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剛過下午一點,就在放學前的班會結束之時。
「喂喂,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以放學後的嘈雜人聲為bgm,朵庫蘿像隻逗弄獵物的小貓咪一樣,緊緊地抱住我的書包。
「幹什麽?怎麽突然?」
解放的氣氛正熱烈沸騰著,這是連天使少女也難以應付的急噪情緒。
「今天到丸富超市區盡情試吃維也納香腸吧!好,既然這麽決定就快點走吧!」
我的製服袖子被使勁地拉著。
這也難怪,因為超長的第二學期終於要在明天齊唱校歌、舉行結業典禮了!期末考已經成為過去式,接著隻要使出駱駝固(注:摔交技法之一)把一切都了解之後,接下來就是可以盡情睡到飽的寒假&壓歲錢了!!
「等、等一下啦,今天」
「咦?阿櫻有別的事嗎?啊啊!我知道了!你想去把今天早上掉在路邊的那本破舊發黴的爛書揀迴來是嗎!!真受不了你!(呀啊!)算了,那就快走吧。得趕在還沒被別人揀走之前!!」
「你那麽大聲的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朵庫蘿!!聽到的人會誤會的呀!?根本沒那迴事嘛!不是那樣的,今天在教室裏有場聖誕同樂會喲!?」
「在教室裏,聖誕同樂會?」
朵庫蘿疑惑地瞪大眼睛,同時轉了一圈環視周遭。我也隨著她放眼往教室一看,對「發黴的爛書」起了反應而盯著這邊看的同學們,立刻若無其事地繼續做事,開始把桌子移到教室後麵。
「阿櫻,『聖蛋筒肋會』是什麽?」
「哇、哇咧?朵庫蘿不知道聖誕節是什麽嗎?」
「我、我當然知道!!聖誕節就是一年一度『聖誕老公公』來到街上」
「嗯、嗯。」
「對著小朋友們吹笛子,讓大家一起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那個對吧?」
「那是什麽!?活人祭祀儀式嗎?哪有那種聖誕節啊!!」
「不過呢,隻要把脫下來的襪子掛在玄關就可以預防了喲!真是太好了,阿櫻!!」
「一點也不好!!聖誕節根本就不是那種攻來防去的節日嘛!我告訴你,朵庫蘿,所謂的聖誕節就是」
「嗯,我知道。」
臉上驟然消失笑意的朵庫蘿輕輕地把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打斷了我的話。
「阿櫻,我真的全都知道」
朵庫蘿有點落墨地說道。
「咦?」
朵庫蘿收迴手指走向窗邊,抬頭望著雪雲密布的天空。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聖誕老公公的存在」
她說著說著便低下了頭。於是我對朵庫蘿說道:
「呃,嗯、聖誕老公公確實如朵庫蘿所說的並不存在但是這樣是不行的喲,朵庫蘿。你既然身為天使就不能說那樣的話。」
朵庫蘿「嗯!」地點頭附和,擦了擦眼角之後轉過身來。
「說的對!其實呢,戀人就是聖誕老公公喲!」
「喂!哎喲!別、別用那副德行緊貼著我的手啦啊!!啊、啊啊!啊!?」
「討厭!阿櫻又興奮了!」
「才不是呢!痛啊!!被朵庫蘿握住的手指頭就快要斷掉了啦!!」
我把被朵庫蘿迅速纏住的手指頭硬生生地『咻嚕』抽出來。怎麽辦,手指頭好象沒辦法使力了。
「朵庫蘿你真是的,根本就沒半點正經的時候!呃呃,討厭,害我說到哪兒都忘了!!」
「呃說到那本發黴的爛書阿櫻想」
「那個早就說完了!!無限循環啊你!!我想起來了!!是聖誕同樂會的說明!所以呢,朵庫蘿,所謂的聖誕同樂會就是藉由聖誕節的名目,大家一起快樂玩耍的同樂會喲!」
「哇啊!阿櫻不愧是萬事通!思茅事情都知道呢!怪不得,原來阿櫻早就知道人家的秘密,所以昨天晚上在餐桌上把人家的(緊緊抱住小巧的肩膀,別開視線)」
「等一下!?朵庫蘿討厭青豆那是什麽重大的秘密啊!?況且我是出於好意才幫你把燒賣上麵的青豆拿掉!咦?不、不對啊?慢著、朵庫蘿,你怎麽會不知道聖誕同樂會的事情呢??這個應該是在上次班會決定的啊!等、等一下?那個時候,的確!」
迴想起來,在決定舉辦這次聖誕同樂會的班會上,朵庫蘿的模樣之所以怎麽看都像根浮出木紋的圓柱,原來那就是「替身術」的木柱呀!!難怪這個笨蛋天使什麽都不知道!因為當時朵庫蘿的身上還黏著好幾隻鍬型蟲,我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呢!
