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馮家打的是這個主意!


    馮天道確實跟我說過這事,說是注意到我們這一幫人很有潛力,希望我們能夠歸順馮家。(.無彈窗廣告)這種事情本屬正常,就好像小公司慢慢發展,就會被大公司收購一樣,小公司也樂得背靠大樹好乘涼,不過我和劉鑫最終的目標,馮家顯然是給不起的,所以我當時就委婉地拒絕了。


    但我怎麽都沒想到,馮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拿這件事來要挾我們就範,簡直就是卑鄙之至、無恥之至,讓我心裏的火一下就竄上來了。我好歹還救過馮天道的閨女,馮家做事怎麽一點都不厚道?


    但是仔細想想,又挑不出馮家這麽幹的毛病來,人家這麽大的家族,做事肯定要有衡量,不見兔子不撒鷹麽。所以我又平靜下來,對著侯管家說:“不好意思,如果是這個條件的話,那我放棄向馮家求助。”


    我並非看不起馮家,也並非因為一些恩怨而拒絕馮家遞出的橄欖枝,隻是馮家確實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他們能幫我對付李皇帝嗎,能幫我救出我舅舅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們隻是想利用我,利用我和劉鑫這支勢力,來壯大他們家族的力量而已,道不同根本不相為謀!


    這次輪到侯管家吃驚了,來時自信滿滿的他,以為跌到穀底的我會迫不及待地答應他的條件,完全沒想到我還是幹脆果斷地拒絕了。侯管家的臉色有點陰沉下來,語氣也不太友善地說道:“王峰,你有點不識抬舉啊!我一把年紀了,還大老遠地跑過來,足以說明我們馮家的誠意,你卻給出我這樣的答案?你要好好想想,現在隻有我們馮家能救你了!”


    站在侯管家的角度,我的行為確實有點不識抬舉。省城的水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多少大型勢力縱橫交錯,稍不注意就會成為神仙打架的犧牲品,投靠馮家這棵大樹,是多少零散勢力夢寐以求的事!


    而我卻一再拒絕馮家的好意,在侯管家看來確實有點難以理解。不過我有我的苦衷,而且這份苦衷還不能告訴侯管家,所以隻能滿懷歉意地說:“實在對不住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但,侯管家顯然並不認可我的歉意,冷冷說道:“我來找你商量,不過是給你麵子罷了。說句實話,你們這支勢力,你真能做得了主嗎?”


    侯管家這一番話,顯然有弦外之音,我微微皺著眉頭,疑惑地詢問侯管家是什麽意思?侯管家卻不理我,而是輕輕拍了拍手。接著,會客室的門便被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竟然是劉鑫!


    原來劉鑫和我關到同一間拘留所了。


    劉鑫和我一樣,身上也穿著拘留所的囚服,不過他的內傷顯然還沒有好,每走一步都特別吃力。劉鑫進來以後,便苦著臉說:“王峰,沒辦法了,再不投靠馮家,咱們恐會遭到滅頂之災!”


    侯管家說了一聲明智,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接著站起身來,衝著劉鑫伸出手去:“你放心吧,我們馮家會善待你們的。”


    劉鑫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伸手握住侯管家的手,微微躬身說道:“那就麻煩侯管家了!”


    看這樣子,侯管家在找我之前,已經和劉鑫談過,並且已經達成共識。道理上講,劉鑫是我們這一幹人的老大,他的當然有權力選擇是否歸入馮家,我的意見不過隻是參考而已,根本無法阻擋整件事情的發生。


    我的腦子一陣陣眩暈,仍舊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記得我剛從馮家迴來的時候,曾和劉鑫短暫地談過這事,他很讚同我拒絕馮家的做法,怎麽現在就變卦了呢?


    當然我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至少目前看來我們已經山窮水盡,如果再不找外力幫助的話,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出這間牢房去了,還談什麽報仇?但是看著劉鑫和侯管家握手的模樣,我的心裏還是難受極了,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我忍不住說道:“劉鑫,你可要考慮清楚,加入馮家以後,你的仇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報了!”


    劉鑫迴過頭來,一臉無奈地衝我說道:“王峰,咱們現在不要想那麽多了,先從這個地方出去行不行?路是人走出來的,想要報仇總有辦法!”


