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以“敵不動我動,敵一動我瞎幾把亂動”的攻勢對劍秋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唯一讓我鬧心的就是被追求的這個實心棒槌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被追求。


    本來我的戰略是逐漸接近,然後讓他不再反感與我的身體接觸,溫水煮青蛙一樣水到渠成地掰彎他,但是接下來故事的走向越來越歪,我們逐漸從同學,朋友,發展到哥們兒,最後發展到鐵磁。


    其實要論起來,劍秋當個哥們是真的義氣,但是老子他娘的不想跟他當鐵磁,老子想*上*他啊。


    一天早晨還有十五分鍾的時候劍秋匆匆地從後門進來,拎著一摞盒子放我麵前,坐在我旁邊把外套脫了,聲音還帶著點喘:“趁熱吃,趕緊。”


    我哦了一聲打開盒子,裏頭是還冒著熱氣兒的鴨絲粥,我謔了一聲:”這你跑多老遠去買的,吃了沒有。“


    他在那整理桌子:“吃過了。”


    是這樣,我胃不好,吃食堂的包子豆漿豆腐腦油條卷餅小蛋糕老是胃疼,跟劍秋抱怨過一次,第二天早上就變著法地買養胃的東西投喂我,我們學校這麽偏僻,也不知道他騎著自行車跑了多遠。我攔了他好幾次,說沒必要這麽折騰,胃是老毛病了早上難受上午就能好,他瞪了我一眼,沒聽。


    我舀了一勺帶肉絲兒的送他嘴邊:“吃一口,吃口肉,來。”


    他搖搖頭:“你自己吃。”


    我說:“哎,來一口。”


    他拗不過我,就著我的手用我的勺吃了口粥。我說:“一起吃?我這兒還有一個勺。”


    他搖了搖頭,拿出來個小本開始背單詞,不理我了。


    老呂喲了一聲,擠眉弄眼地看我,我說:“哈喇子收一收,我們家小秋給我買的,要也不給你。”


    老呂推著臉上重巒疊嶂的肥肉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哎呦,誰稀罕呐。”


    我翻了個白眼。


    他把我拽過去搭著我的肩膀小聲說:“上手也太快了吧?沒想到我的兒平時傻*逼嗬嗬的,還挺勾人兒。”


    我小聲迴道:“勾個屁,人家拿我當兄弟。”


    他說:“哪有兄弟是這麽個當法的?跑那麽老遠就為了給你買碗粥?”


    我嘖了一聲:“我說真的,就是很純潔的,至高無上的,兩肋插刀的,廣電總局都能播的兄弟情。上次我試探了他一下。”


    他說你咋試探的。


    我說:“我拍了他屁股。”


    他說:“啊,怎麽了,他抗拒啊?”


    我說:“他抗拒才好呢,丫根本沒反應。”


    老呂一臉直男困惑:“沒反應不好嗎?”


    我一拍大腿:“沒反應才證明他是直□□本沒那方麵想法好嗎?要是gay,或者是被我掰彎了,多少會有點羞澀,緊張,或者是被冒犯的感覺啊。”


    老呂愣了半天,歎道:“不是很懂你們,反正我試探姑娘是不是對我有意思肯定不敢拍人家屁股。”


    我說你這不廢話麽,他說:“但是要真是這樣,劍秋是真挺義氣的。”


    我說那可不,說著往正在背單詞的劍秋的後背上一靠,枕著他肩膀衝老呂拋媚眼:“自從我入宮以來呀,就奪得了皇上的恩寵,我勸過皇上呀要雨露均沾,皇上非是不聽呢,就寵我就寵我就……”


    劍秋忍無可忍地直了直後背:“行了,趕緊吃飯。”


    我哦了一聲,爬起來喝粥。老呂看得目瞪狗呆,半晌歎了口氣:“你這*賤*婢,真以為得了皇上的恩寵就是半個主子了。“


    劍秋:“……”


    我沒搭理他,過了一會老呂給我發了個微信:“要不咱們玩個大的?”


    我:“?”


    他慷慨激昂地迴了我仨字:“上龍床!”


