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少的瞬間,我就知道這錢是誰交的了,普通學生有這財力的還真不多。(.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我走過去,花少就站起來和我打招唿,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好好謝謝他,但是這次沒有,我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迴過。


    唐心也站起來,和我講著剛才發生的事,說還好關鍵時刻花少趕到,才讓手術順利地進行下去,並且謝謝我能把花少給叫過來。


    顯然,唐心以為是我叫花少來的,但我沒有。而且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花少也不是她叫過來的,那花少能來到這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剛才他和陳峰在一起,所以才知道了這件事情,否則無法解釋。


    我苦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尋思著要不要離開,反正現在也沒我什麽事了。唐心和花少現在都是陳峰的人,也輪不到我在這裏獻殷勤了。


    旁邊,唐心還在謝著花少,說以後一定會還上這筆錢的,而花少笑著說道:“沒事的,你是巍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我稍稍皺了皺眉,不知道花少說這話的意義何在,難道他還想當兩麵派?忍不住疑惑地看向了他。花少察覺到我的目光,也看向我:“怎麽了巍子?”


    “沒事。”我把頭迴了過去。


    花少和唐心還在說著話,花少詢問唐心她媽媽都有些什麽病史,怎麽好端端就腦出血了。唐心則說她媽媽一直都體弱多病,但是腦出血還是頭一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而我坐在旁邊始終沉默不語。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唐心媽媽的手術終於做完了,醫生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危險,現在隻要靜養就可以了。轉移到病房以後,唐心媽媽也醒過來,開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手術費的情況,唐心則說是我朋友過來把錢交了的。唐心媽媽謝過花少以後,又拉著我的手,鄭重地謝了下我,說有機會一定會還我和花少的錢。


    這時候,護士就過來勸阻,說不要和病人說太多的話,要讓病人多休息才行。我們幾個出來以後,唐心又謝過我和花少,說她一個人留在這裏照顧媽媽就好,讓我們就先迴去吧。


    我和花少留在這裏確實沒什麽用,於是就和唐心告了別,說隨後再來看望她媽媽。之後,我和花少就一起出了醫院。到了醫院門口,花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但是我說我還有點事,讓他先走。(.無彈窗廣告)


    花少都把車門拉開了,又“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迴頭對我說道:“巍子,今天你到底是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不大對勁。”


    我有些無語,心想我怎麽了,你心裏不明白嗎,還在我麵前裝什麽大頭蒜。我說沒啊,我真有點事,然後調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花少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問我到底什麽意思,不處這個兄弟了還是怎麽著?


    我是真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下就來火了,直接把他的胳膊甩開,說花少,你還說這個有什麽意義,你不是都已經站到陳峰那邊去了嗎?


    花少直接就愣住了。


    大街上車水馬龍,出租車還在我們旁邊停著,司機不耐煩地問我們到底還坐不坐了,花少擺手說不坐了,而我調頭就走。


    花少緊追兩步,又把我給攔住了,問我這是聽誰說的?


    我本來不想說這事,想給我倆之間留下最後的臉麵,就算鬧翻了也別那麽難看,結果他三番兩次往槍口上撞,我也就不客氣了,說道:“還用我聽誰說,你真以為你做得隱秘?你主動去找人家,還給人家送煙,現在又過來給唐心送錢,真當我是傻子,什麽都不明白?”


    說完以後,我喘著粗氣,兩隻眼也紅通通的,死死地盯著花少的臉,像是一頭快要發狂的野獸,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麽花來。花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直接點頭承認:“對,我是去找陳峰了,還給他送了煙。過來給唐心送錢,也是因為聽到唐心給陳峰打的電話……那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麽去找他嗎,就在這怒氣衝衝地指責我?”


    我抱住雙臂,冷笑一聲,說行啊,我倒要聽聽你是什麽意思?


    給人送煙,難道也能送出什麽道理來?


    花少看看左右,可能是覺得道邊太鬧騰了,就把我拉到一棵樹下,才說:“巍子,我相信我的眼光,從開始跟你就沒後悔過,但你說你要幹掉陳峰,我確實挺驚訝的。因為按照我對你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事你是不會做的,從對付瓜爺這事上麵就看出來了。你要幹掉陳峰,可以,那你總得拿出與之匹配的能力來啊,你倆現在的實力懸殊,不能嘴巴一張一合就說要幹掉人家吧?但你到底有什麽底牌,你又不肯說,那我隻好自己去查嘍,去問陳峰當然是最快的通道。”


