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奸商喊你去辦公室!”不知道誰一嗓子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奸商就是九班的班主任,大名商經綸,自詡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但滿腦子隻有升學和成績,對成績好的像活祖宗一樣供著,好比顧鬆言。


    成績壞的像看垃圾,但童倦是個例外,商經綸對他又愛又恨。


    童倦家世背景強大到說不得,本來想能借著權利往上爬,結果這個二世祖卻讓商經綸在扣獎金邊緣橫跳,提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童倦衝顧鬆言嗤笑一聲,撐著拐杖往走辦公室去,盡職盡責演一個酷帥貌美的傷殘,一路被其他班女生們滿懷羞澀又大膽“偷瞄”。


    “童倦也太好看了吧,真的,如果他要不是不那麽愛打架我就追他了。”


    “追他?你不怕家暴啊,小心他哪天心情不好打你哦。”


    “童倦不打女生吧,而且他打人都是有理由的又不是亂打人,這次打教導主任還不是因為打他們班學委的耳光,帥死了好嗎?英雄救美,我要是他們班學委肯定感動死了。”


    “成績那麽差還愛打架,逞兇鬥狠……遭不住,還是他們班新班長好,長得又帥成績又好,關鍵是從來不打架。”


    “對哦,顧鬆言真的好看,每次都考第一,就是人太冷了一點我有點怕他,上次在操場我看到高二學妹給他遞情書,被他冷冷看了一眼,我都嚇死了。”


    “哎你說顧鬆言和童倦誰帥?”


    “不一樣吧,童倦我覺得更偏向美,就跟狐狸成精了似的,顧鬆言太冷了我不敢多看他,反正兩個人讓我選我選顧鬆言。”


    童倦生的好,皮膚清透白皙,頸側血管像是淺淺印在皮膚上,鼻峰挺拔眉眼精致,潑墨山水似的帶著一股縹緲的倦懶。


    二中傳播最廣的一張照片不知道是誰偷拍的,備注:二中頭牌。


    童倦有幸看過,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偷拍他睡覺,趴在桌上逆著光,睫毛漆黑深長,夕陽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層金粉,微紅的唇和白皙皮膚相襯,活像個睡著了的小妖精。


    “我選童倦,顧鬆言那麽涼薄,誰有那個本事能讓他低頭啊,算了吧,神仙不是我們能覬覦的,我還是喜歡童倦,上迴有校外人勒索我,他還幫我呢。”


    “別吧,顧鬆言長得也巨好看好吧,成績好身材好個子還高,好像比童倦還高一些呢,前幾天十一班跟他們打籃球我言哥那個逆風簡直帥死了,要不是他不參加校園男神評選,他絕對是冠軍好不好。”


    “那天我也去了我也去了,他連運動服都沒換,就穿著校服麵無表情地下了場,硬生生把逆風局掰了迴來,隔著我們學校這醜兮兮的校服我都覺得帥到爆表了。”


    童倦本來聽他們議論自己全當耳旁風,結果聽著聽著開始誇顧鬆言。


    成績好就算了,誇他帥?


    童倦聽煩了把拐杖一停,側頭看了幾個交頭接耳的女生,嘴角衝她們一翹,皮笑肉不笑地逗他們,“好姐姐討論什麽呢,也給我聽聽啊?”


    幾個女生當即散了。


    童倦嘴角勾了勾,輕嗤:“顧鬆言能比我帥?笑話。”-


    張幹看著顧鬆言仍舊掛著冷淡的表情,衝他比了個拇指,“強啊顧學神,童倦也就在你麵前能吃暗虧,教教我,我也想欺負一下咱們校霸。”


    顧鬆言瞥了他一眼,“你想學?”


    張幹看顧鬆言表情依舊淡漠,可就是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不了不了,我暫時還沒活膩,我打不過他。”


    張幹跟顧鬆言高二分班才認識,對兩位大佬之間的恩怨不太清楚,隻知道兩人不合,見麵就針鋒相對,卻不知為什麽從來沒打起來過。


    他之前還以為是顧鬆言涵養好不跟童倦一般見識,後來才發現,這人根本沒把童倦的混看在眼裏。


    今天順著童倦那句瞎解釋的“床”接了個嘲諷,甚至還站起來衝童倦笑了下,這一係列動作快把張幹嚇傻了。


    這大哥該不會要動手吧。


    張幹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擔憂之餘突然想看顧鬆言跟人打架是什麽樣子。


    結果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喊了一聲奸商叫童倦去辦公室,硬生生打破了這場一觸即發的暗潮洶湧。


    一個即將頂開火山口的噴薄力量瞬間歸於平靜,好比褲子都脫了突然發現人是海的女兒,化成泡沫消失了。


    沒勁-


    童倦敲門進了辦公室,“奸商”從門口就死盯著他,怒罵道:“校服穿好,跟個小流氓一樣像什麽樣子!你在家也這樣?童將軍不把你皮揭了!”


