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時,胸前的疼痛感已經消去,知苦緩緩睜開那雙閉目已經長達兩日的眸子,發現床前正坐著一名熟悉的女孩!


    他看著眼前的知雲,看著她疲憊的麵容就知道又是熬夜沒睡的後果,便露出一絲艱難的笑意,故作幽默說道:“我記得自己昏厥的時候還在風亭,怎麽醒來時就迴到清水宅了,難道是我夢遊迴來的?”


    知雲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小臉色十分認真說道:“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哪還有那個本事,你前天晚上是由費二哥幫忙送迴來的!”


    知苦點了點頭,說道:“我還以為自己做夢了呢!”似乎想起了些什麽,他又接著說道:“對了,費二哥有沒有告訴你這件清水宅以後是我們的了!”


    知雲聞此,搖了搖頭沒說話!


    知苦見她臉色認真,不像作假,當即大怒說道:“好一個江湖騙子,老瞎子我已經幫他殺了,沒想到又翻臉不認帳,不行,我得找他要迴這間宅子!”


    知雲見他說完就要起身,便冷冷說道:“你還敢說!”


    被知雲莫名其妙的怒喝了一句,知苦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停住那隻就要掀開被子的手,有些疑惑問道:“怎麽了,我去要迴宅子,有什麽不對嗎?”


    知雲撅起小嘴,微怒說道:“你的肋骨斷了四根,差點就快死了,如果不是我幫你接上,你現在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枉我還怕你醒來時會疼,給你上了些麻藥,看來真該讓你好好疼一疼,看你還敢不敢現在就起身走動!”


    “不過話說迴來,你要是的起身,那肋骨可就白接了,而且……”


    知苦問道:“而且什麽?”


    知雲繼續說道:“而且師傅先前告訴我,骨頭要是在上完藥後錯位,並在骨膜生長出來之前還沒移迴來,那就很有可能變成殘疾之人,到時想要複原,就必須從新打斷自己的肋骨,再接過!”


    對於醫術上的事,知苦自然是狗屁不通,但聽到知雲說的這麽認真,心裏還是有種發毛的感覺,隻好輕聲問道:“真有這麽嚴重?”


    知雲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迴道:“師傅就是和我這麽說的,他不會騙我!”


    聽到知雲說起草老頭,知苦也是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是啊,草老頭對你是真的好,也幸虧有他教你醫術,不然我這肋骨可就不知道找誰醫治了!”說完這句話,幽暗的房內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寂靜,知雲靜靜地坐在床邊,沒有說話。


    時過片刻,知苦又想起自己要迴軍營的事,不由苦笑說道:“完了!”


    知雲好奇問道:“怎麽完了?”


    知苦有些無奈說道:“你不是說我昏迷了兩天嗎!”


    見知雲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我昨天就到迴軍營的時間了,而我現在還躺在床上動躺不得,估計戰**營已經把我踢了,哎,我的從軍生涯啊,還沒開始就已經落幕了,都是那騙子害的,要不是他騙我去風亭裏麵殺人,我豈會錯過從軍的大好機會,現在好了,不僅軍旅生涯沒了,他連清水宅也沒給我,還欠我一大筆銀子呢!”


    說話間,屋外便有腳步聲徐徐傳來,而知雲的耳朵極其敏銳,轉身便走出房外,看到了一名青衫男子,還有跟在這名男子後麵的費二哥。


    費二哥看見出來迎接的知雲,便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大哥,今天特地來看望知苦兄的!”


    青衫男子已經於那次的驛站中見過知雲,隨即便露出一個笑意點了點頭,知雲見此,開口說道:“我哥還在床上養傷,你進去就是了!”


    青衫男子笑著說道:“好!”


    走近幽暗的房內,便可瞧見知苦那落魄可悲的模樣,青衫男子看了看他幽怨的小眼神,既是一笑說道:“知苦兄,不知你傷勢恢複的如何了?”


    知苦冷聲迴道:“你看不到嗎,老子暫時還死不了!”


    青衫男子性格瀟灑,自然不會生氣,繼續笑著說道:“那就好,你要是死了,那我可就愧疚大了,而且我手裏的這一萬兩銀子也沒人花了,多可惜!”說著說著,青山男子便從懷裏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而且還在知苦的麵前了晃了晃,樣子極其做作!


