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元男子大丈夫,千金一諾。毫不猶豫地一點頭道:“理當如此,有何不可。”


    龍玲玲聞言之下,珍珠般的淚水,便像天河倒掛,奪眶而出,流滿了一麵。


    李中元與龍玲玲當天一拜之後,耳中迴蕩著龍玲玲一聲“夫君”的輕唿,別了龍玲玲,


    起初但覺酸,甜,苦,辣齊集心頭,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當他走了一程,翻上山峰,迴首俯瞰“困龍愁”山穀時,但覺穀底一片黑沉沉的,有如


    九幽地獄,龍玲玲就因他而冒險犯難,從事一項艱巨的任務時,關懷之念,不覺油然而生。


    他情不白禁的低聲輕唿著:“玲玲!玲玲……”


    驀地,他忽然心念-動,一震忖道:“她今天言談舉止大不尋常,我當時好笨,竟然毫


    無所覺,她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我該不該再迴去詳細淡一談?”


    他忽然停下了身形,正待轉身之際,腦中馬上又轉念,忖道:“不,不能迴去她要真有


    什麽打算,當時沒有說,迴去問她更不迴答了。唉,玲玲,不管你過去的為人怎樣,也不管


    是我怎樣答應你的?現在我答應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這次事成之後,我-定要好好的待


    你,替你洗盡一切屈辱……玲玲!玲玲……”


    他似乎覺得白已的眼睛有點潤濕了,揮袖一歎,堅毅的向另一邊-下了山峰。


    到得三老相候之處,隻見附近樹木東倒西斜,枝殘葉落,一片零亂,分明在他離去之後,


    這裏發生了猛烈無比的拚鬥。


    李中元身形疾飄而起,四周找了一下,那還有智圓大師,玄通道長,希雲禪師三人蹤影。


    他劍眉候地一揚,運氣吐勁,唿叫起來:“老前輩,老前輩,請即迴聲!”


    空山寂寂,他的唿聲,在空中飄蕩了一下,立時便隨著山風而去。


    他又不敢過於揚聲高唿,唯恐驚動了山那一邊“困龍愁”的人。


    這時,已是將黎明,正是天地間最黑暗的時分,李中元縱然功力深厚,目能夜視,到底


    目力所及,不能如同白晝,他找了一陣,又唿喚了一陣,卻是令人非常失望,他們三個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被空氣所吞沒了。


    李中元長歎了一聲,隻有坐了下來,等待天明之後再說。


    天已現出一道曙光,驅走了黑暗,但卻帶來了一片晨霧,罩住了整個山頭,峭壁之下,


    更是翻翻滾滾一片雲海。


    忽然,一陣低弱的呻吟聲,隨著山風傳了過來。


    李中元精神一振,微一凝神話聽,身形急射而出向著數十丈掠去。


    掠出數十丈外,前麵是一株枝葉茂密的華蓋大樹,那低弱的呻吟之聲,正斷斷續續的從


    樹中飄傳而出。


    李中元這時已是麵挾秋霜,口中發出一聲怒笑,立掌護胸,點足急射,猛撲而上。


    撲到大樹之下,定神望去,隻見智圓大師,希雲禪師與玄通道長三人,都被反綁雙手,


    倒吊在樹葉之中。


    智圓大師與玄通道長兀自聲色俱無,不知是死是活。


    那低弱的呻吟聲,便是從希雲撣師口中所發出顯然,他也是剛剛恢複知覺,否則,李中


    元早就聞聲找到他們了。


    李中元放下他們-探智圓大師與玄通道長兩人心口,幸好他們隻是被人製住穴道,逆血


    衝心,昏了過去,並未送命。


    李中元動手解了他們兩人穴道,幫助他們血氣歸原之後,這才迴頭照料希雲禪師。


    因為希雲禪師既先自發出呻吟之聲,顯然他的情況要比智圓大師與玄通道長好得多,所


    以,他緩一步沒有關係。


    希雲禪師也是被製住了穴道,人卻先恢複了部份神智。


    李中元替希雲禪師解了穴道,又替他推拿了一陣,希雲禪師睜開雙目見是李中元,便要


    開口說話。


    李中元忙止住他道:“老前輩,你受傷不輕,先調息一陣,有話慢慢再說。”


    希雲禪師輕歎一聲,依言閉目調息起來。


    他們三人大約調息了個把時辰,傷勢雖然未能立時全愈,但已是精神大振,次第收功而


    起。


    希雲禪師開口一句話,劈頭便問李中元道:“李檀樾,你沒有遭遇到什麽困難吧?”