    童倦“哦”了一聲,把拐往桌上一靠,老老實實把校服拉鏈拉到頂,垂下眼安靜聆訊。


    “你說說你,啊,你平常打同學就算了,我當你頑劣當你野性難馴,你現在連老師都敢打,你還有什麽不敢的?下一步是不是要打我了?你是上學,不是上墳!”


    商經綸邊說邊拍桌子,“教導主任那是什麽,管咱們校風校紀的老師,辛亦瑤不穿校服還頂嘴,主任打她一下礙著你什麽事兒了,又沒打你你管什麽閑事!”


    教導主任愛打人是耳中皆知的,雖然明令禁止體罰,但每個學校都有這樣的老師,他尤其離譜,打人不分男女隻打耳光。


    童倦那天從校外迴來,看到教導主任把辛亦瑤拽到門邊連抽了三個耳光,臉都腫了,捂著臉哭也沒人拉架,無助地直跟老師承認錯誤道歉說下次不敢不穿校服了。


    童倦蹲在牆頭上衝他“哎”了一聲,“我也沒穿校服,打女孩子算什麽事兒,你來打我。”


    教導主任正沒處撒火,指著他:“你給我滾下來!”


    童倦跳下牆頭,教導主任還要來抽他耳光,童倦偏頭示意辛亦瑤先走,摸著椅子就把他開瓢了,“打女生還打臉,真就給你臉了,傻逼。”


    童倦嗤了聲,開瓢都是輕的。


    “你是什麽,文明教育的漏網之魚?國家安排的九年義務教育都讓你學狗肚子裏了?”商經綸越想越氣,又扯到學習上來,“我讓你們好好學習,那是為我學的嗎你是為自己學的,你上好了過好日子我能占一點便宜嗎!你說說就你這混不吝的性子,將來能幹什麽?當一輩子二世祖?你爹能罩著你一輩子?”


    童倦正常時候還是比較老實的,沒戳到這少爺的點上的時候也算安分守己,商經綸也罵夠了,“你腿什麽迴事?讓你在家反省又出去惹禍?”


    童倦抬頭,“我爸打的。”


    “腿打斷了?”商經綸嚇了一跳,整個江城沒人不知道童立成這號人物,要不是這三個字,童倦現在早在牢裏蹲著了。


    童倦安分聽了一會訓,“老師,我能走了嗎?腳疼。”


    商經綸頓時又是一股火,“教導主任下周一就迴來了,你迴去給我寫三千字檢討,升旗儀式上好好檢討反思自己!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說說好話。”


    童倦“哦”了一聲。


    商經綸在他身後說:“別以為你爸能護你一輩子,這次教導主任要是執意告你,我看你還是要去……”


    砰!


    商經綸看著關上的門,中氣十足:“童倦!”-


    下午第一節 是語文課,平常這個時候童倦都是跑去打球了,但現在他腿斷了不合適,就推了邀約,安靜待在教室裏上課。


    語文是九班上座率最高的一門課,不是講的多好,而是這老師是個外國人。


    金發碧眼長腿大胸,一口卷翹舌不分的剖通話講起課來跟說笑話似的,詭異的是,伴隨著三分之二的學渣扯後腿,九班的語文平均分居然是全校最高。


    離譜的很。


    “哦親愛的童鞋兒萌,今兒我萌來學《山鬼》,把你們的課兒本翻到第二斯八頁,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哦我的天,你們中國的詩人也太厲害了,這寫的太難懂了……”


    徐恆聽不下去,杵了杵胳膊把昏沉校霸叫醒,“倦哥,奸商讓你去辦公室說什麽了啊?”


    “說我帥。”童倦閉著眼睛哼哼了句。


    “你就扯。”徐恆壓低聲音靠近童倦,“剛才你去辦公室,學委往你桌肚裏塞了一盒牛奶還有兩個小蛋糕,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你桃花要開了倦爸爸。”


    童倦被他吵醒,睡眼惺忪地朝辛亦瑤看了眼,正好她也轉過頭來,帶著少女獨有的羞怯輕輕點了下頭,紅著臉轉過頭去,沒一會又轉迴來。


    “不知道。”


    徐恆沒聽清,自顧說:“學委給你放牛奶的時候被程周看到了,他老早就想追學委了,一直追不到,還在那兒酸你成績爛,隻會逞兇鬥狠,笑死我了,跟你比啥成績有本事跟顧鬆言比成績啊。”


