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聲音有些嘈雜,似乎不少人在說話走動。


    一開始伴著寧初陽聲音出現在帳篷口的手電筒的白色強光, 也開始被外頭火堆逐漸明亮起來的橘色光亮取代。


    於念冰放下被臉熨得滾燙的雙手, 支楞起耳朵,卻依舊聽不清那些似乎已經不在帳篷邊的對話。


    她們……在哪?


    在說什麽?


    外麵……怎麽樣了?


    於念冰看著近在咫尺的帳篷拉鏈, 抿緊了唇。


    話說剛才宋時月匆匆忙忙逃跑似地出了帳篷, 迎麵就是寧初陽對她緋紅麵頰的靈魂疑問,差點沒被問得背過氣去。


    還好很快關勇毅就過來叫她們, 解了宋時月的圍。


    三人邊說著話,邊向著火堆走去, 牧星洲正蹲在火堆邊往裏頭扔柴。


    就這麽幾步路, 宋時月已經看到了兩隻倒在地上的蝙蝠……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這些蝙蝠是不是瘋了。”寧初陽看到宋時月注意到那些蝙蝠的目光,忍不住吐槽道, “還好我住的窩棚還算結實, 不然怕是要被它們撞塌了。”


    雖是吐槽,但寧初陽好歹還記得宋時月的那句“是鳥”。作為一個自覺發現了某些貓膩的吃瓜群眾,寧初陽在吐槽時還不忘顧忌這會兒離於念冰的帳篷還不算遠,而壓低了音量。


    這般說了兩句, 就到了火堆邊。


    寧初陽的話剛好斷斷續續地落到了牧星洲的耳中。


    牧星洲邊繼續折著手中的幹枝, 邊抬頭鬱悶地看了過來的三人一眼,而後目光定格在寧初陽的身上, 歎息道:“我那邊才真的是倒黴, 現在窩棚頂上還卡著兩隻, 頭從枝葉縫裏撞進來了, 身子還在外頭撲騰呢。簡直沒法過了。”


    “我的天, 我出來的時候沒看看窩棚頂……不會我那也有吧……”寧初陽不禁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宋時月的眉頭越發蹙緊,忍不住地往自己帳篷那邊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轉頭向三人問道:“莊老師呢?”


    “剛才那麽大動靜,莊老師居然沒醒。剛才我去叫他,他才醒的,這會兒好像在換衣服,說是馬上過來。”關勇毅笑道。


    “莊老師是真的心大。”寧初陽深切地表示佩服,並且忐忑不安地看了自己的窩棚一眼。


    “不知道一會兒還會不會再來一撥。”牧星洲一臉的鬱氣。


    想來也是,在外頭需要擔心還會不會再來一批,在裏頭又要麵對腦袋頂上的兩隻,活著也是太難。


    “應該不會。”至少宋時月沒有再聽到什麽動靜,隻隨意安慰了一句後又道,“現在要把留在營地這邊的蝙蝠找一找,丟出去。”


    “對。”關勇毅點頭讚同道,“蝙蝠身上攜帶的細菌病毒太多了,對身體不好,得弄出去。”


    寧初陽和牧星洲亦是點了點頭。


    恰這時莊嘉川也過來了。


    剛從睡夢中被關勇毅叫醒的莊嘉川其實不大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剛才營地裏的動靜給莊嘉川說了一遍,真真把他驚了一驚。


    “也就是說,牧老師你窩棚頂上還有兩隻活的,卡住了的?”莊嘉川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嗯,看著可大了……”牧星洲一臉的喪。


    “沒事沒事,你過來和我睡吧。帳篷還挺結實的,我剛才都沒感覺到。”莊嘉川安慰道。


    之前睡在帳篷裏,生生被蝙蝠撞醒的關勇毅看了莊嘉川一眼。


    明明也沒什麽肌肉的樣子……倒是挺皮糙肉厚的……這麽撞都沒感覺。


    “於老師怎麽樣了?是不是嚇壞了。”莊嘉川被大家的話嚇退了睡意,清醒了些才發現場中少了一人。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宋時月的身上。


