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的米羅區一向多大山溝壑，地形崎嶇不平，很多地方交通不便，極為落後。我哥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一個特別邊遠的地區支教。那個遙遠的地方叫民裕，遠離鄉鎮中心地帶，差不多與世隔絕，不通車，隻能步行。從鎮裏麵往那裏去，得走上兩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達村子裏。
我哥在那裏工作了幾年，那裏的貧窮和愚昧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帶來了很深的痛苦。他剛去那裏工作的時候，一個月難得迴家一次，迴家之後就不想再迴去。那些年政府在搞“普九”工作，在西部落後地區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我哥作為基層的教育工作者，站在了第一線，白天教小孩子課文，晚上給文盲們上課，每天都搞得他筋疲力盡。
中國的農村邊遠地區，都有一個相當古老的傳統，就是養狗的人特別多。民裕村的人也不例外，那裏的人們差不多家家都在養狗，一天到晚，狗們到處勾勾搭搭，大喊大叫。那些土狗對陌生人的氣味特別敏感，如果有外地人來到本地，它們會去攻擊撕咬那些無辜的人。我哥剛去民裕的時候，基本不敢一個人出去活動，出門的時候都是跟同事們一起走。漸漸的混熟了，有幾隻狗把他當做了朋友，他出門的時候，在路上相遇，那些狗們還會陪著他。
民裕是一個落後的地方，那裏的人還在過著很原始的生活。村裏沒有一家私人廁所，唯一隻有學校有公廁。村民們上廁所都是在野地上進行，隨便找一棵樹，一叢草，就拉屎撒尿，有時候有熟悉的人路過，也不避諱，繼續熱情的打招唿，特別隨意。晚上行走在山間田野，包穀地裏，或者菜園子裏，常常會聽見野狗野男女們在尋歡作樂，行那野地媾和之事。
一次，民裕小學的老校長跟我二哥去另外一個村子上夜校，當他們路過一片豌豆地的時候，聽見有女人的申吟和男人的喘息聲。老校長激動地道：
“女乃女乃的張小炮，又在跟楊三姐搞了。”
我哥也知道那是村子裏的男女在做那事情，但還是不了解老校長怎麽很肯定的指出了人家姓甚名誰。就問：
“校長，你是怎麽聽出來的。”
校長笑嗬嗬的道：
“這對野鴛鴦在這塊地幹了十幾年了，我晚上遇到過好多次，聽習慣了。不隻是他們呢，這樣的狗男女還有好幾對。”
我哥納悶了，問：
“那他們不是夫妻，還敢連續十幾年的亂搞？”
校長歎道：
“這個地方的人就好這一口啊。生活無聊，他們就隻能做這些事情了。今天不是張家媳婦偷了李家漢子，明天就是王家兒子上了陳家幺妹。這也是一種風氣了，這些粗人閑暇的時候，他們擺龍門陣聊得最多的就是這些黃段子呀。”
我哥哥去民裕工作的時候，那裏還沒有通電，村民們點的是煤油燈，隻有家庭環境稍微好一點的，才會去鎮裏買蠟燭來照明。村裏隻有學校和村公所有一台古老而又破舊的發電機，發電機發出來的電一般是在開村民大會或者放映電影廣播的時候用。村裏沒有電視，隻有民裕小學的教學樓上掛著的一個大喇叭，能夠收到“中國之聲”的一些節目。
“唉，這都是物質生活的匱乏，精神生活的單調，使這些落後地區這樣的呀。”我哥哥道。
“建東呀，你不知道，以前有一個鎮裏派來村子裏蹲點的鄉幹部，他來這裏三年時間，差不多把村子裏姿色好的婦女睡過了呢。他工作期限到了，走的那天，認了不少幹兒子呀。”老校長饒有興趣的道。
我哥笑道：
“他老兄真牛呀，還真會享受生活。”
老校長若有所思的道：
“唉，我當年啊，也是荒唐了一迴。要不然，我早都不在這裏呆了啦。”
我哥覺得奇怪，就問：
“校長，來了這麽多久，還沒有聽你說過你的經曆呢。”
校長道：