    程周這人在九班不太受歡迎,但受老師喜歡。


    他是那種勤奮刻苦型學生,死學爛學恨不得能把試卷揉爛了吃下去,一直想跟顧鬆言爭第一,極度瞧不起以童倦為首的學渣。


    童倦擰開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兩條大長腿有一條沉的發僵,難受地皺皺眉。


    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正腹誹著,童倦手機亮了下,是他媽媽鄧書儀發來的,“寶貝兒子中午吃了什麽呀?你腿腳不方便,晚上跟鬆言哥哥一起迴家哦。”


    童倦自動忽略那句鬆言哥哥,動動手指給她迴過去,“鄧醫生,我想拆石膏。”


    “不行,再忍幾天!敢拆我就拆了你骨頭!”後麵還配了個威脅力十足的微笑臉,看的童倦頭皮發麻。


    從小到大童立成不知道揍過他多少次,皮帶都打斷了也沒改好,越打越混賬,最後就由著他了,隻要不犯法由他混。


    童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鄧書儀,老老實實迴了個“哦”。


    鄧書儀滿意地眯眼笑了下,“媽媽上班了,半個月後來媽媽這裏拆石膏,倦寶乖哦。”


    童倦煩躁地把手機往桌肚裏一扔,半個月,憋死他算了。


    徐恆還在滔滔不絕,“其實學委長得蠻好看的,個頭嬌小聲音也甜,配你那正好是最萌身高差,你要不考慮一下?”


    童倦垂了下眼,“沒興趣。”


    “難不成你真對校花有興趣啊?她可是喜歡顧鬆言的,而且她又不是你的菜,就沒必要了吧。”徐恆也皺了下眉,把傳言從腦海裏擯除,看了眼講台上滔滔不絕的語文老師,又朝眉眼淡漠的顧鬆言看了一眼。


    “不過當年顧鬆言那樣對你,倦哥你幹什麽我都支持你。”


    童倦沒說話。


    徐恆壓低聲音又說:“倦哥,要不要找人整他?隻要你提,我肯定能找到人打得他再也不敢囂張。”


    童倦有點煩,“再說吧。”


    **


    語文下課,下節是一個月一度的體育課。


    天氣冷了,打球的人也沒夏天那麽熱衷,但能出去放放風也是好的,剩童倦一個殘疾人坐在教室裏百無聊賴地烘暖氣。


    顧鬆言是語文課代表,雖然沒人敢使喚他,但偶爾也會拿著語文作業和卷子下來發,走到童倦身邊的時候,把一摞卷子放在他麵前。


    “你兩個月沒來上課,這是堆積下來的卷子,今晚做完交給我。”


    童倦正低頭給人迴微信,聞言抬起頭看了下麵前堆積如山的卷子,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在顧鬆言微涼的眉眼注視下輕輕笑了。


    “大學霸,你見過我寫作業?”


    童倦從來不寫卷子,不管是練習還是考試,最多寫個名字證明這個白卷兒是他的,囂張得很。


    顧鬆言發另一個人卷子的手頓了一下,垂了垂眼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陰翳,沒應聲。


    童倦見他不說話,心裏堵著的那口氣越發頂得慌。


    張幹迴教室取東西的時候正好看見童倦撐著下巴看顧鬆言,精致的眉眼含著一絲譏誚,“這樣吧,你喊我聲爸爸,我就把卷子做完讓你跟老師有交代。”


    顧鬆言以往都不太搭理童倦的挑釁,但不知怎的卻沒忍住,長睫一抬,黑沉沉的眼睛看著童倦,平白讓人感覺脊背發涼。


    “你能全部做對我就喊你爸爸,反之做錯一題,你就喊我爸爸,賭嗎?”


    童倦被他噎的一愣。


    張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童倦吃了個啞巴虧,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麽,看著顧鬆言修長的指尖點在第一張卷子上,“這個最簡單,半個小時就能做完,你該不會這麽簡單的題都不會做吧?”


    童倦這個萬年學渣,能看懂題目就算他了不起了,顧鬆言還告訴他哪個最簡單,半個小時能做完,無疑是碾著他的臉羞辱。


    顧鬆言眉目疏淡,又補了句,“大校霸,言出必行,對麽。”


    這一句話把童倦的後路都堵死了,可這坑是他自己挖的,童倦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臉都氣紅了,讓他叫顧鬆言爸爸?


    做夢!


    顧鬆言收迴手,同時也帶走了那股冷到極致的木質香。


    張幹靠在後門邊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晚上叫爸爸的時候也喊我?我想做你們兩個結親的見證人。”


    作者有話要說:  童倦:姐姐們我是不是被顧鬆言拽坑裏了?快告訴我不是!我不想喊他爸爸【超兇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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