    “還好。”宋時月言簡意賅,掏出從帳篷出來時帶上的小電筒打開,又道,“我去撿蝙蝠。”


    “我也去。”總是很積極的莊嘉川再次跟上。


    其餘三人這迴沒有及時跟上。


    宋時月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沉默,隻轉頭對莊嘉川道:“拿兩根樹枝,看到就夾起來,扔到營地外頭去。小心點別被咬了。”


    “可以打死再扔,就不會被咬了。”關勇毅拍了拍手裏的柴禾灰,站了起來。


    “打死出了血,營地弄得更髒。扔出去就行,扔到我們來時經過的林子那邊,就算沒死,明天上路的時候也不會遇上。”宋時月說完,從柴禾堆裏隨便選了兩根直些的樹枝,打著電筒便首先將剛才看到的那兩隻蝙蝠夾了,開始往營地外走。


    “地方不大,不用那麽多人,你們其他的照顧好火堆就行。要是有情況,就往帳篷裏先躲著。”莊嘉川向著三人和善笑道,而後也拿了樹枝,打了電筒,選了營地的一角走去,開始清理。


    離開了火堆的範圍,他們成了黑暗中的兩點光亮。


    關勇毅想了想,也伸手去拿樹枝。


    這一個兩個的,都動了手,牧星洲作為僅剩的一個男嘉賓,自然也沒臉例外。


    “你就在這兒看著火,別亂走了。”牧星洲走前,如此對寧初陽叮囑道。


    四個人,分了四個方向,很快成為了遠方黑暗中的四個亮點。


    待於念冰臉上的熱意褪去,鼓起勇氣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隻是火堆前的一個寧初陽了。


    雖是一大片蝙蝠經過,但是撞上營地裏東西的其實並不十分多,撞到再飛不起來,更是少了。


    四人陸陸續續地往營地外扔了幾隻,很快莊嘉川,關勇毅和牧星洲就在火堆這邊碰了頭。


    唯有屬於宋時月的手電筒光點,一直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遊走。


    從一端,到另一端,而後折返,再來。


    直到單刷了營地右邊的所有地方,還喊了牧星洲把窩棚裏要用的東西搬走,把卡在窩棚頂上的兩隻也弄出來扔了,宋時月才暫時停了下來。


    而此間,節目組那邊隻是趙大過來看了一下情況,見嘉賓人都沒事,就很快又走了。


    倒是宋時月,在迴到火堆邊和大家短暫地說了兩句之後,又去節目組那邊的營地清理了一遍,方才算是放了些心。


    營地暫時安全,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天還黑著,覺肯定還是要睡的。


    牧星洲被莊嘉川再次接進了帳篷。


    關勇毅要將自己的帳篷給寧初陽住,卻是遭到了拒絕。


    與牧星洲的倒黴不同,大家去看過,寧初陽窩棚是完好的,上麵的頂也沒什麽問題。


    關勇毅沒開口說讓帳篷前,其實宋時月也有想過,可以讓寧初陽和於念冰睡帳篷,自己去窩棚裏再睡會兒也就天亮了。


    畢竟之前和於念冰發生的事情真的有些尷尬,兩人暫時分開一下也許更好些。


    可再一想到剛才於念冰的害怕,那種會嚇到往別人懷裏鑽的害怕……


    腦補了一下於念冰撲進寧初陽懷裏的畫麵,宋時月這和寧初陽換住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還好關勇毅後來的提議也被寧初陽拒絕了,宋時月也就無謂多想。


    幾人再次確定好住處,便各迴了各窩。


    於念冰與宋時月隔著兩步,一前一後地走迴了帳篷。


    宋時月就這麽看著於念冰在帳篷邊脫了鞋,然後骨碌碌地滾了進去。


    猶豫,踟躕。


    宋時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就像是什麽都沒想,隻是被釘在了帳篷前一般,看著落下的帳篷門,卻久久地伸不出撩起的手。


