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雍王要迴長安了。”


    “雍王是誰?”


    金秋十月,長街嘈雜裏,酒樓同樣喧囂熱鬧,陡然聽到雍王迴長安的消息,不少人還處於發懵的狀態,豪紳名士、文人雅客相邀好友聚會酒樓,交換著今日傳播開來的訊息。


    “今日從府衙才傳出的消息,並不是清楚其人是誰。”


    被問及的一人搖著紙扇,皺眉苦思,秋日最後的蟬鳴聲裏,鄰桌也有人說起這件事,見周圍沒人知道,不由笑嗬嗬的放大了聲音。


    “......我表兄的二弟他媳婦的鄰居,就在衙門裏做事,今日消息傳出時,從他那裏得知,這雍王啊,哎喲,可是大有來頭,你們可聽過耿青?”


    有人知道,便點頭接上話:“知曉,可是光德坊耿府那位?如果是,確實大名鼎鼎,聽說,還是前朝駙馬於琮的學生,如今卻做了梁國的雍王,嘖嘖,當真讓難以預料。”


    二樓其餘座位,也有不服的聲音說道:


    “瞧你這語氣酸的,前朝的人,怎就不能做今朝的官兒?”


    “哎,此人還襲擊過長安,做過偽朝齊國的官兒,你怎麽不說。”


    “......自古良禽擇木而棲。”


    市井爭論,喧囂叫嚷的酒樓外,靠近府衙的街道上,時至下午,過往的人潮漸漸分去街邊,差役交叉水火棍境界街道,一輛輛馬車從人們麵前駛過,打聽消息的耿大春嘴裏叼著一塊雞腿,飛奔起來興奮的肚臍都露在了外麵,帶著幾人迴去光德坊,告知雍王的行程。


    天光斜過漂浮的白雲。


    行進半月的一支隊伍過潼關後,前行的騎兵不時派出快騎前往長安告知府衙行程,畢竟隊伍是王駕,威儀是要有的。


    此時,車隊、馬隊已入灞橋,耿青渾渾噩噩的從車廂搖晃中醒過來,身邊安靜,過潼關後,三女已被他趕去後麵的馬車,爭風吃醋的女人當真惹不起,與一人溫存,另一人就湊過來,一來還是三個同時。


    未過潼關前,幾乎夜夜笙歌,王氏、劉氏、張氏拿出各自本事,變著花樣的服侍,唐風開放,就連後世沒見過的,耿青這迴徹底領教了。


    “若非在洛陽跟著九玉練過一些調樣身子的功夫,怕是撐不到過潼關。”


    “果然隻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地,還一個晚上來來迴迴耕三畝地,遭不住,遭不住。”


    其實主要途中實在無聊,車隊有數千騎兵同行,又是王駕,根本沒有人敢擋路,或鬧出一些解悶的事。


    除了出馬車,跟九玉、李嗣源、楊懷雄騎馬說話,就隻能與三女待在一起,幹柴遇烈火,一撩就燃、一發不可收拾,什麽疊羅漢、三洞繞龍、三舌爭香......該玩的都玩了遍,幾天下來,耿青走路都有些虛浮,雙眼微青。


    到灞橋這段路程的兩天裏,方才好上一些,恢複不少元氣。


    “家裏還有二十多個女人......旱了將近兩年......迴去後簡直無法想象......晚上是何等的場麵。”


    耿青可不想早早戴上綠油油的帽子,途中便讓九玉幫忙到附近村鎮、小縣尋一些滋補的藥物抓緊恢複身子。


    ‘難怪皇帝就沒幾個長壽的.......怎麽受得住啊。’


    車身搖晃裏,耿青一邊想著,一邊循著九玉之前教的運氣法子調理,過得許久,行駛的馬車漸漸有了停下的趨勢。


    不久,外麵響起石敬瑭的聲音。


    “雍王,前麵就到灞橋,來了好些長安官員。”


    言語間,楊懷雄、夏魯奇也騎馬過來,各持長兵分列左右等候,耿青撩開簾子抖著雙腿慢悠悠的出來,看到李存孝騎馬靠近,連忙穩住下身,正色的點點頭,旋即,負手望去前方。


    林立旌旗獵獵飛舞,前方湍急灞河之上石橋,長安大大小小的官員身著官袍呈四四方方的陣列立在橋頭。


    屠是非、王飛英也在人群裏,看著五馬拉動的王輦,心裏多少有些感歎,隨著領頭的刺史托袖拱手拜下去,兩人跟著高唿:“拜見雍王!”躬身下拜。


    聲音山唿海嘯般傳來。


    耿青讓車輦再靠近一些,他立在車輦上,朝眾人點點頭,抬了抬袍袖。


    “都起身吧,爾等迎接的心意,孤心領了,就不隨諸位去府衙歡宴,孤連日趕路,有些疲憊,當先迴府邸見見家人,待明日,諸位再來府上拜見。”


    言語簡單明了,沒什麽客套的繞彎子,長安眾官再次叩謝一番,便退到兩側,躬身低頭,等著王駕先行過橋,之後,他們這才跟車隊後麵一起返迴城中。


    朱雀大街已被淨街,得知雍王入城消息的百姓、豪紳早早就在街邊,或附近酒樓茶肆觀看,盯著有碩大華蓋的王輦被騎兵拱衛過來,將寬敞的街道擠得滿滿當當。


    興奮看熱鬧人群裏,也有些年長的指指點點,頗為神氣的說起耿青的過往。


    “早就知曉此子了得,當年就敢拉著隴右一撥邊軍殺進長安,還能做到與百姓秋毫無犯,那時候,老夫就知道他絕非常人。”


    “就是可惜,已非大唐了......不然說不得將來那淩煙閣上,又能添上些名字。”


    頗為惋惜的語氣裏,王駕已經緩緩過去,到的曾經的皇城門前,騎兵轉去明春門,返迴城外軍營,城中百官則各自迴到府衙。


    早在通往光德坊道路等候的大春等人,見到車隊朝這邊過來,摔響了手中爆竹,一邊引路,一邊不停的朝騎馬在前的李存孝、楊懷雄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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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報的仆人腳下像是著火了般,已經衝到了府邸門前,宅中等候的一幫婦孺頓時整理起衣裙、首飾,臉上也都塗抹了胭脂,個個雙目含春,簇著老夫人匆匆趕往大門等候。


    不久,摔響的爆竹聲延綿過來,當隊伍拐過街口,擁擠門口的一幫女人激動的在裙下踏腳,做為家中大婦的巧娘,此刻也在強製鎮定,一隻手握著旁邊的白芸香,兩女的手都緊緊握在一起。


    “爹!”


    還是鶯鶯燕燕裏鑽出來的耿念膽子大,跑到路中間,朝著漸漸逼近的車隊脆生生的大喊了一聲。


    王駕停了下來。


    耿青撩開簾子走出,看到道路中的小人兒笑嘻嘻的朝自己揮手,連忙跳下車輦,過去將他抱了起來。


    “重了不少,也長高了!”


    耿青拿頭抵了抵兒子時,門口王金秋牽著鳳妹,慢吞吞的喊了聲:“柱子。”這邊,耿青看去滿頭白發的老婦人,慢慢將耿念放到地上,走到石階前。


    將近兩年,母親模樣都變了。


    “娘!”


    耿青扯開嗓子喊了一聲,當著無數人的目光,直直跪了下去。


    “娘.......耿青迴來了,孩兒拜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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