    李中元道:“晚輩很好,沒有遇到什麽意外,‘困龍愁’內,一直平靜無波,老前輩你


    們又是……”


    當前三位僧道,可說都是一代高人,李中元話到口邊,嘎然而止,不好意思開口直問了。


    希雲禪師輕輕宜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道:“說來慚愧,就憑我們三人的身手,竟然


    敵不過一個女人,不但敗在她手下,而且受此奇恥大辱,看來‘困龍愁’實力強大,我們這


    次隻怕力有未逮,難望成功了。”


    李中元震憾地一愣道:”老前輩可是說,力敵你們三位的,隻是一個婦道人家?”他真


    有點不敢相信,他雖然聽得清清楚楚,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句。


    希雲禪師點頭道:“老衲行道江湖數十年,前後與人交手,也不下五六十次,從來沒有


    遇見過這樣厲害的對手,一上手我們的攻勢便完全被她封住,不上二十招便各中了她一掌,


    三打一沒走完三十招,就都落敗遭擒,你說那女人厲不厲害。”


    李中元聽得心驚肉跳,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也隻有搖頭一歎道:“我們先迴去再說


    吧!三位老前輩現在可有下崖之力?”


    玄通道長接話道:“我想先利用所有繩索.沿索而下,省下體力,餘下一段峭壁,當能


    飛身而下了。”


    智圓大師也自覺利用繩索之後,當無問題,於是四人立時迴轉峭壁之上,將所帶來的繩


    索連接一起,係在樹上,由希雲禪師當先下崖,安然飄落地麵之後,玄通道長,智圓大師也


    次第安然落地。


    李中元走在最後,他不能留下繩索被人發現,所以解下繩索之後,依然飄身而下。


    李中元剛一藏身落地,猛然一轉頭,目光陡射,向著一塊突出的山石望去,接著喝聲道:


    “什麽人?”


    “是我!”忽見人影一閃,由那山石後麵現身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女子,直向他


    們立身之處,走了過來,停身在三四丈外,萬福欠身道:“家師有請你們四人。”


    李中元迴頭一問希雲禪師道:“你們遇見的可是這個女子?”


    希雲禪師道:“不是她,那女子年紀不小,穿的也是一身黑色衣裳,可能就是她的師


    父。”


    那女子不待問話,便自接口道:“那是家師叔!”


    李中元劍眉一軒,冷笑一聲,道:“賢師叔欺人太甚,在下到要見識見識你們師徒有什


    麽驚天動地之能,敢如此目空四海。”


    那女子杏日圓睜,冷“哼!”一聲道:“你就是李中元了。”


    李中元揚首道:“不錯,區區正是李中元。”


    那女子“嗤!”的一聲,道:“聽說你仗著‘翠穀’之中幾本秘冊,練了二三年功夫,


    四處招帚,白以為了不起,今天你遇上了本姑娘,那是你自討苦吃。”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姑娘,但願你的武功,能像你的門舌一樣厲害,請出手吧!”


    那黑衣女子道:“又不是我要找你打架,你要找我打架,卻又不敢動手了。”


    李中元怒笑一聲,道:“說得好,那你就小心了。”


    李中元心中實在氣恨,打了人家。這時又來請人家,不是明著把他們視同無物麽?是可


    忍,孰不可忍,李中元非先出口氣不可,活聲一落,他已欺身而上,舉手一掌,向那黑衣女


    子肩頭上拍去。


    黑衣女子披唇一笑,滿麵輕視之色,道:“來得好!”


    竟然搖掌相迎準備硬接李中元一掌。


    本來男女之間,天賦各別,按拳掌上的功夫力道,女子方麵,總難練得和男子一般精純,


    如今這女子竟然大膽舉掌硬接,她要不是天生異稟,有足夠的本錢,那一定是掌上功夫特別,


    出人意外。


    李中元心中-動,暗忖道:“君子鬥藝不鬥氣,我就掌上勝得過她,又何必欺她婦人女


    子,萬一明占上風暗吃虧,那就更不合算下。”


    兩掌即將相接之際,李中元猛然撤掌而迴,變式易位而攻。


    黑衣女子掌力一空,口中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狡獪的李中元……”話吐一半,縮掌


    旋身,讓開了李中元第二招。


    李中元存心不與她硬打硬拚,行招變式意到而止,快如閃電疾風.交手之下,就是二十


    多招。


    那黑衣女子端的了得,和李中元走了二十招,竟然絲毫不露敗象。


    李中元暗自忖道:“徒弟如此了得,師父豈不更是厲害,我要再不能在三招兩式之下收


    拾她那就不用去見他師父了。”


