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返迴的第二天,王未初就冷酷無情地板著臉,給書房門加了道鎖。


    “我要睡書房了。”王未初磨了磨牙說。


    說完,王未初就忍不住抬頭去看岑堯的臉色。


    岑堯神色淡淡地看著他,索性岑堯平時也是這個表情,王未初倒也不覺得害怕。……應該是沒生氣的,唔。


    王未初判斷完畢,就更大膽地關上了門。


    “等高考完再說哦。”


    王未初在門後大聲逼逼。


    岑堯在外麵低低應了聲:“……好。”


    王未初鬆了口氣,滿意地轉過身去做作業了。


    原來這就是恃寵而驕的感覺嗎?


    王未初悄悄抿了下唇角。感覺真好!


    岑堯轉身下了樓。


    他怎麽會生氣呢?


    就是有點可惜,他都看見王未初帶迴來好厚一打卷子了。


    結婚就分房,剛開始岑母還有點擔憂,後麵才知道僅僅是為了更好的學習,這才鬆了一口氣。


    舉辦婚禮的時候,岑家邀請了所有能邀請的上流圈子成員。


    岑母覺得,領了結婚證還不算什麽,得讓大部分人都知道王未初跟岑堯結婚了才行。


    不然又出來個人,像岑堯當初撬牆角一樣把人撬了怎麽辦?


    岑爺爺和岑奶奶冷著臉坐在長輩席,享受了被敬茶的滋味兒,之後也掏了紅包給王未初。


    這下所有人才徹底肯定,岑家上至岑老,還真全都接受了王未初。


    而金耀在酒店外麵轉了好幾圈兒也進不去。


    他本來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


    就說是程叔文威逼利誘自己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但王未初壓根不接他的電話!


    酒店門口保安看他表現怪異,拎著一盒糖出來扔給他:“行了,走吧。今天是人家結婚的日子,就不動手趕你了,免得鬧得很難看……”


    金耀麵色一黑,牢牢攥著那盒糖,隻覺得這比動手趕他還要讓他感覺到羞辱。


    金耀熟知各大品牌。


    他低頭一看就知道這糖都是定製的,尤為昂貴。


    金耀忿忿剝一顆吃到嘴裏,是真他媽甜啊。


    甜得他心底仿佛裝了無數顆檸檬。


    要早知道程叔文這麽不頂用,我怎麽會那麽快暴露自己呢?


    都他媽怪程叔文!


    婚禮過後,王未初就又恢複了安排緊密的高考生活。


    媒體們拚命想從岑家再挖到點八卦,奈何岑堯二人突然一下低調了起來,他們也就隻能放棄了。


    一轉眼幾個月過去。


    京市的媒體們都快遺忘岑大少和同性情人結婚這事兒了,王未初卻成功考入了京大的歌劇研究院。


    王未初有想過,要不要去學工商管理一類的,將來給岑堯幫忙。


    他也有隱秘的小心思。


    他悄咪咪地想,這樣的話,大概兩個人的感情更不容易輕易散掉吧?


    歌劇研究院的誌願,卻是岑堯建議的。


    “不要將自己的人生依附在別人身上。”岑堯沉聲說:“是我也不行。”


    岑堯心底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巴不得王未初一心依賴他。


    可那就不是王未初了。


    王未初在這個世界的前半生過得艱難,沒有人真正為他打算,少有真正開心的時候。


    王未初一味依賴他,就無法真正獲得放鬆和自信。


    “之前上藝術課的時候,你不是很開心嗎?”岑堯淡淡道,“你可以去試一試。”試一試學會更好地表達自我。


    王未初的確對藝術類是感興趣的。


    他以前根本沒有條件接觸這些東西,而現在有條件了,接觸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東西比做單純的數學題、英語題有意思多了。


    隻是他不知道學這個,將來能從事什麽職業呢?


    王未初茫然一瞬後,很快就為自己想到了新出路。


    他可以去當老師啊!