「阿櫻!我第一次過這麽好玩的聖誕節呢!!」
同學們開始忙碌地準備聖誕同樂會,在化為廣場的教室前半部,被留下來的椅子正一張張地被排列成橢圓形。受到這股節慶氣氛感染的朵庫蘿仰望著我,以隨著心情一起蹦蹦跳跳的嬌滴滴聲音說道:
「我的心,好象一直撲通普通地跳著呢!」
「嗯,一看就知道了。好了,我們也不能這樣繼續呆下去,差不多該開始了。」
「咦,開始什麽??」
「當然是準備聖誕同樂會呀!在這方麵毫無專長及優秀天分的我們,分配到的工作就是把色紙剪開做成裝飾用的鏈子。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做吧?」
「嗯!ok!我會加油的!」
朵庫蘿從我手中接過材料,全防衛地綻放出粉紅色(=喜悅)的光彩。
我和朵庫蘿立刻跟桌子一起退到後麵,為了盡量不妨礙到其他人的裝飾工作,而在角落坐下來麵對麵地開始作業。
「可以嗎,朵庫蘿?首先像這樣,用剪刀把色紙剪成長長的一條。」
我一麵緩緩地示範動作一麵說明步驟。
「嗯,然後呢?」
「把兩端用膠水黏起來,變成一個圈圈」
「不行啊啊啊!!」
「咦?」
啪噗嘎!
朵庫蘿的叫聲與如同壓縮空氣被釋放的聲音同時響起。隨著的聲音響起,一道颶風刮起劉海,讓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盯著如煙霧般隨風卷起的粒子,並且在企圖用雙手護住身體的時候察覺到那件事情。
「天?天!天哪!?」
我的雙手就像是漸漸風化的石頭一樣地正在蹦界當中!!而且手肘之前的部分已經被消滅了!
於是我明白了。朵庫蘿在正坐的狀態下拔出了魔法的鋼鐵球棒「伊斯卡利伯」,並且把我的雙手連同空間都一起鏟除了!
「等一下!阿櫻手上拿的是什麽!?」
「那隻手早就沒了吧,朵庫蘿!!快點幫我治好啦!我現在仍然悉悉沙沙繼續崩解中啊!!快點,快點!再不快點的話,連肩膀都要消失了噢!?」
天使少女慢吞吞地將「伊斯卡利伯」筆直地往頭上舉起。
嗶嗶嚕嗶嚕嗶嚕嗶嗶嚕嗶~
緊接著,兩條濕答答的手臂猛然地長了迴來。
「呃噗啊啊!?」
「木工接著劑社規則,第一條第三項!!」
「什麽!?」
「『木工接著劑社之社員,在進行任何與黏接相關的的工作時,都必須使用木工接著劑!』」
「啊!糟、糟糕!我剛才用的是膠水!!」
「阿櫻好歹也算是木工接著劑社的社員吧!?看你這樣子,不管再過多久也無法成為正式的社員啊!?真受不了你!!」
朵庫蘿拿出自己專用的紅色木工用接著劑(阿櫻注:
朵庫蘿專用的木工接著劑幹燥速度是平常的三倍快,很難使用),像在熱狗上擠番茄醬般擠在伊斯卡利伯的表麵!!
「啊啊等一、對不起!我立刻就把『阿櫻專用木工接著劑』拿過來。所以部長,那個『伊斯卡利伯+木工接著劑』就免了吧!喝啊!!」
我把身體彎成く字形閃避朵庫蘿橫掃而來的一擊!接著順勢向後一轉,急急忙忙地拔腿就跑。
但是!