    心念電轉之下,李中元身形候變,左手一招“關山明月”,似實還虛,右手同時施出一


    招擒拿絕學“暗影飄香”,手腕翻轉之間,乘虛穿隙而入,硬扣那黑衣女子腕脈。


    這一手迅奇兼具,果然不同凡響,隻看得希雲禪師等三人,無不暗中驚服。


    那黑衣女子藝業不弱,可是在李中元這一招奇學猛襲之下,卻失去了抵抗之力,心中一


    慌,已被李中元一把扣個正著。


    李中元一招得手,心氣力平,也不為已甚,微一抖手之下,便把那黑衣女子送出丈遠開


    外,冷喝一聲,道:“帶路見你們師父去。”


    那黑衣女子羞惱交集,恨恨地瞪了李中元一眼,一頓蓮足,轉身便走。


    李中元當先走在那黑衣女子身後,希雲禪師等三人一路隨行在後。


    這時,李中元忽然傳來希雲禪師的細語傳聲道:“李檀樾,這一下老衲看出門道來了,


    那黑衣女子掌力怪異,你不與她對掌,大有道理,等下見了她師父之後,也別忘了小心為


    上。”


    少林高僧果然不凡,見多識廣,昨晚吃了虧,今天終於給他看出端倪。


    這時,大家不便深談,隨著那黑衣女子,走了一程,最後穿過裂開的山縫,看那山縫僅


    容一人側身而過,但過了那條狹窄的山縫之後,卻景物一開,另是一片天地。


    這裏麵原來另有一座隱穀,四周麵積不大,約有千百丈大小,地形稍為狹長,滿地生滿


    了高不及人的矮鬆。


    但仔細看那矮鬆雖然長得不高,都是年代久遠的古鬆,盤枝曲體,各異其狀。


    驀地,武當玄通道長驚“咦!”一聲,道:“這裏莫非就是世人所稱的‘蚩尤窟’?”


    那黑衣女子迴頭望了他一眼,道:“看你這老兒不出,知有,蚩尤窟’。”


    穿過一片矮鬆之後,又過了一片矮竹,最後在一片矮枯的梅林之中看到一棟矮房子,到


    得近前,才看出那棟矮房子並非真的,原來除了屋頂外,下麵還有大半截,低於地底之下。


    他們立身之間,就有石級,伸入地下。


    那黑衣女神邑一肅,向內通稟道:“李中元等四人帶到,請示定奪。”


    地底下冒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帶他們下來吧!”聽那聲音雖然又沙又啞。但卻字字


    清晰,入耳驚心,震人心弦。


    拾級而下,入內,這間屋雖然一半在地下,其他方麵,倒與一般屋子沒有什麽不同,隻


    是客廳稍大而已。


    客廳之內,已經坐了二人。


    正中央上首,坐的是一位頭發已然雪白如銀,但麵如滿月的老婆婆,穿的是一件黑袍。


    另外-位,也是一位女子,座位略偏左下,是一位年在四五十歲的半老徐娘,也是一身


    黑色衣裳。


    這時,希雲禪師的話聲,又飄入李中元耳中道:“我們就是傷在旁坐那位婦人手下。”


    李中元聞言之下,又特別多望了那女子一眼。


    這時,那上座的白發老婆婆冷冷地問道:“你這年輕人就是獲得‘翠穀之秘’的李中元


    麽?”


    李中元見她言詞無禮,像是問案似的,不覺心中有氣,冷冷地道:“不錯,在下就是


    ‘翠穀’之主。”


    那老婆婆自己說話冷冰冰,可也容忍了李中元這種態度,上下一打量了李中元一下,向


    帶他們進來的女子,一揮手道:“秋霞,給他一張椅子。”


    那秋霞端過一張椅子,放在那老婆婆斜對麵,道了一聲:“李大夥,坐!”口中竟是連


    一個“請”字也不會說。


    四個人隻搬來一張椅子,這算是什麽待客之道。李中元望了一眼,正待說他們二句,那


    老婆婆已先說話道:“少林雲字輩和尚與武當玄字輩道士,在老婆子麵前還沒有他們的座位,


    你坐吧!”多麽自大狂傲的口氣。


    武當玄通道長跨步而上,稽首——禮,道:“小道武當玄通,請問老前輩可就是威名蓋


    九洲的於婆婆?”


    那老婆婆臉色微微一動,道:“我老婆子幾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動了,你這小道士竟然一


    眼之下,認得出老婆子,難得難得!”


    玄通道長轉向李中元道:“在於婆婆之前,確沒有貧道等入座位,李大俠你就不要客氣


    了,請坐吧!”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於老前輩青眼有加,在下感激不盡,可是在下不能無禮,在三位


    老前輩之前,高踞上座,盛情心領了。”


    那秋霞在一旁,聽得冷喝一聲,道:“好一個給臉不要臉的小子。”


    於婆婆“啊!”了一聲,截口道:“給他們大家一個座位去!”


    那秋霞搬過一條長板凳拍了一拍道:“三位將就著坐一坐吧!”


