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言起身將他擁在懷裏。


    童倦把頭埋在他懷裏, 兩個人沒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擁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一分一秒。


    原本以為這個寒假就是親一下學一題膩膩歪歪的過完,沒想到才一周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翻天覆地地將前麵十七年的人生掉了個個兒。


    童倦強迫自己把這些信息全部塞進腦子,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接受任何處置。


    “顧鬆言。”


    “嗯?”


    童倦抬起頭,突然看到了顧鬆言頸側的傷口,好像是被咬過,立刻伸手去撥他領子, “這兒是怎麽迴事?我咬的嗎?”


    “嗯,不疼的。”


    童倦眨眨眼, 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 舌尖細細舔過傷口帶來微疼更多還是酥麻的感受。


    祖龍神力被童倦吸取了不少, 顧鬆言好受了一些, 幾乎撐爆血管的痛苦也減輕了一些,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至少能支撐說話。


    “告訴你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童倦靠著他頸窩,聲音有點悶,“還能有什麽好消息。”


    “我媽答應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昨晚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但是你沒仔細聽, 再告訴你一遍。”


    “真的?”童倦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可下一秒又暗淡了下去, “徐阿姨要是知道我是這樣的話肯定要反悔了, 啊啊我的愛情怎麽這麽坎坷, 你再給我咬一口吧。”


    顧鬆言真就偏了下脖子。


    童倦一愣,也真就輕輕咬了一口,“好,果然舒服多了, 不高興就得有個發泄的渠道,鸚鵡沒騙我。哎你說萬一我哪天在學校裏變成這樣,會不會把他嚇尿?肯定抱著我大腿喊爹別吃他哈哈哈。”


    “又提鸚鵡?”顧鬆言故意掐住他的脖子,半真半假的說:“以後你再在我懷裏提到秦英悟,我就把你掐死。”


    “你吃醋啦?”童倦湊上去看他,晶瑩剔透的兩隻眼睛還有著未散的紅霧。


    顧鬆言低頭咬了他的唇一下,“對。”


    以前看科幻,不知道哪兒提到每一天都當做是末日來活,童倦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不知明天和未來哪一個先來的感覺了。


    “倦寶鬆言吃飯了。”鄧書儀在外麵敲門。


    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和童立誠照對麵,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先下去。


    飯桌上很沉默,蘭澤乖乖拿著兒童筷吃飯,其他四人一聲不吭,在詭異的氛圍下堅持了足足十分鍾童倦先開了口。


    “您說吧,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童立誠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輕輕放下杯子,長舒了口氣。


    顧鬆言在桌子底下扣住童倦的手,無聲的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麽自己都在他身邊。


    “這十七年我對你管教嚴苛,我希望你知道無論在什麽狀況下毫無理由的傷人都是不對的,也是怕有朝一日你會被侵吞理智,沒想到從十幾年前我就被顧玉書算計,到了現在無法收場的地步。”


    “我是這個家的主人,需要對蘭澤和你媽媽負責,我不能放任你這樣在家裏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童倦點頭,“我明白。”


    “但你媽媽舍不得你,鬆言說自己有辦法救你,今天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你也死死撐著沒有傷害蘭澤,傷害到你媽媽也是因為你看到我拿了槍,誤以為我會傷害你媽媽。”童立誠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喝完,被鄧書儀按住手,“你不會喝酒。”


    “沒事。”


    童立誠撥開她的手,抬頭看向童倦,“人有好壞,妖也一定,如果你還願意,這裏還是你的……”


    “有人嗎?”


    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斷了童立誠的話,也打斷了這個鄭重其事的家庭會談。


    顧鬆言和童倦對視一眼,穆芃?


    “我去開門。”


    童倦拉開門果然看到穆芃站在門口,卻不是往常那種性感打扮,一身不知道是什麽部族的服裝,更紮眼的是她嘴角有很重的傷。


    “穆老師。”


    穆芃立刻行禮,“小主子。”


    童倦呆立,“什麽?”


