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悲壯之感。


    完球了,老子要死了啊!


    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幫丫頭小廝大氣也不敢出,跪著一動不動,沈老夫人也默不作聲。


    牡丹花咆哮道:“去啊!”


    於是一堆刑具終於拿上來了。那特麽大棍能有我小腿那麽粗,實心死沉的,我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一直像個快樂的小傻*逼一樣活著,哪見過這麽恐怖的東西,感覺一瞬間手心就涼了。


    操了,這一棍子下去,屎還不得給我打出來。


    我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這要是讓我被按著頭成親,還不如就今天被打死在這兒。


    東西拿上來之後小廝們就不敢動了。我低低地歎了口氣,自己站……沒站起來,跪太久腿軟一下子坐在地上,膝蓋針紮一樣的疼,這時才有小廝過來把我攙起來扶到長凳上趴好。


    老爺子又咆哮道:“打啊!”


    其實小廝使的勁不算大,咬咬牙能挺過去,估計打完也就是青紫一片再破點皮兒,打在身上聲音也悶,噗噗的。打了幾下老爺子忍不住了,一腳踹開小廝,搶了他手裏的棍子,罵道:“一群廢物!當奴才的命!”自己動手,砰的一聲重重一棍掄在我身上。


    然後一棍接著一棍。


    我終於忍不住嘶聲慘叫起來。


    那不單單是疼,是皮開肉綻尖銳得爆炸一樣的刺痛混著骨頭裂開的鈍痛,後來他再打的時候我感覺斷掉的骨頭就一直在裏頭戳我的肉,還夾帶著暈眩和惡心,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好像五髒六腑都絞在一起顛簸。


    老爺子停了一下,氣喘籲籲地問:“你知錯了麽?”


    我緩了一會兒,艱難地開口道:“雖九死……”


    他怒道:“混賬!”一棍打斷了我的話。


    雖九死其尤未悔。


    我能感覺到冷汗順著鬢角淌到腮上,再滴到下巴,但我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後來我的視野越來越黑越來越黑,最後暗到我連木凳子上的紋路都看不清了。


    我也終於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喉嚨裏濃濃的血腥氣。


    而棍子還在往下落。


    我*操。


    我不行了。


    我撐不下去了。


    我可能真是要被打死在這了。什麽啊,被撞死之後魂穿搞基,出櫃被親爹在祠堂裏親手打死。聽起來一點也不壯烈。


    好吧。


    我閉上眼睛。


    本來死寂一片隻有棍棒聲的祠堂突然變得嘈雜,我死咬著毫厘一線的神智努力聽了聽,好像是我娘在哭喊“你是真的要打死他呀……”後麵的啥我也沒聽清,耳畔嗡鳴聲大得人頭疼,我那個便宜爹好像把棍子扔了。


    我趴著倒氣,感覺自己怎麽也沒辦法把空氣吸肺裏,明明眼睛都被冷汗糊得睜不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肯暈過去歇一會兒,閉著眼睛吊氣,我好像被人搬到了另一個板子上,像個死屍一樣不聲不響地被人扛著走。


    祠堂的門開了,灌進來一陣夜晚的涼風,我被激得清醒了一瞬,忽然感覺周圍好安靜,我掙紮著睜開眼睛,看見夜色裏一個人一動不動跪在那裏,輪廓如此熟悉。


    我眯了眯眼睛,眨掉睫毛上的冷汗。


    劍秋跪在那兒,雙拳緊握得像石頭,兩眼通紅地看著我。


    夜色裏他像一尊屈膝的修羅,暴怒又悲傷。


    我想,你啊。


    我終於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短小。


    隔天更的話每章大概兩千字,但是昨天被鎮魂的劇情虐得肝疼,就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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