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二段!


    蘭斯洛特龐大的機體以無比靈巧的動作,勉強躲了過去。但到第三段時,朱雀已是無計可施了。機體被貫穿,月下的劍刺進了駕駛艙的上部。


    不,敵人還活著。在躲避那致命的三段突刺的過程中,朱雀操縱著蘭斯洛特將姿勢下壓,這就使得最為重要的部分,也就是駕駛員所在的駕駛艙和能量填充裝置逃過一劫。


    藤堂在將劍刺入機體後改變軌道,由於對方改變了姿勢,他隻將駕駛艙的上部劃去。


    哧哧哧……


    激烈的電花中,覆蓋駕駛艙的裝甲部分被強行切割了下來,但是這種程度,根本不能令機體完全停止活動。


    “嘁!”


    勝利就在眼前卻又遭到了阻礙,魯魯修不禁有些不耐煩,暗暗啐了一口。幸好通訊器已經關閉了,不然聽到首領zero竟然發出了那種聲音,估計很多人會掉下眼珠子吧。


    但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打算就在這裏把朱雀解決掉。除了測試一下藤堂和四聖劍的實力之外,隻是魯魯修本人的一點惡趣味罷了。


    白色的裝甲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哐當的巨響,隨後,在白色knightmare的駕駛艙上部。當然,沒有了遮蔽物就意味著內部能被外人看得一清二楚。外人能夠看見坐在駕駛艙內的駕駛員。


    白色knightmare站直了身子。這時,駕駛knightmare的駕駛員的麵容,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柔軟的自然卷發。


    稚氣未脫的雙眼。


    但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了毅然。


    這就是蘭斯洛特的駕駛員,連續破壞了黑色騎士團幾次行動,救下了總督和副總督的名譽布尼塔尼亞人——樞木朱雀!


    “這個家夥該不會就這麽掛掉了吧!”


    在敵方的黑色knightmare揮劍刺穿蘭斯洛特的瞬間,守在儀式會場前觀看影像的尤菲米婭一瞬間屏住了唿吸。她拚命抑製住從喉嚨深入湧上的驚唿,差點以為朱雀就這樣領便當了。


    幸好,就算是這樣,蘭斯洛特和朱雀現在依然健在。被破壞的隻有駕駛艙上部。這樣一來,屏幕上依舊映出了駕駛員的身影,蘭斯洛特本身的活動並沒有停止。


    尤菲米婭不禁鬆了口氣,但就在這時。


    “喂,那不是eleven嗎?”


    這是記者們的聲音,尤菲米婭這才迴過神來。


    “我記得,對,他名字叫——樞木朱雀。”


    “曾作為克洛維斯殿下案件的嫌疑人被逮捕的那個……”


    “居然讓一個eleven來駕駛knightmare?”


    “開什麽玩笑!怎麽有這種事……”


    “這是怎麽了!”


    聲音越來越響。尤菲米婭身邊的達爾頓覺得情況有些不妙。當然,軍中沒有規定不允許布尼塔尼亞人以外的人作為knightmare的駕駛員。


    不過,這是情感方麵的問題,至少在某些思想保守的布尼塔尼亞人看來,將敬意奉獻給一個非布尼塔尼亞人並稱他為騎士,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柯內莉亞和達爾頓就蘭斯洛特和朱雀的消息從沒有對外公開過。隻是沒想到,事實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揭開。在戰鬥中knightmare沒有爆炸,而是將駕駛艙展現在了公眾麵前,這種概率實在是低於萬分之一。


    “到此為止了。”


    立刻,達爾頓對著自己的通信機發出了指示。


    “命令在現場轉播的tv局的家夥退避……我明白,已經播放的也隻能這樣了,是我的失態。”


    事後處理方法有很多,但無論選擇其中的哪一項,繼續將朱雀和蘭斯洛特通過直播公諸於眾都不是個聰明的選擇。


    “冷靜點,我說了責任不在你。空投部隊呢……是嗎,隻要按照預定向那裏前進就行。”


    切斷通信後,達爾頓大步向會場中心走去,他對在周圍穿梭的美術館職員喊道。


    “關掉影像!不能繼續……”


    但就在達爾頓厲聲高喝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嗓音在他身邊響了起來。


    “請等一等!”