    看到對方拿著一疊銀票,知苦那雙怨恨的眼神驟然變得緩和下來,他真的很愛銀子,除了自己這條小命外就喜歡銀子,畢竟他之所以願意幫對方在雨夜中冒著生命危險殺人,其中大部分的願意都是為了賺錢。


    知苦看著青衫男子手裏拿著這筆銀子,出奇的沒有起身搶奪,平靜到了極點。他開口問道:“那件事情最後怎麽樣了!”


    青衫男子沒有多想,直接迴道:“都死了,我還讓人給他們好生安葬了,隻可惜他們死後不得安寧,屍體於昨夜淩晨就被人挖走了!”


    對於這個結果,知苦自然想象不到,不禁感慨一聲說道:“連埋葬後的屍體都要,你那弟弟也真是夠變態,在我看來,弑兄這種事情已是極為不詳,是為不義之舉,沒想要他還有戀屍癖,竟有挖人屍體的習慣,我看他已經達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了!”


    他接著對青衫男子說道:“你也真是家門不幸,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弟弟!”


    青衫男子聞言,沒有打算反駁知苦的說法,隻是說道:“我跟他本是同父異母,關係也一直不好,而且我們都想得到一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卻隻能屬於一個人,所以他想殺我也是情有可原,不過現在局勢不同了,我已經不用再忌憚於他,就算他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除掉我,反而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


    知苦皺了皺眉,問道:“你們兄弟兩自相殘殺,和我有什麽關係?”


    青衫男子解釋說道:“他之所以會連夜派人取走墨一劍和老瞎子的屍體,其目的就是想看看他們怎麽死的,墨一劍是死在我的劍下,這點他很清楚,也不出他的意料,隻是老瞎子是死在你的箭下,這點他肯定會萬般疑惑!況且他是知道我從來不會使弓的,所以按照他的機智,自然能夠想到是有人在幫我,必然會對這件事進行大力調查,好在你在軍營裏麵不曾用過弓箭,他們短時間裏還查不到你的頭上。”


    知苦聽到這些,不免問道:“你弟弟到底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身份?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在軍營裏的事?”


    青衫男子沒有迴答他這些問題,他直言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康複如初,至於軍營的事你用不著擔心,我已經幫你去說過了,想來隻要等你傷愈之後,你自己再去軍營裏報道一聲即可!”


    他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我會離開戰國都城去辦一些我自己的事,如果你有什麽需要,自可去長水幫找費二等人,我已經吩咐他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不是一些特別大的舉動,他們都會全力幫你!當然了,我勸你這段時間還是安分點,畢竟我弟弟那人很記仇,所以風亭古巷這片他會調查的很嚴,你要是沒什麽事情,最好就呆在清水宅裏別出門,順便再把你那張牛角弓藏藏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知苦聽到青衫男子嘮叨這些,不禁沒好氣道:“你丫的有完沒完,怎麽說來說去,到最後還限製我的人生自由了!”


    青衫男子沒有理會他的怒火,最後說道:“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該怎麽辦你比我更清楚,現在你是和我同坐一條船,手上都有人命,你要想活的長久一點,最好裝作與我不相識,畢竟隻要和我有關係的人,都會活的舉步艱難!”


    知苦已經感覺自己徹底被眼前之人陰了,暗道這真是世事無常,人心叵測,心頭的怒火更難以平熄,他看著眼前的青衫男子,冷冷說道:“你少在我的麵前放臭屁,好像我很稀罕與你相識似的,趕緊留下你手中的銀票,然後走走遠點!”


    青衫男子對此,笑意不盡,但亦然按照知苦口中所做,隨手將手中的一萬兩銀票放到他的床沿,然後起身準備離開!但就在他走到門口之時,他又忽然轉過頭來問道:“認識這麽久了,還兩次一起殺過人,你就不打算問問我叫什麽名字?”


    知苦手裏拿著銀票,哪裏還有心思問他這種事情,當即無所謂道:“名字不過隻是一個代號,知不知道又有何所謂?況且你又不是大美人,我知道你的名字幹什麽,你還是趕緊走遠點,免得被你弟弟追蹤到這裏,到時我可就真的無處藏身了!”


    青衫男子被對方潑了一盆冷水,大感沒有麵子,心道這廝還真是與眾不同,不過他走前還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說:“我叫杜小魚!”


    躺在病床上的知苦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噗的一聲,險些昏倒!


    “風一樣的男人,配上這麽一個娘氣的名字,堪稱世間奇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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