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見幾個人的目光都突然落在自己身上,湯雪一時竟有些緊張起來,下意識朝後退了半步,本能地捏緊衣角,連臉色都有些白了,隻是因為燈光昏暗所以才看不大清楚,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對上那個人的視線,她就感覺自己心底那些陰暗的秘密都暴露了一般。


    “那就好,我還以為學妹是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呢。”顧安爵笑得溫柔,瞳色卻深了幾分,其實沒有什麽過分刁難湯雪的意思,完全是因為小女生目光太過炙熱,又含著明顯惡意,所以才忍不住用這種方式戲弄了一下,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大概也更恨自己了吧。


    陸泊寧抿唇沒有說話,看了眼賀凜,視線又移迴到顧安爵身上,他現在緩過神來,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衝動過頭了,不管怎樣,那種話都不該當著湯雪這個陌生人的麵說出來,語氣頓時軟了下來,“會長,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對吧?”說這話時,他眼底含著濃鬱的期盼。


    顧安爵沉默幾秒才點頭,陸泊寧也看懂了他的意思,朋友,僅此而已,不免有些失落,也莫名地羨慕起賀凜來,那家夥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就……但陸泊寧到底是個拎得起的人,也不可能像女生失戀似的痛哭流涕,但他這會也沒有唱歌的心思了,畢竟自己才剛被拒絕。


    幾個人都很安靜,舒敏,陸泊寧和顧安爵站在一起,湯雪和賀凜各自占據了角落,氣氛明顯就不對勁,中間台子也空蕩蕩的,唯獨追光來來迴迴地掃過,服務生輕手輕腳地從旁邊經過,沒有不識趣地上前打擾他們,最後還是顧安爵先開口,“看樣子大家今天都很累了,幹脆就先這樣吧,都迴家好好休息。”


    “好,會長你也好好休息,”舒敏立刻附合,現在的情況還是先分開比較好,湯雪雖然不大樂意,但也隻能點頭,畢竟她一個人投反對票也於事無補,本來還想著等會在包間的時候能和賀凜說上幾句話拉進距離,這會也泡了湯,對提出建議的顧安爵愈發不滿。


    雖然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湯雪其實很早以前就對賀凜產生了微妙的好感,畢竟對方容貌出眾,人氣又高漲,單單是名字和自己聯係在一起就能引起許多女生的嫉妒,其中還包括黎夏這樣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可見有多受歡迎,自然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在進入南嶺前,湯雪總以為高中其實和小學初中沒什麽差別,隻要自己成績夠好,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成為焦點,說到底其實也隻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被人誇讚和追捧,陡然從雲端墜落到地麵,心內的嫉妒自然如野草般瘋長,加上天道的影響,用盡一切辦法想糾正錯誤促成男女主的he結局,與前世不同的顧安爵理所當然成了湯雪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至於賀凜,雖然態度冷淡,但湯雪就是控製不住地對他產生好感,對方表現得越不屑越疏離越想把他追到手,大概還有點好勝心作祟,不顧一切地要證明自己比黎夏強,湯雪之前被黎夏故意針對過好幾次,心內早就累積了不滿和鬱氣,在湯雪看來,黎夏就是對賀凜癡心不改,成天往學生會跑也是為了盯著對方。


    黎夏妹紙要是知道她怎麽想的,大概會忍不住一口鹽汽水噴過去吧,神經病啊這是,自己明明就是去找會長大人傳授經驗的,怎麽莫名其妙就成了愛慕賀凜那家夥,雖然以前的確喜歡過,但攤上會長這樣的情敵,不想放棄都難,況且她身體裏的腐女之魂早就熊熊燃燒了,就盼著把兩個人湊成一對。


    “我沒意見。”所有人都表態了,自然隻剩下賀凜一個,他微低著頭,手插在兜裏,看不清表情,被額發遮掩的那雙眼睛已經成了墨黑的顏色,裏麵隱約閃動著一縷紅光,詭譎又陰鬱,但很快又消失不見,舒敏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本來想說的話也下意識咽了迴去。


    “學妹和我一起迴去吧,兩個人安全些,我住c7,正好對麵就是c2。”幾個人明顯有話要說的樣子,舒敏也沒有不識趣地□□去,她早就提防著湯雪,這會自然是要把湯雪這個不確定因素一起帶走,免得給會長添麻煩。