“都是些醜事呀。我是上海來的知青呢。那年，跟隨著學生軍‘上山下鄉’的潮流，我被分配到了公雞山林場勞動。那時候林場的總部就設在民裕，民裕當時是鄉級行政規劃。我來民裕後，耐不住寂寞，跟一個農村女孩好上了。我帶來了很多書籍，她多少也識點文化，然後在勞動的時候，我們總是有很多話說，晚上她總愛去找我借書看，不知不覺我們就墜入愛河了。有一天晚上，我把持不住，親了那姑娘，姑娘軟倒在我懷裏，我們做了那事。稀裏糊塗的就懷了孕啦。為了這事，我本來以為免不了會挨一頓打，會受到公社的處分，可是女方家卻是開通得很，說做都做了，孩子生下來後，兩個人就在一起生活吧。公社和革委會也不追究。”
我哥哥感覺像是在聽板書，笑道：
“然後你月兌不了幹係，就隻好留下來了。”
“唉，說來話長呀。後來知識青年迴城，上海那邊也答應為我安排工作的，我要走，可是那女的不走呀，她說從來沒有出過門，她就喜歡在民裕過日子，死也不離開民裕的。那時候孩子已經好幾歲了，為了對他們母子負責，我留下來了，沒有想到，一晃就是三十幾年了呀。”
我哥問道：
“哦，那個女的就是現在的伯母吧？”
老校長點點頭，接著道：
“她很尊重我，人也賢惠，生了一大堆孩子，操了不少心。如今我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兒孫繞膝，日子倒是過的還行。想想當年的那些事情，雖然覺得荒唐，有時候也會有些後悔，但轉而一想，事情都有利有弊，人生不就圖過清淨平安嘛，這些年在這個小山村，雖然日子苦點，但心情倒是愉快，也沒有覺得有多大委屈。”
“嗯，這或許就是生活吧。”我哥道。
“建東呀，民裕的民風還是蠻古樸的，你呆久了會漸漸喜歡這裏的。你看，天是那樣的藍，水是那樣的清，空氣是那樣的清新。林木也是那樣的原始茂盛，野味野菜處處都是，天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野雞野鴨，河裏的魚兒味道也是非常鮮美。一切綠色而天然。在這裏生活久了，身體都要健康得多。這是一方世外桃源呀。”
“不過，建東，如果你有意幹點事情的話，這兒不是久留之地。你最好不要學我去招惹那男女之事，這兒的女子特別多情，像這田裏種植的糯米一樣。粘上了就很難月兌幹係呀。你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的話，就更加不能推卸責任了。在感情方麵，你一定要慎重。”老校長懇切的對他的年輕同事說。
我哥聽得哈哈哈大笑，但還是慎重的點頭。
我哥在那裏工作了幾年，那裏的貧窮和愚昧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帶來了很深的痛苦。他剛去那裏工作的時候，一個月難得迴家一次，迴家之後就不想再迴去。那些年政府在搞“普九”工作，在西部落後地區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我哥作為基層的教育工作者，站在了第一線，白天教小孩子課文，晚上給文盲們上課，每天都搞得他筋疲力盡。
中國的農村邊遠地區，都有一個相當古老的傳統，就是養狗的人特別多。民裕村的人也不例外，那裏的人們差不多家家都在養狗，一天到晚，狗們到處勾勾搭搭，大喊大叫。那些土狗對陌生人的氣味特別敏感，如果有外地人來到本地，它們會去攻擊撕咬那些無辜的人。我哥剛去民裕的時候，基本不敢一個人出去活動，出門的時候都是跟同事們一起走。漸漸的混熟了，有幾隻狗把他當做了朋友，他出門的時候，在路上相遇，那些狗們還會陪著他。
民裕是一個落後的地方，那裏的人還在過著很原始的生活。村裏沒有一家私人廁所，唯一隻有學校有公廁。村民們上廁所都是在野地上進行，隨便找一棵樹，一叢草，就拉屎撒尿，有時候有熟悉的人路過，也不避諱，繼續熱情的打招唿，特別隨意。晚上行走在山間田野，包穀地裏，或者菜園子裏，常常會聽見野狗野男女們在尋歡作樂，行那野地媾和之事。
一次，民裕小學的老校長跟我二哥去另外一個村子上夜校，當他們路過一片豌豆地的時候，聽見有女人的申吟和男人的喘息聲。老校長激動地道：
“女乃女乃的張小炮，又在跟楊三姐搞了。”
我哥也知道那是村子裏的男女在做那事情，但還是不了解老校長怎麽很肯定的指出了人家姓甚名誰。就問：
“校長，你是怎麽聽出來的。”