    聽到我們的對話,侯管家也挺好奇的,就問劉鑫要報什麽仇?劉鑫便一五一十地給他講了自己師父被龍玉華殺害,想找龍玉華報仇的事。侯管家聽完以後,點著頭說:“原來如此,不就是個龍玉華麽,我們會幫助你的!”


    劉鑫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詢問侯管家是真的嗎?


    侯管家還沒答話,我便嘶吼起來,說你覺得可能是真的嗎,龍玉華是什麽人,馮家會為了你去得罪他?劉鑫,你不要太天真了,以馮家的做事手段,到時候隻會不斷地利用你、壓榨你,讓你做很多很多事情,直到你死去的那天,也不會幫你報仇的!


    我這番話說得歇斯底裏,不僅震住了劉鑫,還激得侯管家怒火中燒。(.)侯管家麵色漲紅,指著我說:“王峰,我們家主對你算不錯吧,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你很了解我們馮家麽?要不是看在你曾救過我們大小姐的份上,我現在都要用大耳刮子抽你了!”


    我盯著侯管家,多想跟他說,馮家是什麽做事風格,我實在太清楚了。我找你們幫我對付李皇帝,馮天道就要讓我簽下退婚協議;我找你們將我救出囹圄,你們就要借機歸攏我們這支勢力;這種沒有利益絕不出手的作風,要去對付龍玉華,怎麽可能?


    但是最終,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轉頭看向劉鑫,說道:“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進入馮家之後,你什麽自由都沒有了!”


    侯管家也跟著說道:“劉鑫,你不要聽他的話,我個人在這給你做個保證,我們一定會幫你對付龍玉華的!”


    好在這次,劉鑫沒有被侯管家所畫的大餅給誘惑到,而是看著我說:“不然怎麽辦呢,咱們總得先離開這個地方吧,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在乎什麽自由?”


    侯管家點頭,說對,說得沒錯,要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而我卻稍稍鬆了口氣,知道劉鑫說出這樣的話,起碼說明還是能聽進去我的話的。於是我繼續說道:“劉鑫,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咱倆都救出去的。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咱們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起來,而不是依靠所謂的馮家!劉鑫,你一定要相信我!!”


    旁邊的侯管家卻是冷笑一聲:“自己出去?說得那麽容易!我已經調查過了,你們這支勢力剛剛冒頭不久,唯一的靠山就是那個叫‘旺哥’的,現在是旺哥要幹你們,還有誰會來救你們?”


    但,不管侯管家怎麽冷嘲熱諷,我和劉鑫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感情不是假的,彼此之間建立的信任也無堅不摧。他願意相信我,也願意給我機會,他的麵色漸漸紅潤起來,顯然被我所說的話打動了、觸動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王峰,我等著你!”


    劉鑫這一句話說出來,侯管家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他微微地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喃喃地說:“你們這幫年輕人啊,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麽大好的機會擺在麵前都不知道去珍惜。唉,罷了,你們要走彎路,你們想去碰壁,我也是攔不住的。實話告訴你們,我們馮家的耐心也有限度,既然你們這次不識抬舉,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再想反悔也不行了。”


    說完之後,侯管家便邁步朝著門口走去。打開門的瞬間,他又迴過頭來,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我倒想要看看,你們打算怎麽出來?”


    而我和劉鑫,都沒理會侯管家的輕蔑,隻是相視著微微一笑。


    侯管家離開以後,我忍不住說:“劉鑫,真的這麽相信我麽?”


    “當然。”


    劉鑫麵露堅定,帶著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王峰,我認識你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你在我心裏一直是個神人,我覺得你既然有把握說這些話,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又忍不住問:“那要萬一失敗了呢?馮家這邊的路可是已經堵上了……”


    還不等我說完,劉鑫就打斷了我:“失敗就失敗了唄,那咱哥倆一起奔赴刑場,黃泉路上還有個伴呐!”


    劉鑫豁達的態度讓我動容,也讓我心裏覺得暖洋洋的,但我還是忍不住說:“可拉倒吧,殺王老六這事,我是主謀,你最多算共犯。要死也是我死,你判幾年就出來了,一起死個屁啊……”


    隨後,我和劉鑫便被各自押迴號子。


    而我,在所有希望落空之後,也展開了自救的準備工作……


    迴到號子以後,我裝成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麽還幹什麽。飯照吃、活照幹,還陪我們牢頭玩耍,看上去什麽事都沒有。牢頭問我之前去幹什麽了,我也說是一個朋友過來找我,沒有泄露絲毫信息。


    總之,我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在押嫌疑犯而已。


    夜幕終於慢慢降臨。


    大概淩晨一點的時候,我在確認所有人都睡著以後,便悄悄翻身從床上爬了下來,接著悄無聲息地潛到門口,摸出一截鐵絲開始……


    進來之前,我所有的東西都被搜走,但藏一截鐵絲對我來說不是難事;鐵門的鎖也比其他鎖都複雜,但對我來說同樣不是難事,我舅舅教我的技能,足夠我受用終生。


    ――別問我為什麽我舅舅這麽厲害,還心甘情願地坐了二十年牢,我也不知道!


