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陡起唐晚詞也著實吃了一大驚。


    就在這時石床下忽軋地一聲石板移動露出一角幽黯的石級。


    爆炸震動了甬道開啟的機括這使得唐晚詞省起那兒有一條地下秘道。


    她立即竄過去扯住雷卷一齊滾下甬道。


    但甬道的另一邊又傳來爆炸聲。


    隨後整個石室都塌了下來。


    唐晚詞和雷卷就被困在石室的梯級問上麵的石塊不住的坍落下來甬道的另一端也傳來天崩地裂的倒塌聲然後就是完全的寂靜。


    他們才慢慢感受到四周的壓力和死寂以及身上碰傷之處的痛楚。


    雷卷身上壓了幾塊石頭唐晚詞身上也壓了根柱子雷卷用力推開身上較小的一兩塊石頭過去替唐晚詞移開一根石柱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大難不死劫後重逢幾絲陽光透過石縫照射進來兩人都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無由地感動起來。


    不管外麵翻天覆地風雲色變但這一場劫隻有他們兩人在一起渡過。


    雷卷掙紮把唐晚詞身上重壓移開但也力盡兩人的手情不自禁的握在一起便暈迷了過去。


    過了很久他們便被挖掘聲吵醒。


    雷卷仿佛醒時看見唐晚詞正在溫柔而愛憐的注視他他沒有迴避小聲道: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唐晚詞去拉他入甬道那炸力一定把他炸成碎片。


    唐晚詞搖頭低聲道:“不是我救你是毀諾城的機關救了我們。大娘在城裏設下了很多機關可惜卻教那班賊子這一炸……唉不知她們怎樣了?”


    雷卷道:“好像有人現我們了。”


    唐晚詞道:“卻不知是敵是友。”


    雷卷道:“如果是敵那麽毀諾城就已經失守了。”


    唐晚詞臉有憂色的道:“如果是姊妹們則表示已打退來敵……”


    雷卷冷靜地道:“可是現在掘地的人似乎都是男聲。”他在這時候顯出他麵對大事變亂而毫不惶惑的冷靜果斷。


    唐晚詞擔憂地道:“那麽姊妹們……大娘和三娘……”


    雷卷心裏一痛:他想到死去的三名雷家子弟還有現在生死未卜的沈邊兒但語音十分鎮定:“你先別急。我們不要說話以免給他們認出來是敵人我們先運氣調息待身上重壓一旦減輕咱們猝起出襲看是否能闖出重圍。


    唐晚詞憂傷地道:“如果大娘和三娘都……我偷生苟活又有什麽意思?”


    雷卷緊緊握著她的手隻說了一句話:“你不想替他們報仇麽?”


    唐晚詞咬著下唇眼眶漾起淚光。


    雷卷柔聲道:“衝出去?”


    唐晚詞望著他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等待。


    如果毀諾城已毀息大娘等己死他們更要衝出去有一日必定要為她們報此血海深仇。


    要是息大娘等未死他們便要衝出去與她們會合在一起共抗強仇。


    人是為希望而活下去的。


    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已有了希望。


    至少要為對方而活下去。


    活下去就得衝出去。


    等到身上的重壓比較減輕雷卷和唐晚詞就蓄力以待。


    他們知道隻要一露麵給黃金鱗等人察覺便決不會讓他們脫身出來的。


    所以雷卷和唐晚詞縮身藏於巨石間不時作出怪聲吸引上麵的人之好奇往這方向掘當壓力減輕之時兩人便倏地竄出!


    雷卷和唐晚詞驟然出現形同瘋虎出柙一上來就連傷八人正要闖出去唐晚詞忽見地上刻字怔了一怔身法也同時頓了一頓。


    雷卷就在她一怔一頓之間又傷六人疾問她:“什麽事――?”


