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旺驚視著,隨即他振奮起來,喃喃道:“對!割了首級,向世子領賞!”


    他從後腰摸出一把刀,正要割取,後方有人發話:“好家夥,做殺人越貨勾當。”


    李得旺驚愕迴頭,以為自己錯看,來人竟是不空,李得旺大喜,“大師父!”


    “好家夥,小老兒還以為你死在永春樓,原來你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小的不是逃之夭夭,小的眼見世於中了五鏢,小的怕大師父、世子招架不住,所以才逃出,小的打算找武宣總兵來幫忙……”


    “你如何逃走?”


    “小的先是裝死,然後趁亂,一步步往外移。”


    “好家夥,溜得還真快,胰……”不空看了地麵一眼:“這人不就是梅一明的師爺仇大彪嗎?”


    “是,被小的石塊砸死了,小的要跟武世子鎮賞。”


    “這麽說來,小老兒也要領賞。”


    “大師父領什麽賞?”


    “小老兒與冷傲雪、冷傲悔交戰,小老兒雖未殺人,不過小老兒把他兄妹整得頭暈眼花,最後他兄妹兩花了眼,互相刺殺,小老兒功勞大不大?”-


    按螅〈笫Ω腹勞太大了,隻可惜大師父沒割下人頭。”


    “可不是,你慢慢割人頭吧,小老兒可要走了,那冷嘯雲如今發了狂,手持一把刀,見人就殺,逢人就砍,諾,李得旺,你瞧瞧前麵那個蓬頭亂發,叫得像殺豬一樣的,是不是冷嘯雲啊?”


    果不其然,前方有人蓬頭亂發,揮舞刀刃,嘴裏還野獸般嘶吼著,那人,正狂奔而來....


    李得旺一下雙腿發軟,臉色發白,他丟了那支準備割頭的刀刃,尖叫一聲:“我的媽啊!”拔腿就跑!姻緣路一武克文眼睛睜開,眉頭卻緊緊皺起,手臂痛徹肺俯,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世子請稍忍耐,再喝幾帖藥也就差不多了。”


    聲音溫柔圓潤,武克文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劍兒,她一見武克文醒來,忙轉身端來藥壺。


    武克文眼睛一掃,這屋裏可真熱鬧,馬龍、何槍、郝九、胡天、不空全都在。那不空盤腿坐桌畔,正若無其事喝著酒-


    淇宋牡勺〗6,嫌棄道:“又是吃藥,吃、吃、吃……吃不吃都一樣,吃了不會好,不吃死不了:”


    不空眼一瞪,說:“藥是小老兒采的,你若不吃,就讓那隻手臂廢了算了!”


    武克文怔住了。


    “馬龍、何槍、郝九、胡天,哪個不乖乖吃藥,就他嫌煩,劍兒,往後別替他熬藥,省得看他臉色!”


    劍兒無奈一笑,仍舊溫婉道:“世子,喝了吧!”


    武克文皺皺眉,劍兒端起藥碗,慢慢把湯汁喂他嘴裏,藥剛入口,他的眉眼口鼻已皺得不成樣,眉苦、眼苦、鼻苦、嘴苦,整張臉寫滿苦、苦、苦,活像一枚苦得不能再苦的大苦瓜。


    祝華進屋來,稟道:“武宣總兵陸大年來向世子請安。”


    不空笑嘻嘻:“這陸大年,倒是勤快,每天都來向世子請安。”


    武克文麵色一霽,說:“倒買虧了他,否則咱們這夥人都得栽在冷嘯雲手裏。”


    “是虧了他。”不空瞄一眼劍兒,笑嘻嘻說:“看陸大年一表人才,若挑來做夫婿,倒也不錯。”


    武克文聽他語氣奇怪,又看劍兒雙頰嫣紅,不禁狐疑道:“大師父說什麽挑來做夫婿?”


    不空揪揪劍兒,笑嘻嘻說:“這可要問劍兒啊!”


    武克文錯愕了一下,盯住劍兒,不快問:“怎麽迴事?劍兒。”


    劍兒嫣然一笑,論:“劍兒怎知道怎麽迴事?那陸總兵……”


    陸大年已進得屋來,見麵朝武克文單膝一跪,論:“小將給世子請安。”-


    淇宋牡淡說:“罷了!”冷冷一瞟他,又睨睨劍兒,說:“你來做什麽?”