    王未初囉囉嗦嗦地計劃好了未來的一大堆,然後才放下心,自己填好了誌願。


    岑堯忍著沒有插手。


    這一忍就忍到了錄取通知書拿到手這天。


    岑母立馬就計劃著要給王未初辦升學宴。


    岑家門外卻是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王慶誌度過了相當艱難的一段時間,他和王太太互相埋怨,甚至還想過卷錢逃跑。


    但是從經濟監察科找上他們那一刻起,他們雖然沒有被限製人身自由,但他們被限製了出境,限製了消費,也就等同於被監視了。


    他們怎麽可能跑得了?


    王慶誌這會兒也顧不上臉麵了,站在岑家大門外就大聲喊:“王未初!王未初你出來!我是你爸爸啊!”


    “你要是不出來,我告訴你,我就去找媒體了啊……”


    王太太站在一旁,羞恥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臉擋上。


    她倒是想和王慶誌離婚,但王慶誌根本不肯一個人背債務。


    他們拿到的那塊地,至今還沒有動工,程家當初給他們的那筆錢,都填補不了其中的窟窿。


    她要是前腳起訴離婚,後腳就會被調查員懷疑轉移資產。


    王太太也沒辦法了。


    她以為被監察科找上,就是結束。


    事實上,那才隻是折磨的開始。


    她又進入了漫長的提心吊膽的歲月,她走到哪裏,都要被別人投來同情、譏諷的目光。


    有些豪門太太更是不避諱她,當麵說起她當初怎麽苛待王未初的,難怪岑家現在對他們不管不顧。


    王太太受不了了!


    這頭傭人聽見聲音,當下就進門報給了岑堯。


    岑母沉下臉:“什麽東西?趕出去就行了。”


    王未初臉上的喜悅頃刻間消失了個幹淨,轉而變成了尷尬。


    王慶誌騷擾他就算了,還騷擾到岑家來了。


    岑母本來說升學宴的事兒,正說得開心呢,這會兒被打斷了,滿腔不樂意。


    岑母站起身:“我去處理。”


    王未初抿了下唇:“我自己來吧。”


    岑母驚訝地看向他。


    岑堯也緩緩起身:“走吧,我和你一起出去。媽,你接著打電話定酒席。”


    岑母一向很聽岑堯的話,當下點點頭就又坐了迴去。


    岑堯這才陪著王未初走了出去。


    王慶誌和王太太聽見腳步聲,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能見到人就行了。


    二人抬起頭,卻是一愣。


    王未初徹徹底底變了一個模樣……他的表情還是那樣平靜,但平靜中又透出了一點貴氣。那是長期無憂無慮、養尊處優才能養出來的氣質。


    王太太在他麵前,竟然有種被俯視的感覺。


    王未初皺著眉開口說:“我聽說了,你們好像涉嫌了經紀犯罪……”


    王慶誌大聲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未初,你相信爸爸啊。……爸爸怎麽會去偽造金融機構的文件呢?”


    王太太目光閃了閃。


    當然是有的。


    隻是沒用上。


    早在王家資金鏈第一次斷裂的時候,他們被逼無奈,就偽造了金融機構的文件,想要去套投資。又做了假賬準備穩定股東的心。


    但他們還沒用上啊!


    那些東西還沒用上,王慶誌就接了王未初到城裏,從程家那裏換了一筆錢,解了燃眉之急。


    事後王家資金鏈又一次繃不住了。


    就在他們準備用上那些東西的時候,岑堯出現了啊!


    他們那些文件至今沒有用上,怎麽算是犯法呢?


    這頭王未初突然反問:“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王慶誌的聲音一滯,他勉強笑道:“未初,你這是什麽意思?”


    人擁有了越來越多的愛之後,又怎麽還會再揪著那點可憐的根本不存在的虛假愛意自憐呢?


