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我不服!”


    吳萍突然大喊起來:“我取‘百花生’之意,純粹就是因為這篇文章,是我在春天所寫,正是百花生長的時節。所以靈機一動,取名叫百花生。怎麽,就因為這個名字還有另一個釋義,你就冤枉我,汙蔑我,想搶走我的勞動成果嗎?”


    吳萍這話一出,原本以為事態明朗的眾人都沉默了。


    對啊,春天百花生長,所以叫‘百花生’,也沒錯!


    “你急什麽,我話沒說完呢!”


    花朝反倒淡定得很,她突然笑了起來:“可你還是出現了常識性錯誤。你剛才背的那段,再背來聽一聽。”


    “哪段?”


    “就是最後一段。”


    “百花不信邪,喊了一句;‘張成,張成,你還在嗎?就在此刻……’”


    “停!”


    花朝突然喊停,叫住了她:“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可你看看,雜誌上的內容,真的是張成嗎?”


    花朝這話一落,吳萍的臉霎時一白。


    她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尾椎骨升起。


    不,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旁人一見,慌忙把那本樣刊搶過來,一翻看。找到花朝所說的那一行字,朗誦起來:“百花不信邪,喊了一句;‘王成,王成’……是王成,不是張成?這、這……”


    “瞧見了吧?”


    花朝突然笑起來:“如果雜誌上的內容真的是你所寫。你就該知道,在黨報上的這個小配角是張成,而在雜誌上卻改為了王成。原因很簡單,因為雜誌社和我交接的那名編輯,名字恰好就叫張成。


    為了禮貌,我特意在投遞報刊時,從第六期開始,就換了這個配角的名字。


    如果這篇文章真的是你所寫,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細節。


    如果真的是你和雜誌社來往通信,你不會連我的編輯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說到底,冒名者終究是冒名者!


    隻要公安走一趟雜誌社,找到我投遞的底稿。就可以通過上麵的字跡,比對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創作者!”


    花朝這一席話,說得吳萍麵如死灰。


    身形搖搖欲墜。


    周朝美更是瞪圓了眼,捂著嘴巴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一直安靜呆在一旁,靜觀事態進展的蔣為明站了出來,“吳萍同誌,現在,你可還有話說?”


    話說到這份上,她還有什麽話可說?


    “吳萍同誌,你將她人的文章據為己有,並借此謀取她人錢財。數罪並罰,現在,麻煩你配合我們走一趟公安局配合調查!”


    蔣為明拿出手銬,要將吳萍銬住帶走。


    吳萍麵如死灰,哭哭啼啼地說什麽都不肯就範。


    “朝朝,我是錯了!我並沒有謀取你的錢,我隻是想當代課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這樣的人品還當代課老師,豈不是誤人子弟?”


    花朝臉色森冷:“之前在我拿不出證據來時,你還誓言旦旦,反倒指責我盜取你的文章。更是將我的文章背得滾瓜爛熟。現在東窗事發,又說你不是故意的。你的話,誰信?”


    是啊!


    這分明就是有預謀的謀劃,根本就不是什麽一時心血來潮。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吳萍哭得淒慘,甚至不惜拉著花朝的手,衝花朝跪了下來,“朝朝你饒了我吧!看在你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份上。你就饒了我……朝朝,朝朝!”


    “所以,就連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都坑,我怎麽敢信你?我如何敢信你?”


    花朝毫不猶豫拉開她的手:“鬆手!”


    蔣為明可不管對方可憐不可憐,衝上前,正好對方伸手拉著花朝的衣服,正方便了他戴手銬。


    伴隨“哢嚓”兩聲,吳萍就失去了自由。


    “不!~~”


    她驚恐地大叫:“啊!——花朝,你給我等著!”


    她放下狠話,臉上除了無盡地怨毒,再無一絲後悔之色。


    “你搞清楚,是你要害我……我隻是正當防衛。拿迴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你還是去大牢裏後悔吧!”


    花朝太冷靜。


    或者說是冷血,她對吳萍是真的同情不起來。


    至於周朝美,看到吳萍被抓,她忍不住偷偷地往後縮,轉身就跑。


    不料,她還沒跑幾步,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會記吳用扯著周朝美丟進了人群中央。深深地盯了花朝一眼,就朝著蔣為明二人賠笑。


    “兩位公安同誌辛苦了。敝人來此一步。這件事,確實是我家吳萍做錯了。她不該受人蒙蔽,在旁人的慫恿下,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這才做下了此等錯事……”


    吳用一臉痛心之色。


    被推出來的周朝美都嚇傻了!


    他他他……


    會記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驚慌地看向左右,沒有人敢替她說話。反倒隨著她的視線,都紛紛後退了幾步,唯恐這等倒黴事落到自己頭上。


    周朝美還沒鬧明白,自己怎麽就成了慫恿者?


    “我我我、我沒有!”


    她蒼白的辯解。


    “就是你!”


    吳萍得到了父親的提示,當即就逮著周朝美不放:“當初就是你說,你討厭花朝的自以為是。才忽悠我做下這麽多錯事。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有今天。是你,都是你……”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明明是她逼迫的我……”


    周朝美還要辯解,可吳用卻提高音量打斷了她。


    “我在此,向被害人朝朝道歉!”


    他一臉沉痛的,走到花朝跟前:“作為父親,是我沒有教育好女兒,才令她是非不分,被人一慫恿就犯下大錯。”


    他又朝著花朝深深地一鞠躬。


    “朝朝,這是我作為一個老父親,代替女兒給你賠罪了。


    我不敢奢求你的諒解,隻求你能看在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份上,不要讓咱們躍進村幾百號人的努力白費。


    先進村集體的榮譽,就靠咱們共同維護,共同創造……”


    瞧瞧,瞧瞧!


    這會說話的人就是不一樣!


    搞得好像花朝不原諒對方,把吳萍送去了公安局,就是她害得整個躍進村當不了先進。整得她還成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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