    李中元不知於婆婆何人,這三位高僧高道可與李中元不同,知這個老婆婆不好招惹,犯


    不著觸怒她,當下怡然一笑,謝了座。


    李中元見三位有了座位,也就到此為止,不作過份之舉,在一旁坐了下去。


    於婆婆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笑容道:“李中元,你道老婆子為什麽把你找來?”


    李中元道:“不知,有請明教。”


    於婆婆笑了一笑道:“我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談一淡。”


    李中元欠身道:“榮幸!榮幸!”


    於婆婆笑容微微一斂道:“老實告訴你,老婆子原意準備下手將你除去.然後將翠穀藏


    珍統統接收過來,但經過一番觀察之後,老婆子覺得你倒是一個難得的人材,如果能夠彼此


    攜手合作,那是你我兩利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中元暗暗一皺眉頭,忖道:“看玄通道長他們這般忍氣吞聲情形,可見這老婆婆是一


    位極其厲害的隱世老魔,且別性急,看她說些什麽,再作計較。”心中打定主意,徽微一笑


    道:“請老前輩把話說得明白點,好不好?”


    於婆婆轉頭向那中年徐娘道:“小妹,還是你來說吧!”


    於婆隨又指著那半老徐娘向李中元道:“這是我老婆子的小師妹,人稱多寶夫人的便是,


    你要知道些什麽?她都可以告訴你。”


    李中元座上一抱拳,道:“有請指教!”多寶夫人微微一笑道:“大俠不要客氣!……”


    她微微頓了-頓,道:“不知大俠對當前武林局勢有多少了解?”


    這個題目太大了,李中元雖然發現了“黑龍會”,以及龍玲玲師徒別有用心,如說對武


    林局勢真有所了解,那是自欺欺人之談了。


    李中元頗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能問出這種話來,必有所見,如果信口開河,以不知為


    知,定必被人輕視,但也不能表現得毫無警覺性,當下微微一皺劍眉道:“就在下所知,當


    前該是群雄四起,互爭雄長之局。”


    多寶夫人點了一點頭道:“當今群雄之中,大俠以誰堪足與論?”


    李中元道;“黑龍會準備有年,潛勢遍布各地,氣候已成,人所難及……”話聲未了,


    多寶夫人已是一笑截門道:


    “黑龍會麽?是一個虛腫胖子,全身都是病,不值一提。”


    李中元想了一想,道:“七殺島如何?”


    多寶夫人輕蔑地一笑道:“那就更不用提了。”


    李中元道:“天毒穀,冷魂宮與七殺島齊名江湖,七殺島不足一提,天毒穀與冷魂宮自


    亦不在夫人眼下了。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另外的人了。”


    多寶夫人笑了一笑道:“大俠真想不出另外的人了麽?”


    李中元道:“在下實是不知。”


    多寶夫人一指李中元道:“你自己如何?”


    車中元怔道:“夫人是在和在下開玩笑了。”


    多寶夫人迴手再一指座-上的於婆婆又道:“我們老姐姐又如何?”


    李中元暗暗-笑,忖道:“這倒好,成曹操煮灑淪英雄的翻版……”


    多寶夫人接著又道:“我們老姐姐,玄功無敵,胸羅萬有,包藏宇宙之機,而大俠你財


    雄敵國,年少有為,正是奮發圖強之日,如果你我雙方能帖攜手合作,不難在武林之中,開


    創一個新的局麵,建立-個新的秩序,不知大俠有此豪情雄心否?”


    李中元一笑道:“可惜的是在下沒有這份豪情雄心。”


    多寶夫人望了玄通道長與希雲禪師一眼,笑道:“大俠可是顧忌少林武當,不敢言誌,


    這沒關係,我們可以殺之滅口,也可以留為臂助……”


    話聲一頓,忽然轉向玄通道長與希雲禪師兩人寒著麵色道:“你們是要死呢?還是要活?


    自己表明一下吧!”


    希雲禪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道:“能活之下,白是不願死,非死不可之時亦無意


    苟活。”


    多寶夫人雙眉一剔道:“死和尚,少給我來這一套,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直接了當地


    說吧!”


    希雲禪師雙目一閉,不再作答。


    多寶夫人冷笑了一聲,也沒立向希雲禪師猛下殺手,冷目一注玄通道長,喝道:“臭道


    士,你怎樣說?”


    玄通道長道:“夫人何必多問,武當與少林同進退。”


    多寶夫人目光掃掠了智圓大師一眼,卻沒問智圓大師的話,緩緩站起身來道:“你們三


    個人來領死吧!”


    希雲禪師目光一睜,三人同時站了起來。


    李中元攔手喝聲道:“且慢!”


