,


    他隻要拉開衛生間的門,就會看到我們,從鄭皇帝之前殺掉葛天忠的殘忍行為來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三個的,鄭皇帝的雙腳一步步接近,無論怎麽看,我們都已經無路可逃,


    劉宏宇大汗淋漓,劉德全臉色蒼白,而我一咬牙,迅速退到後方,接著雙腳踩上馬桶,雙手去探頭頂的一塊通風窗口,我在密境生活了一年多,對這裏的每一塊磚、每一麵牆都很熟悉,我知道這個通風窗口打開以後,上麵還有很大的一塊空間,可以藏下我們三人,


    在劉宏宇和劉德全驚訝的目光中,我已經把頭頂的窗口取了下來,然後像個猴兒一樣無聲無息地竄了上去,接著,我又把手伸了下來,低聲說道:“快上來,”


    劉宏宇和劉德全也反應過來,齊齊朝馬桶的方向奔來,劉宏宇本來還想禮讓劉德全,劉德全卻一把抓住劉宏宇的胳膊送他上來;在劉德全對待劉宏宇的態度上,我才看到了一名父親應有的感情,以前看他對待劉璨君那種冷血態度,還真以為他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


    這種時候,再禮讓反而浪費時間,劉宏宇也不再猶豫,抓住我的手,同樣“颼”一下竄了上來,接著,劉宏宇也伸出手去,焦急地低聲說著:“爸,快上來,”


    本來,以我們三人的速度,是足夠全部藏到這上麵的,但,劉德全匆匆忙忙地踩上馬桶,剛抓住劉宏宇的手後,突然又想起什麽,說道:“快,把你的手機給我,”


    鄭皇帝是被手機鈴聲吸引過來的,就算我們三個藏到通風窗口上麵,鄭皇帝進來以後,沒有找到手機,也會仔細搜尋這裏的每一片瓷磚,到時候我們還是無所遁形,


    劉宏宇很快明白了劉德全的意思,立刻把手機摸出交給了他,劉德全拿到手機,正要往旁邊的毛巾架上放,但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動作又停住了,正在思考著什麽東西,


    雖然鄭皇帝因為小心翼翼而步子很慢,但終究還是越來越近,劉宏宇著急地說:“爸,你愣著幹什麽,快把手機放下,上來啊,”


    麵對劉宏宇的催促,劉德全不僅沒有放下手機,反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把手機往自己的口袋裏一塞,接著又踩上馬桶,將旁邊已經卸下來的通風窗口拿了起來,伸手就要往上麵裝,


    劉德全這意思很明顯,他不準備上來了,


    如果他不上來,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劉宏宇急了,伸手擋著通風窗口,焦急地說:“爸,你幹什麽,”


    劉德全低聲而又快速地說:“剛才手機鈴聲隻響了一下,就被你給按掉了,這說明有人拿著這支手機,所以,隻放在一邊是沒用的,鄭皇帝仍會懷疑裏麵有人,到時候咱們仍舊一個都逃不過……”


    “可是……”


    “不要可是,”劉德全斬釘截鐵地說:“隻有我留在這,才能打消鄭皇帝的疑慮,至於我能不能活下來,就全看我的造化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說:“王峰,無論發生什麽,我都希望你能看好我的兒子,不要讓他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顯然,劉德全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擔心自己遇到什麽危險之後,劉宏宇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才會特別叮囑我這麽一句,


    他知道我的心腸夠狠,也夠?,不會做出衝動的事,所以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他沒有托錯人,


    我立刻答應了他:“好,”


    得到我的確認之後,劉德全便把窗口安了上來,劉宏宇還想再伸手推,但是被我死死按住,我像隻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劉宏宇的身子,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看著父親安好窗口,又若無其事地坐在了馬桶上,劉宏宇的眼淚都掉了下來,雙臂也用力地掙紮著,我按著他的身子,輕輕在他耳邊說道:“不要讓你爸的犧牲失去價值,”


    劉宏宇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再動彈,可眼淚還是不斷往下掉著,淌了我滿滿一手,


    我們通過狹窄的透氣窗口,繼續往下看著,


    劉德全已經坐在了馬桶上麵,手裏把玩著劉宏宇的手機,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推開,鄭皇帝終於出現在了門口,鄭皇帝雖然是個高手,但他的動作仍舊十分小心,推開門後並沒急著進來,而是先觀察了一下裏麵的環境,接著目光才落在了坐在馬桶上的劉德全身上,


