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池山上的飯堂裏彌漫著一股熱鬧的氣氛。


    李家派駐在天池堡的侍衛李天昌與兄弟們圍坐在一起享用晚餐。


    侍衛兄弟們一邊吃飯,一邊興致勃勃地聊天。


    身為侍衛,他們最喜歡聊的就是宗門地榜的變動。


    宗門地榜都是和我們一樣的通靈境修士,可他們卻是萬人敬仰,而我們卻隻能當侍衛,每當聊起他們,仿佛就有一種登上了地榜,一爭排名的萬丈豪情,仿佛那排名的就是自己……


    就在兄弟們聊的正爽時,一個名叫李水道的晚輩出現了,聲稱要接替堡主的職務。


    可他卻沒有族長的手諭作為支持,這讓在座的長輩們紛紛嘲笑他。


    然而,那李水道竟然突然祭出飛劍砍斷了帳房執事的手臂。


    這一刹那,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兄弟們紛紛站了起來,七個通靈境後期的強者準備對付他。


    七打一這個局麵對我們來說輕而易舉。


    隻是,一旦將這名叫李水道的晚輩製服,必然會引來麻煩。


    畢竟,族長每次開族會都會提及他,說明他在族長心中的地位很高,這樣的情況下該如何處理呢?


    就在兄弟們思索著抓還是不抓的時候,那李水道居然手持一杆長槍直接衝了過來,一出手就能激起飛沙走石的異象。


    天哪,那是上品法器!


    是隻有地榜高手或者二階修士才能擁有的上品法器!


    這種東西每一件都價值不菲,需要好幾千靈石才能購買。


    李天昌感覺仿佛鋪天蓋地的玉錢朝自己砸了過來。


    這不是飛沙走石!


    這是錢!


    全是明晃晃的玉錢。


    他不敢輕舉妄動,逼人而來的寒氣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怕不小心將這寶貝弄壞了,那樣的話,賣了他們七個也賠不起。


    更何況被錢砸怎麽能躲?


    情況並不出乎意料,李天昌七人被李水道用一杆長槍輕易地打翻在地……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自己如果不被打翻,抓了李水道又能怎麽樣?


    抓住家族的紅人,白惹一身騷。


    難不成自己一個侍衛,還能做堡主了?


    當個廢物躺地上,就是最好的結局。


    不是態度不行,實在是實力不濟。


    侍衛長李天驍,他可比自己厲害多了,還不是直接躺地上,動都不肯動一下。


    他是實力不足?


    不!


    他是懂人情世故。


    ……


    帳房執事滿臉震驚,他作為家族海字輩的長輩,對於天池堡的族衛們的實力並不陌生,每一個都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然而,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李水道竟然一槍將他們七個人掃倒在地,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此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飛砂槍鋒利的槍尖緊貼著他的脖子。


    帳房執事連忙眨了三下眼睛,露出諂媚的微笑,他顫聲說道:“堡……堡主大人,請息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


    “把手撿起來吧,看看能不能接上。”李水道當即收迴長槍說道。


    “這……還能接上?”帳房執事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老賬房什麽同參?”


    “老帳房是從碧海門來的,肯定不是壁虎同參,多半連同參都沒了。”


    “那完了……”人群中傳出了一些好事者的議論聲,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才剛砍斷,有機會的。”李水道話音剛落。


    父親李浩山第一時間從地上撿起了那根“新鮮的斷手”,身邊的人齊心合力,幫助將斷手接在帳房執事的手臂上,盡力保持連接的穩固。


    李水道見狀,立即施展道法。


    水月流珠。


    他的手掌輕輕一抬,銀灰色的月華在指尖纏繞,迅速凝結出一顆顆細小的水珠,這水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宛如一顆顆散發著月光的明珠。


    李水道將水珠懸浮在帳房執事的手臂上方,然後輕輕地引導水珠緩緩旋轉。


    隨著水珠的旋轉,其中蘊含的道法力量逐漸滲入到帳房執事的斷手之中。


    帳房執事感受到一股溫暖的能量在手臂上湧動,他的皮膚開始逐漸愈合,斷口處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動。水珠所釋放的治愈力量,漸漸將他的手臂恢複到了原本的狀態。


    瞬息間……


    帳房執事的手臂便已經完全愈合,看起來就像是從未受傷過一樣。


    “哇……這比壁虎同參的治愈術還要神奇。”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驚歎,李水道的道法造詣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他不僅有著強大的戰鬥力,還能運用道法治愈傷痛,真可謂是一位出類拔萃的天才,難怪族長如此器重他。


    ……


    沒有打鬥聲了!