    多寶夫人道:“他們三個人都是死心眼,何必與他們多費唇舌。殺他們,我們好共商機


    密大計。”


    李中元道:“夫人忘了一件事。”


    多寶夫人道:“什麽事?”


    李中元道:“在下還沒答應與你們攜手合作啦!夫人如是想用他們在在下麵前顯露神功,


    不必多此一舉了。”


    李中元最後一句活,顯然說中了多寶夫人心事,她晴暗一皺黛眉道:“你的意思


    是……?”


    李中元道:“在下想親自領教夫人的神功絕學,然後再作最後的決定。”


    多寶夫人一笑道:“你很自負,老身的拳掌可是很重啊!”


    李中元道:“想和我合作創業的人很多,在下不得不慎重選擇。”


    多寶夫人點頭道:“老身就給你開開眼吧!不過,你可放心大爬地出手,老身自有分寸,


    不會叫你受傷。”


    李中元暗笑一聲,罵道:“好狂妄的口氣,等下你就要改口都來不及了”。微微-笑道:


    “在下可是未學後進,萬一收招不住,對夫人有失手時,夫人可得海涵見諒。”


    多寶夫人哈哈一笑道:“你要真有本事傷得了老身,那普天之下,你也少有敵手了。”


    李中元四周一打量道:“我們就在這裏動手麽?”


    多寶夫人道:“主隨客便,你大俠的意思呢?”


    李中元道:“傷了於老前輩的家俱,在下問心難安,還是到外麵吧!”


    多寶夫人莞爾-笑道:“大俠善於為人設想,真是最理想的合作人,好,我們到外麵去,


    地方寬敞。大俠也好盡展所學。”說著。當先出了大廳,拾級而上,走上地麵。


    牛中元緊隨在多寶夫人身後,希雲禪師等人,又緊隨在李中元身後。


    這時,李中元便乘機向希雲禪師傳音相告道:“看來這位多寶夫人極是難鬥,三位請隨


    時準備脫逃,伺機而行。”


    說話之間,都已走出地麵,來到屋後,一片空地之上。


    多寶夫人與李中元站定之後,忽然微微一笑道:“李大俠,你知不如道,老身這‘多寶


    夫人’之稱的來因?”


    李中元搖頭道:“在下孤陋寡聞,實是不知。”


    多寶夫人笑了一笑道:“老身以善用暗器著稱於世,暗器之多,不計其數,舉手投足,


    皆可置敵於死地,因此號稱‘多寶’……”


    話聲未了,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多承相告,在下知道了。”


    多寶夫人又道:“不過叫你看看老身的真實功夫,先出手。吧!”


    李中元一抱拳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接招!”


    李中元也不客氣,出手就是一拳,而且這一拳勁道奇猛,拳未到,勁力已是襲體。


    多寶夫人輕笑一聲,道:“看你不出,真比他們三個人強得多。”


    話聲出口,左掌突然一伸,疾向李中元來拳右腕之上抓去,出手迅如雷奔,手指已近李


    中元腕脈之處。


    李中元不閃不避,口中道了聲:“來得好!”右手化拳為抓,突的一翻,反扣多寶夫人


    腕脈。


    多寶夫人手臂微微-縮,避開了李中元反手擒拿之勢,在微一縮手臂的同時,五指-屈


    一彈,一道指刀飛射而出,阻住了李中元的連環後手。


    應變反擊,易守為攻,快速如電光一閃,隻看得希雲禪師暗暗驚駭,忖道:“雖說自己


    三人昨晚是中了她的暗算,敗於未能所長,單看她這一招奇奧手法,果是身負絕技,武功不


    凡。”


