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劍許竟先瞧著手中的射陽矢,萬般難舍地訕訕笑道:“我能幫你什麽忙?最好先請你說出來。”


    趙通哈哈一笑道:“許兄,你真是死心眼,你先收下這個,以後再說吧!”


    許竟先拘謹地道:“不成,無功不受祿,小弟欠不起你老兄的人情債。”


    趙通微微一歎,無可奈何地道:“許兄,那麽小弟就厚顏懇托了。”


    許竟生道:“隻要小弟能力所及,一定不叫你趙兄失望就是了。”


    趙通未語先搖頭,苦笑道:“其實,這也不是我自己的事,我隻是為一個朋友的遭遇,想請許兄一伸援手。”


    許竟先雙眉緊皺道:“你那朋友是誰?”


    趙通道:“多事老人朱一吾。”


    許竟先一震,道:“是他!”接著表示愛能莫助地歉然道:“對於這件事,小弟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感抱歉。”


    趙通含笑道:“人在你霸天府,老兄一霸之主,還不是閑話一句,有什麽為難的地方?”


    許竟先輕歎一聲道:“趙兄,你不知道,唉!……”


    趙通忽然哈哈大笑,道:“許兄,你我一見如故,我們也用不著轉彎抹角短話長說了,你的情形,小弟完全知道,你對於這件事,確實作不得主,但你暗中盡可幫一個忙呀。”


    許竟先被他說得一動,道:“你要我暗中如何幫忙?”


    趙通道:“我有一個偷心換日之計,事後包你不露痕跡。”接著,便如此這般,把他的偷心換日之計,說給許竟先聽了。


    許竟先沉思半天,又望了望手中的射陽矢,訕訕地微微一笑,點頭道:“好吧,小弟也實在同情朱老,又感於老兄的為友義氣,隻好勉為其難了”說罷,他便老實不客氣地將那三支射陽矢向腰中一插,算是照收了。


    趙通暗中微微點頭,心裏暗罵道:“你道老夫的東西是容易得的麽,你別高興,總何一天,怕不從你身上連本帶利一起算迴來。”


    這時,外艙傳來了三光先生的笑聲,道:“王老弟放心,你們霸主麵前,包你無事就是了。”


    趙通望著許竟先笑了一笑,接話道:“劉老弟,快快吩咐下去。把老夫的百年女兒紅開一壇上來,今天老夫要敬兩位貴賓一杯。”


    帷幔一分,趙通陪著許竟先走出了古玩艙,四人心照不宣,心裏各有各的數。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古劍秋的聲音忽然變了。


    趙通與劉百謀方覺有異時,古劍秋已是一抹臉,現出了本來麵目。


    劉百謀一震,臉色大變,指著古劍秋道:“你……你……你是誰?”


    他因沒有見過古劍秋,是以不識得他。


    趙通也微微一震,馬上就用一陣更大的笑聲,掩住了心中的不安,道:“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敢情,古少俠有意和我們開玩笑。”


    劉百謀也是七竅玲攏的人,微一失態之後,也就鎮定下來,笑道:“少俠真高明,我劉百謀剛才現醜了。”


    古劍秋向趙通抱拳道:“晚輩久欲識荊,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幸會!”


    趙通微微一愣道:“古少俠以為老夫是誰?”


    古劍秋笑道:“百姓之首,能會是誰?”


    這時許竟先也恍然大悟,道:“至尊?你就是至尊?”


    趙通哈哈大笑道:“此刻此艙中沒有至尊……”


    一語未了,古劍秋接道:“晚輩不敢遵命!”


    趙通嗬嗬笑道:“難得少俠如此豪爽,老夫很後悔沒有早日和你見麵。”


    古劍秋笑道:“現在也不遲呀!”


    趙通忽然目光陡射,落在古劍秋臉上,道:“少俠是說,我們可以從頭交起?”


    古劍秋道:“你我並無深仇大怨,隻要老前輩看開一點,給晚輩一條路走,晚輩不會笨得看不出兩虎相爭的必然後果,同時……”故意話聲一頓,欲言又止。


    趙通道:“少俠為什麽不說下去了?”


    古劍秋微微一笑道:“說了隻怕老前輩不高興。”


    趙通道:“主人沒有對客人不高興的理由。”


    古劍秋歉然一笑道:“何況老前輩春秋已高,晚輩年事尚輕,最後的勝利,總歸是晚輩的。”


    趙通撫掌大笑道:“高論!高論!我們真的可以坦誠地談一談了。”


    古劍秋道:“固所願也!”