「哎呀!」
「哇啊!?」
驚慌過度的我,根本沒注意到背後站著一個人,於是就不偏不倚地和背後的同學撞個正著!
當我喊著「好痛痛」邊按著額頭向後退,邊猜想和我相撞的那一位是
「靜、靜希?」
現在我知道是誰了!
「嚇我一跳!我正想叫你,沒想到你就突然轉過來了。」
麵帶微笑的靜希也和我一樣,用手按著額頭!!
「對、對不起,靜希!」
我急忙向靜希道歉。
「哪裏,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靜悄悄地靠近你。」
靜希的臉龐微微地紅了起來,將一個黃色的東西交給我。
「喏,我撿到了這個,這是阿櫻東西對吧?」
那是寫著我的名字的木工接著劑!一定是把桌子搬到後麵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
「嗯、嗯!謝謝你拿來給我!能,能被靜希撿到,我想木工接著劑一定也很高興呢!對,對了,靜希負責的是?」
根本來不及做心理及其他任何準備的我,一麵從靜希手裏接過木工接著劑,一麵語無倫次地開口詢問。
「我負責裝飾那顆聖誕樹,沒想到完成的速度比我雨季的還快。」
靜希往教室後方牆上的黑板看去。雖然是用模造紙製作的,但黑板上確實黏了一棵道道地地的聖誕樹。
「那麽,阿櫻負責的是什麽呢?」
「呃,我和朵庫蘿負責裝飾品,我們正在製作紙的彩色鏈條,不過一直毫無進展」
我嗬嗬的苦笑著往背後瞥去,然後環視著整間教室。
「哇、哇咧?」
「怎麽了?」
「朵庫蘿不見了!?」
「咦?」
靜希也驚慌地開始搜尋朵庫蘿的身影,但是,到處都找不到天使的身影。
「剛、剛才朵庫蘿明明就在這裏啊!怎、、怎麽辦,不趕快在發生什麽事之前找到她的話,事情又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然後在教室的外麵
「啊哈!太棒了!」
嬌滴滴的蘿莉嗓音從走廊傳了過來。
就在我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的同時,教室的門地打開。
「merry!christmas!」
飛入眼簾的是一身紅色聖誕老人裝束的天使。
「!?」
認出來朵庫蘿的同班男生一齊將教室裏的空氣吸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包住她身體的東西,正是以紅白為基調的聖誕老人裝。
隻不到在款式上和大家熟悉的白胡子肥胖老人所穿的並不相同!!
「朵庫蘿!那、那個是怎麽迴事!?」
那是所謂的小可愛兩件式。即便是毫無特異功能的我,此刻也能清楚地看見天使少女的可愛肚臍及纖細柳腰!
「啊!阿櫻也merry!christmas!」
朵庫蘿(飄飄地)在我眼前揚起那套聖誕裝的衣擺走上前來。
「這個呢,是穗阪同學借我穿的!」
像是追著她似的,鬥篷輕柔地將她裸露的肩膀包覆住,迷你裙也隨後迴歸原位!
「天哪!」
我禁不住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反複地看者她的裝扮。
天使的身材曲線平時就稱不上保守的胸部,在換上聖誕裝扮之後更是極力地主張自我。她那過度奔放的柔軟胸部隆起之處似乎隻是用一條無肩帶的紅色布條包住而已,而切布條的彈性顯然已經被撐到極限。然後是隨著朵庫蘿的動作而晃動的紅色寬擺短裙。輕飄飄展開的那條迷你裙,就算在激烈的運動之下也會在緊要關頭來個迴轉,搞地這邊也跟著動搖起來。另外,聖誕裝所不可或缺的蓬鬆白色絨毛也裝飾在各個重點部位,溫暖地襯托著白皙的皮膚。隻不過若是以這身打扮去搭乘雪橇的話,肯定會感冒的呀,朵庫蘿!!