    穆芃站起身低頭靠向一邊,一道冷藍色的光芒浮現,消失後攏出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像是古裝劇裏那種清冷高貴的上仙,眉宇間盡是禁欲冷冽的氣質。


    “厭君。”


    他額頭手指還有脖子都有傷,比穆芃隻重不輕。


    葉厭看著童倦和他身後的顧鬆言,睫毛斂了下又掀起來,“廉青來找過你?抱歉我來遲了,我帶你迴家,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欺負你了。”


    童倦看著這個和自己極度相似的一張臉,心裏一個猜測唿之欲出,剛想說話就被鄧書儀一把扯到身後,在看到他長相的時候瞬間愣了,強壓不安冷靜道:“請問你是?”


    葉厭看著這個人類女人,眸光冰冷嗓音也冰冷,“葉商的父親。”


    葉商?


    幾人愣了一會,穆芃低聲提示,“童倦的本名。”


    “什麽葉商我不認識,我兒童倦誰也別想帶走。”鄧書儀再次護在了兒子身前,葉厭低頭看著她微微蹙眉,這麽脆弱一個人類女人,拿什麽抵抗他?


    “媽媽,讓我跟他談談,行嗎?”童倦拽了下鄧書儀的袖子。


    “……”鄧書儀沉默很久,咬牙答應了。


    “您跟我來。”


    葉厭跟童倦一起走到院子裏,幾近立春了,晚風還是一樣的冷。


    “您能給我講講我的身世嗎?”


    葉厭緩緩道來,將自己初遇譽舟再到後來相愛相許,乃至生下他都細細講過,在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他連眼神都溫柔了一些。


    風似乎都沒那麽鋒利了。


    “譽舟真的很不講理,一族之長卻還總纏著我撒嬌,人前撐著整個族類的存亡,背地裏怎麽耍賴怎麽來,纏人的厲害。”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像個小瘋子似的扛著責任,我說要幫他,他卻又不許我插手,堅持說他能護著我,給我的族人證明我的選擇沒錯。”


    “後來,人類攻擊過來,我那時候剛生下你神力耗損的太多,他領兵迎戰卻還是不敵,把自己的妖丹一剖為二,一半注入你體內一半拿來支撐族裏結界。”


    譽舟瀕臨死亡,高冷不可攀的厭君跌跌撞撞跑過來,白袍子上全是髒汙地跪在他麵前抱著他即將咽氣的身子,“譽舟。”


    “別哭啊,我不礙事的。”譽舟伸手去摸他的臉卻怎麽都抬不起手,隻好放棄。


    “我死、死了之後……你把孩子交……交給長老,迴、迴你自己族裏去吧,他們會原諒你的。”譽舟艱難地說著話,每開一次口都嘔出一口血。


    “別說話了,我救你!”


    “別白費力氣了,你忘、忘了我吧,我不要你承受千百年的痛苦。”


    “孩子……你要是舍不得就把他的妖性封印……派、派人把他送到人類世界去,安穩過一輩子,別、別像你我一樣。”


    譽舟說完最後一個字,手陡然脫力垂在了地上,從他胸口浮現一個金色的珠子。


    童倦靜靜聽著,龐大到想都不敢想的妖神世界,和那場遠不是漫畫能形容的慘烈戰爭,再到將人壓得喘不過氣的他和譽舟的感情。


    他腦子裏很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反應。


    沉吟了一會輕聲問他,“那我最後被送走是您決定的嗎?”


    “譽舟的遺言,無論是什麽我都會幫他做到。”


    童倦聲音很低,“可是您沒有想過我嗎?我如果沒有遇到爸爸媽媽這麽好的家庭,被一個壞人收養,被打罵折磨呢?”