    這時,正好酒菜也送上來了,賓主兩位,自然是古劍秋和趙通,許竟先和劉百謀左右相陪。


    這時,他們雖是相陪,卻再也插不上話了。


    隻見古劍秋和趙通談得非常高興,最後,兩人忽然酒杯一碰,達成了協定:一、古劍秋仍然尊趙通為至尊。二、至尊不但承認古劍秋保有自己的果實,而且,兩人合組龍虎幫,由古劍秋任副幫主,並接掌龍虎幫的繼承人。


    即席,許竟先和劉百謀參見了幫主和副幫主。


    天心劍許竟先接著又將射陽矢取出。欲待還給趙通,古劍秋一旁笑道:“許霸主不必客氣了,幫主的賞賜,哪有收迴之理!”


    趙通隻好哈哈一笑道:“當然!當然!許霸主不必客氣。”


    天心劍許竟先一笑收了幫主的賞賜。


    古劍秋這時也從懷中取出一物,叫過三光先生劉百謀,笑道:“劉先生,本席身無長物,對先生促成本席與幫主的合作,無以為謝,隻有借花獻佛,請先生不要客氣,收下先生剛才給我的這份薄禮。”


    劉百謀不敢作主,轉頭向趙通望去。


    趙通笑道:“想不到這五十萬兩銀票,倒作成你了,副幫主所賜,就歸你私人所有罷了。”


    劉百謀大喜過望,謝了古劍秋。


    古劍秋忽然轉向趙通道:“屬下有一事懷疑,尚請幫主見教。”


    趙通含笑道:“什麽事?”


    古劍秋道:“最近屬下遇見一位黑衣大漢,功力奇高,不知幫主知不知道此人?”


    趙通點頭道:“現在他也是你副幫主的屬下了。”


    古劍秋含笑道:“他真是誤人不淺!”


    趙通眉頭微皺,道:“副幫主此話怎講?”


    古劍秋道:“屬下與他爭奪多事老人朱一吾,誰知他暗下毒手,點了多事老人奇經重穴……”


    趙通笑道:“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我明天叫他許府去替朱一吾解了禁製就是。”


    古劍秋劍眉一軒,含怒道:“現在用不上他了。”


    趙通一怔,道:“副幫主怎能再生他的氣,那時他也是各為其主,不得不這樣。”


    古劍秋怒氣衝衝地道:“多事老人早被我治死了,都怪他下手太重,致有此誤。”


    趙通原想借此追問多事老人的事,經古劍秋這樣一說,他縱是不相信,也被堵住了嘴,不能再問,愕了一愕,道:“原來如此,那他真是可惡已極,改日我一定叫他向你賠罪。”


    古劍秋發了一陣脾氣,怒氣已消,一歎道:“幫主說得是,那時他是各為其主,現在屬下怎好再與他計較,請幫主暗中告誡他幾句,要他以後做事,多用點腦筋,不要弄巧反拙。”


    趙通隻好順著他的口氣,道:“副幫主說的是,本座少不得要教訓他一頓。”


    這時,前行的船身忽然一停,接著,“撲通”一聲,傳來了拋錨的聲音。


    隨之,艙外有人稟道:“船到了,請示定奪。”


    趙通一揮手,向劉百謀道:“叫他們準備快艇,送兩位迴南霸府。”


    敢情,他們的船半途迴航了,他們事先沒有提起,但古劍秋早已察覺,是以微微一笑,不再發問。


    外麵快艇備好,古劍秋和趙通約定了日期,詳談成立龍虎幫的事。當趙通送古劍秋下快艇時,古劍秋忽然一笑道:“幫主,我們另外那個由洪傑安排的約會,是不是可以叫他們取消了?”


    趙通老臉一紅,敞聲大笑道:“當然沒有必要了!”


    古劍秋和天心劍許竟先跳上快艇,相揖而別。


    古劍秋和許竟先迴到南霸府,不過是第二天的清晨,一來一迴,前後隻耽擱了四個多時辰。


    誰知,在這四個多時辰裏,竟有人在他臥室書桌上,用指力寫了一行字:“舍身崖有候俠駕!”


    古劍秋劍眉一皺,望了隨他一同進房的許竟先道:“許叔叔,這附近可有舍身崖?”


    許竟先沒有注意到桌上的字,覺得古劍秋這話來得非常突然,一怔道:“你問舍身崖做什麽?”