    帳篷裏,於念冰背對著帳篷門躺著。


    因著後麵要給宋時月空出足夠多的地方,前麵又是讓於念冰心有餘悸不敢靠近的帳篷壁,所以於念冰這會兒是躺得真板正,恨不能連氣都全唿出去好把自己變得更薄占地更少的那種板正。


    這樣的姿勢,自是十分拘謹不適。


    隻是於念冰這般緊張著,堅持著,卻許久許久都沒人進來。


    於念冰忍不住坐起身,向後看去。


    那人,居然還站在帳篷外,不進來。


    看著帳篷門上映出的人影,於念冰心裏的緊張全變成了惱意的燃料,火氣噌噌噌地往外漲。


    自己是吃人的老虎嗎?


    不就是!


    不就是……


    不小心麽!


    於念冰攥著床墊上被子的手越發收緊。


    惱意,又成了委屈。


    宋時月在帳篷外,雖不能透視,但總還是能聽著點兒聲的。


    總要進去的,不然就算自己能不睡,也不能讓於念冰一直沒法睡啊。


    宋時月這般與自己說著,彎腰準備掀起帳篷門。


    手剛抬,帳篷門卻是從裏麵被掀開了。


    兩人一個彎腰,一個坐著,恰看了個對眼。


    雖然很快,於念冰就像是發脾氣一般,一把將帳篷門重新甩了下來。


    但是那微紅的眼圈,卻是被宋時月看了個正著。


    像是當胸直直被人打了兩拳,宋時月的心口又疼又悶。


    怎麽的呢?


    到底剛才的意外,是誰吃的虧啊……


    宋時月哭笑不得,心裏更是為剛才匆匆的那一眼難受得緊。


    事到如此,便是明知進了空間狹小的帳篷,許會讓心口悶得更厲害,宋時月似乎也沒了別的選擇。


    外頭的火堆之前被加了些柴,這會兒火還可以,帳篷裏亦是尚能視物。


    宋時月掀開帳篷門,裏麵不出意料,是一條筆直僵硬的背影,還蓋好了小被子的那種……


    有點……


    可愛?


    宋時月心中生出一個非常不符合目前情況的形容詞,卻是詭異地讓她心口的不適感減輕了不少。


    明知道不過片刻的功夫,於念冰肯定是沒睡著的。宋時月依舊忍不住地放輕了手腳,盡量沒什麽存在感地把自己放倒在了床墊上。


    安靜,又見安靜。


    兩人合上眼,卻是誰都沒睡著。


    真的很尷尬……宋時月摸了一下肩膀,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要求脫下這個就好了。


    誰能想到呢,會有那樣的尷尬。


    又誰能想到……明明是自己被……結果對方卻是更像受了委屈的人。


    開始昏暗的帳篷裏,宋時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是個意外,其實自己一時尷尬而已,並不十分介意,可是看起來,好像這件事在於念冰這邊,不太能過得去啊。


    宋時月微側了頭,看向後背依舊板直,絕對沒有睡的於念冰。不禁想,如果自己告訴她,之前想叫醒她時,手背意外地也碰到了她的,不知道能不能就此打合,讓這兩件事一起過去。


    不過更可能,意外加意外,會變成尷尬的n次方吧。


    宋時月歎了一口氣,嚐試不再去想。睡吧,也許一覺之後,大家都忘了。


    鴕鳥,是多麽好。


    隻要有機會,人人都想做一迴鴕鳥。


    宋時月的唿吸,開始變得平穩。而於念冰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


    沒脫……


    沒脫……


    沒脫……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於念冰紅了的眼圈,就沒退下去過。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然後生生地被人睜大了眼睛逼迴去。