「各位同學,開始了喲!!」
突然間,朵庫蘿神采飛揚地拿出音樂課時使用的豎笛,開始吹奏著「瑪莉出征曲(阿櫻注:這是隻有朵庫蘿一個人會吹,十分生硬笨拙的』瑪莉有隻小綿羊『的別名)」同時開始獨自一個人的遊行。
嗶咿囉嗶咿囉嗶咿囉囉囉嗶咿囉囉囉~
在一片鴉雀無聲的寂靜當中,枯燥的怪聲響徹了整間教室。嗶咿囉、嗶咿囉地繞行教室一圈之後,朵庫蘿來到我麵前放下豎笛。
「把襪子交出來!!」
「哪嗚哇啊啊!!」
朵庫蘿一頭撞過來把我按倒在地上,一把抓起我的腳剝掉室內鞋,開始扒我的襪子。
「住手!這是哪門子的聖誕老公公啊!!」
「哎呀,阿櫻最想要的禮物,就是這包『不管怎麽用都絕對不會減少的隨身包麵紙。對吧?」
「那、那種東西誰要啊!!」
我向後退開,遠離朵庫蘿遞到我眼前塞進麵紙的襪子。接著朵庫蘿在倒地上的我眼前,在及膝紅色長筒靴的啾啾鞋音當中轉了一圈。天使再次看著自己的裝扮路出微笑:
「喂喂、阿櫻,我穿這樣好看嗎?」
然後一手撫著臉頰歪著腦袋凝視著我。
我也隻能點頭而已。
「當當然好看!!好看得想立刻跟你一起迴家!!」
「嘻嘻,太棒了。」
朵庫蘿紅著臉,飄飄然地再次轉了個圈。
「可惡,不幸,沒辦法再這樣直視下去了!!(增田」、「再這麽下去的話就要燒成焦碳了!(佐佐木)」、「阿櫻每天都跟這樣的朵庫蘿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每晚、都這樣嗎!?」、「可、可惡的畜生!!」
在我周圍側眼看著朵庫蘿的男同學們發出叫喊!
「怎、怎麽了!?大家冷靜一點啊!哎、喂,你們在幹什麽?哇啊!住、住手!!你們抓住我想幹什麽!?」、「幹什麽?阿櫻應該是最清楚的吧!」、「嘰嘰!(鬆永)」、「你們想怎樣!?我可是擁有一顆覺得不向暴力屈服的心!(我)」、「汪!(變成柴犬的吉田)」、「你太天真了,阿櫻!這就是你的下場!!(梅澤)」
然而我的拚死抵抗完全是白費工夫。男同學們在轉眼之間就把我的手腳束縛住,把我的身體抬上不知什麽時候擺在教室正中央的桌子上。緊接著襲擊而來的是針灸醫生的兒子梅澤以及助手的男同學們,總共十隻以上的手手手!!
「喂!你們、你們幹什麽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別揉啊、別揉!!可惡,不、不行了!感感覺、好舒服!住手、住手啊、住手!為什麽大家的工夫都那麽好呢!?那個穴道、不能按哪!!」
「這次換正麵!(正麵)」
「不要啊啊!正麵不好啦!為什麽大家要這樣搓揉我哦、
哎、哎哎哎啊啊啊哦哦哦!對不起!饒、饒了我吧!我不行了!噶!要、要叫出聲音了!別、別再揉了!忍忍不下去了!已經不行了!實在太丟臉了!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啥!?再來一次!不要了啦!求求你們啊啊啊啊!」
就在此時,有另一種觸感地敲著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打斷你了。」
「哎呀啊啊、啊、別再來了!住手、住手啊啊、噫!!噢,呿、嗚、哇、哇咧?」
敲著我肩膀的是二年a班的導師,穿著西裝的山崎老師。
「老、老師?咦大、大家都上哪兒去」
本該圍住我搓揉著我的肩膀或腰部的男同學們,全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並且規規矩矩地將雙手擺在膝蓋上麵靜靜地望著我。
「迴座位去。」
老師與我,四目相交。
