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和三公八老好像早就等在外麵,那至尊話聲剛落,十一個高矮不一、胖瘦有別的老人,笑哈哈地走了進來。


    這十幾位老人,衣分二色,前麵三位,穿的是紫色寬袍大褂,大約就是至尊口中所謂的三公了。


    後麵八位,一色尚黃,想必是八老了。


    至尊滿麵笑容,親自為古劍秋-一引見。


    引見的時候,都隻姓不名。


    張公、李公、周公,是為三公。


    侯老、黎老、狄老、楊老、屠老、金老、左老、莫老等八人,是為八老。


    古劍秋這時矮人做到底,都敬之以禮,尊之為長。


    酒菜送上,十三人分坐了兩桌,第一桌是至尊,古劍秋和三公。


    第二桌,是八老八位。


    由席次看來,不難想做三公的地位優於八老,但在那至尊口中,卻一律都稱為“賢弟”。


    古劍秋此人,高傲的時候,目空四海,誰也不在他眼中,但這時卻展開另外一功,恭維得座中諸人,個個眉開眼笑,心神皆暢。


    至尊瞧在眼裏,暗中不住點頭,對他大為欣賞。


    宴後,至尊又親自引古劍秋四周參觀了一遍。


    古到秋這才發現,這操縱了武林命脈數十年的秘密樞紐。不過零零星星十幾棟房子,分布在一條狹穀裏。


    但見兩山夾立,山與天齊,天僅一線。


    一路上也沒見到一個橫眉詫目的守衛人員,這裏就像是一處世外桃源,所給人的感觸,除了寧靜之外,還是寧靜。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裏會是一處這樣不帶絲毫煞氣的地方。


    古劍秋抱著滿腹疑懷,帶著一臉的失望,別過至尊,進了至尊指定招待他的寓所。


    那是一座獨立精巧的小院落,由一對十五六歲的小男女侍候他。


    一夜輾轉反側中過去,第二天睜開眼睛,不覺已辰時分了。


    他一揉眼睛,門外已有人朗聲叫道:“古老弟,還沒有起來麽?”


    古劍秋翻身迎出房外,見是三公之中的張公,手裏還拿著一隻信封,問道:“是誰給晚輩的信?”


    張公一麵將那封信遞給古劍秋,一麵笑道:“至尊。”


    古劍秋頗覺意外一怔,道:“至尊?”


    張公道:“至尊昨晚連夜出去了,他因你連日勞累,所以不驚動你,給你留了一封信。”


    古劍秋展信一看,信中大意略謂:“他因事急出山,不及相陪,請他不要見怪。同時又諄諄相囑,希他能安心等他迴來,他有事和他相商,在他未迴來之前,有事一切由張公替你解決。”雲雲。


    古劍秋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道:“這種修仙的生活,要我久等,真要了我的命。”


    張公笑道:“你賺這裏寂寞麽?”


    古劍秋道:“難道這裏不寂寞?”


    張公神秘地笑了笑道:“你說,你想享受什麽?”


    古劍秋笑道:“說了隻怕這裏也沒有。”


    張公道:“沒關係,你說說看。”


    古劍秋訕汕一笑道:“食色性也……”


    張公截口道:“此處無不兼備,可要老夫替你吩咐下去?”


    古劍秋笑著搖手道:“現在我不要,知道就好了。”


    張公道:“你要的時候,你隨時可以吩咐你這裏的虎兒,老夫可以包君滿意。”


    古劍秋道:“多承指教。”


    張公道:“這裏還有一樣更好的東西,勝於西天王母娘娘的瓊漿玉液,你可要見識見識?”


    古劍秋道:“那是什麽東西?”


    張公道:“你不必先問,你跟我去一看就知道。”


    古劍秋為何而來,越知道的多越好,當下在跟著張公來到一棟外表漆成黑色的房子前。


    人還在房子外麵,但聞一股令人興奮的香氣從屋內散發出來。


    那張公聞了那香味,突然雙目神光頓失,氣喘籲籲,隻道了一聲:“快走!”晃身飛射而入。


    古劍秋見了那副慘像,不由大是奇怪,隨在張公身後入了那棟房子。


    入門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庭堂,奇怪的是庭堂四周擺了四張床鋪,每張床上中間點著一盞別致的小燈。