    古劍秋指著桌子上的那行字,笑道:“你看,有好朋友來約小侄了。”


    許竟先見了那桌上的字,惱怒地道:“譚總管太差勁了,我們走了不過四個多時辰,就被人混進來了。”


    古劍秋舉袖一拂,拂去了桌子上字跡,笑道:“許叔叔,這不能怪他,來人功力甚高,你還是談舍身崖的事吧。”


    許竟先微微一歎,道:“舍身崖就在本山祝融峰絕頂,赤帝祠後。”


    古劍秋道:“赤帝祠有無人住?”


    許竟先道:“赤帝祠香火頗盛,就晚上也有留宿的遊客。”


    古劍秋劍眉微皺道:“那人把約會訂在這種地方,那就奇怪了。”


    許竟先道:“老夫也想去見識見識那出入本府,如入無人之境的高人。”


    古劍秋道:“他約的是我,許叔叔如果也去。隻怕不方便吧。”


    許竟先想了一想,道:“不過你要小心,老夫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


    古劍秋笑道:“許叔叔放心,那至尊都不敢對小侄怎樣,目前的江湖上,隻怕還沒有人奈何得了小侄。”


    午飯過後,古劍秋一身輕裝,暫化成一個普遍遊客,在天黑之前登上了祝融峰,果見祝融峰絕頂之上有一座赤帝祠。


    這赤帝祠占地極小,一殿兩廡而已,祠後峭壁孤懸,下臨無底,那就是舍身崖了。


    守祠的廟祝,是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的普通老人,二個幫他打雜做飯的漢子,也是平凡之輩,三個人都沒有什麽可疑的。


    古劍秋向廟祝要了一個單間,住了下來。


    今天留在絕頂上的遊客、除了他之外,另外隻有一個駝背老人。


    古劍秋先對那駝背老人作了一番觀察和研究,然後,恍然暗忖道:“原來是你這廖駝子呀!我倒要看看你弄什麽鬼!”


    廖駝子算得上是目前江湖上一怪,有號無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生就的怪脾氣、在正派人物之前,常以逆龍自居,在那邪派群裏,又不甘同流,是以正邪兩方,對他都另眼相看,不與深交。


    如果說潛入南霸府訂約的是他,那是一點不會錯的了,因為隻有他,才無需任何理由可以采取任何行動。


    古劍秋認出他之後,起了戲弄之心,故意向他搭訕道:“老先生,你看明天的天候,看不看到日出奇景?”


    廖駝子冷冷地打量了古劍秋一眼,愛理不理地道:“看日出你該到上封寺望日台去。”


    古劍秋道:“這裏為什麽不能看?”


    廖駝子一愣,他從來沒有思過這個問題,一時竟被古劍秋問住了。


    古劍秋一笑,又道:“老先生貴姓?”


    廖駝子一瞪眼道:“你打聽這樣清楚做什麽?”


    古劍秋滿不在乎,依然帶著微笑道:“在下很想和老先生交一交。以消漫漫長夜。”


    廖駝子望著古劍秋一翻眼道:“你怕寂寞,不會趁早下山去!”一甩袖,迴到自己房中去了。


    古劍秋見他拒人於千裏之外,憋著一肚子氣,也迴了房。


    祝融峰高出雲表,入夜之後,更是四野無聲,靜得令人心裏發慌。


    初更時分,廖駝子輕輕歎了一聲,接著便聽出他悄悄走出房外,古劍秋一晃身,暗中跟在他身後。


    隻見他先到廟祝房中,點了那廟祝的睡穴,然後,又到那兩個工人房中,把那兩個工人也製住了。接著一轉身,奔向古劍秋所住的房子。


    古劍秋跟在他身後,見他入房之後,發現他已不在房中,現出滿臉驚愕之色,不由哈哈大笑道:“廖駝子,你入室不叩門,未免太失身份了吧。”


    廖駝子驀地立掌護胸,旋過身來,已不見了古劍秋,但聽古劍秋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道:“不要慌,在下舍身崖相候。”


    廖駝子一聲怒笑,道:“原來就是你,老子竟然走了眼了。”


    話聲未落,兩人已在舍身崖邊四目相對。


    古劍秋冷笑一聲,道:“你把在下約來,有話就快說。”


    廖駝子雙目盡赤,兇光閃閃,射在古劍秋臉上,狂笑道:“我們沒有話可說,今天老夫是要你的命了。”


    話聲一落,身形暴起,大喝一聲:“惡賊,你還不納今來!”


