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去給我家送電器,熱情地像個五好青年的老鼠,此刻變得又兇又狠,好像又迴到了當初砸我家房子時的瘋狂狀態。[]早說了他們這種人都有兩張臉,翻起臉來真是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和若春風,後一秒便狠如寒冬。


    老鼠領著這群一看就不是善類的大漢闖進來,我們班的同學都嚇壞了,老師都縮在一邊不敢動彈,任由著我被他們拖出教室。到了教室外麵,才發現走廊上還有好多漢子,都是三十來歲的,正從各個班往外提人,花少、瓜爺、韓江他們都被抓出來了。


    我一看就急了,衝著老鼠大吼:“事都是我一個人幹的,你找我就行了,抓他們幹嘛?”


    老鼠又迴頭踹了我一腳,說:“就你話多。”


    我雖然被人抓著,但還是很不服氣,不斷衝老鼠罵罵咧咧的,老鼠又過來甩了我兩個大嘴巴子,還掐著我的下巴問我服不服氣。我直接往他臉上吐了口唾沫,說你就狂吧,一會兒等我舅舅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


    其實一般情況下,我並不願意拿我舅舅出來嚇唬人,一來我也有自己的尊嚴,二來我舅舅根本就不管我,說了也沒什麽用。但是現在,我隻能拿我舅舅出來狐假虎威了,希望能把老鼠給嚇退。


    果然,在我說到我舅舅後,老鼠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慌,畢竟他也親眼見識過我舅舅的瘋狂和威風。但,恐慌隻是一閃而過,老鼠又恢複了他那副兇惡的姿態,同時狠狠一拳朝我鼻子砸了過來。


    “等你舅舅,你做夢吧!”


    老鼠這一拳真的是太狠了,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領導一群三十多歲的大漢,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這一拳砸過來,我的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身子也跟著軟倒在地。我晃了一下腦袋,覺得整個鼻子都沒知覺了,同時有粘稠的液體流淌下來。


    老鼠這一拳打的我幾乎失去意識,渾身都沒了力氣,我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鼻子。走廊裏不斷響起罵罵咧咧的聲音,瓜爺、韓江這些暴脾氣直接就跟他們幹起來了。但不用說,片刻之後他們也被放倒了。


    期間,我還聽到唐心的叫喊聲,說她要去告學校、告老師,但是根本沒人理她,反而被幾個漢子給推迴教室去了。<strong>.</strong>


    我們在高一雖然人多,可老鼠帶來的人也不少,而且個個都是威風凜凜的大漢,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嚇破大部分學生的膽,更不用說去和人家幹仗了。當然,我也不希望我們的人和他們打起來,後果肯定是不可想象的。


    我捂著自己的鼻子,不斷在想一個問題,老鼠剛才說等我舅舅是在做夢,這是什麽意思,他知道我舅舅不會幫我了?


    老鼠他們的人動作很快,而且目標精準,抓了幾個重點的人就要離開,顯然是陳峰已經把名單提供過了。我也被人架著,和花少他們一起被押走,到了樓梯口處,樓梯上麵也傳來腳步聲和謾罵聲,原來是樂樂和他的幾個兄弟也被抓下來了。


    樂樂的反抗顯然比我激烈多了,幾乎渾身上下都是傷,兩隻眼睛又青又紫,嘴角還往外滲著血,衣服也是髒兮兮的。


    一看這個情況,我又忍不住說道:“老鼠,事都是我策劃的,你抓他們幹嘛?”


    老鼠一腳踹到我胸口,將我踢倒在地之後,又踩著我的腦袋,說:“這沒你說話的資格,知道嗎?”


    說完,老鼠才收了腳,讓人把我們幾個帶走。就在這時,就聽一片嘩啦啦的腳步聲響起,原來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和保安跑了過來,紛紛詢問這是怎麽迴事?


    平時我們學校的學生互相打個架,隻要不鬧得太過分,學校一般是不管的;但這次不一樣,社會上的青年直接到學校來拿人,誰知道會出什麽事,所以老師都過來了。


    但,老鼠顯然沒把這些老師放在眼裏,直接指著他們罵道:“看清楚老子是誰,沒事都給我滾一邊去!小峰出事還沒找你們呢,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們鎮不大,有個什麽出名人物大家都知道,更何況這老鼠還是陳老鬼手下的得力幹將,幾乎沒人不認識他。老鼠這幾句威脅過後,那些老師和保安直接連個屁都不敢放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再說什麽。


    “走!”


