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基地裏看不見日夜,駐紮在空間基地上的軍人,都習慣按照瑤台星的計時方式,來辨別白天和黑夜,以此來安排個人時間。路燁醒來的時候,身邊的柯伊爾已經不見了,身邊的床上還有對方留下來的溫度。


    他想從床上坐起來,身體的某個地方卻傳來酸澀的感覺,之前的那種無力感好像又在一夜之間,迴歸了他的身體,還沒坐其阿裏,他又無奈地躺了迴去。


    被子摩擦的聲音,喚醒了他幾個小時前的迴憶,臉刷地以下就紅了。


    昨晚到了後麵,記憶是有些模糊的,可是身體的感覺,卻一絲也未能忘記。記憶的後半段,他原本壓抑的呻吟變成了小聲的求饒,然而柯伊爾這次卻罔若未聞般,一次又一次將他拖迴了欲望的深淵。


    被完全標記的那一刻,原本應有的疼痛被鋪天蓋地的快感取代,他的脖頸向後仰起,柯伊爾緊緊地抱著他,在他的頸側輕吻,將他試圖推拒的手扣在枕邊,alpha的結深深地卡在他的體內,讓他無法從滔天的情欲中掙脫出來,身心沉溺於其中,陷入對方淺藍色的眼眸深處,就這樣越陷越深,自甘沉淪。


    身體深處熾熱滾燙的感覺源源不斷,讓他近乎叫喊出聲,記憶的最後是他自己小聲的喘息和求饒,而柯伊爾卻堅定地將他摟在懷裏,不再容他拒絕,直到兩人的信息素徹底交融,完全標記被完成,兩人的身上從此都有了對方的氣息。


    可是在一切結束之後,對方似乎又溫柔地給他喂水,抱他去浴室,好言好語地安慰著什麽。


    在那之後,柯伊爾好像沒怎麽休息,又離開了房間,走的時候,路燁迷迷糊糊地還在生氣,頭也沒抬,又睡過去了。


    路燁嚐試著想要起床,好幾次都徒勞地摔了迴去,他無奈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靠在了床邊,看窗外的星空,房間麵對的方向,完全看不到戰場的場景,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光,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房間門被打開,路燁的眼中跳出幾分驚喜,很快他又掩飾好自己的驚喜,迴頭望向門邊。


    薛琪穿著軍醫製服,拿著個小托盤,推開了柯伊爾房間的門。


    薛琪剛踏入房間的門就在皺眉,房間裏alpha信息素的占有意味太強,讓同為alpha的她不住皺眉。路燁的眼尾還有些泛紅,鎖骨邊殘留著紅痕,剛剛迴頭的神色在薛琪看來似乎還有些委屈。


    薛琪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噴瓶,衝著柯伊爾的房間一陣猛噴,直到屋內的alpha信息素氣息沒那麽濃烈,才踏入了柯伊爾上將的個人房間。薛琪將托盤放在路燁的床邊。


    “上將讓我盯著你把藥吃了。”薛琪打量著路燁。


    “柯伊爾去戰場了?”路燁卻沒有吃藥,隻是問薛琪。


    薛琪點頭:“對,戰線近日的情況很好,昨天攻下了拉克西米星,柯伊爾上將今天指揮的戰鬥,又奪下了拉克西米星附近的五個星球。”


    澤維爾星區叛亂,聯邦全麵進攻,加上達爾西星的許林霜還在利用帝國皇帝艾登在經濟上施壓,想來帝國現在的日子不太好過,可是路燁中覺得有一些隱隱的不安,似乎這一切都進行地太過於順利,談判日那天布諾特說的話,以及絲毫不顧及地親手毀滅和談的舉動讓路燁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你差不多可以行動自如了,但是營養劑不要斷,生物芯片多少還是對你的身體有些傷害。”感受到路燁對藥物的抵抗,薛琪開口勸道。


    路燁不習慣吃藥,但是薛琪開了口,他還是點了點頭,吞下了白色的小藥片。


    路燁躺在床上的模樣像隻脆弱的小動物,讓人忍不住心疼,然而薛琪卻是見過戰場上的路燁,知道眼前脆弱的少年,在戰鬥中,足以讓敵方聞風喪膽。


    “對了。”薛琪看著路燁,突然就想到了那張芯片的檢測結果,和父親留下的部分記錄,一個想法就這麽跳到了心上,“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


    路燁搖搖頭:“抱歉,基本沒有印象了,在冷凍艙裏呆的時間太久,記憶受到了影響。”


    在這些日子裏,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在海月星的海麵下長眠了百年的事實,也知道柯伊爾曾在陰錯陽差中遇到過五歲時的自己,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自己五歲前的事情,唯一留給他的隻有這些年的夢裏,那些支離破碎光怪陸離的畫麵。


    薛琪顯然也沒指望路燁能夠想起些什麽,那種冷凍艙對人記憶的傷害很大,所有才會早早地被叫停使用,她歎了一聲,又抱著一絲希望去問:“你聽說過路且言這個人嗎?”


