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藥神君任荊在旁默默地聽著二人的談話,他心中不禁十分駭異,不知道江湖上又出了什麽極厲害的黑道魔頭,竟敢先後侵犯華山、少林兩大派,華山派並且已遭殺劫,連華山三叟之一追風叟施一峰都幾乎喪命!


    他心中十分駭異之下,便忍不住望著獨臂怪翁問道:“吳兄!究竟是怎麽迴事?”


    獨臂怪翁聞問,陡地哈哈一聲大笑道:“武林中已遍是血雨腥風,殺劫已經開始,這麽大的事情,你還蒙在鼓裏,一點也不知道,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人嗎!”


    “嗬!”萬藥神君聞言,不由一驚!問道:“難道武林中又出了什麽極厲害的魔頭了?”


    獨臂怪翁麵容忽地一肅,望著萬藥神君問道:“任老頭兒!你還記得當年與天狼尊者齊名的一代惡梟,那個老魔頭嗎?”獨臂怪翁不由又是一驚!


    問道:“你是說那個瞽目,跛腿,缺耳,白發,紅麵,三殘雙色老妖?”


    “除了他還有誰!”


    “老妖又複出江湖了?”


    “嗯。”


    獨臂怪翁點點頭,“嗯”了一聲後,這才將四海幫為欲各個擊敗武林七大門派,獨霸天下武林,邀請老妖為總壇護法,坐第一把金椅,長白四煞為總壇四金剛,並遣人暗入武當,盜走七派劍盟令符,一夜之間,血洗昆侖,連日來侵犯華山、少林兩派的始末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萬藥神君聞聽這番經過後,這才明白一切,當時不由血脈噴張,須發豎立,雙睛射出兩道懾人的寒光,說道:“四海幫如此橫行作惡武林,七大門派難道一個個都是死人,就這樣坐視不理,任由其上門欺侮不成!”


    獨臂怪翁微微一笑地望著萬藥神君說道:“任老頭兒!從你這幾句活上聽來,這天都峰頂三十多年的隱居,你的火性好像還沒有除淨嘛!”


    萬藥神君麵容一肅,正色說道:“我忝為武林正道俠義之士,豈能坐視魔道猖撅,不理不問!”


    獨臂怪翁哈哈一笑道:“任老頭兒!並不是我獨臂老兒存心氣你,或者泄你的氣,你雖有不願坐視魔崽子們猖獗之心,可是憑你的力量,行嗎?”


    萬藥神君不由一怔,但旋即哈哈一聲大笑道:“我任老頭兒一個人雖然不行,但如仿照當年對付天狼尊者的辦法,連絡七大門派也不行嗎!”


    獨臂怪翁微笑地道:“連絡七大門派共討四海幫,雖然是個極好的辦法,但,你以為七大門派的人會聽你的嗎?”


    萬藥神君聞言,略一沉吟地說道:“武當派為當今武林七大派之首,執武林牛耳,隻要前往武當,向掌門人靈真道長曉以厲害,請他出麵邀請其他六派,這還有問題麽!”


    獨臂怪翁陡又哈哈一聲大笑道:“任老頭兒!你想得太天真了!”


    萬藥神君不由一愕!問道:“怎麽?這也有問題?”


    獨臂怪翁點點頭正容說道:“武當派之執武林七派牛耳,那是因為掌握著劍盟令符的關係,但,目前劍盟令符已經失盜,武林各派一向自視極高,門戶之見極深,彼此互不相服,武當派既沒有劍盟令符在手裏,其他六派誰還會聽他的!”


    說著略頓了頓,又道:“四海幫主青麵秀士馬文宏,一身武功高不可測,無人知其出身師承來曆,為人表麵仁義,暗裏實在是個奸詐兇狠絕倫的魔頭,這且不說,其幫中所網羅的各堂堂主,香主,總壇護法,幾乎無一不是當代一流高手、黑道魔頭,尤其是三殘雙色老妖和長白四煞這五個老魔頭,實在使人聞名心驚色變!別看各派平時自詡秘技絕學,如何如何的高深無比,但對於老妖和四煞,他們均皆心存畏懼,誰也不敢冒險與老妖四煞為敵,隻好自掃門前雪,心圖明哲保身!”


    “哦!”


    經過獨臂怪翁的這番解釋,萬藥神君才恍然明白所以,不禁長眉緊蹙地沉吟著說道:“各派都作著如此打算,武林正道豈不是危矣!”