    帳房執事認慫了。


    李天昌睜開了眼睛,看著兄弟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


    自己也可以起來了……


    見到地上打翻的靈米飯,李天昌一陣心疼。


    他是過過苦日子的……


    莊稼人最見不得這般浪費,於是彎著腰撿起地上的靈米飯,將它們裝在碗裏吃掉。


    靈米入口,嚼勁兒十分獨特。每一顆靈米都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宛如天地靈氣凝聚而成。


    咬下去,靈米的質地柔軟卻又有一絲韌勁,清甜的米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伴隨著一絲絲清涼的感覺……


    “浩山兄弟!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你兒子那一槍打得我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堡主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是啊,堡主的一槍好粗魯,好強大,我當場就繳械投降了。”


    這是侍衛長李天驍和另一名侍衛李天豹的聲音。


    正在地上撿著靈米飯吃的李天昌抬頭望去發現他的六名兄弟,正在恭賀新任的堡主。


    他們去巴結新堡主,自己在撿剩飯!?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個傻子……


    嘴裏嚼著靈米如同嚼蠟。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李天昌吐掉嘴裏的米飯,撿起地上的酒杯,幾步竄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說什麽,但是敬酒總沒錯。


    “堡主大人,我敬你一杯!”李天昌擠進人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水道對著這位前輩,露出一抹微笑,隻見他向著眾人抱拳謙遜的說道:“諸位李家族人,大家現在也無需稱我為堡主,畢竟家族的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


    “堡主英明神武,這是遲早的事!”李天驍連忙說道。


    李水道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高聲宣布道:“從今天開始,我將居住在石樓的最高處,俯瞰天池堡,監控全局,倉庫的礦產許進不許出,天池堡除了帶頭人更換之外,諸般一切事宜,一律照舊!”


    侍衛長李天驍率先表態,隻見他目光堅毅,一臉鄭重地說道:“堡主,所言甚是,我們願以生命為誓,守護家族!無論風雨如何,我們將始終緊隨您的身後,劍指敵寇,捍衛家族。”


    李天昌:“我也一樣!”


    李天豹緊握拳頭,眼神中閃爍著忠義之光,他莊重地說道:“堡主,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足見你是一個有擔當有作為的人,無論何種強敵來犯,我們都將勇往直前,守護家族的江山,誓死不退。”


    李天昌撫摸著腰間的劍柄,一臉感慨的說道:“我也一樣!”


    眾侍衛:“我也一樣。”


    “堡主,我們將與您同仇敵愾,捍衛家族的榮耀。”


    “我也一樣!”


    侍衛,執事們紛紛表達忠心,聲如山穀迴響。


    至於礦工隻管扒自己的飯,誰當堡主與他們都無關。


    帳房執事見到那生龍活虎的七個護衛,舉杯暢飲,臉都綠了……


    ……


    天池堡的中心處有一座石樓。


    居住在石樓的頂層可以一覽天池堡的全貌,看清每一個角落,掌握每一個動向。


    李水道站在塔頂,感受到一股涼爽的山風拂過臉頰,他的目光向下方掃過,清楚的清看清了天池堡每一個狹窄的街道。


    每天晚上……


    夏若雪都帶著朱紅靈沿著街道走到自己的煉丹室。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李天豐居然都沒有發現,可見他平時根本就沒有站在這高台之上瞭望。


    他恐怕也沒想到,有人會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李水道從塔頂走下,便是堡主的書房。


    書房裏有很多文墨……


    可見李天豐是個附庸風雅的人。


    桌上擺放著一本厚重的賬簿和一支鐵筆,這是賬房執事剛剛送過來的。


    李水道坐在桌前,他的目光凝視著賬簿上的數字。


    兩萬七千靈石。


    這邊是倉庫裏所有火毒膏和火毒石加起來的總價值。


    不過要把礦產換成靈石,還需要通過交易的環節。


    如今家族也在跟商會洽談,希望能夠成批收購他們的礦產。


    可這些商會把價格壓的很低,家族根本賺不了什麽靈石。


    而這些商會之所以敢把價格壓低,便是因為他們有宗門背景,而且大部分是藍家的背景。


    沒有宗門背景的商會,根本就不敢到黑山來做生意。


    李水道想到了自己曾經逛過的“暗市”,或許可以在那裏找到合適的買家,脫手一部分價值較高的火毒石。


    將賬本放下,李水道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夏若雪身上,她身穿一身黑衣,宛如夜幕中的一朵嬌豔花朵。


    微風輕拂,夏若雪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輕輕地拂過李水道的臉頰,帶來一絲清涼。


    兩人靜靜地站在石窗前,窗外是天池堡的前景。


    月色仿佛在訴說著柔情。


    夏若雪的眼眸如星辰般明亮,透露出一絲溫柔的光芒,她輕輕地抬起手,輕撫李水道的臉頰,仿佛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李水道感受到夏若雪的溫暖,他靠近夏若雪……


    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情感在流動……


    良久之後。


    “雪兒,伱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麽一定要有官員嗎?”


    “我不知道。”夏若雪嗬氣如蘭地說道。


    李水道透過石窗看著遠方,緩緩說道:“在森林裏有兩種動物,一種是狼,一種是老虎。”


    “在老虎的世界裏是沒有官員的,老虎不需要團隊,不需要協作,不需要頭領,它單獨行動,巡遊千裏,永遠孤身……”


    “狼的戰力不如老虎,它想要生存,就必須要團隊,狼群必須要通過協作才能捕獵,隻要有團隊就一定要有一個帶頭人,這就是官員的由來……”


    “人和狼都是群居,官員的出現,甚至比文字更早……”


    “團隊越龐大,官員也就越多,層級越複雜……將軍統領千夫長,千夫長百夫長,百夫長統領十夫長,以至於千軍萬馬,不可匹敵。”


    夏若雪同樣也目露思索之色:“這便是夫君想要當堡主的理由?”


    李水道點點頭:“在狼的世界裏,頭狼可以享用團隊裏所有母狼,優先享用團隊獲取的食物,這是天經地義的。”


    “做官確實不錯,可我還是覺得老虎更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夏若雪說道。


    “是啊……”李水道目光幽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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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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