    葉厭沉默。


    童倦輕吸了口氣,強作不在意,又問他:“那九界小南雜裏,有人給了我一本漫畫,上麵畫的跟你說的差不多,還有一顆糖,那個是妖丹?”


    “是,我派……你們叫她穆芃,在學校裏保護你,怕你一時不能接受,慢慢影響你讓你發現自己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童倦恍然,自從穆芃出現他的身體就有些不正常,從尾巴到獠牙再到聽見萬物之語,都是被她影響?


    “既然他說讓我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為什麽您又來找我呢?包括顧叔叔也是您派來的。”童倦突然很介意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了顧鬆言。


    “廉青要傷害你,你是譽舟唯一留下來的血脈,我不會讓你出事。”


    **


    顧鬆言靜靜坐在客廳裏,沒有去窺探花園裏的對話,隻是垂著眼。


    鄧書儀抱著打盹卻不肯睡的蘭澤,手心全是汗,壓低聲音問“倦寶會不會被帶走”,被童立誠拍了拍肩膀,還是覺得不安。


    “媽媽,剛才那個叔叔是哥哥的親爸爸嗎?”童蘭澤童言無忌,大喇喇的問出來,“那哥哥會跟他迴家嗎?我不要哥哥走。”


    鄧書儀眼睛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但還是想哭。


    顧鬆言抬起頭,說:“蘭澤,我相信你哥哥,你信不信?”


    蘭澤眨巴眨巴眼睛,“信!”


    鄧書儀沒有那麽好糊弄,眼神直勾勾的往花園看,試圖將他們的話全拽進耳裏。


    **


    童倦勉強將前因後果都理清楚了,沒有怨他為什麽不早一點來,或者控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隻是輕輕問:“您受了傷,敵人很強大嗎?”


    葉厭:“能應付。”


    “那就好。”


    童倦站起身朝家裏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顧鬆言的眼睛,低下頭輕輕笑了一下。


    “您一定很愛他,愛到您的眼睛裏、心裏隻能看到那一個人的話,容不下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童倦歪頭輕笑,“我也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就是您剛才看到的那個。”


    葉厭跟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人類。”


    童倦:“您不需要我的幫忙,像……他說的那樣,您非常強大能撐著全族的責任,可是我喜歡的那個人,他沒有我會哭的。”


    葉厭蹙眉。


    “我不跟您迴去了。”


    童倦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做下最沉重的決定,“我爸爸媽媽很好,他們養了我很多年,我還沒報恩呢,我知道您討厭人類,覺得人類害了很多族人,但是人類養了我,給我很好很好的家,我喜歡他們。”


    “對不起。”童倦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在那裏頭看到不解。


    “如果你想做普通人,那麽在你身體裏的另外一半妖丹必須要取出來,否則終有一日你還是會成為白澤,你一樣要跟我迴去。”


    童倦問他:“那能麻煩您將妖丹取走嗎?”


    “取走了你就隻剩幾十年的生命,像人類一樣百年轉瞬即逝,你不後悔嗎?”


    童倦很堅定,“我不後悔。”


    葉厭看了他一會,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一絲言不由衷,可半晌他隻看到了堅持,釋懷般輕笑了一下,“你真的很像他,譽舟也是這樣。”


    童倦與他相視一笑。


    葉厭伸出手,袖子冰冷的拂過童倦頭頂,一團金色的光芒籠罩,心緒劇烈翻湧像是有什麽硬生生從體內抽走,童倦險些站不穩,被一隻細瘦的手攥住撐著。


    “會很難受。”


    “沒關係。”童倦強撐著痛苦眩暈,由著那股吸力慢慢衝上頭頂,最後猛地一下衝出去,直接跌在他懷裏,聞到了一股極冷的香味。


    “妖丹雖然取出來了,但你體內依然有我和譽舟的妖性,你已經衝破過一次封印無法再被封印了,自己要注意不可太激動,否則還會冒出尾巴。”


    童倦抬頭,“那我會變成白澤嗎?”