    不過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輕易這麽幹的,跟官家做對肯定沒有好下場。我貓著腰悄悄潛出,又撬開一道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鐵門,穿過一條明晃晃的走廊之後,便來到值班的辦公室門前。


    裏麵的幾個管理人員都在睡覺,而且是唿唿大睡。


    我在這裏住了好幾天,已經掌握到了他們行動的規律。雖然按照規定,他們應該一個小時巡查一次,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都在睡覺,隻有在第二天早上八點交班的時候才會象征性地巡查一下。


    這倒也不能怪他們瀆職,這裏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固若金湯,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當然,除了我和我舅舅這種人之外。另外我也相信,高手肯定還有很多,隻是大多並不願意這麽幹罷了,就算逃出去又有什麽用呢,隻會換來更加嚴厲和瘋狂的追捕而已,個人能力再強又怎麽強得過官家?


    我從辦公室的牆上偷了一套衣服出來換上,然後趁著夜色悄悄潛出,就是哨塔也沒發現端倪。出來之後,我大口地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偷了一輛停在門口的麵包車,揚長而去……


    重申一遍,我不是越獄,因為我在第二天早晨交班之前,還會迴來的。


    我現在要去做一件能夠救出我和劉鑫的事。


    我開著車,來到了某個ktv的門前,這裏是我在省城起家的地方,也是我夢想起航的所在。這裏曾經熱鬧非凡,這裏有蚊子等等一幹對我忠心耿耿的兄弟,但是因為連續數次的打擊,各方勢力輪番登場、侵占、破壞,老板不堪重負,暫時先關了門。


    我進了ktv裏,來到之前我最常呆的辦公室裏,從沙發下麵掏出一包以前我藏在這裏的錢。像這樣藏錢的所在,我還有好幾處,因為我知道在這世上行走,錢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我拿了這一大包錢後,又開著車穿街過市,來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住宅小區。


    旺哥就住在這裏。


    旺哥這些年雖然撈了不少錢,但他畢竟是個公職人員,錢財不好外露,隻好委屈自己仍舊住在普通的小區裏麵。


    我仍舊堅信,用錢是可以搞定旺哥的,我和劉鑫這次之所以被擼,肯定還是因為孝敬的不夠。之前我對旺哥做過一番調查,這人貪財又好色,時間緊急來不及給他找什麽美女了,畢竟我第二天早上七點之前就要迴去,還是直接給他金錢比較劃算。


    我不知道上次金毛那批貨被查之後,旺哥到底損失了多少錢,但我可以盡量給他補上,並對他承諾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這件事我不敢交給別人去做,我擔心別人會搞砸了,而我以前在羅城的時候,沒少和官家的人打交道,自詡還是有些經驗的。所以為了自救,我不惜鋌而走險地從號中潛出,就為了能夠獲得和旺哥單獨麵談的一次機會。


    我有很大把握能說服他,反正他是為了求財,又何必和錢過不去呢?


    當然,如果失敗的話,我會直接把他殺了,然後再潛迴號裏,反正我人是在號裏麵的,怎麽著也不會連累到我的身上。這是下策中的下策,我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畢竟出來找旺哥是我唯一的辦法了。


    到了住宅區門口之後,我便把車停好,帶著一大包錢準備進去。還有好幾個小時,應該足夠我和旺哥好好談判一番了。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我剛走兩步的時候,小區裏麵便迎麵走出來一個人,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竟然好巧不巧,就是旺哥!


    這麽晚了,他這是要去哪裏?


