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龍王的驚才絕豔,以及他在省城的傳奇經曆,幾乎從來沒有被人欺負到這個程度過。所以,即便是理智如他,此刻也完完全全地衝動了,手持尖刀不顧一切地朝那些錦衣衛衝了過去。


    轉瞬間,已經和那些人交匯。


    龍王的一柄尖刀確實耍得出神入化,所過之處如同殺神降臨,殺得那些錦衣衛抱頭鼠竄。而且他每一刀刺出,都是朝對方要害去的,幾乎每一刀都能要了一個人的命,現場再次響起一片慘唿狼嚎之聲。


    看到這個情景,我的熱血也隱隱沸騰,忍不住就摸出打神棍來,想要加入戰局幫助龍王一起殺敵。躺在地上的假眼男卻著急地喊著:“你們快帶我大哥走啊,走啊!”


    與此同時,大樓門口的廝殺也吸引了更多的錦衣衛前來,轉眼間龍王就陷入了重重的包圍之中。趙鐵手大叫著:“王峰,你先到車裏去。流星,和我一起去帶龍王走!”


    現場的情況確實對我們越來越不利,那幾個神秘男子也出現在了大樓門口,高聲喊著:“一個都不要放過!”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再衝上去也是累贅而已,我隻能一咬牙,便朝著我們來時所坐的車子跑去。流星和趙鐵手則衝入混戰之中,一左一右地架著龍王殺出一條血路,同樣朝著我們的車子衝了過來。


    龍王掙紮著、大叫著:“放開我,我要把這幫王八蛋全部殺了!”


    真的,自從認識龍王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失態的樣子,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半點平時瀟灑的模樣。他的麵色猙獰、狀似瘋癲,像是一個發了病的精神患者,而流星和趙鐵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就把龍王扔到了車子裏麵,接著我們幾個也都迅速竄上車去。


    還是趙鐵手開車,一踩油門便往前麵猛躥,密密麻麻的錦衣衛也衝了上來,他們就好像不怕死一樣,將我們的車子層層包圍起來,舉起他們手中的繡春刀就砍。


    一片鐵器交擊的聲音中,我們的車也迅速變得傷痕累累,所有車窗的玻璃都碎掉了。龍王還掙紮著要往外麵衝,我和流星則死死把他按住,趙鐵手也猛踩油門輾倒一片,既然他們都不怕死了,趙鐵手也不會腳下留情。


    一片慘叫聲中,我們的車子終於衝出重圍,朝著旁邊的大馬路上開去。就在這時,又聽“咣”的一聲,不知什麽重物落在我們的車頂之上,接著又傳來砰砰的猛擊聲,似乎有人要破頂而入,我手裏還拿著打神棍,本能地就往上麵捅去,就聽“轟”的一聲,打神棍穿了出去,那人本能地往旁邊一閃,骨碌碌滾下車去。


    我們這輛近乎於破銅爛鐵的車,終於成功地沿著馬路向前竄逃,那些錦衣衛雖然跟著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能趕上我們的速度。車子飛快地在馬路上行駛著,四處的窗戶都破開了,唿唿的冷風往裏倒灌,我們幾人坐在車裏全部沉默不語。


    這比我們從皇家夜總會逃出來的時候還要慘,憑我們在省城的力量和沉澱,在強大的對方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我們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龍王也是一副呆愣的模樣,今天晚上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也沒有了之前剛接納我們時的自信和底氣。


    此時已經淩晨三點,我們再一次像喪家之犬般地逃了出來。


    皇家夜總會和龍華集團相繼失守,現在該去哪裏?


    倒是還有一個落腳點,那裏高牆大院、守衛森嚴,似乎能安全一些,就是――馮家。


    自從馮天道一家離開省城以後,馮家的實際掌控權就落到了我的手上,不過我從來沒有到那裏住過,有事的時候才會調馮家的人幫忙。一來擔心睹物思人,二來也不想把馮家搞得一團糟,我總盼望著馮千月有天能夠迴來。


    我們在省城雖然有很多的場子和地盤,但是沒有一個能擋住那些彪悍的錦衣衛,這麽看來的話,隻有馮家比較合適了。流星和趙鐵手也是這個意思,決定到馮家去避一避。


    我也沒有表示任何反對,畢竟都這時候了,也顧不上考慮什麽會把馮家搞得一團糟了。我隻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們覺得馮家能擋住那些人麽?”