    湯雪本來還想厚著臉皮磨蹭會,周末的門禁是十一點,這會才九點半,難得能碰上這麽個相處的好機會,直接浪費掉似乎說不過去,偏偏舒敏又堵得她說不出話來,總不能說自己是衝著賀凜來的吧,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反駁。


    舒敏也不等她慢慢想好借口,立刻朝顧安爵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兩人都懂的表情,半拖半拽地拉了湯雪胳膊往外走,強勢但又不會讓旁人覺得異樣,畢竟是一起來的,還都是女生,不可能做出什麽事來,而且另一個當事人也沒露出任何不情願的表情。


    湯雪心裏其實鬱悶得要命,本來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和火氣,但隻要對上舒敏那雙眼睛便本能地開始緊張起來,手心出汗,視線也不怎麽敢和她對上,那種四處亂撞的慌亂感根本沒法控製。


    大概比起黎夏那種嬌蠻任性的模樣來,舒敏才算是真正的冷美人,話少不說,眼神還很淡,麵對麵獨處時讓她連說句完整的話都覺得困難,直到站在寢室樓下,湯雪都還有些恍惚,等想起自己就這麽白白錯失了機會,心內又忍不住懊惱起來,但都已經於事無補。


    顧安爵是在外麵租房子住的,偶爾才迴寢室,南嶺的宿舍條件雖然挺不錯,六人間,帶熱水器和獨立衛浴,但上下鋪始終不太方便,加上男生寢室,就算收拾得再幹淨,夏天也難免會有汗味或者其他什麽味道,對他這樣的重度潔癖患者無疑是個巨大衝擊。


    顧安爵勉強住過幾天,期間經曆了各種東西公用,深夜打遊戲,臭襪子亂扔,還有搶廁所的尷尬,連垃圾都堆得發黴了才倒,實在不怎麽適應,索性直接申請了走讀,反正隻要學習成績夠出色,學生會該做的事情也按時完成就好。


    雖然原身的父母並不住在本地,一個高中生這麽搬出去獨住似乎有些不安全,但老師對他這樣的優秀學生向來很寵愛,加上他們其實也很難想象像顧安爵這樣的人要和那群邋裏邋遢的混小子住在一起,擔心會被帶壞,畢竟寢室裏還有兩個是經常違紀上警示欄的。


    校長知道顧安爵搬出去的理由後差點開先例給他騰出個獨立寢室來,後來好不容易才放棄,也還是把顧安爵在原寢室的床位給留了下來,讓他偶爾忙得很晚的時候可以在學校裏住,方便些。


    學生會參加比賽拿迴來的獎金有半數都投入到了學校的建設之中,各種榮譽也讓南嶺的名氣愈發響亮,不過是留個床位而已,根本不算誇張,自然也沒人反對,學生就更高興了,意味著能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看到會長大人,簡直求之不得。


    至於陸泊寧和賀凜,兩個人都是獨來獨往的類型,性子桀驁,也不願意住寢室和好幾個人擠,礙於他們的背景,或者說後台,學校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說隻是不住校,就算不去上課恐怕老師都會默契地跳過他們的名字。


    三個人站在星光門口,本來該分道揚鑣了,卻突然沉默起來,如果是以前,陸泊寧大概會想方設法地找借口和顧安爵多待一會,但這會他心裏亂得厲害,或者說暫時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顧安爵,明明已經得到了準確的迴複,還是不留餘地的拒絕,說起來自己該放棄才對,但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沉默了十幾分鍾,陸泊寧最後也隻張口吐出一句,“我不會放棄的,如果他對你不好……”後麵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卻顯而易見,無非是我會再把你搶迴來,雖然有些俗套,但少年外貌出挑,眸色又堅定,說話時又帶著無以複加的深情,自然很不一樣,周圍偶爾有路過的行人都不免好奇地看過來。


    毫無疑問,陸泊寧是個神助攻。


    腦海裏的所有碎片都已經完全鬆動了,屬於原主的記憶和情愫鋪天蓋地湧過來,悲傷,不甘,懊悔,失望……大多都是負麵的,像座巨山狠狠壓過來,又或者說如同翻滾的岩漿,燙得整顆心髒都在發顫,顧安爵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起來,等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跟著賀凜走進了一條小巷。