    李中元被她一指點來,心頭一震,暗道:“此人武功果有過人之處。”一收丹田之氣,


    身子退後數尺。


    兩人交手一接,雖然隻是一招兩式,由於招術的詭奇變化,彼此心中都有了數,誰也不


    敢再存輕敵之心,各自相對而立,四目相投,嶽峙不動。


    希雲禪師與玄通道長都明白這是大風暴之前的暫時沉寂,雙方都在運集真氣。隻要一出


    手,攻勢定然淩厲無匹。


    雙方相峙了片刻。多寶夫人忽然一笑道:“大俠,請看老身的。”突然欺身向前,右掌


    左指,運轉如飛,掌切李中元腰脅,指點李中元“玄機”要穴。


    一攻之中,勢道不同但卻各極其銳。


    李中元朗嘯一聲,展開身手,點打挪騰,佯攻虛守,便與多寶夫人打成-團。


    兩人越打越快,最後隻見一閉人影滾來滾去,已看不清誰是誰了。


    李中元自入翠穀,再自出道以來,可說所向無敵,手下沒有逢過百合之將,卻不料這多


    寶夫人端的厲害,百招已過,猶是勝利難期。


    那多寶夫人更不用說了。看她年紀不過四五十歲左右,其實真實年齡,早已超過了六十,


    憑她將近一甲子的修為,與一身出奇的手法,竟對李中元絲毫奈何不得,她心中的驚駭,可


    想而知。


    兩人一陣急攻猛打之後,忽然又改變了打法,由快而慢,轉以各自的真氣招拚。


    這樣又拚鬥了四五十招,雙方仍是半斤八兩,難分勝敗。


    兩人心中都極明白,今日之戰,遇上了平生未遇之強敵,功力不相上下,招數各擅奇絕,


    這一戰鹿死準手,誰也難以預料,彼此都沒有了勝人的信心。


    同時,李中元另外又多了一份懊悔的心理,學到用時方恨少,觀在才知道,自己還是不


    夠,還要多多努力用功才是。


    可是,悔懊改變不了當前之情勢,非想出辦法來打敗多寶夫人,難以自保。


    其間,李中元也曾多次發出訊號,催促希雲禪師他們速逃,誰料他們根本就不理會,又


    給李中元心理上加上一分負擔。


    李中元一麵與多寶夫人拚命,一麵暗忖破敵之策……


    驀地,李中元想起了一種尚未完全練好的厲害武功,顧不得,隻好使出來試一試了。


    正當他準備使出那種武功之際,誰料多寶夫人更比他快了一步,已經食言背信暗中施出


    了毒手。


    李中元但覺陡然之間,多寶夫人似是換了一個人,不但內力猛增,而且手法也加快了不


    少,相形之下,卻是步步趕不上她,而落告下風了。


    這時,車中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多寶夫人暗算,隻道多寶夫人功力猛增,卻沒想到


    是自己的功力,在被暗算之後,打了折扣,落了下風。


    隻因多寶夫人的那種暗器非常細小奇妙,能叫中了暗算的人而不自知。


    李中元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但旁觀者清,希雲禪師眼見李中元忽然身手滯呆,便已知道


    是怎樣一迴事了,當下猛喝一聲,道:“女檀樾,你言而無信,又向李檀樾暗中下了手。”


    接著,暗中知會玄通道長與智圓大師二人,三人齊身上步,向多寶夫人圍去。


    要知,希雲禪師他們三人,昨晚聯手合擊敗於多寶夫人手下之後,心中是一直不服不憤,


    而且也疑懷滿腹,耿耿於心,他們就不相信,憑他們三人之力,就算多寶夫人功力蓋世,他


    們縱然不敵,也不該敗得那樣慘,連三十招都沒走上。


    當李中元與那秋霞交手時,他們已看出那秋霞運掌有異,再當見到多寶夫人,知道她們


    是何許人之後,他們已是恍然大悟,知道了自己落敗的原因,原來是中了多寶夫人的暗算。


    多寶夫人到底用什麽暗器,傷人之後能叫傷者毫不自覺,而又功力頓減,這是一個謎,


    沒有人知道,但這卻是江湖上人人知道的事實,因此誰都畏忌多寶夫人三分。


    希雲禪師他們三人,齊身向前,欲待接應李中元,可是已經慢了一步,隻見多寶夫人一


    聲輕笑,乘虛而入,五指一鉤,探手扣住了李中元腕脈。一旋一扭,便把李中元手臂反扣在


    身後,左手一落同時又點了李中元一處穴道,喝聲道:“你們給老身站住。”


    李中元已落入多寶夫人手中,希雲禪師等人不敢妄動,齊聲一歎,停住了前進之勢。


    李中元冷笑一聲,道:“暗算於人,這算什麽本事,實難叫在下心服。”


    多寶夫人幹笑一聲,道:“老身不要你心服,隻要你合作聽話就行了。”


    李中元“哼!”的一聲,峻聲道:“休想!”


    多寶夫人一笑,說道:“咱們走著瞧吧!……”


    話聲-頓,轉向希雲禪師等人說道:“李大俠就留在這裏了,你們三位是自己識相呢?


    還是想動動手腳?”


    這時,於婆婆正站在出路一方,這位於婆婆更是難惹,李中元又失手被擒,三人就是想


    動手,也隻有自招其辱,當下相視一皺眉尖,仍由希雲禪師發言道:“貧僧等甘願束手就擒,


    在此奉陪李檀樾。”


    多寶夫人輕喝一聲,遭:“秋霞,去把‘銀絲鎖鏈’取來。”


    秋霞飄身過來,應聲道:“秋兒早就帶在身上了。”伸手取出一根銀光閃閃的小鏈子,


    握在手中不足一把,兩指一捏,提起來約有五尺多長,一端有著兩個活扣。


    秋霞先用兩個活扣扣在李中元腳腕之間,然後多寶夫人放開李中元腕脈,讓他雙手扣在


    前麵,享有相當的活動範圍,扣好鎖鏈之後,多寶夫人伸手一掌,解開了李中元穴道,道:


    “老身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的去想一思,想好了告訴秋霞一聲,我們再從長計議。”‘


    李中元冷笑了千聲,多寶夫人一揮手道:“把他們帶走!”