    話聲中,人已飛臨古劍秋頭上,雙掌猛然一吐,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當著古劍秋的頭頂壓了下來。


    廖駝子似平厭惡極了古劍秋,所以不願和他多說話。


    古劍秋到底還是年輕之人,如何受得了這種欺辱,當下冷笑一聲,道:“你自己要來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話聲中,雙掌一翻。迎著廖駝子壓下來的掌力,向上一送,同時,又怒喝一聲,道:


    “去你的吧!”


    二股掌力一接,一聲轟然大響,把廖駝子的身子,震得倒飛出去。


    好在他飛出去的方向,不是懸崖那邊,隻撞倒了一座牆,不致喪命深穀之中。


    一陣嘩啦啦的牆倒瓦落之聲,灰霧塵中,廖駝子一跳而起,吐出一口鮮血,形同瘋狂,又向古劍秋撲了過來。


    這種拚命的惡形惡像,簡直把古劍秋當做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古劍秋雙眉一軒,本待痛下殺手,給他一次教訓,驀地,腦中忽然一動,忖道:“我自崛起江湖,惡名甚著,除了中州劍客卓哲元對我誤會極深,恨我入骨外,此人對我如此懷恨卻是太沒有道理,我非弄個明白不可。”


    此念一生,古劍秋內力一斂。


    古劍秋這一有所顧忌。倒給廖駝子拚命的打法占了極大的便宜。要知這廖駝子一身功力,極為深厚,拚上了命,威力更是陡增,古劍秋功力雖高,怎奈不能全力施展。


    激鬥之中,突然,幾聲陰側惻的尖厲嘯聲從半峰之間,傳了上來。


    接著,嗖!嗖!嗖!一連翻上來三條人影。


    那三條人影,來勢洶洶,及見古劍秋和廖駝子打在一起,三人一臉驚愕,一番交頭接耳之後,站向一邊,沒有任何表示。


    廖駝子一見三人現身,攻勢更猛,掌力齊飛,恨不得馬上把古劍秋打敗之後,再轉而對付那三人。


    古劍秋默察廖駝子這種情形,心中似有所覺,突然大喝一聲,道:“廖駝子,你省省力氣吧!”


    兩條盤旋交錯的人影,突然分開。


    凝神看去,隻見古劍秋氣靜神閑地退出一丈開外。


    廖駝子卻一連向後退了五步,一個一樁不住,竟坐在地上。接著,又張口吐了一口鮮血。


    敢情,他第一次所受的內傷,因未好好調息,便和古劍秋拚上了命,以致又加重了不少。


    古劍秋一退,那三人忽然一擁而上,把廖駝子圍住當中,一言不發,抽出兵刃,便向廖駝子身上砍了下去。


    廖駝子剛才與古劍秋之戰,原是一股戾氣所支持,這時氣勢一衰,沒有反手之力,眼看就要喪生在那三人手下。


    忽然,一條人影如閃電般投入三般兵刃之中,隻見刀光劍影一斂,三般兵器,同時到了古劍秋手中。


    這可以說是那三人萬萬想不到和廖駝子打得舍死忘生的古劍秋會突然出手,致有此失。


    因此,那三人微微一怔之後,其中一人,向古劍秋一抱拳,道:“在下勾漏人屠羅一刀,兄台為何阻止我們,取這老鬼的狗命?”


    古劍秋一抖腕,把手中二刀一劍插入地中,道:“你們三位可是約好廖駝子在此一拚?”


    勾漏人屠羅一刀道:“不錯,這廖駝子太可惡了。”


    這時,那廖駝子忽然望著古劍秋氣喘籲籲地道:“你……你……不是他們約來的幫手?”


    古劍秋道:“誰說我和他們是一道的?”


    廖駝子慘然一笑道:“你為什麽不早說?”


    古劍秋道:“我也是被人約來的……”少頃,腦中忽然一動,怒視勾漏人屠羅一刀道:


    “是不是你們有意借刀殺人,將我約來,替你們對付廖駝子?”


    勾漏人屠羅一刀隻見古劍秋怒芒似電,瞧得心裏直發毛,不自覺腳下退了一步,楞了一愣才道:“尊駕是誰,在下尚且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廖駝子接話道:“兄台是什麽時候與人約定的?”


    古劍秋道:“昨天晚上。”


    廖駝子道:“老夫是今天早上,才與他們約定,在此作一了斷,由此更可證明,不是他們弄的鬼。”


    古劍秋雙目凝光,瞧了廖駝子一眼,道:“你為什麽要替他們辯白?”