    四周很安靜,巷口的路燈早就壞掉了,隻發出微弱而昏暗的光,地上的樹幹枝葉斑駁如鬼影,張牙舞爪,無端透出股詭異感,顧安爵其實不喜歡這種潮濕環境,賀凜卻不發一言地往前走,說話也沒迴應,他也隻能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兩人最後在小巷盡頭停下來,角落裏堆著大堆垃圾,散發出難聞的腐臭氣息,顧安爵本能地皺眉,“賀大少該不會就住這種地方吧?”倒不是出於嫌棄,純粹覺得按照賀凜那家夥的背景和個人癖好,怎麽看也該是享受生活的人才對。


    顧安爵的稱唿明顯有些不同,賀凜卻沒在意,轉頭淡淡地吐出一句,“這裏很偏僻,白天也沒有人經過。”兩人麵對麵站立著,隻能看清大致的輪廓,連五官都有些模糊,唯獨聲音清晰異常地落在顧安爵耳邊,很平淡的語調。


    如果有光線,顧安爵大概很容易發現賀凜那雙眼睛這會已經成了濃鬱的黑色,像是墨池,但很顯然,巷子深處黑漆漆的,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句莫名其妙的解釋是什麽意思,自己就已經被猛然壓在了牆麵上。


    背部被磕得生疼,連手臂都有種蔓延開去的麻意,潮濕氣息和青苔的味道不斷往鼻子裏鑽,最濃烈的莫過於賀凜唿吸時噴灑在臉上的熱氣,手被抬高束縛在頭頂,顧安爵都要懷疑這家夥是早有準備了,不知道用什麽東西迅速地打了個結,柔軟卻又深深勒入手腕,讓他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身上這人壓製著,連雙腿都被強行卡住。


    “看來你沒聽明白我說的話,這裏很偏僻,不管做什麽事都不會有人發現,當然,如果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南嶺高高在上的學生會長尹思源這會正被人壓在身下,我也不介意。”賀凜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愉悅的事情,悶笑出聲,拖長的調子竟透出前所未有的磁性,性感得一塌糊塗,“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的比較好。”


    怎麽莫名有股鬼畜感撲麵而來,這種類似於你喊啊,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台詞不應該是小言劇裏才會出現的嗎?走錯片場了吧,顧安爵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心內暗咒,自己該不會是玩脫了吧?總有種要出事的預感,不過他也相信賀凜不會真正傷害到他,所以並沒有怎麽掙紮。


    “別再想著什麽陸泊寧了,其他人也不要想,隻有我們,我會讓你腦海裏完完全全被我占據,每一寸皮膚都徹底沾上我的味道。”似乎是發現他在走神,敏感的耳垂突然被用力吮吸了一下,然後又拿牙齒細細碾磨,微微的刺痛,更多的卻是抑製不住的酥麻感。


    顧安爵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栗了一下,喉間溢出一聲細碎的呻/吟,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很短促,但也足夠讓賀凜捕捉到,眼底的鬱色總算散了些,但動作卻依舊沒停下,透出不容抗拒的強勢意味,大概早在陸泊寧告白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這麽做了。


    顧安爵外麵套了件外套,拉鏈立刻被拉到底,肩頭被剝開,露出裏麵那件淺灰的毛衣背心和白色襯衫,賀凜耐著性子解了兩顆扣子,然後便像是等不及般直接用力扯開,針線斷裂的聲音和紐扣落地的啪嗒聲混雜在一起。


    手用力地按在腰間,裸/露出來的脖頸立刻被印上一個個濕吻,力道很重,顧安爵都根本不用懷疑,肯定是連片的紫紅,鎖骨處被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又拿舌尖慢慢舔過,這次輕了許多,在凸起的那處打轉,之前的疼痛感立刻成了癢意。


    喉結被直接含入嘴裏,溫暖的口腔將其牢牢包裹,舌尖仔細地描繪起來,曖昧的水漬聲在寂靜環境裏聽得尤為清晰,大概是一開始顧安爵沒有反抗的模樣取悅了他,賀凜這會已經恢複理智,動作也稍微溫柔了些,在腰間軟肉處緩緩揉捏。


    眼見那家夥手已經往下麵某個隱秘的地方探去,自己今天還剛好穿的休閑褲,連扣子都沒有,無異於更方便了對方動作,顧安爵能清晰地感覺到賀凜手指接觸到肌膚時泛起的涼意,偏偏灼熱的唿吸又交纏在一起,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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