    庭堂中懸了一塊橫匾,上麵寫著四個金色大字:“陸地神仙”。


    橫匾下麵,擺了一趟烏木太師椅,八老中的四老,正一麵飲茶,一麵神采飛揚地高談闊論。


    四張錦榻上,正有四人占了二張床打橫相對而臥。


    大白天,睡在大庭上,這倒是聞所未聞的奇特行為,古劍秋原是不拘小節的人,初見之下,不由也皺了一皺眉頭。


    再仔細望去,隻見那四人兩對之中,必有一人手中拿著一根烏黑的短棍,就著燈光,唿啦!唿啦!做著吐納功夫,一唿一吸之間,雲煙嫋嫋,煞是好看。


    這時,張公搶了一張空床,臥了下去,拿起一根短棍,在燈旁一隻銀盒內,挑出一些膏子,在燈火上燒了一燒,塞在短棍一端的圓孔中,接下去就像別人一樣大吸特吸起來。


    古劍秋在恩師身旁,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就沒聽說這是怎樣一迴事。


    他守在張公身邊,見張公唿吸了一陣,放下那根短棍。籲了一口長氣,從榻上一跳而起,笑道:“失禮!失禮!老夫實在是忍不住了。”


    古劍秋再向他瞼上打量去,隻見他這時神采奕奕,和來的時候判若兩人,微微一愣,笑道:“老前輩,你們這練的哪一門功夫?”


    張公一愕,未及答話,隻聽一陣哄堂大笑。


    古劍秋劍眉微挑,臉上泛起了被戲弄的薄怒。


    張公已有所察,笑聲一收道:“練功?這哪裏是練功,我們在享福哩!”


    古劍秋訕訕地笑道:“這算是享什麽福?”


    張公道:“神仙之福。”


    古劍秋越聽越不懂,茫然道:“晚輩孤陋寡聞,尚請老前輩開導一二。”


    張公道:“這個,老夫無法向你這門外漢解釋,你躺下來,老夫替你燒一個泡,你一試就知仙境樂趣。”


    古劍秋腦中抹過一道意念,忖道:“我百毒不侵,你們要是以此誘我上當,可就瞎了眼了。”


    思忖之間,張公又催促道:“你來了此處,而不嚐嚐這裏的福膏,豈不如同身入寶山,空手而迴!快躺下來,老夫替你燒一槍。”


    古劍秋本來就是不信邪的人,一笑躺了下去。但,暗中提了一口真氣,以免大意失荊州。


    張公替他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又告訴他如何唿吸,才將那根短棍交給古劍秋。


    古劍秋接過那根短棍,如法炮製,就燈上一燒,猛然吸了一口長氣。


    “噗!”


    敢情,他那口氣吸得過猛,把那尾端的膏葉,吸入了短棍之內發出的聲音。


    隨之,便吸不通了。


    古劍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真笨!”


    張公道:“老夫第一次也沒做好,你再試試。”又替他準備了一份。然後道:“起先慢慢緩吸,接著接一口氣抽到底,包你立登仙界。”


    古到秋這次吸得恰到好處,一股香煙穿喉而入,隨即,便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襲上心頭。


    同時,精神一振,比他平時運功調息半天的所得,尤有過之。


    暗中,他還對這種現象運功察了一下,察的結果,使他如墜五裏霧中,有毒與無毒之間,竟是很難確定了。


    之後,他抱著研究的心理,又一連抽了好幾口。一種微酣熨帖的感覺,把他帶入另一個境界。


    但覺神清氣朗,靈智活潑,舒服極了。


    他星目微合,長長吸了一口氣,享受著其中妙趣。


    張公目睹之下,微笑道:“感覺如何,老夫沒有說錯吧?”


    古劍秋滿足地道:“妙!妙!妙!真是妙極了!”


    張公哈哈大笑道:“你能領略其中妙趣,現在可真是我們自己人了。”


    古劍秋劍眉微蹙,忖道:“這是第二次聽到這話,看來他們對我,倒是誠心結納了,但望此次能不虛此行。”


    他為了表示很欣賞大家的同好,便和張公對榻,你一口,我一口,交相互吸起來。


    不知不覺間,古劍秋竟被那種奇妙的享受,帶入了夢鄉,昏昏沉沉倒在錦榻上睡著了。


    當他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


    昨天是如何被送迴來的,他一點也不知道,隻有昨天那種令人身心皆暢的妙品,卻使他印象深刻,念念難忘。


    一想起那東西,他便迫不及待地匆匆起床,向那棟特別的房子趕去。


    就這樣,古劍秋在吞雲吐霧的生活裏,一眨眼就過去了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下來,他對那嗜好,已是不可一日無此君。