    我立刻閃身,藏到了旁邊的草叢裏麵。


    好在旺哥並沒有看到我,他行跡匆匆地往外走去,神色也很匆忙,似乎要去赴什麽約。他的車子就在門口,坐進車裏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他去哪裏,但也趕緊開車跟上,同時心中慶幸來的正是時候,如果再晚上幾分鍾的話,就要和他失之交臂了,進了他家也找不到他,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因為我並不知道車裏還有沒有其他人,所以也不敢上去攔截,隻是默默在後跟著。旺哥的車子拐了幾道彎,上了繞城高速,行了二十多分鍾,又在某個路口下去,朝著一個新的開發區駛去。


    省城和國內大部分城市一樣,正處在高速發展的階段,有老城區也有新城區。老城區暮氣沉沉,街道狹窄樓房低矮,新城區則蒸蒸日上,高樓大廈比比皆是,馬路也寬敞的很。


    經過長期的實踐,我的追蹤技術已經十分高超,所以整個過程之中,旺哥並沒發現我的存在。最終,旺哥的車子開到某個極其奢華的五星級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我也遠遠地停了下來,躲在車裏密切觀察著旺哥的動向。


    旺哥停好車後,很快就下了車,步履匆匆地朝著酒店裏麵走去,顯然他要見的人就在裏麵。我也趕緊跟了上去,始終距離他不遠不近。這間酒店極其奢華,即便已經淩晨兩點鍾了,裏裏外外依舊燈火通明。


    旺哥走到吧台處,似乎在詢問什麽,接著便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在他進入電梯之後,我也跟了過去,看到電梯停在13層,我也立刻坐了另外一部電梯,也到了13層去。不過電梯的門一開,走廊口處竟然站著兩個彪形大漢,立刻兇神惡煞地指著我說:“幹什麽的,出去!”


    其實我現在穿著管教的製服,不管年齡相不相符,起碼外表看著是個公安,一般人看到都會打怵,這兩個大漢卻完全不鳥我,直接就趕我走,確實狂的可以。


    這麽的狂,背後必定還有更厲害的人物撐腰。


    如果是在平時,我的玩心乍起,估計還要耍耍威風,查查他們的身份證之類。不過我並沒那麽作死,畢竟我現在還是從號裏逃出來的,所以我立刻連連道歉,按了關閉電梯的門,重新下樓去了。


    13層有人把守,可以斷定旺哥就是到那裏去了,我不知道他去找誰、和誰見麵,但我知道我今天晚上必須要找旺哥,和旺哥見麵。我的身家性命,和我在省城的未來,全被這個家夥捏在手裏!


    那兩個大漢,一看就是道上的人物,所以旺哥來參加的肯定不是政府會議,估計是和哪個道上的大哥見麵。不過,哪位大哥這麽有麵,淩晨兩點也能把旺哥給叫過來?


    我的好奇心真是越來越重了。


    我在酒店裏各個樓層穿梭一陣,終於找到一個正推著車子打掃衛生的保潔。我把這個保潔打昏,將他藏在某房間裏,然後換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帽子和口罩,以及手套,再把我那一大包錢藏在手推車上的一堆雜物裏麵,推著車子重新來到13樓。


    這一次,兩個彪形大漢沒有再阻攔我,隻是瞥了我一眼之後,便放我進去了。這一樓層裏靜悄悄的,地上鋪著厚實的紅色地毯,我不知道旺哥在哪一個房間,所以隻好一個個地去找。


    當然在找的過程中,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我還要兼作打掃衛生。好在我以前在羅城打掃過廁所,幹這種活兒也是熟門熟路,一般人看不出破綻。我推著車子,一個又一個的房間走過去,在走到某個房間門口的時候,終於從裏麵聽到了隱隱的說話聲。


    我輕輕把門推開一條小縫,看到裏麵原來是個小型的會議室,裏麵坐了十幾個人,旺哥就在其中。正在講話的坐在首位,是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著像個政府官員――但我知道他不是,他身上有那種淡淡的殺氣,顯然是個已經洗白上岸的綠林好漢。


    我不認識他,但本能覺得這人應該挺厲害、挺有本事的,因為旺哥聽他說話的時候畢恭畢敬,像個小弟一樣,他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我又去看在座的其他人。


    我一眼看過去,本能就覺得在座的十幾個人裏,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個個身上都有超然的氣質,那是久居上位才能熏陶出來的氣場,旺哥雖然坐在他們之中,但也有點相形見拙。不過他們在那個坐在首位的人麵前,都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我一個個瞄過去,看到其中一個人時,頓時就呆住了,眼睛也忍不住瞪大,因為他竟是我的老熟人,羅城桃花園的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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