    然後……那“沒脫”二字重新在腦海裏飄了一圈之後,眼淚就又漫上了眼眶。


    於念冰不得不用力地攥住了領口的小扣子,借著那扣子邊緣凹凸花紋硌著手指的疼痛來強迫自己不去陷入那些難過和委屈之中。


    想哭,不能哭,還是想哭,一定不能哭,就是想哭……


    如此往複,第一滴眼淚終於逮著了於念冰意誌薄弱的一刻,從右邊的眼角滑落下來,慢慢地鋪在了充氣枕上。


    難過和委屈,像是找到了缺口。


    手指,不自覺地扯動著領口的那顆小扣子。


    凹凸的邊緣,隨著手指一次次地扯動,帶來了鈍鈍的疼痛,隻是克製的效果,卻是越發弱了。


    生氣,委屈。


    指間無意識重複的動作,在不經意間被加注了太多的情緒。


    真的隻是個意外……


    於念冰想要這樣大聲對宋時月說,真的不是故意往她懷裏縮,不是故意抿到那顆……


    可是於念冰不能……她不敢……她害怕……


    於念冰實在不知道,如果自己把之前的事情挑明了說,宋時月會不會問起……自己為什麽會往她懷裏滾……


    那是,於念冰有自主意識的,帶著些不甘與賭氣的,主動的滾動。


    於念冰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這個行為。


    這是埋藏在心底不該被翻出來的心思,連於念冰自己都看不通透。


    當一件事,有很想說的部分,又有一定不能說的部分時,那這件事八成就說不得了。


    現在宋時月迴來卻沒脫掉……於念冰不敢想象,自己在宋時月心裏,成了什麽人。


    一個主動到輕薄的人……一個變態到……


    不……


    於念冰雖然不想她和宋時月的關係停留在救命之恩上,但是更不想向著這種奇怪的方向改變。


    也許……在宋時月看來,自己已經是個挾恩圖報的變態了吧。


    於念冰隻要一想到這個,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洞穿了一下一般。


    難過,偏偏還要顧忌著直播,顧忌著身後好像已經睡著了的人,無法將這份難過好好地釋放出來……


    無處安放的焦躁,委屈,難過,害怕,最終都會找到出口。


    但是於念冰沒想過,竟會是那樣的出口。


    宋時月閉著眼靜靜躺著,唿吸平穩,宛若睡著。


    當然,並沒有。


    就算不刻意去聽,宋時月也能聽到的於念冰那時而短促,時而沉重的唿吸聲,似乎好像還在撥拉扣子……


    於念冰,應該也沒睡著。


    這樣堅持到睡著,到明天早上的時候,一切真的能夠變好嗎?


    宋時月開始有些懷疑。


    就在宋時月開始想,要不含蓄一點表示一下自己其實並不介意,大家都忘了之前的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能讓於念冰不再生氣,好好睡覺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撕拉聲,還有什麽東西被扯斷的聲音,與之幾乎同時的,是於念冰嘶地抽了一下涼氣的聲音。


    “怎麽了?”宋時月瞬間拋去了籠罩在頭頂許久的尷尬,一下子坐起身,向於念冰那邊看去。


    於念冰沒說話。


    宋時月有些著急,伸手扶著於念冰的肩頭,把人給撥平了。


    於念冰都沒來得及掙紮一下,就這樣……被武力擺平了。


    對,擺平。字麵上的意思,從側臥,變成了平躺。


    幾乎是在擺平於念冰的同時,宋時月扶著於念冰的手就抖了一下,迅速地縮了迴去。


    “沒……事……”於念冰再次感受了一下在這個力量為尊的星球,自己的弱小,隻得開口迴了宋時月一句。


    聲音,是壓抑許久,又哭了一小會兒的低沉,仔細聽,還能聽到一絲嘶啞。


    此時,帳篷外的火堆,許是又小了下去。帳篷裏的能見度很低,至少於念冰隻能看到宋時月坐在身邊的輪廓,大概還能看到眼睛,其他五官卻是看不清的。


    於是,也不怕宋時月看到自己哭過的臉。


    於念冰隨意抹了一把臉,清了清嗓子又道:“好像是不小心把扣子扯掉了,明天縫一下就行。睡吧。”