    於是經過我和老呂倆臭皮匠的周密商討,一個臭不可聞的周密計劃終於誕生了。


    我們學校的周末可以放一天假,這就是本宮爬上龍床的好時機。


    我呸,都是被呂海鵬這貨帶的,我怎麽入戲這麽深。


    這個周末我爸媽正好出差不在家,我連蒙帶唬軟磨硬泡地把劍秋留在我家吃飯帶過夜,來報答他這麽長時間的投喂之恩。劍秋也沒多想,看我這麽堅決也就答應了,晚上吃過飯頭對頭看了會書我就嚷嚷著困,就在我爸媽的房間睡了,劍秋住我那屋。我把燈關了,靜悄悄地躺了一會,鬼鬼祟祟地給老呂發微信:“我現在慌得一批。”


    老呂秒迴:“莫慌,肛腸科已經給你掛好號了。”


    我說:“去你大爺的。老子要當上頭那個。”


    老呂給我發了個“好大的口氣”的表情包:“連床都沒上,你說個屁呢。”


    我說:“老子要去了。”


    老呂說:“甭怕,他要是從了你就血賺,他要是壓你你就忍著,他要是打你我給你扛醫院去,行吧。”


    我說:“呆著吧你。”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髒,跳了下來,一腳踹塌了我爸媽的床——


    事實上我爸媽的床是那種老式的箱式的大床,把床板翻開裏麵可以裝東西,使勁一踹可以營造出床榻了的效果,但實際上隻是床板折疊下去了,隻聽砰地一聲巨響,雙人床瞬間凹陷下去一邊,我站在床邊,表麵穩如老狗,實則慌的一批。


    我聽見劍秋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哐哐的砸門聲。


    他說:“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開門!”


    我這才迴過神,按原計劃拽開衣領,結果這套頭的破衣服質量忒他*媽好,都快拽禿嚕線了也沒拽開,隻好跑過去給劍秋開門。


    他擰著眉,話音裏帶著點罕見的著急:“到底怎麽了?”


    我揪著褶褶巴巴的衣領,有點尷尬道:“那個,床塌了。”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塌了?”


    我點點頭:“啊。”


    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點匪夷所思的表情,撥開了我:“怎麽會突然塌了,我看看。”


    我心一下就提起來了,嚎了一嗓子:“別看!”


    他頓了頓,還是很好脾氣的轉過來,問我:“為什麽?”


    我浮誇地咳嗽了幾下,捧心而顰道:“都是灰,嗆死我了,哎你甭過去了。”


    他還是很困惑,點了點頭:“行吧。”


    我心想這劇情走向不對啊,沒有衝突的戲劇是沒有靈魂的戲劇,於是我聲情並茂地把劇情拉了迴來:“我的天啊,嚇死我了,上帝啊,這真是個讓人害怕的晚上。這樣殘破的床板,這樣飛揚的粉塵,這樣死寂的黑夜,我該怎麽才能睡得著呢?”


    劍秋站在門口,一臉懵逼地愣了一會,說:“你到底想幹嘛?”


    我說:“讓我想想,我是無法再在這樣的房間裏入睡了,我想我應該去睡沙發。”


    劍秋說:“不用了,你來,咱們倆一起睡吧。”


    我說:“我想這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我睡覺時不老實得厲害,就像蘇珊姨媽家愚蠢的土撥鼠,如果你見過我睡覺時的樣子,你一定會用你的皮鞋狠狠踢我的屁股,哦我的上帝啊我發誓你一定會這樣做。”


    劍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欲拒還迎:“還是別了吧,我小時候我媽都不樂意跟我一塊兒睡,說我睡著睡著能在床上轉一圈兒,再擠著你。”


    他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沒事,我習慣……”說著說著自己頓住了。


    我一刹那劇本全忘了,唿吸都要停止,我惶然地追問道:“你習慣?你習慣什麽?”


    他自己發了會愣,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隻是覺得理所當然地應該這樣,就脫口……”


    我打斷他:“你也覺得我們在哪裏見過,是不是,是不是?”


    黑暗裏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頷首道:“也許吧。”


    他黑發的輪廓在夜色裏簌簌地低了下去。半晌,他道:“也許真是夢裏見過。”


    我看著他,心裏百味雜陳。


    我的愛人我的英雄,那不是與君同遊的幾迴魂夢,那是我們相濡以沫的前生啊。


    你怎麽能……全都忘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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