    “哈……”


    達爾頓迴過頭,眼前是身穿美麗正裝的布尼塔尼亞帝國第三皇女尤菲米婭副總督。


    “我想看下去……不,我有義務看下去。將軍,你和我都有這樣的義務。”


    她惹人憐愛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不安和憤怒,語氣平靜而又堅定。


    對於她來說,這說不定是一個機會!


    至少,在羅伊德替她製造好新的蘭斯洛特之前,朱雀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比起美術館的震驚,正在戰鬥的現場倒是非常平靜,除了黑色騎士團們驚訝於蘭斯洛特的身份之外,提前從zero那裏得知真相的藤堂和四聖劍,都沒有太多的震驚。


    隻是在分別七年之後的重逢,感情有些複雜而已。看著朱雀那依然顯得稚嫩,但是卻異常堅毅的臉龐,藤堂很是感慨的自言自語道。


    “朱雀……嗎?七年了,那個小家夥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


    那個在七年前跟在自己身邊喊“老師”的孩子,今天……卻成了本該將自己處死的少年。而他,就是那架白色knightmare的駕駛員,在自己和四位部下的聯手攻擊下,依然頑強不屈。


    你變強了,朱雀!


    藤堂心裏有一種看著兒子成長的感覺。


    在藤堂的腦海裏飄過種種思緒的時候,月下的主顯示器上映出的朱雀坐在駕駛艙中,他神情緊張地打量著某些地方。不,他看的應該是駕駛艙吧。他在確認狀況,或許是認為機體還能承受接下來的戰鬥,隨後他拉動操縱杆,讓屈身的knightmare站起來。


    哢嚓!


    藤堂半是條件反射地駕駛月下向那架白色knightmare衝了過去。他不是為了破壞,而是為了相反的目的。白色knightmare用雙手頂住了月下的突進。兩架機體互相角力,彼此力量均衡。但正因為這樣,兩架機體的動作都停止了片刻。這時藤堂立刻打開了自己駕駛艙的艙門,探出身子,在狂風中大聲喊道。


    “住手!朱雀!”


    眼前出現的這個人令朱雀瞪大了雙眼。


    “藤堂先生……!”


    但是,少年的眼中立刻染上了銳氣。


    “藤堂先生,你即使歪曲事理,也像繼續苟活下去嗎?”


    這話足以讓藤堂充血的頭腦在瞬間冷靜下來。


    在看到朱雀的臉的瞬間,盡管是在戰場,盡管之前zero已經提醒過他,藤堂還是迴憶起了往事。


    那時他對自己如此的仰慕,總是一口一個老師地叫著。並不因為他是名譽布尼塔尼亞人,或是日本人。而是因為,那是他,是那個少年,所以自己在真正見到成長後的他的時候,認為自己或許能說服他停止這場戰爭,將他拉到自己麾下。


    作為弟子!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夢了。


    是啊!


    凝視著少年毅然的雙眼,藤堂在心中自言自語。


    他和自己已經踏上了不同的道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是他的老師了。


    在那個沙灘,他們最後分別的地方!


    將迴憶沉入記憶的海底,藤堂勾動唇角露出一個微笑。這樣的話,那麽現在彼此就是單純的敵人了。從今往後,隻要拋開過去的情感,清楚地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就行了吧。


    “失望了嗎?朱雀,那你就按照預定將我處決吧。”


    “……”


    朱雀震驚的看著這位自己曾經最為尊敬,甚至崇拜的人,完全呆住了。


    “怎麽了!你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為這個嗎?沒想到你會變成一個隻知道安於現狀的守舊小子。”


    “即使否定現在的社會也沒有任何意義!應該承認他,並且擁有改變他的力量!”


    朱雀終於從失神中恢複了神智,臉色一頓,堅定的迴望著藤堂。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朱雀的迴答沒有半點遲疑。


    藤堂不知為何依然麵露微笑,就算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就算他不再稱唿自己為老師,就算自己已經失去了當老師的資格,身為老師的人還是會為弟子的成長而感到高興的。


    不管是以什麽形式,所以,藤堂接著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你就朝著你認定的道路走下去吧!”


    “啊?”


    朱雀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茫然。瞬間,僵持不動的兩架knightmare的力量平衡被破壞,機體和機體碰撞響起了金屬音,兩架機體拉開了距離。


    “不管是勝是負,不拿出全力的話什麽也得不到!對於國家或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讓我看看你拔劍的覺悟!”


    藤堂大笑著坐迴到了駕駛艙。


    朱雀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隨後,少年清楚地作了迴答。就像以前一樣,幹脆利落的聲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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