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媽氣得臉都白了,鍾逸柔聲道,“媽,這是狗仔們亂寫的,那就是為了銷量不要臉的製造緋聞,不值得你生氣,你這麽好看,小心氣醜了。”


    李秋思卻道,“那這圖怎麽迴事,你抱著人家呢。”


    他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不說話了,有那個關注八卦的時間,還不如專心研究政策,避輕就重多掙點銀子。


    李秋思氣得不想說話,隻盯著圖上那女孩兒看,不正是在飛機上碰見的那個姑娘嗎,好像是跳芭蕾的,“她是宮霓的伴舞。”


    鍾逸這就抬起眼皮,“您認識呀?”


    還說是緋聞,明明就有事,李秋思瞪著他,“這姑娘看起來還成,偏偏就跟你混一塊兒,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這話說的,鍾逸挺無奈的,“您確定我不是您和我爸在沙灘上撿迴來的?每次都這麽詆毀我,您的良心不會痛嗎?話又說迴來,你這樣傷的可是我爸的心……”


    他爹媽那些陳年舊事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磕磕絆絆大半輩子了,也沒見他爹日子好過過,這也是他不想吊死在一個女人身上的原因,一輩子守著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怎一個慘字了得。


    李秋思轉身欲走,就見陳競由走過來,喊了聲媽。


    隻見他瞥了那雜誌一眼,臉色突然就黑了,仿佛能滴出墨來。


    這就叫人奇怪了,平時看見鍾逸的緋聞,也沒見他這個樣子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陳競由就拿著那本雜誌走到外邊兒去了,末了丟下一句,“我來處理。”


    李秋思看了眼鍾逸,鍾逸聳聳肩,一副“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一夜之間,關於鍾逸的這條消息就消失得幹幹淨淨,網上沒有,線下也沒有,雜誌全被買走迴收,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宮霓端著紅酒站在窗前,落地窗外燈火如晝。


    沒關係,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母親絕不可能讓他娶一個這樣的女人迴家的。


    思念讓人心疼啊,整整一天,陳競由都是心事重重的,在飯桌上也是,老走神。


    李秋思盯著他,“你是怎麽迴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作為知情人的鍾逸想說點什麽,但見陳競由那隨時準備滅口的眼神,還是算了,默默吃菜。


    他們家林姨的手藝真心棒,外麵的館子根本比不了。


    同樣少言寡語的鍾總,也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陳競由,不過什麽也沒說。


    飯桌上的氛圍怪怪的。


    陳競由咳了兩聲,忽然朝廚房喊了一嗓子,“林姨,您是不是糖放多了,這湯也太甜了。”


    說完擱了筷子,“你們慢慢吃,我出去走走。”


    李秋思很莫名的看了眼窗外,正下著雨呢,他走什麽走?


    完了與鍾總對視一眼,他貼心的把湯盛到她跟前,她舀了一口,明明很正常的味道……


    如膠似漆的戀人真是不能分開,這才多久,他就想她想得發慌了。


    想她這會兒在哪兒、做什麽、有沒有像人一樣也在想著他,可他又不想主動給她電話,他要等她打來。


    南都的冬天向來溫和,即便下著雨也不冷,陳競由穿著件薄外套,走在瀟瀟簌簌的雨裏,像油畫似的。


    電話是一直都響的,一個接一個,五湖四海的拜年問候,帶著阿諛奉承。


    卻沒一個是她打來的。


    他有些失落,索性關了手機,坐到亭子裏,釣起魚來。


    “既然這麽想她,就去找她唄,看你這樣我都著急,”鍾逸從屋裏跑出來,學他的樣子,拿了支魚竿,上了餌,拋進湖裏。


    陳競由沒搭腔,鍾逸就笑道,“釣魚能讓你靜下心來麽,心病還須心藥醫。”


    他仍是沒說話,盯著被雨水打得一圈又一圈的湖麵,不太確定的問,“你說我要怎麽做,才能讓媽接受她呢?”


    很明顯,這個照片被他媽看到,唐霜的形象就算是毀了。


    他要是這時候告訴他媽,這是他要娶進門的女人,他媽肯定要發飆。


    整件事可不是什麽純粹的八卦炒作,而是有人處心積慮要讓他媽看到,好破壞唐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阻攔他們在一起。


    至於這人是誰,可能性就多了。


    已經開始擔心這個問題了,說明他是認真的。鍾逸也不想把話說得太絕,“可能要付出很多努力,你去查一查她的背景,有的情況挺棘手的,可能會讓咱家地震。”


    陳競由看著他,“地震?什麽意思?”