    獨臂怪翁歎了口氣,說道:“事實確是如此,不過……”


    說著略微一頓,忽地目注著白夢熊正容說道:“白賢侄!四海幫之約,你準備定於何時前往?”


    白夢熊見問,微一沉吟地說道:“晚輩擬在此稍作一二日停留,就便一遊始信峰,然後再動身赴武當,謁見靈真道長略事協商,便即前往踐約!”


    “這麽說你前往踐約之期,要待見過武當掌門人後才決定了?”


    白夢熊點點頭道:“晚輩除了要與青麵秀士馬文宏了斷血仇外,必須協助武當取迴劍盟令符!”


    獨臂怪翁忽地目射精光地望著白夢熊道:“在這個時候,你還有興要一遊始信峰?”


    “這……”


    獨臂怪翁微微一笑道:“你想去找那支武林傳說前古神劍是不?”


    白夢熊說道:“老前輩明見,晚輩此次赴約四海幫,不隻為了斷個人血仇,且幹係著整個武林正邪之榮衰,是以,晚輩才想在踐約之前,能夠找到一件合適的兵刃……”獨臂怪翁道:“這麽說來,始信峰後的藏劍,你是誌在必得了?”


    白夢熊連忙說道:“晚輩不敢!”


    說著略頓,又道:“前古神兵,神物利器,唯有德者居之,晚輩何人,豈敢奢望必得,隻不過想就便前往試試機緣而已!”獨臂怪翁點點頭道:“你得不著呢?”


    “那是晚輩德薄,與神物無緣!”


    “如果機緣巧合,被你獲得了呢?”


    白夢熊劍眉陡地一揚,朗聲說道:“晚輩必仗以衛道誅魔,永護武林正義!”


    白夢熊話聲甫落,陡聞“嗆啷”一聲龍吟,響自獨臂怪翁背上,一道青虹暴射而起,冷氣森森砭人,肌骨生寒,直奔白夢熊射到!“嗬!”


    事發突然,屋中眾人都不禁脫口發出一聲驚唿!陡聞白夢熊一聲大喝,身形忽塌,右臂疾伸,分光捉影,就在眾人大驚失色,脫口驚唿聲中,白夢熊手中已經握著一柄三尺餘長古劍。


    劍身晶瑩,宛似一泓秋水,寒光鑒人毫發,青芒閃爍,握在白夢熊手中,恍如一條靈蛇般地,仍在伸縮顫動不定!獨臂怪翁驀地哈哈一聲大笑道:“神物認主,我這獨臂老兒好交差了。”


    說著,站起身來,摘下背上的劍鞘,雙手捧著遞給白夢熊,神色極其嚴肅地說道:“白賢侄!這柄神劍就是你想前往始信峰後一試機緣的前古仙兵,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白夢熊聞言,連忙恭謹地朗聲辭謝道:”晚輩何德何能,敢受老前輩如此重賜,老前輩請趕快把它收起!”說著,雙手捧著神劍送還獨臂老者。


    獨臂怪翁微微一笑道:“白賢侄!你不必客氣了,此劍正是你所需之物,還是將它收下好了!”


    白夢熊搖搖頭,正色說道:“老前輩厚愛盛情,晚輩非常感激……”


    獨臂怪翁麵色忽地一沉,霍然不悅地說道:“你這小娃兒,怎的不聽話。”


    萬藥神君在旁向白夢熊勸說道:“白少俠!俗語雲:恭敬不如從命,你就將它收下吧!”


    白夢熊正欲再加拒絕,獨臂怪翁又說道:“白賢侄!我老實告訴你吧,這柄神劍雖由我送給你,但並非是我得來之物,我隻是受人之托,終人之事,轉交而已!”


    白夢熊聞言,不由一愕!望著獨臂怪翁問道:“是誰?”“一個老和尚。”


    “少林寺的?”


    “不是。”


    “在什麽地方?”


    “白馬山中。”


    “老前輩認識他?”


    “不認識。”


    “老前輩知道他的法號?”


    “不知道。”


    “奇怪!”白夢熊自語地說。


    獨臂怪翁笑道:“你且把劍收下,我當告訴你這其中經過!”