    也不知是怎的了。


    明明宋時月也沒說什麽。


    可剛剛兩人一開始打破沉默,開始對話,於念冰就覺得原本還揪緊得難受的心,一下子好多了。


    這後頭的話,說起來也順暢多了。


    自覺表現不錯的於念冰,又抹了一把臉,翻了個身,重新背對了宋時月。


    黑暗中,宋時月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伸手按住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很疼,很疼。


    也……很燙……很燙……


    哦,這該死的好視力。


    在把於念冰擺平的那一刻,無論是那哭紅了的雙眼,還是臉上還沒幹的淚,又或者是不知道怎的撕開了的t恤裏那件若隱若現的米白色的……都一下子落在了宋時月的眼中,撞進了她的心口。


    宋時月無法形容那一眼自己的所見,隻知道那是雙手用力在心口按下都無法止住的疼痛與熱意。


    是為什麽?


    黑暗中,靜靜坐著的宋時月,還存活著的有限的腦細胞無法解析於念冰現在的情況。


    可是本能促使她,催促她,要做些什麽。


    哪怕是被罵,被打,被討厭……在這一刻,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話,宋時月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心髒疼痛止步於此。


    與宋時月說了兩句話,於念冰覺得自己的眼淚,不再那麽難控製住了。雖然好像什麽問題都沒解決,但是就是好一點了。


    可是啊,有的時候,可能就是這麽以為自己要好了,其實隻是個誤解。


    於念冰感覺到身後的人再次躺下,卻沒想到那人……又伸出了手來。


    擺正,又擺側。


    絕對的力量下,於念冰並沒有反抗地被撥迴了宋時月的懷裏。


    與之前一次,於念冰帶著些不甘與自己都不明的心去做的投懷送抱不同,這一次,她緊張到身子都是僵的。


    心中,有太多的問號。


    可是……卻唯獨沒有掙紮,沒有離開。


    宋時月的懷,似乎沒有剛才那麽熱,但是依然很溫暖。


    擁抱這種事,是不是主動的那一方,總會更自如?


    於念冰感受著在自己的後背處輕輕拍著,順著的手,突然生出些不該在此時生出的疑問。


    這樣被抱著,很舒服,於念冰幾乎要忘記之前的意外和委屈。


    直到她發現,宋時月在自己背後順著的手,其實是在寫字。


    【別哭】


    簡單的兩個字,並不難識別。


    隻是被溫暖迷惑的於念冰,好一會兒才發現。


    有些委屈與難過,是一個人的秘密,一個人的矯情。


    也許,會隨著時間,慢慢地忘記,慢慢地自愈。


    但是更可能,在心中潰出疤,便是被時間壓在最底層,依舊成為永遠無法釋懷的時刻。


    而這種隻屬於自己的小委屈,小心思,被人發現,還麵對麵地擺上台麵。


    大部分時候,是讓人惱羞成怒的。


    這種看穿,是一種冒犯。


    看穿再說穿,就是找打了。


    於念冰再三確認著後背上被宋時月畫下的字跡,半驚半惱之下,小拳頭捏了又捏……


    鎖骨處,是驟然停頓了幾次的唿吸。


    也是……一下子暈染開的滾燙濕意。


    宋時月有些慌亂地停止了無聲的寫字安慰,手忙腳亂地拍著於念冰的背,完全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究竟是哪裏不對?


    ※※※※※※※※※※※※※※※※※※※※


    補充說明:在上一章末尾,添加了宋時月出帳篷前穿上那啥的劇情(就幾句話,可以不用迴頭看。怕先看的讀者接不上後麵劇情,在這裏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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