    秋霞-推李中元道:“跟我來!”


    把李中元他們送入一座山腹石室之內,那石室深入山腹二十多丈,前後經過七道鐵門,


    每道鐵門有一個老太婆看守,真是嚴秘非常,插翼難飛。


    石室裏倒是打掃得相當幹淨,雖然沒有床鋪,但有四隻蒲團,可以供用。


    室內備得有茶水,也有一盞壁燈,壁燈火光雖小,但對大家心理上,卻有著光明有望的


    欣慰。


    秋霞離去之後,室內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了,李中元打量了一下石室四周,長長地歎了


    一口氣,道:“在下還是不明白,我剛才中了什麽暗算?”


    希雲禪師道:“你身體有無不適的感覺?”


    李中元道:“沒有,我覺得一切都好得很。”


    希雲禪師微微一笑道:“你運功吐掌,在這石壁上,試一掌看看。”


    李中元雙手被扣,並沒有綁在一起,仍有相當活動能力,聞言之下,一提丹田真氣,力


    貫商掌,同時落掌吐力,印在石壁之上。


    隻見一陣石粉飛揚,落下來一大片石粉,現出一雙深達四五分的掌印。


    一掌落石,深入五分,這份掌力已是相當驚人的了,但,此時的李中元卻是意外的一征,


    愕然道:“隻有四五分?”


    舉掌再出,仍然還是隻有四五分。


    希雲禪師道:“檀樾平時這樣一掌之力,能進若幹深度?”


    李中元道:“最少三寸以上。”


    三寸與四五分之比,相差了十之七八,消長之間,何異天壤之別。


    希雲禪師輕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這就是檀樾你中了多寶夫人暗算的明證。”


    李中元仍止不住迷惘地道:“在下一直很留心她,可是看不出她在什麽地方施了手腳。”


    玄通道長接口道:“這就是多寶夫人之為多寶夫人了,否則大家也不會對她談虎色變,


    視為蛇蠍了。”


    智圓大師嗟歎一聲,道:“這多寶夫人二十多年以前,便已絕跡江湖,想不到她就隱居


    在這附近,成了小僧的近鄰,而小僧竟然毫無所知,慚愧!慚愧!”


    希雲禪師道:“據傳聞,多寶夫人有一種奇絕暗器,施展出來可以使對敵之人在神不知


    鬼不覺之中功力頓減,至於她到底用的什麽暗器,卻是無人說得出來,就拿貧僧等三人來說,


    分明也是中了她的暗算,不但當時無覺,而且現在的功力也恢複了原狀,想來實是令人難


    解。”


    李中元雙目精光一閃道:“功力很快的就能恢複麽?”


    希雲禪師點頭道:“在我們的感覺是如此。”


    李中元道了聲:“待在下運功試一試。”說著,雙目一垂,便靜心去思,屏息凝神,運


    起功來。


    希雲禪師與玄通道長智圓大師三人,也因傷勢尚未全好,極待調理,於是,各自靜坐,


    運功調息起來。


    李中元經過一番調息之後,果然所有功力完全恢複了原來的水準,在調息過程之中,他


    曾經很仔細地檢查全身真氣血液運行狀況,確然發現了有稍許異狀,可是那種異狀,很快的


    便因他功力的恢複而消失於無形,竟然察不出那異狀的真正原因何在。


    希雲禪師等次第調息完畢,醒轉過來。希雲撣師睜目之下,但見李中元愁眉苦臉,以為


    他的功力沒有恢複,一驚問道:“李檀樾,你的功力恢複了沒有?”


    李中元道:“功力倒是恢複了,同時,也發現了身體稍有異狀,隻是苦思不得其解。”


    希雲禪師暗暗籲了一口氣,道:“檀樾功力恢複了就好,至於,那些問題,以後慢慢再


    研究吧,倒是,我們如今身陷圇圄,應先謀出困之計才是。”


    李中元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關於身中暗算而竟不自知這一件事,更富誘惑力,


    因此心念被吸引住了,這時聞言之下,斂神一怔,肅然道:“老前輩說得是,不知老前輩有


    何高見?”