    “原來――”唐晚詞眼裏閃著光杏腮閃現一絲喜意即道:“咱們突圍再說!”兩人連環出手又傷四人。


    可是顧惜朝和黃金鱗已趕了過來。


    這兩人武功極高顧惜朝對雷卷黃金鱗對唐晚詞交手數招四人都並未為對方所傷但雷卷背後卻吃了鮮於仇一杖唐晚詞腿下也捱了孟有威一槍。


    這時包圍的人已越來越多。


    雷卷和唐晚詞渾身披血。


    雷卷久戰無功眼見突圍無望忽然停手對唐晚詞大聲道:“這不是我作戰不力而是天亡我。”


    顧惜朝冷笑道:“這句話項羽也曾說過可是不久之後他就割下了自己的頭。”


    雷卷不去理他徑自大聲道:“我告訴你我要殺掉那個連雲寨叛徒再提他的頭迴來見你可證實我說的是真話。”說著向一名小頭目一指。


    唐晚詞不知雷卷在這危急關頭何作此舉一時茫然失措。


    顧惜朝和黃金鱗都是聰明到不得了的人知道雷卷決非易惹之輩這瀕死反撲非同小可且必有深意對窺一眼心中都忖:反正這兩人已肉在砧上決逃不出去還是避其鋒銳的好。


    兩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禁都退開了一些。


    那名連雲寨的叛徒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腳色無端給雷卷這一指嚇得臉無人色想求同僚保護但雷卷之威在場人人都見識過誰也不想先給他踢到森羅殿去報到”大都紛紛讓開。


    雷卷長嘯一聲一路殺了過去那連雲寨叛徒隻想逃走但給雷卷追上劈手奪來一把大刀一刀便砍下了他的頭沿途還殺了三人雷卷把頭提到唐晚詞眼前道:“殺了。”


    唐晚詞不明所以隻覺雷卷何必為這樣一個小頭目耗費了如許精力。


    雷卷又高聲道:“的確不是我戰敗!我再殺一人給你瞧瞧!”伸手一指這次是遙指一名士兵那兵士登時隻嚇得七魂飛了三魄一味搖手叫道:“別別別……救命救命啊!”


    雷卷趁他高叫之時向唐晚詞低聲而迅疾地道:“我第三次掠身殺人時你就全力突圍我斷後不要管我!”


    唐晚詞一愣。


    她迅即明白了雷卷的用意。


    雷卷不惜耗費體力殺一些無關輕重的小人物以吸住全場的注意力好讓自己獨個兒逃生――雖不一定能逃出去但仍為自己增添了生機。


    顧惜朝和黃金鱗是何等機警雷卷趁亂中跟唐晚詞低聲說了幾個字他們雖聽不見但也注意到了越認定雷卷是有計劃了心中更加警惕隻要雷卷不是企圖外闖他們也要謀定後動免得著了雷卷的計。


    這一來正是雷卷所要的。


    他要的是吸住全場的注意力以及震懾住敵人的膽氣――好讓唐晚詞有突圍的機會!


    他當機立斷:眼前情勢兩人一起突圍是絕不可能了。


    所以便是:唐晚詞走!


    他則吸住敵手。


    他已決定這樣做。


    他飛身撲去這次引起一些反擊肩上捱了一劍但也順利地砍下了那名兵士的頭顱。


    他迴到唐晚詞身旁故意大聲地道:“我要三蕩五決然後雖死無憾。我現在要殺的是――”包圍的敵人都怕他指中自己紛紛嘩然散開雷卷背貼著唐晚詞低聲疾道:“我一掠殺過去你就向相反方向走!”


    忽聞唐晚詞低沉的語言也在疾道:“你的手一指後立即伏地有暗器!”


    這次到雷卷一怔。


    但他是什麽人雖未弄清楚是什麽事但神色不變眼睛四周一逡眾人紛紛閃躲顧惜朝和黃金鱗見兩人低聲交談知定必有詭計暗自提防。


    雷卷沉聲疾道:“我要指了。”


    唐晚詞頓足道:“還等什麽!”


    雷卷隨便一指大喝道:“你!”立即伏下。


    唐晚詞也同時伏低手掌一按地上一處小小凹陷的地方再用力一扭。


    突然間大廳上在一些未倒塌的殘垣斷柱中機括聲動箭如雨下一時間很多人猝不及防被暗器打中死傷倒下了十多人。


    這原本是毀諾城重地自然裝有機關埋伏但大都被劉獨峰手下炸毀息大娘在抗敵時不敢啟用這機括是怕在混戰中誤傷己方的人不過這些機關大都被炸壞失效所以射出來暗器的威力還不及原來的三成。


    不過這一下突如奇來包圍者受傷的不少一時陣腳大亂顧惜朝與黃金鱗早有防備暗器自是射他們不著但顧忌周遭還有厲害埋伏急忙跳開一旁嚴陣以待。


    唐晚詞這時就扯了雷卷翻滾出去!


