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劍冷酷森寒的道:


    “女魔,你的罪孽今晚要結束了!”


    “你小子也配說這種活?”


    “配與不配,事實會告訴你。”


    “貌魔”陡地向後退一步,全身衣裙無風自鼓,雙掌緩緩上提平胸,轉眼間,掌脹大一位有奇,齊腕以下漆黑如墨。麵上充滿了恐怖殺機。


    斐劍見狀,不由心頭泛寒,他知道對方將要施展的必是一種極為歹毒的武功,不久前“血衣娘子”的“飛甲破金”使他餘悸猶存,當下,立即把“天樞神掌”的功力提聚到十二成,蓄勢以待。


    場麵,充滿了栗人的殺機。


    雙方這一擊,無凝的是石破天驚,生死一瞬。


    十向名館中高手,一個個麵色凝重,虎視在側。


    安徐舟已被兩名少女扶著退下……


    “貌魔”向前一跨步,雙掌平平推出,掌風中竟帶絲絲黑氣。


    “毒!”這念頭在斐劍腦海中電似一閃,急忙閑止唿吸一式“步虛蹈幻”從斜裏劃分兩丈餘,停身到院地之中。


    “貌魔”怪笑一聲,淩空飛撲……


    斐劍不讓對方有發掌的機會,“天樞神掌”的對方身形甫起的電花石火之間,以十二成為道,虛空劈了出去。


    勁浪卷處,“貌魔”被震得落迴原地。


    斐劍再次彈退,到了花徑之上,“唰!”地掣出了“屠龍劍”,他的意思是選空曠的位置,便於應付對方的毒掌。


    長劍市自離鞘,狂飆挾著黑霧,業已罩身卷至至。


    “毒”,並非憑武功可以克製,於是。他再次閃開去。


    數聲慘號,震耳而起,那十幾名館中弟子,正好站在斐劍身手,斐劍幽靈般的問了開去,他們警覺時已不及迴避,其中七人,首當其衝,立時栽了下去,手腳一陣抽畜,橫屍當場,做了斐劍的替死鬼。


    斐劍若非仗著玄奧的步法,恐怕也難逃毒手。


    那幾個幸而不死的,魂飛天外,踉踉蹌蹌,直退到月洞門邊。


    “貌魔”傷敵不成,反毀了七名手下,登時怒發如狂,厲喝聲中,彈身再撲……


    斐劍算準對方動向,身形一閃、繞過花叢,從斜裏發劍猛襲。


    “貌魔”身形電旋,但已不及吐勁,裂膚劍氣,已湧上身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軀一仰,幾乎是平貼著地麵倒身迴去,中途擰身變勢,斜彈而起……


    高手過招,講究的是捕捉時機,生死勝敗,常取決於間不容發空隙。


    斐劍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就在對方變勢而起的電光石之間,人隨劍起,一招‘“滿天星鬥”,淩空灑出。


    耀眼的芒星,布滿丈餘方圓的每一寸空間,劍氣撕空之聲。栗人心魄。


    “貌魔”根本沒有發掌的機會,憑其精純的修為,身勢再變,淩空倒瀉……


    但,時間上畢竟有了栗米之差。


    淒哼聲中,中途下墜,一隻右掌,已被削去了半截,鮮血如果噴。”


    真氣一泄,已無法施運毒功,手掌迴複了本來的肉色斐劍一欺身,劍尖直抵對方心窩,栗聲道:“女魔,你該認命了!”


    “貌魔”麵如巽血,肌肉陣陣抽搐,牙齒幾乎咬碎,但,她已失了反抗的餘地,隻有待斃一途。


    何有月洞門邊的幾名高手,手足無措,臉上全是驚怖之色,出手又不敢,退身更不行,全窒在了當場。


    斐劍正待刺殺“貌魔”……


    驀地


    一道奇強無比的吸力,把斐劍的身形拉得向後一踉蹌,劍尖自然地離開了女魔心窩,女魔乘機彈退了八尺。


    斐劍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長劍一劃,閃電迴身,一看,隻見一個身高八尺開外的奇偉蒙麵人站在距他不及一丈之外。


    這蒙麵人來得無聲,而且能發出如此強的吸力,身手確實驚人。


    他定了定神,道:“閣下何方高人?”