    “不會,隻是有尾巴而已,況且你喜歡的那個少年,不是能幫你嗎?”葉厭低頭輕笑。


    童倦總覺得他在揶揄自己,臉微微紅了下從他懷裏爬起來,“您都知道?”


    “嗯,那些小精靈告訴過我,放心吧,你沒有妖丹就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葉厭將半顆妖丹收進袖子裏準備跟他道別,又被拽住袖子將顧鬆言和那片龍鱗的事情說了,問他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葉厭微微皺眉隨即又鬆開了,“隻是殘存的一點神力,你不放心的話我幫他一並取出來就是了,不過照你的說法已經待在他身體裏一段時間,救你的時候已經化龍,可能……你先叫他出來讓我看看。”


    童倦迴頭看顧鬆言,衝他招手。


    他走過來將童倦拽到身後,滿臉都寫著他是我的,絲毫不懼葉厭。


    葉厭輕笑,像是帶著一點懷念,“當年譽舟也是這樣,明明打不過我也打不過族裏長老,偏就一臉無畏的說我是他的。”


    童倦:“您別難過了。”


    “嗯。”葉厭伸出手也放在顧鬆言的頭頂,被他迴避了下,微頓了下手說:“我不抽走你身上的祖龍之力童倦不放心,你不聽他的話?”


    顧鬆言側頭看了眼童倦,老實站著了。


    葉厭恍惚記起當年自己也是栽在了這樣的眼神裏,他沒看錯,童倦一定也不會。


    舒了口氣提起妖力壓製住祖龍之力,硬生生將他拽出來收入體內,兩股神力衝擊險些沒站穩。


    童倦下意識扶他一把,托住冰冷的手指被凍得哆嗦了下,“您還好嗎?”


    “沒事。”


    葉厭撐著他的手站直,跟顧鬆言說:“祖龍之力在你身上停留過一段時間,我無法全部取走,所以你可能會有部分神力殘存,心緒劇烈起伏的時候會冒出龍角,我教你一個咒語,熟練了你就能控製這一小股神力。”


    顧鬆言道謝。


    葉厭最後看了看童倦,轉過身,被童倦叫住,“那個……”


    他又迴過身來,“嗯?”


    “我以後……見不到您了嗎?”


    “大概不會了。”


    “那您照顧好自己,長命百歲,不對,千歲?”童倦咬了咬舌尖,也不知道自己說錯話沒,“反正您要活很長很長時間。”


    “好。”


    葉厭再次轉過身,和穆芃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沒走多遠就被穆芃一把扶住,“厭君!”


    嘴角溢出血跡滴落在雪白的衣領上,冰涼的手指劇烈發顫。


    穆芃聲音都在抖,“您為什麽不告訴小主子,其實您已經……已經……您還幫他取出妖丹和神力,您現在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今天您也是硬撐著出來,廉君剛被封印,您……”


    葉厭撐著她的手,艱難道:“沒事,暫時還死不了。他說的沒錯我的確自私,為了譽舟的一句話放任了他那麽多年不管不顧,這對人類夫妻對他很好,沒必要讓他迴去跟我一起犧牲。這算是我補償他的,也是唯一能為他做的。”


    穆芃:“可是……您當年損耗過度,又用命牽連結界根本離不開,不是您的錯!何況您也不是不管不顧,不是一樣派了人保護他嗎!”


    “譽舟不要他跟我一樣,我總算做到了。”


    葉厭抬頭看了看天,仿佛有一個閃爍的星芒是他的譽舟。


    **


    童倦拽著顧鬆言的手,就著夜色四目相對,“以後我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尾巴隻能靠你幫我了,你不許不要我。”


    顧鬆言摸了摸他的眼睛,“我也是個怪物,你也不許不要我。”


    “這樣啊,那我要考慮考慮。”童倦歪頭,仿佛以往那個桀驁不馴又張揚的校霸迴來了,眼底堆滿笑意。


    “你敢!”