    車裏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馮家相對其他地方是安全些,可也不是一定就保險的。今天晚上,我們隻見到了上百名的錦衣衛,誰知道暗處還有沒有更多?如果我們到了馮家,反而吸引來更多的錦衣衛,把馮家也給徹底毀掉怎麽辦呢?


    前兩次能夠僥幸逃脫,第三次還能嗎?


    對方連續兩次沒有抓到我們,第三次勢必會布下更大的天羅地網。


    我們還能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開車的趙鐵手幽幽說道:“如果不去馮家的話,整個省城我們就無處可去了。要不,咱們離開省城,到外麵躲幾天去?”


    我們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我舅舅的信兒了,想辦法熬過去這幾天才是現在最重要的。這樣的話,暫時離開省城倒也未嚐不可,沒有什麽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了。


    龍王這時突然斬釘截鐵地開口:“不,我們不能離開省城!”


    我們幾個都訝異地看向他,以為他還想著報仇,所以才不想走。趙鐵手說:“龍王,仇肯定是要報的,但是現在等候閻王大哥的信兒更重要啊!”


    龍王說:“我知道,可咱們不能離開省城。看那幫人的意思,是要換個皇帝,取代咱們拿下省城,可能短短幾天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這幾天的消息獲取尤為重要,等到閻王大哥聯係上了,咱們才能第一時間向他匯報軍情,所以絕對不能離開!”


    龍王說得很有道理,大敵當前,軍情的獲得也很重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雖然我們也能通過各種渠道打聽,但沒什麽比我們親自呆在這裏更靠譜的了。


    可是如果我們不走,到哪裏去落腳呢?


    省城之大,我們的地盤之廣,竟然沒有一處能讓我們容身的地方。


    “必須是個讓他們想不到的地方,方便咱們藏身,也方便獲取外界消息。”現在的龍王,雖然麵容依舊傷悲,但他漸漸恢複了冷靜理智的常態。龍家軍的傷亡雖然暫時被他拋到腦後,但會永遠記在他的心中。


    那麽,到哪裏去找一個這樣的地方?


    我們幾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有了!”


    我突然說:“我想到一個地方,符合龍王說的條件!”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的車子來到一所三流大學的門前。


    就是我的那所學校,自從開學到現在,我也沒有去過幾次,對它沒有什麽感情,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將這裏選為藏身之處。就像龍王說的:首先,那幫人絕不會想到我們會藏到學校裏麵;其次,因為這是一所三流大學,裏麵的校風很亂,打架滋事是常有的,很多學生也和外麵的混子有聯係,方便我們獲取道上的消息。


    一舉兩得,再好不過。


    還好我念了這麽一所三流大學,要是孫靜怡和郝瑩瑩那種學校,可不適合搞這種工程。似乎,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冥冥中就注定好的。


    我提出這個建議之後,龍王他們紛紛表示讚同。


    所以淩晨四點鍾,我們來到了這所學校。


    因為學校很爛,所以大門壓根沒鎖,我們輕輕鬆鬆就進去了;因為學校很爛,所以男生宿舍樓也隨便出入,我們同樣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我那宿舍,我隻住過一次,就是去報道的那天,請我的舍友們出去吃了頓飯,喝了點酒迴來睡了一覺。我的舍友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隻是看我出手比較闊綽,以為我是什麽富二代,所以對我還挺好的,平時有什麽事也會打電話和我說一聲。


    淩晨四點,我帶了三個成年男人敲開宿舍的門,把我的舍友都給嚇了一跳。我跟他們說,我這幾個朋友遇到點麻煩,需要在這暫住幾天,麻煩大家行個方便。


    當時我身上有傷,帶著不少血跡,龍王他們也都兇神惡煞,可把他們嚇得不輕。


    他們沒有廢話,立刻給我們騰了幾張床出來,讓我們幾個分別睡下,他們則兩兩合睡一床。這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雖然我們覺得在這挺安全的,但還是擔心那幫人會再找上來,所以一直保持半夢半醒的警惕狀態。


    到早晨後,我又給了我們舍長點錢,讓他去買早飯迴來。當然我也不會摳門,直接把一整個宿舍的早飯都包了。等舍長把早飯打迴來,我便讓大家一起吃著,同時吩咐他們,我們就住幾天,千萬別跟其他同學說起我們的事。


    看著我們幾個,他們嚇都要嚇死了,哪裏還敢在外多嘴多舌,趕緊跟我們表示肯定不會亂說話的。


    吃過飯後,外麵仍舊沒有什麽動靜,看來我們暫時是安全了,這才稍微踏實地再次睡下,我的舍友則都上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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