    奇偉蒙麵人一字一頓的道:“本座金月盟今主!”


    斐劍全身一震,連退了三個大步,激顫的道“閣下……是‘金用盟’冷主?”


    “不錯!”


    斐劍的確想不到會在此地碰上“金月盟”令主,這當今第一恐怖人物,把武林攪得一片烏煙障氣,頻臨末日,突如其來的情況便得他感到有些的失措。


    這巨無霸般的神秘人物,便是一心要君臨天下的“金月盟主”……


    一股衝天豪氣,從斐劍心頭升起


    今夜,如能搏殺這魔王,彌天浩劫告消解,這比從事任何行動更有意義。


    這魔王的功力究竟高到什麽程度,今晚非揭開不可,自己業已參悟了‘天樞寶複’全部武功。如非對方敵手,那除魔衛道的行動,便不太樂觀了。


    令夜,該是自己能力的一次考驗。


    心念未已,“金月盟主”再次開了口:


    “你便是‘掘墓人斐劍’?”


    “正是!”


    “你存心與本盟為敵?”


    “除魔衛道是武士的本份!”


    “你視本座為魔道?”


    “閣下捫心自問,所行所為是正是邪?”


    “金月盟主”突地振聲狂笑道:


    “哈哈哈哈,有趣,本座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如此對本座大放證詞!”


    斐劍冷冷的道:“有趣的事當不止此!”


    “嗯,掘墓人,還有什麽?”


    “在下立誓要埋盡天下邪惡徒!”


    “你狂得使本座不忍心殺你?”


    “閣下當聽說過對敵人寬恕使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


    “你且說說本晚來此的目的?”


    “毀這魔窟?”


    “憑你?”


    “在下可以大膽迴答,不錯!”


    “掘墓人,本座很可惜你這塊材料……”


    “此話怎講?”


    “如果你能加入本盟,定可吐氣場眉,在武林中是一人之下。”


    “嘿嘿,在下一向不屈居人下!”


    “這未始辦不到,有一天,你可能唯我獨尊!”


    “閣下席卷武林之後,有意讓賢?”


    “有此可能?”


    “你準備怎樣?”


    “我們之間隻能有一個活著離開!”


    “搏命?”


    “正是如此!”


    “如你殺不了本座呢?”


    “被殺!”


    “如本座不願殺你呢!”


    斐劍不由語塞,他忽然想起曾有不少次,‘’金月盟”屬下說過奉命不與自己為敵,這凝團一直未曾打破,今晚麵對“金月盟主”,該揭明了才是……


    心念之中,反問道:


    “閣下何以不願殺在下?”


    “有兩個原因?”


    “在下願聞?”


    “第一,你是百年罕見的奇材,毀了未免可惜……”


    “哼!另一個原因呢?”


    “此刻已沒有說的必要了,除非你願意加人本盟。”


    “閣下是否曾下令屬下,不使與在下為敵?”


    “有這迴事!”


    “為什麽?”


    “基於第二個原因,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了!”


    斐劍心頭打了一個結,對方不說,他不願再追問下,後正今晚是生死之搏,勝了,一切自明,敗了,全部幻滅……


    “金月盟主”一頓之後又道:


    “掘墓人,放手相搏,三招已足夠判明生死了,當然,這是指某一方的招術,內力,等製勝因素高於另一方而言。


    斐劍心念疾轉,自己所長的劍術,也不過三招,如果三招不勝,以下就不必談了,當下沉聲道:


    “在下同意這說法!”


    “本座方才所謂的條件,是指彼止無法製對方死命而言?”


    “閣下無妨說說看?”


    “如你勝了,抑或平手,前帳完全勾消,改期再戰!”


    “在下落敗呢?”


    “加入本盟!”


    斐劍當場一窒,這條件說什麽也不能答應,加入“金月盟”,助長魔焰,茶毒生靈,豈是能做的事,這不與素誌完全相反嗎?同時,自己能否與對方抗衡,還是疑問,萬一不敵,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心念及此,寒森森的道:


    “加盟辦不到!”


    “你與本盟誓死為敵?”


    “在下不否認這句話!”