    路燁的眼神迷茫了一瞬間,再次搖了搖頭。


    果然,薛琪苦笑,父親留下來的手稿語焉不詳,想要從中洞悉百年前的事情,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路燁的目光聚焦在空氣中的某個點上:“路且言?路?”


    薛琪點頭:“之所以問你,姓氏相同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主要是因為,你們兩人的身體中,取出了一模一樣的芯片,你們相同的姓氏,和在你們身上發生的相似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親緣關係。”


    “那這個人,現在在哪裏?”路燁問。


    薛琪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路燁的眼中透露出失望。


    “抱歉,我也無法知道他在哪裏,我派人查過路且言,但是他的存在,被人為地抹去了,仿佛聯邦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薛琪有些遺憾地說,“但我父親是這麽記錄的,一百多年前,他曾經從一個叫路且言的人身上取出過一張這樣的芯片,正是因為有了他的記錄,結合一百多年後發達的醫療技術,你身上的芯片我才能順利取出。”


    “後來,在完成這次手術後不久,我的父親薛銘,就莫名被判了政治罪,死在了監獄中。”薛琪的聲音平靜,神情中卻有恨意,“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治療儀能治愈太多的傷口,到底是什麽樣的病痛才會讓一個曾經是醫生的人,病死在監獄裏,當年政府給我的答複,我一個字都不信。”


    “我也不信。”柯伊爾敲了敲門框,衝著屋內的路燁笑了笑,接著薛琪的話對路燁說,“忘了告訴你,先前在荒星上的時候,我和米婭都發現了一些東西,米婭發現了一座空墓,金屬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是路且言,另外,在海麵下,我發現了一個嬰兒出生的地方,那個地方被人為沉入了海麵之下,路燁,那個孩子,應該就是你。”


    “柯伊爾上將。”薛琪有些後悔和路燁談到這些,路燁的過往太過殘忍,說起這些,隻會增加他的疑慮和痛苦,然而柯伊爾卻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隻是走到床邊,動作自然地將路燁抱入懷中,路燁順勢靠在了柯伊爾的肩膀上。


    “我的家人曾經到過荒星嗎?”路燁眨眨眼,有些茫然,對於五歲以前的事情,他的腦海中隻有模糊的畫麵。


    “我很抱歉和你談到這些,但目前可以確認,你的家人乘坐聯邦一百多年前失蹤的巡航艦,離開聯邦,來到了荒星,你就出生在那裏,先前你在那顆荒星上一直低燒,現在我想了想,很可能是因為當年的你無法在荒星上生存,所以你的家人才帶你離開了那顆星球,去了星星海。”


    “再後來,星星海發生了戰爭,我與家人失散,被帶去了帝國。”路燁說。


    柯伊爾點頭:“目前猜測是這樣的,但我穿梭時間,見到5歲的你的時候,沒有見過你的家人,隻見到被你成為姑姑的人,許南蝶。”


    “許南蝶?”路燁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記不太清了,但似乎的確有這個人。


    “我之前說,聯邦曾經發生過一場實驗室事故,許南蝶是那個實驗室的工作人員,聯邦的資料中記錄她死於星曆797年,但她卻在星曆802年再次出現。”柯伊爾分析給路燁聽。


    薛琪道:“我現在開始懷疑,薛銘當年的事情,和聯邦的那次實驗有關。”


    “那是個關於什麽的實驗?”路燁問。


    “目前還不知道。”柯伊爾搖頭,“但我覺得應該與精神力有關。”


    柯伊爾將自己在聯邦中央資料館裏見到的那份視頻資料描述給幾人聽,在當年的那段監控資料裏,淺金色頭發的女人所到之處,帶來各種混亂。


    薛琪驚訝出聲:“她所用的力量,可能是精神力!”