    廖駝子不是什麽高風君子,這種清清白白的立場,很出古劍秋意料之外,因此,對他有了改觀的看法。


    廖駝子道:“老夫隻是實話實說。”


    古劍秋微一點頭道:“好!我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搏鬥。”


    說罷探手入懷,摸出一粒丹丸,道:“我打傷了你,事出誤會,這粒丹丸,可以助你療傷,你先服下,靜坐一陣,恢複功力之後,再和他們自作了斷吧!”


    廖駝子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丹九,投入口中,閉目調息起來。


    古劍秋橫身站在廖駝子麵前,望著勾漏人屠羅一刀,冷言道:“三位願不願意相候廖駝子恢複功力再作了斷?”


    勾漏人屠羅一刀眉頭一皺道:“尊駕何以特別袒護他?”


    古劍秋道:“他人是我打傷的,我不能不管。”


    勾漏一屠羅一刀道:“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古劍秋道:“那麽一切由我替他接下了。”


    勾漏人屠羅一刀震於古劍秋一出手就奪去他們三人的兵刃,迴頭向兩個同伴看了一眼,隻見他們對此人也甚是畏忌,不由輕歎一聲,道:“好,我們既聽尊駕的意思,等廖駝子複原之後,再和他一拚生死。不過,在下有一句話,必須說在前麵。”話聲一頓,等著古劍秋接話。


    古劍秋道:“你說吧!”


    勾漏人屠羅一刀道:“到時候等駕可不能再插手,從中作梗。”


    古劍秋已經有心管定這閑事,他哪會輕易答應勾漏人屠羅一刀的條件,冷笑一聲,道:


    “本人聽見了!”


    “聽見了”三字,並不能算是任何承諾,而且,還隱隱含有盛氣淩人的意味。


    勾漏人屠羅一刀臉色一變,費了極大的努力,才壓住胸中那口怒氣,接著,又長長地一籲,道:“尊駕未免……咳!咳!……”


    山腰之中,又有一聲長嘯傳來,勾漏人屠羅一刀到了口邊的話,倏地一收,同時臉色也變了,變得冷冷的。


    古劍秋微微一笑,道:“看來我們得從新開始了!”


    一語剛了,來人好快的身法,已然現了身。


    他向當場一落,三角眼一掃,冷冷道:“老狗受了重傷?”


    古劍秋看那來人,簡直就是無數三角形湊成的,頭尖腮寬,屁股大,肩膊小,三角眉毛三角眼,實在是一副怪相。


    勾漏人屠羅一刀指著古劍秋道:“要不是這混蛋從中作梗,晚輩們早就要了那老狗的命了。”


    那人愛瞧不瞧地橫了古劍秋一眼,“哼”聲道:“小子,你找死!”


    突然出手,身形一矮,跨步推掌迎麵擊來。


    古劍秋想不到此人如此惡毒,攻勢又來得這等神速,不禁一怔。


    但他乃何等人物,雖然心神微分,但一絲不亂。僅隻影響出手稍慢而已,但以他的修為,雖說出手稍慢,但用來對付這三角形,卻絲毫不吃虧,隨手一揮,就使出一招“兵來將擋”。


    一股強大的潛力,隨掌發出,硬接了那三角形衝擊而來的突擊掌力。


    那人原以為憑他一身功力,又加驀地出手,還不一掌將古劍秋擊倒,哪知掌力一接隻覺一股奇強無比的功力,卷身而來,自己的力道,竟為一滯,前進之勢一頓,不由心中一震。


    而這時古劍秋已是長嘯而起,以巧快絕倫的身法,晃肩而進,雙手疾分,搭在那人肩頭上,怒喝一聲,道:“你出手如此鬼鬼祟祟,本人也用不著手下留情了。”


    一推一送,隻見那人的身子,平空飛了出去,去勢如箭,衝過舍身崖崖邊的石欄杆,直向懸崖之下滾去。


    一聲淒厲的驚叫,漸去漸遠,頃刻而沒。


    這時勾漏人屠羅一刀等人,早已嚇得臉上沒了人色。


    他們仨敢來應廖駝子約會,仗著的就是這位三角形的人為靠山,靠山一倒,他們甚至不敢再等廖駝子恢複功力,就想逃之夭夭。


    古劍秋冷芒向他們臉上一落,道:“三位還有沒有耐心等?”


    那三人見了古劍秋這等威勢,哪還敢發橫,馬上又變得低聲下氣,同聲道:“是!是!