    “不考慮了?”


    “毋庸考慮!”


    “金月盟主”緩緩拔出腰間長劍,燈光映照下,劍身發出懾人的寒光,劍身靠劍尖半尺之處。有一個金光閃興的新月印記。


    斐劍在心裏暗自叫了一聲:“金月盟劍!”


    該盟以“金月”為名,看來此劍必非凡品。”


    場麵在“金月盟主”拔劍之際驟呈無比的緊張。麵對這神秘的武林魔王,斐劍心中不無忐忑之感,這一戰,不單關係個人的生死榮辱,也關係正邪的消長。


    “金月盟主”一振腕,手中劍幻出一片使人耀目難睜的金色月形芒影。


    斐劍心頭一緊.心道:“這一式,其淩厲詭譎之處,並不亞於自己那一招‘滿天星鬥’。”


    “金月盟主”龐大的身體朝前一挪,以震耳凝神的聲調道:


    “斐劍,你不後悔?”


    斐劍冷冷的道:


    “強存弱死,是武林中不易的鐵則,談不上後悔兩個字。”


    “可惜你這一朵武林奇葩了……”


    “閣下大言炎炎,在下感到可笑。”


    “這井沒有什麽可笑,本令非為了……”話鋒突然頓住。


    “為什麽?”


    “為了那丫頭死心眼……”


    “誰?”


    “東方霏雯!”


    斐劍全身一顫,向後退一個大步,東方霏雯與“金月盟”有某種淵願存在,從曆次情況而論,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這話出自“金月盟主”之口,就相當有份量了。


    “金月盟主”的真正來曆是什麽?


    東方霏雯與他之間,又是什麽關係?


    東方霏雯雖是玉貌花容,但她曾自認駐顏有術,業已是四十過外的遲暮之年,而他竟稱她為“丫頭”,這稱唿,證明他是她的尊輩……


    心念之中,脫口道:


    “她與閣下是什麽關係?”


    “這一點應該由她告訴你!”


    斐劍一室之後,橫了橫心,栗聲道:


    “這已無關緊要了……”


    “無關緊要?”


    “正是!”


    “你的意思是……”


    “為了比兒女之情更重要的武林公義,今晚,在下與閣下之間,必須分出生死!”


    “不計任何後果?”


    “當然!”


    “金月盟主”手中劍微微一顫,沉聲道:


    “可有什麽遺言交代,本令主可以轉達?”


    所謂遺言,對象當然是指東方霏雯而言,斐劍自忖,自已與東方霏雯的交住,知道的僅了了數人,想不到,‘“金月盟”一般有地位的人,早已了如指掌,這更證明了東方霏雯與該盟關係之深。


    聞言之下,報之以一聲冷曬道:


    “倒是閣下有遺言.大可先行交代屬下?”


    “金月盟主”似被真正的激怒了,兩道利劍般的目芒,從蒙麵巾上的小孔射出,象兩股凝結了的光柱,令人不寒而栗,那目光直要穿透人的心髒……


    兩條人影,直逼圈子之外,正是“貌魔”師徒。


    “貌魔”怨毒的目光一掃斐劍,然後向“金月盟主”道“容卑座結果他!”


    “金月盟主”目光似逼視著斐劍,口裏道:


    “貴座請退下,此事由本座了結!”


    “貌魔”怔了半響,才幸幸地和安筱舟退下去。


    院中,隻剩下敵對的兩人,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唿吸。


    斐劍把功力提聚到十二成,雙瞳青光熠熠,與對方耽耽互視。


    “鏘!”


    對方一觸而分,不知是誰先出的手,四周的花樹,被劍風掃得枝殘葉落。


    從這一迴合而論,雙方的功力,已到了某種極限,所差極微,極微,但感受卻大大不同,“金月盟主”震驚於對方劍術的造詣,竟然能與自己認為無敵的“全月劍法”平分秋色,這是始料所不及的,而斐劍卻十分振奮,至少,他知道憑所學已足可與這不世出的魔王一搏。


    一招之後,又成對峙之局。


    空氣似乎已凝結了。


    這是一場百年來僅有的絕頂劍手交鋒,而且,各存製對方於死命之心,所以情況兇險無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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