「是。」
仰躺在桌子上的我,緩緩地走迴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聖誕氣息濃厚的故事。
★2★
「那麽現在(擔任司儀的南同學)」
以她的聲音為信號,完成聖誕同樂會布置工作的三十七個同學,身上紛紛冒出了熾烈的熱氣。
「聖誕同樂會,正式開始!」
這句宣言就是扳機,即將爆發的同學們一齊把手上的拉炮
「耶!!」
對著我射出。
「哦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我對你的憎恨!(田中)」,「然後是我的憎恨!(轟)」、「然後是我的憎恨!!(須藤)」、「不可以!不可以把拉炮對著人射啊!!原來!大家還是那麽地憎恨我!朵庫蘿別光是閉著嘴巴看,說說話呀!有一半可是你的責任哪!?」、「阿櫻總是在我洗完之後才洗澡喲!」、「喂、朵庫蘿,你說什麽!?」、「去死吧!!」「喂!等等!喂、哇、哇啊啊啊啊!」
「那麽,首先請山崎導師致辭(南同學)。」
「耶耶耶耶耶!!」
同學們以掌聲歡迎著山崎老師。扔下滿身拉炮彩帶的我,繼續進行聖誕同樂會,一開始就熱鬧無比呢。
山崎老師以手勢製止騷動,把個人特色所在的眼鏡框向上推了一下後環視著教室。
「第二學期終於要結束了呢。」
「嗯!(全班同學)」
「又到了慣例的聖誕同樂會,不過玩歸玩,千萬別玩到受傷的程度喲。」
『嗯!』
「對了,各位同學期末考考得怎麽樣啊?」
『嗯!』
「那麽,老師就先迴辦公室了,有什麽事的話再叫老師過來。」
山崎老師再次把眼鏡向上推,然後便離開了教室……就在教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
『喲喝!!』
突然間,一個白色的布袋出現在大夥兒的正中央。事先巧妙地藏在後方桌子之間下的布袋裏,裝的是用塑膠袋分裝好的一人份零食。
內容是糖果、巧克力棒、口香糖等等各式各樣的零食組合。這是班上同學用一點一滴所湊來的錢,委托遠藤(父母親在經營超市)去調度來的。
「來,一人一包喔!?(遠藤)」
『好!!』
遠藤一個接著一個把零食包分給每位同學。在聖格爾尼卡學園,把零食帶進校園或是在校園裏吃零食本來是被禁止的。然而,在老師離開之後,這間教室瞬間變成了治外法權之地。二年a班的正義,此刻全掌握在我們手中!
「要飲料的人舉手!?」
『我!我!!』
班上同學立刻聚集在山田從家裏酒鋪拿來的運動飲料旁邊,從他手裏搶下飲料。
「讓大家久等了!」
緊接著,阿部同學(她家是蛋糕店)從大籃子裏拿出裝在小盒子裏的奶油泡芙!
『哇塞!』
同學們發出了一陣格外熱烈的歡唿。市麵上大受歡迎的奶油泡芙,一轉眼就分送到每個人的手上。
「好棒哦,阿櫻!可以在學校裏吃甜點!」
朵庫蘿大口大口地咬著撒上白色糖粉的奶油泡芙。
「我再次體會到這個班級無敵的團結力量」
一麵觀察著仍是一身過度火辣聖誕裝扮的朵庫蘿,我噗咻地把運動飲料的瓶蓋扭開。
「嗯!聖誕同樂會真是有趣呢!」
「嗬嗬嗬你這麽覺得嗎?朵庫蘿實在很單純呢。聖誕同樂會才正要開始哦!?」
「咦咦!」
「接下來還有令人超興奮的重頭戲,也就是交換禮物喲!?」
「哇~~!阿櫻果然是萬事通博士!!」
「所以在那之前最好先喂飽肚子喲!我推薦這個紅色的的李子,舌頭會變得更粉紅喲!」
「嗯!」
朵庫蘿點頭迴應。我發現她嘴邊沾了奶油泡芙的白色糖粉,所以輕輕地以大拇指幫她擦掉。
天使少女一臉害羞地,急忙用舌頭將期於的部分舔掉。
「嗬嗬嗬。」
你是三歲小孩嗎?