    雷卷和唐晚詞這時是盡了全力所向披靡闖了出去!


    雷卷的背部因維護唐晚詞又吃了鮮於仇的一杖不過趁這一陣亂兩人已闖出了重圍。


    顧惜朝下令道:“追!”他的鼻骨便是被雷卷打扁恨之入骨非要手刃之才能甘心。


    雷卷便偕同唐晚詞亡命奔逃他們開始是往西南方向走後被高風亮領連雲寨叛徒的截擊退走東南但仍被冷唿兒的大軍兜截故再折迴正北麵。


    這一路上跟鮮於仇所率領的兵馬硬拚三次雷卷與唐晚詞又傷了數處不過傷得都不算嚴重。


    他們左衝右突都逃不出去但卻感覺到包圍網正在縮小收緊隻要四麵羅網一合他們就如同困獸插翅難飛。


    他們心中也彷惶無計就在這時山道上來了一頂轎子兩個抬轎的漢子碩壯有神步履輕快武功似是不低旁邊跟了兩個衙役打扮的人看他們身上的官服便知道其身份在六扇門中必定甚高。


    雷卷與唐晚詞正躲在道旁的樹叢裏。


    雷卷一見到那頂轎子瞳孔就開始收縮道:“轎裏的人不管他是敵是友肯定都是高手。”


    唐晚詞低聲道:“會不會是劉獨峰?”這兩日來她隨著雷卷逃亡兩人心無隔礙生死相依親切了許多。


    雷卷一直注視著轎子道:“恐怕是……”這時轎子經過兩人身前不遠轎中的人忽然伸出了扇子。


    白色的招扇。


    轎夫陡然而止。


    轎子行勢甚但說停就停全不震動傾側。


    那兩名捕快也倏然止步。


    摺扇仍伸在轎簾外沒有縮迴去隻聽轎中人緩緩地道:“外麵是不是大熱的天?”這人這麽一問仿佛他人在轎中清涼無比對外麵的氣候全然不知似的。


    左邊的捕快畢恭畢敬的答:“是。”


    轎中人悠然道:“那麽你們在外麵疾步一定很辛苦了?”


    右邊的捕快恭敬地答:“不辛苦。”


    轎中的人溫和地道:“我在轎裏坐你們則在路上走心中會不會覺得怨我?”


    左邊的捕快滿臉橫肉但神態十分恭謹道:“屬下怎敢怨先生?想先生在三十年前大沙漠追拿劇盜霍獨夫七天不眠不休滴水未進獨闖沙漠部落一十二次終於將之捕獲――那時我們還穿著開襠褲哩!”


    右邊那眉清目秀的捕快也笑了起來道:“說真的先生在南極冰天雪地苦寒之處緝拿叛將馬搜神深入冰山寒窖在當地戰士三千一百七十八人拚死相抗中獨擒馬搜神不殺傷任何一人那時候我們還躲在繈褓中不會叫娘哩。”


    轎中人笑道:“日後你們自然也會名動八表青出於藍我老了。”


    雷卷聽得全身一震臉露喜容。


    唐晚詞悄聲道:“怎麽?”


    雷卷道:“是他?”


    唐晚詞側了側道:“誰?”忽然幾乎忍不住叫出聲來:“是他!”


    隻聽那轎中人又道:“外頭既然這般的熾熱要是躲在草叢裏、砂石上豈不是更熱悶難受?”


    臉肉橫生的捕快接著道:“簡直熱死了。”


    轎中人和氣地道:“追命你說話未免誇張一些了。”


    眉清目秀的捕快道:“奇怪既然這般熱為何不出來涼快涼快卻還要躲在草堆裏受罪?”


    轎中人顯然不甚同意道:“冷血這可不一定別人這樣做總有他的道理和隱衷的。”


    雷卷忽向後麵的草堆搖搖手然後霍地躍了出來長揖道:“在下雷卷拜請諸葛先生。”他此刻受傷多處但語音洪亮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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