    陸大年微一錯愕,忙說:“小將擔心世子手傷,特來請安。”


    武克文冷冷道:“你倒是殷勤:”又瞄劍兒一眼。


    不空眉開眼笑:“紅粉知己,人世難覓,當然要殷勤些!”


    陸大年忙一個迴身,朝不空深深一揖:“小將給大師父請安。”


    “好!”不空說:“也給咱們劍兒姑娘請個安吧!”


    陸大年愣了愣,移步至劍兒身旁,低聲問:“姑娘可還好?”


    劍兒氓氓嘴,說:“多謝陸總兵,劍兒還好。”


    陸大年深深看著劍兒,似有話說,卻又靦腆著,不知從何說起。


    劍兒微微一笑,往角落移了幾步,陸大年見機不可失,趕緊從袖裏掏出一個小盒,遞與劍兒,難為情道:“不成敬意,姑娘請笑納。”


    劍兒像做了虧心事,雙頰熱紅,眾目睽睽,不便推拒,忙把小盒往袖裏藏。


    武克文發話:“劍兒,收了人家什麽好處?偷偷摸摸!”


    劍兒睨陸大年一眼,稍一遲疑,嬌羞道:“迴世子話,是陸總兵送小玩意給劍兒。”


    武克文冷眼盯陸大年:“你倒是禮數周到,會巴結姑娘家。”


    陸大年滿臉通紅,呐呐道:“小將答謝劍兒姑娘,聊表心意。”


    “哦?”


    “世子與大師父有難,虧得劍兒姑娘來通報,小將才有立功機會。”


    武克文愕住,不空哈哈笑道:“這話有埋,不過,該答謝的不是劍兒吧!若非小老兒陷身永春樓,陸總兵何來立功機會?陸總兵若要-謀硇囊猓小老兒也應算上一份。”


    “是。”陸大年不慌不忙:“小將特地運來十二壇李酒,風味絕佳,大師父隻管喝,喝完了,小將再送。”


    “喝!果然禮數周到,你這小子,小老兒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好了,劍兒有禮,小老兒有禮,咱們這大世子可有沒有禮?”


    “有。”陸大年朝武克文恭敬欠身,不徐不急道:“世子手臂有傷,驢魚最好,小將快馬至鄰縣,給世子買來肥大鮮爐魚,此刻已交與縣衙廚師,等燉好立即獻與世子。”


    武克文冷冷哼了一聲:“這麽說,該感謝你-!你下去吧。”


    “是。”陸大年單膝一跪,退出,臨走,又瞟劍兒一眼。


    武克文心裏益發不是滋味,等他身影消失,眼睛盯緊劍兒,陰沉沉問:“陸總兵送你什麽好東西?”


    劍兒微微一笑,說:“迴世子話,劍兒還未看真,不過看那小盒,不外胭脂花粉。”


    武克文臉色發白,陰陽怪氣道:“寶劍贈英雄,胭脂送美人,這陸大年,對你倒是有情!”


    劍兒眉眼低垂,雙頰緋紅武克文一見益發氣悶,不樂道:“好一個多情小劍兒!”


    劍兒愕然抬頭。


    “不知你二人究竟好了多久?”


    劍兒臉色更紅,本待爭辯卻欲辯無詞。


    不空似笑非笑,慢悠悠道:“劍兒,去吩咐廚下,驢魚多點醋,一來去腥味,二來去心火!”-


    武克文傷口逐漸好轉,其他四侍衛好得比武克文更快。


    他們都吃了陸大年的驢魚,加了醋的魚好滋味,又能療傷,又能去心火。


    但是,有人吃了醋魚,未必能去心火,不但不能去心火,心火反而還越來越大。


    劍兒端來大托盤,笑盈盈先送至不空眼前:“給大師父的點心。”


    不空笑眯眼:“什麽好東西?”


    “牛小排、肉包子。”


    “好。”不空間:“給克文什麽好東西?”


    “多了一道驢魚湯。”


    “加醋的驢魚,好。”


    武克文似乎不覺得好。他不看托盤,也不看劍兒,卻伸手向袖中,拿出一封信函,眼瞪著別處,老大不情願說:“拿去!”


    不空笑嘻嘻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遂。劍兒,這敢情好,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小老兒替你稟明王爺,這陸大年,忠厚老成,做事也果斷,將來疆場立功,封王賜爵,前程可是大得很,你嫁他,可不比在王府做個丫頭強些?”