「那麽我也來吃我的泡芙咦?奇怪?」
「唔?怎麽了,阿櫻?」
啾嚕啾嚕地吸著李子汁的朵庫蘿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朝椅子底下窺探的我。
「我明明把奶油泡芙放在這裏的呀」
「你也是嗎?我的香蕉也不見了呢!」
取代朵庫蘿迴答我的,是坐在我隔壁的宮本。
「我的果汁也不見了」
緊接著,靜希也睜大了眼睛四下張望著。照這麽看來,東西不見的似乎不隻我一人。
「奇怪了。確實是放在椅子底下咦?咦咦咦??」
我整個人趴在地上凝神細看,地麵上微微地有白色糖粉掉落的痕跡
「這是」
「怎麽了?阿櫻?」
「噓!」
我製止了向我走來的宮本。地麵上隱隱約約地散落著白色粉末,那些粉末連綿不斷,一直延續到教室後方角落收納打掃用具的置物櫃。我像偵探一樣,隨著白粉一路前進。
「怎麽了,阿櫻?地板上還保留著這間學校在女校時期的好味道嗎?(田邊同學)」
「不,不是啦!哎呀,你們看!快看那個!?」
我指著糖粉延續的方向,也就是放置打掃用具的那座鐵製置物櫃。
「怎麽迴事?」
宮本皺起眉頭。仔細一看,置物櫃似乎正喀噠喀噠地微微震動著,班上的同學們也察覺到這個異常的狀況。
「那是什麽啊」
不安地縮著身體的靜希和其他女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悄悄地接近那座鼠灰色的置物櫃。
我大口地咽下口水,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一拍之後。
『什、什麽事啊~』
然後是一片寂靜。
從禮貌傳來一個仿佛在哪兒聽過,既甜美又困倦的聲音,班上的同學個個麵麵相覷。
我咳了一聲。
「呃那麽」
然後代表全班同學把手伸向置物櫃一口氣把門打開。
「咿啊!」
結果,蹲在陰暗置物櫃角落裏顫抖的,是頭上漂浮著金色光環、奶油色頭發兩側長著綿羊角的
「莎芭多!?啊、啊啊!!那是我的奶油泡芙!!」
「啊哇哇哇哇!」
莎芭多像是要湮滅證據似的,立刻轉向後麵把最後一口奶油泡芙塞進嘴裏。
「喂,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啊!!」
「啥麽也沒做啊!」
莎芭多滿嘴泡芙地鑽過我的腋下,從置物櫃逃出去!
「喂,等一下!!」
然而,踩著小碎步拚命奔跑的莎芭多,在明亮寬敞的教室裏迷失方向的那一刹那!
「啊!?」
她正巧被椅子絆倒摔了一跤。
「哎,痛、好痛喔喔喔~~!」
「你、你沒事吧?」
慢吞吞地往這邊轉過來的莎芭多仍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腳喀噠喀噠地顫抖著,仰望著環繞在四周的二年a班的學生們。天使少女大大的金色眼眸漸漸地蓄滿淚水,並且開始染濕眼睛底下的紫色眼圈。
「這、這是個誤會啊!莎芭多、莎芭多知識想在那個置物櫃裏度過寒冷的冬天而已!!真的,是真的!如果待在公園裏的紙箱屋,莎芭多會凍死的!而且,也已經很久沒吃過甜食了!」
「那麽,你之所以偷大家的點心也是」
「不、不是那樣的!」
頭上長著角的天使少女拍拍跌坐在地的屁股後站起來,向包圍住自己的人群哭訴道:
「莎芭多、莎芭多敢發誓,絕對沒有做出「做出偷竊他人物品的那種」
這個聲音,是大量的點心從她製服的裙子裏淅瀝嘩啦地掉在地板上,在她腳邊堆成一座小山的聲音。
「哎呀!哎、哎呀呀呀呀呀!?」
「莎芭多,那些點心是」
「啊啊!這是怎麽迴事!莎芭多、莎芭多什麽都不知道!」
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微微地彎下腰,直勾勾地望進這個無藥可救的天使眼裏。
「莎芭多,光是我一個人的點心也就算了,連大家的點心都不放過,這怎麽行呢?」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句話讓莎芭多驟然低下頭去。