    浮漂動了,鍾逸立即收杆,見是條半斤大的魚,又給扔迴到水裏,“迴頭把東西發給你,在這之前,你好好跟她恩愛吧。太順利的愛情也沒什麽意思。”


    這話不過是安慰他。


    陳競由看著他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道,“你還是改改你的性子,正正經經談個對象。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是那些鶯鶯燕燕能比的。”


    難得啊,他會說這種話。鍾逸笑了一聲,“我喜歡的人喜歡你呀,我有什麽辦法?”


    這下陳競由也沒話說了,他這樣的人有什麽好,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錢多點麽,真沒什麽好的,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鍾禧什麽時候迴來?”


    鍾逸道,“之前說是初二迴,這兩天又說不確定了。這丫頭也是被邢錚給打擊到了,需要點時間療傷。”


    陳競由以前對這些兒女情長沒興趣,現在倒是關心起來,“鍾禧對邢錚感興趣?”


    鍾逸笑了一聲,“虧你還是當大哥的呢,對妹妹一點不關心,她和邢錚是大學同學,喜歡他多少年了都,去年鼓足勇氣跟他告白,結果被那小子婉拒了,你說她長這麽大,哪吃過這種虧,這不才去非洲的麽,說是援助,其實是療傷。”


    陳競由不知在想什麽,鍾逸又道,“你知道邢錚對誰感興趣麽?”


    陳競由不語。


    鍾逸笑笑,“你的唐小姐啊。邢錚這次做了個成功的大手術,全程錄像,轟動業界,功勳章該分唐小姐一半,沒她,他也沒那個動力。”


    陳競由麵色未變,看來是早知道了。


    鍾逸繼續,“如此看,唐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的過去並不簡單。邢錚也不是突然喜歡上她的,他兩肯定有什麽淵源。”


    這事兒陳競由在孫祖昊的婚禮上就看出來了,憑白無故他怎麽會送她一條裙子,隻不過唐霜對他沒任何興趣,不足為懼,所以也就懶得過問,要說忌憚,那也隻有程季真,他是個未知數。


    楓林鎮是個平淡卻溫暖的小鎮,人際交往平靜,生活節奏佛係,大年三十的上午卻熱鬧起來,遠方的親人都迴來了,整個鎮子熱氣騰鞥。


    唐霜和大姨一早就到市場上買魚,碰見了許久不見的韓小紅。


    韓小紅也是陪著她媽來買菜的。


    唐霜記得,她媽姓趙,就乖巧的叫了聲趙阿姨,結果得了個“嗤之以鼻”。


    還好韓小紅認出她來,趕緊打圓場,“唐霜,你迴來了!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唐霜看著她,“你也一樣,皮膚越來越好了。”


    韓小紅五官生得一般,但身材好,皮膚白,俗話說一白遮百醜,化妝修飾一下也是有不少迴頭率的。


    女孩子嘛,誰不喜歡別人誇她好看呢,這麽一來二去的相互吹捧,好感度飆升,又似迴到小時候。


    告別時,韓小紅給唐霜留了電話,約她下午出去喝茶,唐霜欣然答應。


    買完菜出來,大姨就跟唐霜說,“你跟韓小紅說說,讓他們家把彩禮錢適當降一些,我這兒呢趕緊想辦法湊上,讓你哥跟韓小青快些結婚,他都快三十七了,我是看著都著急,男人不像女人,隻要不結婚,就定不下來的。”


    唐霜嗯了一聲,其實心裏哪好意思跟人開口,韓小青還未成年呢,就被冷士傑給騙了。


    他若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也好,偏偏是個二流子性格,這簡直是把小姑娘往火坑裏推。


    “小霜,昨天大姨跟你說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正想著表哥的事,大姨又說起昨天的雜誌緋聞來。


    唐霜當時就說了,是小編亂寫的,大姨也沒多問,就讓她離那些貴公子遠點,說門不當戶不對的注定就是杯具。


    她嘴上當然答應,可事實上又怎麽甘心呢,她沒有向命運妥協的習慣。


    隻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


    隻是她不知道,打她一出生,她的命運就已被人改寫。


    午後,陽光終於從雲層裏掙脫出來,光芒灑向大地,舒適溫暖,街道上孩子在追逐,留下一串串笑聲。


    唐霜和韓小紅找了間水吧,她要了杯白開水,韓小紅要了杯紅石榴汁,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韓小紅比唐霜大兩歲,已經參加工作,在北方的一個保稅區做票據業務,不過她想通過公務員考試,考迴潮海市,這樣就能離家更近。


    再說她剛和談了四年的男朋友分手,當初是為了他才留在北方的,現在人家找到新歡了,她也沒有留下去的意義。


    問起唐霜的情況,她其實挺迷惘的,前途不明,還不知道何去何從。


    再談起個人問題,她也沒有說太多,隻說剛談了個對象,從事金融的,還在了解階段。


    韓小紅見她不想深聊,就打住了這個話題,轉而說她妹妹與唐霜表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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