    這迴輪到我愣住了。


    花少去調查我,這沒問題,也符合他一貫的做事風格,他可不像韓江那麽容易熱血上頭,也不像蔡正剛那樣隨著大流走,但他直接去問陳峰,難道陳峰還能誇我兩句好?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花少繼續說道:“我肯定不會直接去問陳峰你的背景,陳峰當然也不會直接就誇你牛逼,我隻是旁敲側擊地去問陳峰對你的看法。出乎我的意料,陳峰竟然很肯定你,說你很有本事,絕對是下屆學校的天。但是從表麵來看,你是挺聰明的,也很有魄力和能力,但要和陳峰這樣的人鬥,似乎還欠缺一點火候,那就是――背景。你家一窮二白,連父親都坐牢了,陳峰卻這麽欣賞你,實在不符合他的作風,所以我就更奇怪了。”


    說到這,花少頓了一下,說道:“巍子,我也聽說你和陳峰之前的事了,你曾經帶著整個初中和他幹仗,最後雖然僥幸贏了,但是卻被他父親的人給帶走了。再後來,發生的事沒人知道,但是那天過了之後,你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陳峰對你的態度都不一樣了,不說恭恭敬敬吧,起碼禮讓三分。能讓陳老鬼那樣的人都束手無策,還讓狂妄至極的陳峰低下頭來,足以說明你背後的力量更加恐怖――我相信我的判斷一定沒錯。


    巍子,我不想做個耳聾眼瞎的傻子,更不想糊裏糊塗地就跟著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要是真的看中我這個兄弟,還是希望你能對我坦誠一些。這樣,我以後再跟著你,也心甘情願一點、無所顧忌一點,是不是?”


    我長唿了口氣,明白了花少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花少擅長趨利避害,不同於韓江的無腦熱血,也不同於蔡正剛的隨波逐流。可以說,他是個很現實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主意,他每走一步都會分析局勢、小心翼翼,不會輕易走錯腳下的路。


    和花少這樣的聰明人來往,顯然隱瞞和欺騙是不可行的,如果想真正地拿下他,就必須坦誠相對、赤誠相見,否則的話隻能將他越推越遠。


    雖然光頭佬嚴禁我們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外傳,但我覺得還是可以和花少說一下的,於是我思忖再三之後,便開口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小閻王?”


    花少皺著眉頭說道:“那位二十年前就名震羅城的混世魔王,沒聽說過他的恐怕是少數吧,怎麽?”


    “他是我舅舅。”


    在我說出這五個字後,花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兩隻眼睛裏也散發出不可思議的光。


    看到花少的臉色,我就知道我不用再說下去了,隻是微微聳了聳肩。其實不是萬不得已,我還真不想承認小閻王是我舅舅。


    花少的臉色僵了大概有十多秒鍾,才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著抬頭看了看天,才搖著頭笑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啊……”


    “怎麽?”


    “我說怎麽陳峰對你這樣,原來你是小閻王的外甥,他就是給你跪下都不過分……你有這麽強悍的背景,怎麽從來都沒人知道呢?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小閻王故意隱瞞的,他不想給你家帶來麻煩,是不是?”


    花少無奈而又欣喜地笑著,然後衝我伸出手來,說巍子,什麽都不用說了,我跟著你。


    我沒有握他的手。


    我抬起頭,看著花少,說道:“花少,如果你是看我舅舅的名頭才願意跟著我,那我看還是算了。那天晚上,我舅舅雖然救了我,但他同時也說以後不會再管我了,就是一根小拇指頭都懶得伸給我,所以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其實我又何嚐不知,如果現在我什麽都不說,光靠著我舅舅的名頭就能把花少拉過來,可那說到底還是欺騙了他,而且也不是憑我自己的能力,多少有點心不甘情不願。況且,如果將來真出了事,花少指望我叫我舅舅出來救場,我又叫不出來,不是打了自己的臉麽、傷了人家的心麽?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大家互相知根知底,省得以後因為這個再撕破臉、鬧矛盾。


    我更希望花少是因為我才跟著我,而不是因為我舅舅才跟著我――這就是兩迴事了。


    花少隻是沉默了一下,仍舊伸著手說:“沒關係,我還跟你。”


    “為什麽?”我挺驚訝。


    “因為不管怎麽看……”花少笑嘻嘻道:“小閻王的外甥都比陳老鬼的兒子有出息多了。”


    這是對我的肯定,而不隻是看我舅舅了。


    我也笑了起來,伸手握住花少的手:“那是必須的。”


    樹蔭下,陽光透過枝杈斑斑點點地灑在我們二人身上,花少的笑容也愈發明媚起來。我也滿心歡喜,因為花少是我上高中以來第一個交心的兄弟――瓜爺、韓江他們,總感覺還差點意思。


    之後,我們兩人一起迴學校去,彼此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隔閡。


    迴去的路上,花少好像想起什麽來,和我說道:“對了,你知不知道,陳峰準備對那個叫樂樂的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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