「對不起!莎芭多真的、真的是個壞孩子。所以,莎芭多現在就去自首。比起那間又冷又單薄的紙箱屋,牢房肯定比較」
「啊,等、等一下莎芭多!」
踏著蹣跚的步伐,準備離去的天使少女在我的慰留之下迴過頭來。
「各位同學,我想莎芭多應該是沒有惡意的才對。況且她也已經在反省了」
我試著向不知所措的同學們如此問道:
「況且,今天不是可喜可賀的聖誕同樂會嗎?偷點心的事情,能不能就原諒她呢?」
結果,在同學們麵麵相覷之下,宮本點頭迴應。
「我們是無所謂啦反正點心還有很多。」
「謝謝。另外,我還有一個提議」
我瞄著莎芭多那件磨損破舊的製服。
「可不可以,讓不幸的莎芭多參加聖誕同樂會呢?」
「咦!?」
聽到這些話,莎芭多比班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驚訝。
「可、可可可以嗎!?」
「可以呀,嗯。那麽就得幫莎芭多再準備一張椅子呢!」
靜希和其他女孩子們開始為意外出現的天使少女準備椅子,歡迎的氣氛隨即擴散到整個班上。遠藤把多出來的領事裝進袋子裏,對莎芭多說了聲「來,這些是莎芭多的份!」並將零食交給她。
「太好了,莎芭多!」
朵庫蘿的話,讓總算理解事態的莎芭多啪地綻開笑容。
「莎芭多莎芭多,實在太高興了!謝謝大家!!」
「哇啊!?」
然後,莎芭多突然把濕潤的臉龐埋進我的胸膛裏。
「喂、喂,莎芭多!?」
「阿櫻,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
莎芭多更進一步地緊緊抱住我不放。天使少女的行為,讓我不禁尷尬得搔著頭。
「真不愧是阿櫻!」、「做了件好事呢!」、「我認為,阿櫻應該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感到自豪!「
看到這一幕的男同學紛紛如此說道,並走過來拍打或勾住我的肩膀。」別這麽說嘛!我相信大家換成同樣的立場都會這麽做的。」
「才怪!根本就做不來呢!?」、「對,隻有阿櫻會這麽做!」、「對,隻有阿櫻」、「總是,隻有你!」、「嗯、嗯!我知道了,啊、不、不要啊!別對著我的耳朵吹氣呀!而且脖子這邊、有點難受!等等、真的喘不過氣來了!!喂!不要啊!我快要喘不過氣!!」、「為什麽每次都是你!!」、「不要啊啊!!放開我啊啊!這次又想怎樣!?」、「啊啊啊!阿櫻!?(莎芭多)」
「那麽,現在開始進行交換禮物的活動。(南同學)」
『等一下!?喂,放我出去啊!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待這這個置物櫃裏!?喂,南同學!我也是班上的一員哪!求求你,讓我跟大家一起待在那邊啊』
★3★
點心已經被吃得差不多,同學們的胃也得到滿足了
此刻,在二年a班的教室裏正彌漫著一股爐火般的熱氣,同學們一個個釋放出來的腎上腺素將興奮打成更加激烈的漩渦。
平安地從置物櫃裏逃出來的我,深深地吸入這樣的空氣,然後再緩緩地吐出。
很好,要開始了!這一刻開始「聖誕同樂會」的重頭戲「交換禮物」終於要開始了!!
那天的那個時候,在那次的班會上。自從得知聖誕同樂會即將舉辦的那一刹那開始,就算說我生活的一切重心都放在交換禮物這件事上也不為過。而且此刻的我,早就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切換到最高速檔!全身都漲滿了莫名的興奮情緒!
沒錯,因為我知道。
我知道青梅竹馬兼單戀對象的靜希為了這次「交換禮物」的活動,利用午休時間拚命地完成了一條「手工編製圍巾」!!
整齊排列的椅子,靜希剛好坐在我對麵的那一側,她正愉快地和隔壁的女生交談著。也許是聖誕同樂會的緣故吧,她今天的發型和平常的時候略有不同。黑色的長發在左右兩側輕盈地分成兩束,和平時的冷靜印象完全相反,讓人越看就越覺的「可愛」!而且,在這間氣氛激昂的教室裏,她天真無邪的微笑表情就在這時,一道電擊推開周遭所有的東西貫穿了我的身體滋
就在剛才。我們的視線交會了!