    童倦鬆開手背對著他往後退,“我就敢。”


    顧鬆言看著他腳步輕快,卻在推門的時候有點遲疑,伸手幫他一起推開了門,“進去吧,鄧阿姨在等你。”


    門敞開,童蘭澤跑得最快,撲上他懷裏,“哥哥!”


    童倦抱住他走到客廳中央,“我……”張了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停了一會小心問,“爸爸,我身上已經沒有妖丹了,以後也不會變成白澤害人,您……還要我嗎?”


    童立誠的性子硬,但還是說:“剛才要不是他打斷我都說完了。”


    童倦緊張地咽了下唾沫。


    “如果你願意,這裏永遠是你家,你敢犯錯,我照樣揍你。”童立誠放下茶杯,故意把聲音放的很硬,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威嚴。


    童倦眼圈微紅,“謝謝爸。”


    鄧書儀看著他,“那……他呢?”


    童倦知道她說的是誰,原原本本把剛才在外麵的事情說了,連帶著顧鬆言一起,鄧書儀總算放下心了,“那就好,就好,你們兩個沒事就好。”


    鄧書儀掰掰手指頭一算,“還有四天過年,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童倦疑惑,“準備什麽?”


    鄧書儀嚴肅:“祭天酬神。”


    “……”童倦別過頭小聲跟顧鬆言說:“你婆婆怎麽神神叨叨的。”


    顧鬆言揉了下他的頭,“鄧阿姨高興,讓她弄吧。”


    童倦低哼,“你就討好你婆婆唄。”


    顧鬆言笑了下,“是啊,不搞好婆媳關係萬一她不讓我進門怎麽辦,我老公還在這兒呢,難道又讓我獨守空房?我不願意。”


    童倦被他叫的心尖麻了一下,“你別亂叫!”


    童蘭澤咂咂嘴,“媽媽,我餓了。”


    鄧書儀這才記起來都沒怎麽吃飯,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沒勁兒做飯了,還有啊,童倦你那房間弄得跟廢墟一樣,晚上在客房睡,鬆言你也別迴家了,在這兒住吧,客房的床能容得下你們兩個。”


    童倦“啊”了聲。


    “啊什麽啊,你跟鬆言一起住別欺負人家啊,老實點兒睡。”鄧書儀“拎起”童蘭澤耳朵,“走了,上樓給你叫外賣,問問你爹吃什麽。”


    童倦看顧鬆言,指指自己問:“我這是沒嫁出去的兒子就潑出去的水了嗎?我跟你一起住,危險的是我吧。”


    顧鬆言說:“鄧阿姨是覺得我們有話想說,走吧。”


    “哎,我想吃肉。”


    “點。”


    “算了,你給我下點麵條吧,放個雞蛋。”


    “行。”


    童倦跟在顧鬆言身後一直說話,絮絮叨叨也不停,從客廳一直說到廚房還沒消停的架勢,被轉過身的顧鬆言一低頭吻住,強行止住了所有話。


    “童倦,把嘴張開。”


    童倦有些緊張,拽著自己的衣服好一會才輕輕張開口放他進來,雙手不自覺勾上他的脖子,被他抵在廚房門上肆虐。


    失而複得的情緒洶湧至極,幾乎能把人吞沒。


    顧鬆言伸手與他十指相扣,掌心裏汗津津的,童倦這才發現他也不是那麽平靜,他也害怕自己會跟厭君走。


    “哥哥。”


    顧鬆言最聽不得他喊哥哥,唿吸沉了一些,“嗯。”


    “你親親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不是超超超長的一章……沒刀了沒刀了,以後都是糖,巨甜。


    感謝在2020-07-21 09:55:44~2020-07-22 11:3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路繁華的夏、今天也是小澤鴨、蘇妄、tracer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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