    不過另一方麵,他也有了非常豐富的收獲,由於他的生活能和三公八老打成一片,已經得到了他們的友誼。


    當某一天至尊悄然迴來,未驚動古劍秋之前,先召集三公八老查詢古劍秋兩個月來的情形時,三公八老無不異口同聲認為古劍秋值得吸收。


    因為古劍秋出身無可置疑,又是了不起的人才,於是,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準備讓古劍秋參與機密。


    古劍秋被召了進去。


    這時,古劍秋早上的癮還沒過,昨晚雖然睡了一晚,但依然全身發軟,哈欠連天,隻是睜不開眼。


    他入房見了至尊,甚至行禮的精神也沒有,更不要說熱烈的表示了。


    這時,他見了什麽人都沒有興趣,什麽也不想,心中惦念著的,隻是如何能抽一口就好了。


    至尊不以他的失禮為意,當他挨著椅子坐好後,含笑道:“賢侄,你昨晚沒有睡好麽?”


    古劍秋道:“小侄昨晚睡得很好。”


    至尊表示過了他的關心,便不再多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各位請隨老夫來。”


    飄然舉步,向外麵走去。


    古劍秋隻好跟在三公八老之後,隨至尊一路走去。


    至尊步行極速,在山穀之內,一口氣走了二十裏地,這點點路,要是在平時,簡直不值一談。


    可是,今天古劍秋的苦頭可就吃大了,雙腿發軟不說,甚至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了。


    他盡量忍住心中一種從未經過的煎熬,拖死狗似地拖在後麵,這樣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至尊仍無止步之意。


    古劍秋忽然大叫一聲,倒在地上走不動了。


    同時,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嚇人之極。


    至尊聞聲止步迴身,走到古劍秋身前,失驚道:“賢侄,你怎樣了,生了什麽病?”


    古劍秋用了極大的氣力,斷斷續續,道:“要……要……我要……”


    至尊截口過:“要?你要什麽?”


    其實他不問這句話,古劍秋已是將要的東西說出來了,他這一打岔,表麵上看似關切,骨子裏是故意和他打太極拳,拖延時間,要他多受一點活罪。


    古劍秋急得更是說不清楚道:“福……福……壽膏。”


    至尊假裝一震,這:“什麽,你在短短兩個月裏就抽上福壽膏了?”接著雙眉一豎,怒視著三公八老道:“誰,誰,誰,教他年紀輕輕就抽上福壽膏了?”


    三公八老哪敢承諾,尤其張公,兩道眼神直向古劍秋求助。


    古劍秋促著氣叫道:“師叔,不怪他們,是我自己好玩抽上的。”


    至尊搖頭長歎道:“唉,你也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神色。


    古劍秋乞憐地哀告道:“師叔,請你派人送我迴去好不好?我隻抽一口,馬上就可趕上來。”


    至尊雙目向三公八老臉上一射道:“你們身上誰有現成的膏泡?”


    三公八老都說沒有準備,不曾帶得。


    至尊裝模作樣地沉吟了半天,道:“這樣吧,劍秋你還是跟我們走,黎賢弟,你迴去跑一趟,多帶點福壽膏來,說不定你們大家也少不了。”


    黎老應了一聲“是”,人已飛身奔向了迴程。


    古劍秋顫聲道:“可是小侄這時走不動啊!”


    至尊道:“這個沒有關係。”迴首吩咐莫老道:“莫賢弟,你背劍秋一程吧!”


    他話聲一落,人已急急地向前射了出去。


    古劍秋被背在莫老背上,莫老跳高竄低,抖得他古劍秋加倍的難受,隻差沒有把他一口氣抖散。


    一陣折磨下來,等到迴去取福壽膏的蔡老趕來,古劍秋已是幾番生死,所受的活罪把他膽都嚇破了。


    蔡老帶迴來的不是就燈抽吸的那一種,而是一種形同蠶豆大小的顆粒,他一口氣吃了三四顆,隻覺痛苦盡除,精神陡漲,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了。


    至尊望著古劍秋隻是微笑,不發一語,又邁開了大步。


    古劍秋心裏雪亮,第一次領略了那至尊笑裏藏刀的厲害,借故整他的手法。


    這穀底粗粗看去,方圓不過數十畝大小,誰知明明走到了盡頭,一個轉身又是另一個天地。


    這樣一連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通過一條隧道,眼前一亮,隻見遍地紅白相映的奇花,一望無際。


    古劍秋輕聲向他身邊的張公道:“這是什麽花,為什麽這裏這麽多?”