校長笑嗬嗬的道：
“這對野鴛鴦在這塊地幹了十幾年了，我晚上遇到過好多次，聽習慣了。不隻是他們呢，這樣的狗男女還有好幾對。”
我哥納悶了，問：
“那他們不是夫妻，還敢連續十幾年的亂搞？”
校長歎道：
“這個地方的人就好這一口啊。生活無聊，他們就隻能做這些事情了。今天不是張家媳婦偷了李家漢子，明天就是王家兒子上了陳家幺妹。這也是一種風氣了，這些粗人閑暇的時候，他們擺龍門陣聊得最多的就是這些黃段子呀。”
我哥哥去民裕工作的時候，那裏還沒有通電，村民們點的是煤油燈，隻有家庭環境稍微好一點的，才會去鎮裏買蠟燭來照明。村裏隻有學校和村公所有一台古老而又破舊的發電機，發電機發出來的電一般是在開村民大會或者放映電影廣播的時候用。村裏沒有電視，隻有民裕小學的教學樓上掛著的一個大喇叭，能夠收到“中國之聲”的一些節目。
“唉，這都是物質生活的匱乏，精神生活的單調，使這些落後地區這樣的呀。”我哥哥道。
“建東呀，你不知道，以前有一個鎮裏派來村子裏蹲點的鄉幹部，他來這裏三年時間，差不多把村子裏姿色好的婦女睡過了呢。他工作期限到了，走的那天，認了不少幹兒子呀。”老校長饒有興趣的道。
我哥笑道：
“他老兄真牛呀，還真會享受生活。”
老校長若有所思的道：
“唉，我當年啊，也是荒唐了一迴。要不然，我早都不在這裏呆了啦。”
我哥覺得奇怪，就問：
“校長，來了這麽多久，還沒有聽你說過你的經曆呢。”
校長道：
“都是些醜事呀。我是上海來的知青呢。那年，跟隨著學生軍‘上山下鄉’的潮流，我被分配到了公雞山林場勞動。那時候林場的總部就設在民裕，民裕當時是鄉級行政規劃。我來民裕後，耐不住寂寞，跟一個農村女孩好上了。我帶來了很多書籍，她多少也識點文化，然後在勞動的時候，我們總是有很多話說，晚上她總愛去找我借書看，不知不覺我們就墜入愛河了。有一天晚上，我把持不住，親了那姑娘，姑娘軟倒在我懷裏，我們做了那事。稀裏糊塗的就懷了孕啦。為了這事，我本來以為免不了會挨一頓打，會受到公社的處分，可是女方家卻是開通得很，說做都做了，孩子生下來後，兩個人就在一起生活吧。公社和革委會也不追究。”
我哥哥感覺像是在聽板書，笑道：
“然後你月兌不了幹係，就隻好留下來了。”
“唉，說來話長呀。後來知識青年迴城，上海那邊也答應為我安排工作的，我要走，可是那女的不走呀，她說從來沒有出過門，她就喜歡在民裕過日子，死也不離開民裕的。那時候孩子已經好幾歲了，為了對他們母子負責，我留下來了，沒有想到，一晃就是三十幾年了呀。”
我哥問道：
“哦，那個女的就是現在的伯母吧？”
老校長點點頭，接著道：
“她很尊重我，人也賢惠，生了一大堆孩子，操了不少心。如今我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兒孫繞膝，日子倒是過的還行。想想當年的那些事情，雖然覺得荒唐，有時候也會有些後悔，但轉而一想，事情都有利有弊，人生不就圖過清淨平安嘛，這些年在這個小山村，雖然日子苦點，但心情倒是愉快，也沒有覺得有多大委屈。”
“嗯，這或許就是生活吧。”我哥道。
“建東呀，民裕的民風還是蠻古樸的，你呆久了會漸漸喜歡這裏的。你看，天是那樣的藍，水是那樣的清，空氣是那樣的清新。林木也是那樣的原始茂盛，野味野菜處處都是，天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野雞野鴨，河裏的魚兒味道也是非常鮮美。一切綠色而天然。在這裏生活久了，身體都要健康得多。這是一方世外桃源呀。”
“不過，建東，如果你有意幹點事情的話，這兒不是久留之地。你最好不要學我去招惹那男女之事，這兒的女子特別多情，像這田裏種植的糯米一樣。粘上了就很難月兌幹係呀。你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的話，就更加不能推卸責任了。在感情方麵，你一定要慎重。”老校長懇切的對他的年輕同事說。
我哥聽得哈哈哈大笑，但還是慎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