    白夢熊想了想,這才肅容朗聲說道:“老前輩既這樣說法,晚輩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雙手接過劍鞘,將劍納入,佩在腰間,躬身一揖道:“老前輩請說。”


    獨臂怪翁退到原位子上坐下後,緩緩地說道:“一個月前,在白馬山附近的一座破廟中,偶然遇見一位白眉毛老和尚,他和我略談數語後,便把這柄神劍托付我,要我負責把它交給它的主人,並告訴我這把劍便是武林人物尋找百多年而未能獲得,黃山始信峰的藏劍,我問他劍主人是誰時,他隻說神物自能認主,遇著它的主人時,它自會聲作龍吟脫鞘飛出!”“哦!”白夢熊輕“哦”了一聲問道:“老前輩沒有問他的法號?”


    “問了。”獨臂怪翁道:“他隻說山野老僧,早已不用法號了。”


    “其他便沒有再說什麽嗎?”


    “有。”獨臂怪翁點點頭道:“他說劍名‘誅邪’,乃前古仙兵,應劫出世,此劍一現江湖,武林必將遭受一場極厲害的殺劫!又說此劍一身滿布殺機。它的主人更是個魔道煞星,要我轉告,希望劍主人能夠稍抑殺機,上體天心,多結善果!”獨臂怪翁說到這裏略頓,凝目注視著白夢熊說道:“這位老和尚分明是一個功參造化的前輩世外高僧,但望賢侄切切記取老朽今日轉告之言,勿負老和尚的一片佛心!”白夢熊聞言,連忙肅容恭敬地答道:“多謝老前輩訓誨,晚輩當謹銘於心!”


    獨臂怪翁微笑地點點頭又道:“賢侄劍術高深,已達以劍氣罡氣傷人的境界,今後與敵動手,能夠避免使用神劍,最好少用,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夢熊恭謹受教應“是”。


    萬藥神君忽地望著白夢熊笑說道:“白少俠,老朽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白夢熊連忙恭敬地說道:“老前輩有什麽教言,請盡管直說好了,晚輩當恭聆訓示。”


    萬藥神君略一沉吟,微笑著道:“少俠何故不肯以真麵貌示人,難道……”


    萬藥神君此話一出,三女與獨臂怪翁都不禁為之一愕!八道目光一齊驚異地投射在白夢熊那冷冰冰一無表情的麵孔上!


    白夢熊聞言,立時全身一震!沉痛地說道:“並非晚輩要故意掩藏本來麵貌,而是因為……”


    “怎樣?”


    “幼遭青麵秀士馬文宏夫婦殘害,麵貌已經……”萬藥神君接口說道:“毀了?”


    白夢熊點了點頭。


    萬藥神君問道:“怎麽毀的?”


    “刀與火!”


    “你除下麵具給老朽看看!”


    白夢熊苦笑了笑道:“老前輩何必要看呢!”


    任苑菁在旁說道:“白哥哥;你給我爹看看,是不是有辦法醫治!”


    白夢熊聞言,心念不禁微微一動,但旋又搖搖頭道:“不必了。”


    葉玉玲姑娘妙目含著無限柔情地,望著白夢熊嬌聲說道:“熊弟!任老伯醫術通神,說不定能有辦法醫治複原,你何不讓他老人家替你看看呢!”


    白夢熊望了望葉玉玲姑娘一眼,仍舊搖著頭說道:“玲姊!你不用勸小弟了,就是真的能夠醫好,小弟現在也不要醫。”葉玉玲不禁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麽呢?”


    白夢熊歎了氣,緩緩地說道:“要報了血仇之後!”“哦!”葉玉玲道:“那麽先讓任老伯替你看看不好嗎?”白夢熊搖搖頭道:“何必呢!反正現在又不醫。”葉玉玲姑娘和白夢熊相處已兩三個月的時間,深知白夢熊的脾性非常固執倔強,隻要是他不願為的事,隨你怎麽說也是無用,於是便也就不再多說。


    萬藥神君笑道:“少俠心誌令人歎服,刀火傷痕,老朽自信尚能醫治,少俠得報血仇之後,望再臨天都峰一行,屆時老朽當必盡力還你本來麵貌!”


    白夢熊連忙長身站起,朝萬藥神君躬身一揖道:“多謝老前輩厚愛,四海幫踐約,血仇得報後,晚輩定來天都峰求老前輩神術成全!”


    獨臂怪翁哈哈一聲大笑道:“白賢侄!那時你要是不來天都峰,葉姑娘第一個恐怕就不會放你過門呢!”


    說著,轉目望著葉玉玲姑娘笑道:“葉姑娘!我獨臂老頭兒這話對不?”


    葉玉玲姑娘聞言,粉麵不禁一紅,秀目含情地輕瞟了白夢熊一眼,嬌羞地低垂下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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