    希雲禪師道:“此地深處腹地,重門阻隔,要想恃仗功力闖出去,隻怕希望很少,就算


    能夠連聞重門,勢必驚動於婆婆與多寶夫人,結果仍是無法脫逃。因此貧僧想了半天,計無


    所出。”


    李中元目光一掠玄通道長與智圓大師,他們兩人搖頭而已。


    李中元一歎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想為了消弭武林劫運,個人榮辱得失,不能過份


    計較了。”


    希雲禪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道:“檀樾可是準備與虎謀皮?”


    孿中元道:“虛虛實實,在下準備與他們虛與委蛇一番。”


    希雲禪師又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佛門弟子,不善打誑語,應對之間,一切仰


    仗檀樾了。”


    李中元道:“他們目標全在晚輩一人,老前輩等盡可潔身自好,料無妨礙。”


    說話之間,甬道中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隻見那位秋霞姑娘開門而入,單向李中元道:


    “李大俠,你的氣消了沒有?”


    李中元道:“消了氣又怎樣?”


    秋霞道:“如果李大俠已經消了氣,家師就請你過去談一談。”


    李中元揮手道:“談就談吧!走!”


    秋霞轉身帶著李中元出了石牢,來到大廳之中,廳中仍然隻有於婆婆與多寶夫人兩人。


    李中元一腳踏入廳中,於婆婆與多寶夫人竟然一改高傲態度,滿麵帶笑,起座相迎。


    顯然,因為那一戰之下,他們除了尊敬他的財富之外,對他真實武功,也甚是敬重。


    李中元就座之後,多寶夫人更是開口就朝他表示歉意道:“老身深為剛才一時求勝心切,


    使用了暗器,表示歉意,並請大俠海涵一二。”


    李中元一笑道:“夫人的暗器委實高明,在下越想越是敬服,也越想越是糊塗,至今更


    莫明其妙啦!”


    多寶夫人笑盈盈地道:“雕蟲小技,何足道哉……隻要大俠對暗器一道有興趣,我們將


    來何妨互相切磋。”


    李中元欣然抱拳道:“在下先此道謝,以後定請夫人指教一二。”


    多寶夫人點頭笑道:“指教不敢,老身定當知無不言。”


    見麵之下,一陣笑麵接觸,彼此緩和了緊張的氣氛,多寶夫,乘機示惠,給了李中元一


    個甜頭。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在下現在就想請教夫人,夫人到底用了是什麽暗器,能使在下


    功力頓減,事前卻毫無所知,事後又無從揣摸。”


    多寶夫人微微一猶豫之後,說道:“好,老身就告訴你,你是中了老身的‘天漏


    針’……”


    一語未了,於婆婆截口道:“這些藝業切磋的問題,將來慢慢再談好了。”


    多寶夫人一笑應聲道:“師姐說得是。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這是調味口的手法,兩人起承轉合,配合得非常成功。


    李中元微微一笑望著她們兩人沒有接話,那是存心看她們表演。


    於婆婆笑笑道:“李大俠,我們剛才所談合作的事,你覺得我們所具備的條件如何?”


    李中元道:“兩位老前輩身手無敵,自是最理想的合作人,不過在下想明白一點。我們


    所談的合作,是平等互惠呢?還是單方麵的為所欲為?”於婆婆道:“當然是彼此互惠,有福


    同享。”


    李中元抬起手來,搖動著手上的手鏈,笑道:“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能淡得到彼此互惠


    麽?”


    多寶夫人歉然一笑道:“對不起,實在因為你大俠功力太高了,我們不得不權宜相待,


    關於這一點,我們隻要條件談妥,你大俠就是我們自己人了,一切都可以改善。”


    李中元冷嘲熱諷地一笑道:“夫人說得都是,在下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在下但


    憑吩咐。”


    於婆婆被他激得臉色微微一變,多寶夫人卻是哈哈一笑,道:“大俠的確是不凡,詞鋒


    一如你的武功,高明已極,不過我們是先小人後君子,-旦把話說開,你就會知道我們的真


    正為人。”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兩位請淡淡你們合作的條件吧!”


    多寶夫人道:“我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把‘翠穀藏珍’交出來,作為我們發屜事業


    的基金。”李中元說道:“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多寶夫人道:“你的好處可多啦!第一,你馬上就可以和老身齊肩並立,成為於師姐手


    下第二副首領,第二,將來一統武林之後,除了於師姐從鎮中樞之外,你與老身分領南北而


    治,你便是半個武林天下之主,第三,將來於師姐和老身百年之後,你是當然的繼承人,整


    個的武林天下都為你一人所有了,你看,這對你是不是一本萬利的投資?”


    李中元點了一點頭道:“聽來這倒是千截難逢的機會。”


    於婆婆一笑道:“你答應了。”


    李中元道:“在下可考慮答應,不過在下想知道我答應與你們合作後,是否就可從此離


    開去辦我自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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