    張公道:“福壽膏就是從這花果實中取來,我們叫它罌粟花。”


    古劍秋發出一聲苦笑。


    一行穿過罌粟花海,止於一座石山之前,這座石山就像是蜂巢一樣,布滿了石洞。


    石洞口站滿了衣衫襤樓,形鎖骨立的人影。


    古劍秋又問張公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張公道:“種罌粟花的。”


    古劍秋道:“種這樣多罌粟花我們抽得了?”


    張公忽然避不作答,道:“到了。”


    果然,他們到了一座石洞口。


    洞口排列著八個勁裝大漢,躬身相迎。


    至尊領著大家昂首而入,進入洞內走了百十丈,隻有一個石門,門口守衛的也是八個,都是五旬左右的老叟。


    再進去,是第三道石門,這道門守衛不是八個,而是增加了一倍,共為十六個,而年紀也老多了,都是白發皤皤的古稀老人。


    至尊到了這裏,可就客氣多了,一路點頭,連聲:“辛苦,辛苦!”


    穿過第三道門,古劍秋原以為一定是全洞的精華所在,誰知觸目所見全不是那迴事。


    那隻是一間大小不及方丈的石室,微弱的燈光照耀之下,現出四顆亂發如草,滿臉胡子的人頭。


    他們發長須長,已經把整個的麵孔蓋住了,隻見須發之內精光閃閃,使人一見,便知這四人功力極為深厚。


    這四人各占一方,盤膝席地而坐,身上的衣服髒得和洞壁四周混得一色,所以乍看去好像沒有身子。


    在他們四人之中放著一隻周鼎,一縷香煙就鼎內升了起來。


    一那股香煙凝而不散,就像是一根灰色柱子,從鼎內支起,直達洞頂,沒入一隻碗大團洞之內。


    古劍秋看得直瞪眼,不知他們的用意何在。


    那四人見了至尊等人湧到室前,除最初向他們望了一眼外,便再沒有任何表示。


    至尊眼如銅鈴,瞪目凝視著那煙柱,約有半頓飯之久,突然冷喝一聲,道:“開始!”


    隻見張公應聲而出,拿樁取勢,大喝一聲:“打!”


    雙掌一翻,向那灰色煙柱盡平生之力,擊出一掌,一聲唿嘯,掌力擊在那煙柱之上,但見那煙往隻微微顫了一顫,竟能承受那強勁的掌力,而不被擊散。


    張公一連擊了三掌,當他擊得第三掌時,那灰色煙柱連顫也不顫了,而張公卻已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


    古劍秋星目猛睜,從那四人身上掠過,暗忖道:“這四個人是什麽人物?竟能用無形罡氣護住那煙柱,擋住張公淩厲無比的三掌……”


    一念未了,隻見李公站出來,也擊了三掌。


    這時,那灰色煙柱不但不再動搖,而且,卻更粗壯了。


    李公三掌一過,門外接著走進一個漢子,倒了一大簍福壽膏入古鼎之內。


    敢情,那古鼎之內所燃燒的,竟是福壽膏。


    像這種燒法,真不知要燒掉多少福壽膏?難怪發動這多人種植罌粟。


    三公八老每人依次輪番向那煙柱擊出三掌,擊到後來,那煙柱巳粗如水桶,色帶暗紅。


    三公八老各擊出三掌之後,一個個精疲力竭,各自盤膝坐下,運動調息。


    至尊點頭說了句:“很好!”


    再不多說一個字,留下三公八老,帶著古劍秋離開了那座石洞,跨入另一座石洞。


    這座石洞布置得華美絕倫,又寬又大。


    洞中已經有九個人在等著他們了。


    至尊升了正座,古劍秋就座在至尊右手旁。


    至尊也不替古劍秋引見大家,掠目一掃,目光停在右邊第一人身上。


    右邊第一人,是一個年紀約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至尊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落,不待至尊開口,他便站起道:“本期福壽膏產量是九萬六千七百五十四斤,比上期多出一千三百六十六斤,有庫單,請至尊垂察。”


    接著,便有一個小童,從那人手中接過一張單子,呈給至尊。至尊仔細地看了那單子一眼,簡短地道:“好,記功一次。”


    那漢子歡愉地向至尊一禮道:“屬下謝賞!”