    鄭皇帝的手裏握著一柄尖刀,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劉德全,


    而劉德全,則裝作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說道:“哎,鄭皇帝,你怎麽進來了,把我嚇了一跳……啊,你拿刀做什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劉德全的眼神之中出現一絲慌亂,


    不得不說,曾經的八大家主的家主,除去比較老實的嶽青鬆外,個個都是老戲骨一樣的存在,演起戲來那叫一個渾然天成、惟妙惟肖,這是經過歲月的淬火和無數的閱曆才能打磨出來的本事,


    當然,對劉德全來說,無論之前的驚嚇還是後來的慌亂,可能都來源於他內心真實的感受,


    看到劉德全果然在裏麵,鄭皇帝便把尖刀收了起來,臉上的陰沉也一掃不見,如沐春風般笑嗬嗬說道:“劉家主,你在裏麵幹什麽呐,”


    現在的鄭皇帝,哪裏還是個變態的殺人狂魔,又成了那個可以和藹可親的退休老幹部,劉德全雖然沒有半點功夫在身,但他的心境也遠超常人,即便已經看過葛天忠慘死的場麵,現在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看您老人家說的,在衛生間當然是上廁所啊,難不成我還在裏麵吃飯嗎,行了,大便而已,不用盯著我吧,我馬上就出去了,”


    劉德全下著逐客令,就是不想讓鄭皇帝在衛生間裏呆,怕他發現我和劉宏宇的蹤跡,


    通風窗口上麵,我和劉宏宇也愈發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出地望著下麵的場景,鄭皇帝終究還是沒有離開,他的目光在劉德全的身上掃了一下,淡淡地說:“劉家主,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嗎,你連褲子都沒有脫,說自己在大便,你要拉到褲子裏,”


    劉德全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腿,兩條褲子確實好端端穿在身上,說在大便的確有點講不過去,劉德全拉起了馬桶蓋,拿出了手機,卻偏偏百密一疏,劉德全訕笑著,說:“剛拉完,剛穿起來的,”


    “好了,”


    鄭皇帝的麵色嚴肅起來,顯然不想再聽劉德全胡扯下去,而是陰沉沉地舉著手裏的手機說道:“劉家主,劉宏宇是誰啊,”


    劉德全說:“劉宏宇是我兒子啊,我剛給他買了個手機,正調試著,”


    劉德全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買了新手機,調試一下很正常,來迴撥幾個電話也正常;而劉宏宇的手機,也恰好是個新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所以這個說法看上去天衣無縫,應該不會讓鄭皇帝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然而,事情偏偏不像劉德全想的那麽簡單,鄭皇帝繼續窮追不舍地問:“你兒子叫劉宏宇,我怎麽聽說叫劉璨君呢,”


    劉德全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鄭皇帝初到省城,竟然連他兒子叫什麽都知道,劉德全尷尬地笑著說道:“你看你這話說的,男人那點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像劉德全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有個把私生子似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隻是這樣的事,劉德全以前是諱莫如深的,從未沒有跟人提起過,現在為了瞞過鄭皇帝的耳目,隻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劉德全似乎還是第一次在人前承認自己有個私生子的事情,劉宏宇在聽到這樣的話後,再一次流下了溫熱的眼淚,多少年的隱忍和期盼,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公開的,


    但,劉德全的說法並沒有徹底讓鄭皇帝信服,鄭皇帝還是走了過來,一把奪過劉德全手裏的手機,仔細地檢查起來,


    如果是個新手機,那裏麵應該什麽記錄都沒有,什麽照片、視頻、短信都該是空白的,


    此時此刻,鄭皇帝就站在我們下方,距離我和劉宏宇隻有咫尺之遙,我們甚至隻要稍稍唿吸大聲一點,就會被鄭皇帝所注意到,


    透過狹窄的通氣窗口,我可以看到鄭皇帝手裏的手機,上麵果然一片空白,幾乎什麽記錄都沒有,隻有兩通已撥和未接電話,原來,劉德全剛才低頭擺弄手機的時候,已經把所有記錄都刪光了,


