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沒有想法,下不下賤我也不在乎,心早死了,不過是身體空虛寂寞,和誰一起都無所謂,無外乎就是用欲望填滿心靈的空洞。


    這話他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想要用欲望去填補心靈的空洞是最愚蠢的做法,有句話叫欲壑難填,靈魂的空洞不知比欲望大多少,隻會越填越空,真要填,就填一個值得的人進去。”


    我看他一眼,他的口氣是沒有半分虛浮的:“我認為我是值得的那個人,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當然,鍾博士是個好男人,可惜他心裏沒有你。”


    我記得我並沒跟他提過鍾庭的名字,聽他的口氣似乎是認識的,不禁惶惑:“你認識我丈夫?”


    譚粵銘笑了笑:“不認識。不過像他這樣出色的人才,早幾年就高懸在獵頭榜上,沒聽過的話也太孤陋寡聞了。聽說他正在研發一款白血病特效藥,我看不少企業都虎視眈眈。”


    說到那款藥,我有些難過。最初的研發是爺爺在做,付出的心血並不亞於那幾款疫苗,近幾年身體不好才不得不停止,幸運的是遇到鍾庭,他正巧是這方麵的專家,便放心把任務交由他來繼續。


    不過遺憾的是,這款藥不是百年藥業的項目,而是屬於百明生物,而百明生物是由百年藥業和天明藥業兩家共同控股的。也就是說,藥品一旦研發成功,功勞是百年藥業的,既得利益卻要和天明藥業共享。天明藥業占了近六成股份,當初建立公司時出資也不過五百萬,這對研發者來講實在是不公平。


    我不知道譚粵銘何以提起這款藥來,不過我告訴他,那款藥的研發到了瓶頸期,並沒有太大進展,也不必對它抱太大希望。


    譚粵銘笑了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又靜靜躺了會兒,我拿起一片樹葉在他臉上掃:“說說你吧,你是哪裏人?”


    他笑得很邪氣:“怎麽,開始對我感興趣了?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慶祝一下?”


    說著就要過來啃我的嘴巴,我偏頭,說你不講就算了。


    他邪氣的一笑,俯身過來撐在我兩邊,姿勢極其曖昧,說出來的話倒是挺正經:“我父母是土生土長的南都人,不過他們去的很早。我很小就到新加坡投奔我舅舅了,大學畢業後先在香港工作了兩年,後又在倫敦呆了兩年,再後來一直在上城……要不要把戶口本給你瞧瞧?”


    提到父母,他臉上顯現出一抹神傷,那是種時過境遷的滄桑,不過一瞬又恢複了那種熟悉的笑,有些不正經,但更多的是灑脫。


    我不怎麽懂得安慰人,一時間也找不到話說,隻見他的臉慢慢放大,眼看就要與我相貼,我一下扭開頭說:“我也是很小就沒了爸爸。他在一次菌種培養時感染了傷寒菌,之後一病不起,因為這個我爺爺當年沒硬逼著我學醫。”


    他哦了一聲,忽然問:“這些年你和你爺爺相依為命,那你母親呢?”


    說到我媽,我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她就像釘在我心裏的恥辱柱一樣,讓人倒胃口。


    可能是我陷入長久沉默,譚粵銘不再說什麽,翻身起來說要去林子裏獵鹿,讓我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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