    劍兒忸怩一下,羞窘道:“大師父別開玩笑,劍兒哪有福份?”


    “唷!那陸總兵,見著你,像看見情人似的,小老兒人老了,眼睛可並不花!”


    “大師父……”


    “好了!”武克文冷冷道:“我這裏不需侍候,你若要與人會-媯隻管去吧!”


    劍兒先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忽然她靈眸一轉,甜甜一笑,旋即朝武克文深深一福,說:“劍兒遵命!”頭也不迴,走了出去。


    武克文心中波濤洶湧,氣悶交加,恨道:“她竟然敢去!”


    “不是你妻,不是你妾,她有什麽不敢去?”


    武克文一愕,盯住不空,理直氣壯道:“這劍兒,她是我身邊的人,她怎麽可以?”


    “哦!莫非你打算將她收房?這也好辦,跟她說兩句好話,看她肯不肯?”


    “跟她說好話,這……怎麽使得?”


    “使不得?好!使不得就讓她去跟那個姓陸的,好歹嘛,也是個總兵,劍兒跟他,不算委屈啦!”


    武克文咬牙切齒,右拳恨恨敲向桌麵,立即,他痛得毗牙咧嘴。


    “世子小心手傷!”馬龍忙道。


    武克文緊握左拳,再敲桌麵。


    “唷!這是跟小老兒生氣?”


    “不敢,我跟我自己生氣!”他眼噴怒火,目皆欲裂。


    三劍兒走出縣衙,意外發現一頂轎子,轎子旁邊有個青衣丫頭,一見劍兒,青衣丫頭急迎土來,恭敬朝她一福,說:“大人有吩咐,特來接姑娘。”


    劍兒錯愕了一下,想了一想,忽有所悟,立即落落大方走進轎-小


    轎子剛抬走,武克文悄悄閃出來,冷眼瞧著轎子,氣悶道:“一頂轎子就把你接走,劍兒啊!劍兒!你未免太好騙了!”


    “不錯,是太好騙了。”何槍低聲說:“屬下打聽過,那陸總兵是有婚約的人。”


    “哦?”


    “此地一位馮大戶,是陸總兵準嶽父,當年馮大戶與陸總兵的父親曾訂下兒女婚約。”


    “好家夥!”武克文又氣又恨:“這姓陸的可惡,既是有婚約之人,招惹劍兒做什麽?”


    “恐怕是劍兒長得好,陸總兵情不自禁。”


    武克文忽然盯住何槍,似笑非笑問:“劍兒長得好,你會不會對她情不自禁?”


    “屬下不敢。”


    “為何不敢?”


    “劍兒是世子身邊的人,屬下再大的膽子也不敢。”


    武克文深深看他,問:“你的意思,劍兒若不是我身邊的人,你會喜歡她?”


    何槍想了一下,說:“劍兒蘭心蕙質,人又好看,換了別人,也會喜歡她。”


    “好,現在這個姓陸的有婚約,偏還喜歡她,咱們怎麽替她設想?”


    何槍愣了一下,呐呐道:“屬下不知道。”


    聽得有人說:“劍兒又不是傻瓜,咱們替人家設想什麽?”-


    人迴頭,看不空笑哈哈站後麵,嘴上還一本正經:“男人家管女孩家閑事,沒意思。”


    武克文氣悶道:“大師父知不知道,那陸大年與人有婚約,卻還要動劍兒腦筋,依大師父看這事麻不麻煩?”


    “唷!這事倒挺麻煩。”不空想了一下,說:“不過我看那劍兒挺機靈。”


    四轎子停下來,外麵有人嬌聲道:“姑娘,請下轎。”


    嬌喝罷,外麵出奇的靜,似乎有人屏息等待。


    劍兒掀簾,看到有人攔在路上。


    是一群人,約十來個,全是精壯的家丁打扮,為首是個女子,很年輕漂亮,卻一臉寒霜。


    年輕女子走前幾步,盯住劍兒:“你就是劍兒?”


    劍兒奇怪:“姑娘有事?”


    “你哪裏丟?”


    看來對方來意不善,劍兒警惕道:“姑娘為何攔我?”


    女子沉聲道:“你以為自己漂亮,我撕爛你的臉!”