    劉德全的心思之縝密,也是世所罕見除了沒脫褲子以外,他的心思,隻放在了保護兒子身上,反而忽略了自己,


    鄭皇帝把手機還給了劉德全,注意力也終於轉到了這個正主身上,


    “劉家主,之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鄭皇帝陰沉沉的問著,


    鄭皇帝說的事情,顯然就是葛天忠的死,


    氣氛終於進入到了最緊張的時刻,


    上麵的我和劉宏宇,同樣大氣都不敢出,


    劉德全想再否認,似乎已經毫無意義,所以他大大方方地說道:“是的,我看到了,”


    鄭皇帝把尖刀摸了出來,


    “你有什麽話想說,”


    劉德全看著鄭皇帝手裏的刀,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下,麵色也變得慌亂起來:“我不想死……拜托,讓我做什麽都行,我就是不想死,”


    “但我想要做的,就是讓你去死,”


    鄭皇帝突然一聲暴喝,手持尖刀朝著劉德全捅了過來,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劉宏宇的身子又掙紮起來,畢竟沒有哪個兒子能眼睜睜看著親爹被人殺的,我死死地按著劉宏宇,生怕他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那就把我們兩個都暴露了,劉德全的犧牲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而劉德全,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所以他不顧一切地朝著鄭皇帝撲了過去,表麵看去,他似乎是想奪門而逃,但我知道他是想把鄭皇帝推到衛生間的外麵,好讓鄭皇帝不要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劉德全的動作起了效果,雖然他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可好歹也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劉德全那至少一百五十斤的身子,不顧一切地撲向鄭皇帝,一個父親在臨死之前的最後動作,顯得無比悲壯和淒涼,


    他成功地把鄭皇帝撲出衛生間的門外,和鄭皇帝一起撲倒在了地上,而鄭皇帝的刀子也狠狠捅入他的腹中,


    劉德全沒有尖叫,也沒有求饒,而是用一個正常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和鄭皇帝廝打著、搏鬥著,隻是他的那些動作,對鄭皇帝來說,如同撓癢癢一般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鄭皇帝一刀又一刀地捅過去,鮮血慢慢從劉德全的身下彌漫開來,


    劉德全的動作慢慢變得僵硬,眼神也漸漸開始渙散,生命正在疾速消亡,他已沒有力氣再和鄭皇帝搏鬥了,


    與此同時,衛生間裏的通氣窗口上麵,劉宏宇也爆發出幾乎最激烈的反抗,身上有傷的我需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將他死死按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點聲響,


    好在劉德全之前把鄭皇帝給撲了出去,鄭皇帝暫時沒有聽到衛生間裏麵的聲音,


    而劉德全,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即便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還是拚命往前爬著,表麵上看,他似乎想要逃出密境,但我知道他是為了離衛生間遠一點,再遠一點,


    劉德全像條蛆蟲一樣努力往前爬著,鮮血在他身下淌出一條紅色的痕跡,生命在這一刻顯得極其卑微和渺小,


    說句實話,自從我來到省城,和這些家主都有過短暫的來往,對其中幾人更是曾經印象不錯,比如周天闊,比如嶽青鬆,比如王老爺子,說起他們我都會豎起大拇指,


    甚至馮天道,我們也有過短暫的蜜月期,


    唯有這個劉德全,我自始至終都對他非常厭惡,他和他的兒子劉璨君,我隻要一想起來就想吐,恨不得將他們大卸八塊,統統殺光,就是後來為了我們著想,而不得已地來救劉德全,我也從來沒有把他當過什麽朋友,而是在內心裏打算著有朝一日還得把他殺了,否則遲早是個禍患,


    但是現在,我眼睜睜看著這個名震省城,聯合四大家族勇於和李皇帝、我舅舅抗爭,從未有過一刻放棄的劉家家主,此刻像條瀕死的蛆蟲一樣掙紮著往前爬行;尤其是我知道他並不是為了自己逃生,而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活下來,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發紅了,眼圈裏麵也噙滿了淚水,


    鄭皇帝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持沾血的尖刀一步步朝劉德全爬過去,喉嚨裏更是發出一連串恐怖而又壓抑的笑聲,