    至尊的目光轉到第二人身上,第二人起身道:“本期西霸府應交各項財物如數收清,東霸府所交尚欠白銀五萬兩,北霸府也是欠交五萬兩。”


    至尊冷笑了一聲,那第二人顫聲叫了一聲:“至尊……”


    至尊一揮手道:“這不關你的事。”那是說其責任在兩個霸天府了,那人籲了一口長氣,向至尊一禮,道:“多謝至尊恩恕。”


    第三個人站起報告道:“中州劍客卓哲元的女兒卓菁雯聯合保大門派青年一輩,組成了一個同心會……”


    古劍秋暗中吃了一驚,忖道:“他們到底知道多少?”提心吊膽,隻聽那第三人接道:


    “同心會的對象,目前以古家少霸主為主,請示至尊,我們要不要對付他們?”


    至尊向古劍秋笑了一笑,道:“暗中監視,不要打草驚蛇。”


    古劍秋暗籲了一口氣,放下了一片擔心。


    第四人報告道:“下五門之首的彩衣花神陰-投到古劍秋手下去了,要不要收拾他?請至尊示下?”


    至尊又望了古劍秋一眼,道:“知道了。”


    沒有明確的指示,那第四人滿麵疑客坐迴座上。


    第五人報告的是:八手仙猿朱乙被古劍秋所網羅,請示至尊是不是要趁早製裁。


    第六人報告的是:滲入中霸府的人已有廿五之多,完成了隨時劫持古老霸主的準備。


    第七人報告的是:收迴南霸府的準備也完成了。


    第八人報告的是:雲夢大俠範金海已經投靠至尊,隨時候命。


    第九人報告的是:他們查出了古劍秋師父的住處,同時,把古劍秋師父的形貌形容了一番。


    這人的報告,聽得古劍秋心中七上八下,直皺眉,皆因他報告的與事實非常吻合,不由古劍秋擔心。


    這幾個人的報告,無一不是當著古劍秋的麵談論古劍秋的事,至尊也不說破,望著古劍秋隻是神秘地微笑。


    當最後一人報告後,那至尊忽然指著古劍秋道:“各位看看他像誰?”


    眾人方一楞之際,至尊已是哈哈一笑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古劍秋。”


    眾人更是一愕,瞪目呆口,不知如何答話才好。


    至尊左顧右盼,滿麵得意,道:“現在,古少霸主已與本座認了世誼,將來也就是本座的繼承人,各位還不快快參見古少霸主!”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一陣歡唿掀起,紛紛向古劍秋自報了姓名行禮參見。


    古劍秋這才知道,這九人才是這秘密住所實權人物,由他們分別負責,替至尊掌理各項事務。


    古劍秋少不得也打起精神和他們周旋起來。


    不久,三公八老也恢過體力,趕了過來。


    於是,在這石洞之內大擺筵席,美女佳肴,胡天胡地起來。


    那至尊這時也沒有了架子,一手抱住一個美女,醜態畢現。


    三公八老心不老,無不放浪形骸,返老還童,比誰都鬧得兇。


    古劍秋裝龍像龍,裝鬼像鬼,毫不拘泥,也一手抱了一個美女盡情歡樂。


    快樂的時光,過得真快,荒唐的光陰,最易消磨,不覺已是更殘漏盡,一個一個,帶著所歡,悄悄離去。


    洞中,隻剩下至尊、古劍秋和四個妙齡美女。


    至一揮退了那四個美女,神情一肅道:“賢侄,我們到外麵走走。”


    古劍秋隨著至尊步出石洞,這時,穀頂之上正停滯著一朵烏雲,星月無光。把座穀底,蓋得陰沉沉的,如置身十八層地獄。


    二人進入一條夾側的穀道隻見兩壁直立如削,高不見頂,人處其間,有一種被壓製的感覺。


    至尊一言不發,舉步前行。


    走了一程,來到一處寸草不生,石筍聳立的地方。


    至尊帶著古劍秋在聳立的石筍之中,左轉右折,繞來繞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之久,才穿過那些石筍,來到一處懸崖之下。


    這陣行來,古劍秋已看出那些石筍竟是一半天生一半人工布置的專門陣式,心中暗暗吃驚,目光閃閃,處處留心。


    兩人又走了一程,至尊停下身子,麵對一塊大崖石,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嘯。


    嘯聲出口,隻見人影閃動,從那大崖石後麵射出一個五十左右的老叟飄落到至尊身前,一欠身,道:“屬下參見至尊。”


    至尊一頷首道:“古霸主他們兩老夫婦住得安穩麽?”