    王未初看著王慶誌,冷聲道:“你不是我爸爸。你欺騙我媽,說走就走,沒有出過一分錢,一分力。十幾年後將我接到城裏,又拿我和程家換錢。現在……你也是想著靠我得到岑家的資助。你連個人都不算,又怎麽算是我爸爸?”


    “我明確告訴你,不可能。岑家不會幫你,你死心吧。”


    王未初越說越覺得生氣。


    “你也不用威脅岑堯,岑家不怕被你威脅,我也不怕。”


    那口長長久久壓在他胸上的惡氣,終於宣泄了出來。


    他有底氣拋棄掉“父愛”了。


    王慶誌臉色巨變,一手推搡著王太太:“你給他下跪求情啊!還不都是你……都是你苛待我兒子,現在他不認我了……”


    王太太扭頭甩了王慶誌一耳光:“你就沒有錯嗎?你倒是先給你兒子下跪啊!你跪我就跪!”


    兩人都神色憔悴,腦中那根繃緊的弦輕輕一碰,無數負麵情緒就都爆發出來了。


    “你敢打我?”王慶誌一咬牙。


    兩人竟然在門外打了起來。


    岑堯遮了遮王未初的雙眼:“好了,不用管了,走吧,會有保安把人清出去的,以後你都不用再見他們了。”


    王未初對王父再沒有了最後一絲渴望。


    他們之間的關係徹底斬斷。


    王未初也邁過了心底最後的那一道坎兒。


    王家人不用再留著了。


    第二天,王慶誌和王太太在醫院被帶走了。


    他們的犯罪證據收集齊全,接下來等著他們的就是破產了。


    而這時候,時隔幾個月的岑家又一次發出了請帖。


    不少人拿到請帖,忍不住感歎了一聲:“王未初的升學宴?嘖……也真是奇了。這岑家還真拿他當親兒子看待啊?”


    “王未初的親爹媽呢?”


    “你說王家啊?”


    “也是奇怪,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得破產了吧,要不要坐牢都不好說……”


    聽話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不會是岑少手筆吧?記恨當初王家把人嫁到了程家?”


    “草。”


    幾人麵麵相覷,心底又一次抬高了對王未初身份的認知。


    以後不能得罪這人。


    免得給岑堯吹枕邊風。


    升學宴後沒多久,大學就開學了。


    岑堯因為要飛一趟國外,沒能趕上王未初開學的日子,就是岑母送的王未初。


    等岑堯一迴來,家裏空空如也。


    他打電話給王未初,沒接。


    隻好又打電話給了岑母:“人呢?”


    岑母那頭傳來了浪花翻湧的聲音,她說:“我和你爸爸在度假。未初啊……未初住學校呢。”


    “住學校?”


    “是啊,他說要感受一下集體生活,和同學們多認識一下。我想想也是……”


    岑堯掛斷電話就立刻趕往了大學。


    集體生活?


    和一幫男人一起感受集體生活嗎?


    歌劇院長得好看的人還真不算少,一些考不上電影學院的,也會選擇到這裏就讀。


    岑堯停了車,一進門,就迎麵看見了不少長相出色的男男女女。


    岑堯悄然攥緊了指骨,有點後悔推薦王未初選這個學校了。


    而岑堯不動聲色將其他人的模樣收入眼底的時候,其他人其實也在悄悄抓拍岑堯的照片。


    很像明星啊!


    但看上去又比明星還要貴氣得多得多!


    王未初剛上完課迴宿舍,就聽見舍友說:“看官博了嗎?剛學姐投了個稿,說學校裏有個特別帥特別帥一個男人,好像在找人……”


    王未初對這些不感興趣,頭也不抬地掏出了手機。


    結果掏出來一看。


    未接電話:岑堯(5)


    王未初嚇得屁股一痛,趕緊撥了迴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攻的白月光和我HE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故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故箏並收藏渣攻的白月光和我HE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