    話說完,雙手已插向劍兒的雙眼,劍兒上身往後一仰,避過了,對方再欺身,十爪揮舞,似要將劍兒撕個爛碎,劍兒連忙左右扭動,旋即一把抓住對方進逼的手,說:“我與姑娘無怨無仇,姑娘為何如此?”


    “你為何奪人丈夫?”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安幻靼祝亢茫跟我走!”


    劍兒遲疑看她,對方一揚雙眉:“你,不敢跟我走嗎?”


    “有何不敢?”


    “好,給她座騎!”


    “等一等,姑娘是……”


    “我姓馮,馮君君,那武宣陸總兵,與舍妹馮雲雲早有婚約。”


    “這事,與我什麽相幹?”


    “與你不相幹嗎?好!跟我走,帶你去看!”


    “看什麽?”


    “到時候就知道了!”


    五眼前是一座大宅,牆垣高大,氣勢宏偉,一馬當先的馮君君,即時勒住馬頭。


    “這是什麽地方?”劍兒驚奇問:“飛鴻山莊,此地人人知道,這是馮大戶的宅子。”


    “馮大戶想必是馮姑娘令尊?”


    “不錯,是我爹。”馮君君傲然說。


    “馮姑娘為何要我來這裏?”


    裏麵門已打開,馮君君似笑非笑看她:“你敢不敢跟我進去?”


    “有何不敢?”


    “好!跟我進去!”-


    門,劍兒微微一征,院子裏跪了一個人,看上身,魁偉壯碩,那不是……。劍兒眼睛驀然瞪大。


    馮君君朝那人呶嘴:“喏,那個矮半截的,看見了嗎?”


    劍兒頜首,滿麵不解。


    “你知道是誰嗎?”


    劍兒朝背影看看,仍不敢置信:“是陸總兵嗎?”


    “正是他!你是不是想問,他為何跪在那裏?”


    “不錯,他為何跪在那裏?”


    “你何不自己去問他?”


    “這……”劍兒尷尬笑笑:“人家的私事,豈可多問,我要走了!”


    劍兒果然轉身就走。


    馮君君疾衝向前,攔她路:“事情因你而起,你說走就走,太簡單了吧!”


    陸大年從地麵站起,沉聲道:“大姊請勿為難劍兒姑娘。”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一切過錯,全在小弟身上,大姊要責怪,就責怪小弟!”


    馮君君白眼瞧他,冷笑:“你剛才什麽姿態?都已經矮了半截,還有說話餘地麽?跪下!”


    “不錯,跪下!”


    陸大年聞聲,如聞霹靂,原來屋裏走出一個年近五十歲的爺兒,在他身旁,跟了四名家丁。院子裏的眾家丁們一見,紛紛垂手肅立。


    劍兒心裏明白,這個一臉嚴肅,極有威儀的男人,想必是飛鴻山莊的主人,人稱“馮大戶”的馮家老爺子-


    醬竽昊贗吠劍兒一眼,柔聲道:“此地是非之地,姑娘請勿在此逗留。”


    劍兒轉身就走,料不到馮大戶立時阻攔:“姑娘請留步!”


    陸大年往地麵一跪,說:“陸大年特來負荊請罪,老伯請勿為難這位姑娘。”


    馮大戶冷哼一聲:“堂堂一個總兵大人,為何負荊請罪?”


    “老伯……”


    “你與我兒自小訂親,應稱我嶽父大人!”


    陸大年稍一遲疑,說:“大年一介武夫,不配馮二小姐,大年請老伯俯允,當年婚事一筆勾消!”


    馮大戶眼睛瞪直,臉色發青。


    “大年一介武夫,刀裏來槍裏丟,隨時有性命之憂,大年隻怕耽誤二小姐終身……”


    “我馮家並未嫌你是個武夫,也不怕你耽誤我閨女終身!”


    “老伯……”


    “婚事已訂,你要退婚,我飛鴻山莊又豈有顏麵?”


    “大年不得已如此,特來負荊請罪,大年背負三尺短棍,老伯要怎麽責罰,大年甘願領受!”


    不錯,陸大年果然背負短棍。一肚子氣怒無處發泄的馮大戶,猛地衝前一步,迅速抽出短棍,喝道:“好!我就打死你這畜牲!”