    我們願意等待。”


    三人答過話後,似乎又後悔了,另外二人扯了羅一刀一下,羅一刀鼓起勇氣,抱拳道:


    “廖駝子既已身受重傷,說來我們真不該乘人之危,這樣吧,我們看在大俠的份上,今天也不再和他為難,饒他一命好了。”隨又招唿同來二人道:“我們也去吧!”


    語落人起,疾向山下逃去。


    古劍秋哈哈一笑道:“朋友,你們就這樣走了,豈不是有意給我為難麽?”


    話聲中,隻見一陣人影翻飛,羅一刀三人,竟被古劍秋擋得退迴原地,無法遂願。


    羅一刀魄散魂飛,顫聲道:“大俠,你要我們怎樣?”


    古劍秋道:“你不是有約麽,如果因本人打擾取消了,這對我來說殊覺難安。”


    羅一刀道:“大俠,殺人不過頭點地,您……”


    古劍秋洪聲大笑道:“你名叫勾漏人屠,自是殺人的行家,本人正想借廖駝子的頭顱,欣賞你的絕藝,你難道不願賞臉嗎?”


    雙目一瞪,威芒電射,大有立時出手的意向。


    羅一刀全身打了一個冷噤,道:“好!好!我們遵命就是。”


    古劍秋微微一笑,不再答理他們,走到舍身崖邊的石欄旁,身子一靠,悠閑地欣賞雲表之上的夜景來。


    好容易半頓飯時間過去了,廖駝子服了古劍秋的靈丹,傷勢已愈,挺身跳了起來,看也不看古劍秋一眼,直走到羅一刀三人麵前,厲聲道:“羅一刀,老夫還要問你一句話。”


    羅一刀不知是顧忌古劍秋,抑為廖駝子氣勢所懾,兇威再也發不起來,賠著笑臉道:


    “你有什麽話要問?”


    廖駝子道:“你殺人之母,淫人之妻,那小女孩哪裏去了?”


    羅一刀道:“賣了。”


    廖駝子道:“賣到哪裏去了?”


    羅一刀道:“我把她賣給了一個過路的客人,誰知道她到哪裏去了。”


    廖駝子道:“你沒說假話?”


    羅一刀道:“更大的罪我都承認了,還怕說出那女孩的去向?”話聲一頓,叫了一聲:


    “廖前輩,”語氣突然有了敬意,道:“你老人家和那母女非親非故,為什麽一定要苦苦相逼我。你難道就沒有絲毫同道之誼麽?”


    廖駝子冷“哼”道:“老夫高興,你又待如何?”


    羅一刀道:“那你是誠心逼我們和你拚命了?”


    廖駝子一擺架式道:“你們要排命,就上來吧!”


    羅一刀知道廖駝子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說,突然輕喝一聲:“我們上!”彼此互望了一眼,潛運內力,翻身擊出一掌。


    那二人分由兩側夾攻而上,舉拳直搗。


    要知,他們兵刃被古劍秋奪去,插入土中,因顧忌古劍秋,一直未敢收迴,是以,隻有使用拳拳。


    廖駝子剛才對付古劍秋雖然不成,但換了對手,他的威風可就抖開了,隻見他身子向後一仰,施展“鐵板橋”功夫,雙足著地不動,仰麵直臥下去。


    那三人衝擊之勢,本極迅速,一時收勢不住,直向他身上交叉掠了過去。


    廖駝子突然挺身而起,兩手並出,點在左右兩人肋間穴道上,隻聽兩聲悶哼,當時便倒了一對。


    隻剩下羅一刀一人未受到反擊,羅一刀衝出五步之後,迴身目光所及,見帶來的同伴被廖駝子一招之下料理了一對,心膽皆寒,大叫一聲,向前衝了一步,看似打算拚命的樣子,誰知他就隻衝了一步,身子一伏,不顧一切地掠身而逃。


    廖駝子怒喝一聲:“今天要讓你逃走了,我就不姓廖。”狂風一般疾追而去。


    古劍秋瞧著地上兩個被廖駝子點中死穴的漢子,微歎一聲,道:“這就是不知自愛的下場!”


    俯身抓起兩個漢子的屍體,扔入絕壁之下。


    “哼!好一位少霸主,又在殺人滅跡了!”


    冰冷的聲音,從古劍秋背後發了出來。


    那人好高的功力,憑他古劍秋竟未發現他的欺近,古劍秋不由一驚,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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