    衛生間裏的通風窗口上麵,劉宏宇的掙紮也達到了最激烈的程度,他的眼淚像河水一樣往外淌著,他的體內也像是安放著巨大的烈性炸藥,我覺得自己幾乎都要按不住他了,


    而外麵的地板上,鄭皇帝終於走到了劉德全的身前,同時一腳踩住了他的脊背,


    “嘿嘿嘿……”


    鄭皇帝冷冷地發著笑,眼神裏沒有一丁點的悲憫,看著渾身是血的劉德全,就好像看著一隻瀕死的螻蟻,接著,鄭皇帝彎腰,又朝著劉德全狠狠捅了幾刀,


    和對待葛天忠的時候一樣,鄭皇帝並不急於要了劉德全的命,而是想法設法地折磨著他,一邊捅刀子還一邊說:“你他媽的躲在衛生間裏,就以為自己沒事啦,像你這樣的家夥,我真不知道李援朝和小閻王怎麽那麽久都收拾不了你,看來還是他們兩個太沒用了啊,哈哈哈……”


    就在鄭皇帝用盡手段折磨劉德全的時候,密境外麵突然又傳來了敲門聲,有人著急地喊著:“大哥,你該去參加宴會了,幾個領導已經發了脾氣,準備走呐……”


    “媽的,麻煩,”


    鄭皇帝站了起來,伸腿踢了劉德全一腳,接著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幾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一人著急地說:“大哥……”


    鄭皇帝一擺手,讓他不用再說下去,又迴頭指著地上的劉德全說:“劉家的家主,原來並沒離開,之前在衛生間裏躲著,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你們隨便把他燒了,我去參加宴會,”


    交代完後,鄭皇帝便匆匆出了密境,而那幾個錦衣衛則走了進來,準備給予劉德全最後一擊,同時再把他的屍體給清理掉,劉德全還沒有死,身體仍在輕輕蠕動,幾個錦衣衛剛圍上去,就聽到衛生間裏突然傳來一些響動,


    幾人麵麵相覷,齊齊朝著衛生間包圍過來,衛生間裏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麽人在掙紮、搏鬥,幾個錦衣衛紛紛拿出家夥,來到衛生間的門口,謹慎地往裏張望著,同時口中喝道:“誰在裏麵,出來,”


    砰,


    一聲巨響,頭頂的通氣窗口突然整個破開,一道?影突然從中飛出,幾個錦衣衛都抬起頭,驚慌失措地舉起手裏的家夥就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條又細又長的?棍掃過他們的頭頂,僅僅幾個迴合之後,這些錦衣衛便全部倒在了地上,腦漿迸裂而死,


    緊接著,一個人便“砰”的一聲穩穩落在地上,


    這個人當然就是我,


    以我的實力,就算有傷在身,搞定幾個錦衣衛還是不成問題的,


    與此同時,劉宏宇也從上麵爬了下來,痛哭流涕地奔向躺在一片血泊中的劉德全,劉宏宇已經憋了太久,此刻更像是徹底爆發一樣,撲到劉德全的身前就哭嚎起來,


    “爸,爸……”


    劉德全的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刀傷,幾乎每一處都在往外滲著血,而他的眼睛竟然還能睜開,目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劉宏宇拖著他的身體,想要把他帶離這裏,但他一個人顯得有點吃力,


    我收起打神棍,迅速走了過去,準備幫劉宏宇的忙,然而,就在我剛要去抓劉德全的胳膊時,劉德全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卻一把抓住了我,接著有氣無力地說:“王峰,不用費勁了,我已經活不了了……”


    確實,以劉德全現在的狀況,恐怕走不了幾步就要一命嗚唿了,否則以鄭皇帝的行事風格,也不會放心地就此離開,但我當著劉德全的麵,肯定也隻能安慰他,說劉家主,你堅持一下,我和小宇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劉宏宇也哭著說道:“是啊爸,你再堅持一下,”


    劉宏宇一邊說,一邊還要再背他的父親,我也準備搭一把手,而劉德全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王峰,我要死了,我也不過問你是怎麽知道小宇是我兒子的,我現在隻有一件事想托付給你,拜托你一定要幫我辦到……”


    我意識到劉德全現在和我說的話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我便低下頭去,麵色嚴肅地說:“你說吧,我聽著,”


    而劉德全,似乎並不想讓劉宏宇聽到,而是抱著我的腦袋,輕輕在我耳邊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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