    果然,棍子照著陸大年,肩肘手足狠狠打下去,打出聲聲悶響。


    陸大年一聲不吭,任他毆打。


    馮大戶忽然住了手,冷冷道:“好!你有種!叫都不叫!我就活活打死你!”-


    襖喜即使打死大年,大年也死而無憾!”


    “好!我打死你!打死你!”


    馮大戶發了狂似的,也不管是不是要害,前胸後背頭臉手足,一陣亂棒打、打、打,棍棒如雨,沒有間歇落下去。


    劍兒一個箭步,衝到馮大戶眼前,攔住他手中短棍,急叫:“馮老爺請住手!”


    馮大戶上上下下打量劍兒,不屑道:“你是誰?憑什麽管我飛鴻山莊的事?”


    馮君君搶著說:“她是劍兒,陸大年就是為了她,才要退婚的!”


    “這事與我什麽相幹?”劍兒詫異道:“我看馮老爺這樣打法,怕出人命,再怎麽說,陸總兵也是官府中人,馮老爺若將他打死,又如何吃罪得起?”


    馮大戶斥道:“老夫把他活活打死,再去領罪!”


    斥罷,急要抽棍,料不到竟被劍兒纖手抓牢,抽不得。


    馮大戶驚奇道:“你這姑娘,竟能抓牢老夫手中之棍?”


    “爹,她是有本事的,武世子的貼身丫環,以劍術聞名,這姐兒可是不簡單……”


    馮大戶臉色遽變,駭然間:“你是武世子身邊的人?既是武世子身邊的人,為何淌這趟渾水?”


    “馮老爺說什麽我不懂?”


    “老伯!”陸大年悶悶道:“這事與劍兒姑娘不相幹,老伯請勿為難她。”


    馮大戶沉吟一下,看著劍兒說:“陸大年既說與你不相幹,姑娘請勿插手,老夫活活打死這廝!”-


    抵,猛然一抽棍,朝陸大年頭上劈下,陸大年閃也不閉,動也不動,馮大戶條然住了手,暴怒問:“你為什麽不閃?”


    “老伯若心裏有恨,情願讓老伯打死!”


    忽聽得一串嬌嫩聲音:“爹!放了他吧!”


    聲音雖嬌雖嫩,在場眾人全都聽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灰衣姑娘從角落閃出,隻見她,黑溜溜、晶閃閃的眼睛,似怒還羞,含悲載愁,她看來無奈、委屈極了,饒是如此,她俏麗的臉蛋,卻仍好看得出奇。這女娃直走到馮大戶跟前,強忍淚珠,一挺胸,決然道:“女兒有他,沒什麽好,女兒沒他,也沒什麽不好,橫豎女兒不會因他而生,不會因他而死,爹,放了他吧!”


    劍兒暗暗讚佩,好一個堅強又通情達理的女娃,如此佳人,竟不得陸大年喜歡,陸大年未免太沒長眼睛了!陸大年聞言,又羞又愧,朝她軟聲道:“多謝二小姐放我一馬,陸某下輩子結草禦環報二小姐大恩大德,陸某給二小姐磕頭!”竟真的朝馮二小姐磕了三個醫頭,眾人目瞪口呆,那馮二小姐淚珠已盈眶,一踝腳,返身往裏奔。


    馮大戶氣怒衝天,人吼一聲:“滾!姓陸的!滾出去!出去!”


    六離開飛鴻山莊,兩人心事重重走了一段路,劍兒終於開口:“為什麽?”


    陸大年看劍兒一眼,沒答話。


    “我在問你,為什麽你退婚?”


    陸大年歎了一口氣,說:“姑娘不明白麽?”-


    懊靼祝課頤靼資裁矗俊


    “姑娘可曾聽說過,梁紅玉擊鼓退敵的故事?”


    “聽過,與這有關嗎?”


    陸大年歎了一口氣:“我年少讀過這段曆史,當時暗下決心,將來若成婚,要一個像梁紅玉這樣的女子。”


    劍兒雙頰一熱,低聲問:“你不是自小訂親嗎?”


    “這門親事,是我爹替我訂下的,我心裏並不樂意。”


    “你有什麽不樂意,那馮二小姐,人長得十分標致。”


    “她是標致沒錯,可惜我心中的妻子,是一個像梁紅玉的女子,姑娘請恕我百言,我第一次見到姑娘,被姑娘英氣所迷,姑娘是我心中的梁紅玉,我對姑娘一見傾心?”


    劍兒低垂眼瞼,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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