    老鼠大搖大擺地帶著我們從這些老師和保安中間穿了過去,我能看得出來這些老師也有憤怒和咬牙的,但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帶走。


    我們大概八九個人,被老鼠的人給帶出了學校,好多學生都趴在教學樓上看,但是誰也不敢說句什麽。


    我不知道老鼠要把我們帶去哪裏,會不會還是上次那個礦場?但是並沒有,老鼠直接走進了我們學校對麵的一個濕地公園,把我們帶到一片比較偏遠的草坪上。在這裏,我看到了陳老鬼,陳老鬼背對著我們,正抬頭看向天邊快要落下的夕陽,也不知在想什麽。


    老鼠走過去,在陳老鬼耳邊說了些什麽,陳老鬼轉過頭來,在我們幾個身上一一掃過,最終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陳老鬼的一張臉還是蠟黃、幹瘦,看著和小人書上的野鬼沒有區別,再加上他現在的臉陰森森的,看上去就更恐怖了。


    就在幾個月前,因為我舅舅的出現,陳老鬼對我的態度大大改觀,不僅對我笑嗬嗬的,還跟我說有什麽事可以去找他。但是現在,他的臉上笑容全無,陰沉的比任何時候都可怕。我想起陳峰被送進手術室的那個晚上,陳老鬼氣得幾乎要發瘋了,一直忍到現在才出手,顯然也很不容易了。


    陳老鬼看向了我,我還以為他會和我說幾句話,但是並沒有,他很快就把目光移開,同時淩空擺了擺手,然後老鼠的聲音叫起來:“打!”


    話音落下,那些大漢紛紛出手,平均四五個打一個,我們這些學生根本就扛不住,慘叫聲很快就迴蕩在這片草坪之上。這些漢子都是久經混場的老將,對付我們這些學生根本不用費多大力氣,淨往我們的肚子、肋骨和腦袋上踢,簡直要多狠有多狠。


    很快,就有隱隱約約的哭聲響了起來,還有人在低聲求饒,說再也不敢了之類的,隻有樂樂始終都不服氣,還在不斷地罵罵咧咧,自然被打的也就更狠了。


    我雖然沒像樂樂那樣罵人,但也始終恨恨地盯著四周的這些人,以及站在前麵的老鼠和陳老鬼。


    一番狂風暴雨的毆打過後,我們這些人都躺在地上不動彈了,就是樂樂也沒力氣再叫了。接著,老鼠又開始重點收拾幾個人,他先走到樂樂身前,伸手抓住樂樂的頭發,又從身上摸出一柄薄薄的東西,“噗”的一下捅了過去。


    就是樂樂也熬不住這痛,當即慘叫了一聲,接著又唿哧唿哧地喘起氣來。以牙還牙,確實是陳峰家裏的作風。老鼠收了家夥,又抓住樂樂的頭發,來迴甩了他兩個嘴巴子,罵道:“小峰對你差了嗎,我們大哥對你差了嗎,你他媽真是給臉不要臉啊。”


    也不知樂樂是怎麽搞的,突然一口咬在了老鼠的手腕子上,老鼠“嗷”的一聲叫,猛地站起來用腳踹起了樂樂的腦袋,砰砰砰地往草坪裏麵踹,踹了大概有十幾腳,樂樂徹底癱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直到這時,老鼠才站直身體,先甩了甩手,又用紙巾墊住手腕。接著,他又轉身,走到了我的身前。


    我知道,到我了。


    我咬著牙,死死地盯著老鼠,但心裏卻是緊張極了,不知道他會怎麽對付我。老鼠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準備對我動手的時候,就聽陳老鬼說了一聲:“等等。”


    老鼠停了手,陳老鬼走過來,並且蹲下了身,和我四目相對,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外甥,我對你差嗎?”陳老鬼突然問道。


    我沒說話。


    “我他媽問你話呢!”陳老鬼突然狠狠一拳砸過來,直接幹到了我的左眼睛上,我的左眼一下就黑了,什麽都看不見了,同時眼睛裏麵熱辣辣的,就好像有火在裏麵燃燒。


    陳老鬼又抓住我的頭發,按住我的腦袋使勁往地上砸,這地是草坪,還挺軟的,所以感覺也沒那麽疼,但就是不舒服極了,可能是因為憋屈吧。


    砸了十幾下,陳老鬼終於停了手,我的腦子也嗡嗡直響,就好像裏麵沸了一鍋粥。陳老鬼還抓著我的頭發,狠狠說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等你舅舅來救你吧?我坦白告訴你,他來不了了!”


    說完,他又站起身,抬腿在我身上踹了起來,踹得我翻來覆去、死去活來,五髒六腑都跟著無比絞痛,渾身上下也像是一塊烙鐵在燒。


    不知打了多久,陳老鬼才終於停下手來,我也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現在的我根本無暇顧及身上的疼痛,不斷在腦海裏想著一個問題:我舅舅來不了?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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