    那老者道:“他們很好。”


    古劍秋一震,道:“什麽?古霸主?”


    至尊哈哈笑道:“不錯,正是令尊與令堂。”


    古劍秋怒目一鼓,氣憤地道:“你……你……”


    至尊笑得更濃,截口道:“賢侄,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老夫對他們絕無惡意。”


    古劍秋冷哼道:“多謝你的好意。”


    至尊賠著笑臉道:“賢侄,不相信老夫,你可以問令尊令堂去,老夫帶你來此,也就是要你們父子見麵,了解老夫的苦心。”


    古劍秋冷然道:“你這種逼人就範的手法,未免太下流了。”


    至尊哈哈一笑,道:“賢侄,你怎能以這種態度對老夫。”


    古劍秋橫眉道:“你難道要老子感激你。”


    至尊點頭道:“至少,你應該先了解情況,然後再和老夫理論不遲。”


    古劍秋抑住心中激憤道:“有什麽理由,你說吧。”


    至尊平靜地道:“剛才你聽說天香銀鳳卓菁雯組織同心會的事了吧!”


    古劍秋冷冷道:“卓菁雯一女流之輩有什麽了不起。”


    至尊道:“老夫另外得到一個消息,她因你折辱她太重,準備對令尊令堂有所不利。”


    古劍秋道:“我不相信自稱正大門派的人,會有你那種下流想法。”


    至尊笑笑道:“你知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如今他們也懂得用謀略了。”


    古劍秋眉頭一皺,沒有項嘴,顯然,不反對他這種說法。


    至尊長籲了一口氣道:“自從賢侄你答應與老夫攜手合作,共創一番事業之後,老夫為了賢侄的專心事業,我不能不盡量減少後顧之憂,對令尊令堂特別保衛。唉,這雖說是老夫替你略盡心意,但其實說來,也不無自私之心,因為如果令尊令堂落到了他們手中,對老夫也是一樣不利。”


    說來合情合理,麵麵兼顧,真是值得深交的熱心朋友。


    古劍秋沉吟不語,但臉色卻是和緩了下來。


    至尊臉上掠過一抹陰笑,接道:“你我肝膽相照,互重互諒,賢侄如果認為老夫此舉有欠思量,或是懷疑老夫別有用心,賢侄盡可立奉令尊令堂返迴古府,老夫絕不留難。”


    話說到這裏,可見他確是一片誠心,古劍秋暗笑一聲,忖道:“老狐狸,咱們各顯神通吧!”當下,展容一笑,道:“師叔一番開導,小侄茅塞頓開,今後我們正好放開手來幹,小侄一時愚昧,失利之處,尚清師叔原諒。”


    至尊哈哈大笑道:“賢侄真是明白人,老夫好不高興,走!我們去見令尊令堂去。”


    古劍秋一猶豫,道:“他們兩老現在的情緒好不好?”


    那老人道:“令尊令堂經至尊說明原因之後,現在已是寧靜多了。”


    古劍秋星目閃動道:“那是說他們兩老剛來的時候很不高興?”


    那老人道:“少俠,這是人之常情,就是搬一個家,最初也是住不慣的。”


    古劍秋一笑道:“那我倒是錯怪你了。”


    那老人道:“不敢!不敢!屬下隻是據實而言。”


    古劍秋轉向至尊道:“小侄可不可以隨時來探望二老?”


    至尊麵色一正,道:“賢侄,你這話問得就叫人生氣,你難道還沒明白老夫的意思。”


    古劍秋笑道:“小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要來探望兩位老人家,如何通得過那奇門石陣。”


    至尊道:“你原來是這個意思,你以後要來探視令尊令堂,隻要在外麵招唿徐士元一聲,他就可以迎你通過石陣。”


    徐士元就是站在他們身旁的那老人,古劍秋重新向徐士元點頭道:“以後怕要多麻煩徐兄了。”


    徐士元笑道:“少俠不要客氣,那是屬下分內之事,隻要少俠嘯聲一發,老夫隨傳隨到。”


    古劍秋抱拳道:“本人先謝了。”


    接著,迴身道:“師叔,我們迴去吧!”


    現在輪到至尊一怔,道:“你現在不去與令尊令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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