    “對,我最先懷疑的也是這個。”柯伊爾說。


    “人類目前的精神力隻能用於輔助和引導,她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將精神力用於攻擊的人。”薛琪的眼中顯現驚詫,轉而目光落在了路燁的身上,“不對,不是唯一,這裏還有一個。”


    在聯邦與帝國的談判室裏,方聆期毫無動作就阻止帝國攻擊的畫麵,烙在了每個人的心裏,薛琪不會忘記,那一瞬間,她內心的震撼。


    “路燁。”柯伊爾唿喚。


    路燁抬頭,望向身前的人。


    柯伊爾:“我先前就說過,那個視頻資料裏的人,也就是我們曾經在愛麗絲號上得到的那個照片中的女人,很可能是你的家人。”


    艙室的門被輕輕扣了兩下。


    “看來你們都在,剛才,我在瑤台星布置的人查到了一些新的東西。”謝文卿推門走進來,祝嘉寧跟在他的身後,發覺房間內信息素的氣息,看到路燁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緊接著意味深長地衝著路燁笑了笑,路燁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謝文卿走到幾人的麵前開口說:“的確,技術如此發達的今天,可以通過某些技術刪除一個人存在的所有資料,但卻無法更改所有人的記憶,我嚐試著詢問了一些人,果然真的有人能記起來路且言這個人的存在。”


    “誰?”幾人同時開口。


    謝文卿的視線落到了柯伊爾的身上:“安德維特聯邦中央大學的現任校長,威利·柯伊爾。”


    柯伊爾:“……”


    “誰?”路燁繼續問。


    柯伊爾無奈地揉了揉少年柔軟的頭發:“我爺爺。”


    不得不說,柯伊爾家族的大部分人,在學術界有些很高的成就,除了柯伊爾,混到了軍部去了,威利當年竭力反對柯伊爾去軍校讀書,直到現在,柯伊爾走到了聯邦上將的位置上,兩個人的關係也依舊有些尷尬。


    謝文卿顯然是知道柯伊爾與他爺爺之間的關係,他笑著說:“你也別記恨你爺爺了,我說了是你在查,他才鬆口給我透露了一些消息,不過他反複叮囑讓你不要在這件事上追查的太深。”


    “有什麽新的消息嗎?”柯伊爾問,比起家裏出了個軍部的上將,威利顯然更喜歡中央大學裏能多一名才華橫溢的教授。


    路燁卻是有些了然,一直以來他總覺得,柯伊爾的身上沾著匪氣的同時,又有那麽幾分若有若無的書卷氣,如果說出生於學術世家的話,那的確沒什麽好稀奇的了。隻不過這麽一個家族裏,出了柯伊爾這樣的人,想來早年時期,長輩們也應該很頭疼。


    感覺到路燁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柯伊爾在路燁的耳邊低聲說:“笑的這麽開心,喜歡聽我家裏的事情?有空給你說一說。”


    路燁還沒點頭,就聽到柯伊爾又補了一句:“晚上在床上我給你慢慢說,好不好。”


    路燁:“……”不好。


    謝文卿幹咳了一聲:“……柯伊爾校長說,他曾經有一個學生叫路且言,隻不過大學還沒有讀完,就離開了學校,參加了軍隊的某個科研項目。”


    因為路且言當年的成績著實驚豔,中途輟學又讓人覺得遺憾,柯伊爾校長對這位學生的印象十分深刻。


    “柯伊爾校長和我說了一些路且言在校時的事情,那會兒中央大學的校長還不是他,路且言在校不到半年就輟學了,雖然談的不多,但是我覺得柯伊爾校長對這個學生是有些惋惜的。”謝文卿說,“路且言參加軍部項目的第二年,柯伊爾校長偶爾想起了這個學生,想了解一下路且言在軍部怎麽樣了,卻發現在星際網絡上搜索不到路且言的任何信息,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學校裏路且言的資料徹底不見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消失在了老校長的視線裏,連一點痕跡也未曾留下,難怪威利當年會極力反對柯伊爾加入軍部。


    而同樣,因為加入一個神秘項目,而消失在人們視線中的,還有當年的許南蝶。


    謝文卿繼續說:“柯伊爾校長提供了一個線索,路且言在離開前,曾經他道別,當時還是教授的他不想失去這個優秀的學生,所以衝著路且言發了火,當時路且言的身邊,還有個人,那個人和路且言一起去參加了軍部的科研項目。”


    薛琪問:“那個人,還能查到嗎?”


    謝文卿搖搖頭:“目前隻從柯伊爾校長那裏知道,那個人叫伊格。”


    柯伊爾:“我們要想還原當年事件的全貌,就必須繼續查下去,之前通訊時,賽爾加給的方向是……”


    伊格?路燁仿佛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卻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時候柯伊爾的終端和基地的警報同時想了起來。


    “萊伊納帝國,艾諾沙星區,發現大量星盜使用的針形艦,重複一遍,艾諾沙星區……”


    柯伊爾和路燁對視一眼,同時知曉了對方所想的事情。


    下一刻,柯伊爾的私人通訊頻道,跳出了一條求救信號。


    信號來源竟然是米婭·蘭伯特,求援信息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西特拉莉太空城,萊伊納帝國撤防,星盜群攻入,傭兵破焰梟被攔截,請求聯邦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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