我那一直凝視著她的視線與靜希的視線,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間但確實重疊在一起了!那絕對不是幻想,靜希在與我的視線交會的那一刹那,的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突然間,我的心髒怦怦直跳,就像是猛然爆發的火山一樣!!對,因為我早已知道!我知道她有一雙非常靈敏的巧手!!
隨著那條圍巾一針一目被編織進去的,是靜希潔淨無暇的靈魂與氣息!!啊啊,好想圍啊!好想把靜希親手編織的那條圍巾纏繞在這個脖子上麵!!多麽蓬鬆柔軟!!圍巾並非隻能圍在脖子上而已!不管別人怎麽想,我愛圍在什麽地方都是我的自由吧!好想被擁抱啊!好象被靜希的氣息擁抱著,就這樣隻圍著一條圍巾到天亮!!噢噢嗬哦哦啊啊!喵嗚哦哦哦——!!
●○●○●○●○○●●○●●○●○●○●○○●○○○(原寸大)
「喂,阿櫻,怎麽了?有一粒一粒紅色和白色的東西從你耳朵流出來呢?你還好吧?」
肩膀被宮本這麽一拍,我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什麽?啊、對不起,宮本!能不能幫我塞迴去啊?」
「你自己弄啦!!惡,別靠過來呀!!」
挨了宮本一拳之後我才恢複正常。一個大型的圓形標靶正被搬進教室裏麵,製作者是木工師傅的兒子鬆尾。在他按下從靶子突出的按鍵之後,格線內寫著數字的白色標靶立刻咕嚕咕嚕地高速旋轉。在一陣驚愕之後,班上的氣氛立刻一口氣提高,張力翻升至前所未見的高潮點!
『喔哦哦哦!!』
這個標靶是為了交換禮物而製作的。把飛鏢射向靶子,依照射中的部分各自獲得不同的禮物,這就是本班的飛鏢式交換禮物玩法。
「那麽,各位同學都準備好了嗎?」
捧著白色箱子的南同學環顧著全班同學,大家也一齊注視著南同學。
「首先說明規則。從這個箱子抽選出來的人可以到前麵來射飛鏢,然後領取射中的數字所代表的指定禮物。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準備就緒!
「那麽,首先第一位」
交換禮物的活動終於開始了!!
我突然想起坐在旁邊的朵庫蘿,向她問道:
「哪、朵庫蘿準備了什麽禮物呢?」
「喏,就是這個喲!」
她興衝衝地拿給我看的東西,是身為木工接著劑社之社長的她,利用木工接著劑幹燥完成的「三次元藝術」。
「很棒吧,阿櫻?」
「朵、朵庫蘿,就算你再怎麽沒時間也不能用那個」
「還有呢!你看這裏!這裏隻有半幹而已,所以顏色還是白白的噗!(醋昆布)咕嚼咕嚼咕嚼」
我迅速地把醋昆布扔進朵庫蘿可愛的嘴巴裏,阻止她繼續講解木工接著劑的事情。因為她話匣子一開,隨隨便便也要二個小時以上才能停得下來。總而言之,這是一項令收到的人感到困惑的禮物。
順便說一下,莎芭多似乎在倉皇之中準備了「肩膀按摩券」作為禮物。班上男生看她的眼神頓時和平常完全不同。
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之下,南同學終於從箱子裏取出卡片念出名字。
「第一個挑戰者是,三橋檎莎芭多。那麽,請莎芭多到前麵來。」
「咦、咦?」
全班同學的視線立刻集中在從朵庫蘿手中分到醋昆布的羊角天使身上。
「哦哦!不錯嘛。莎芭多是第一個呢!太棒了!!」
我不由得為莎芭多鼓掌叫好。不久之後,班上同學也開始劈劈啪啪地在高聲歡唿中為她熱烈鼓掌。
「呃,嗯莎芭多可以第一個射嗎!?」
南同學把飛鏢交給站起身來,又驚又喜開始瑟瑟發抖的莎芭多。
「謝謝!幸運幸運總算降臨在莎芭多的身上了!」
「恭喜你,莎芭多。這麽點小事有什麽好哭的,快到前麵去呀!」
我催促著激動不已的天使少女,要她站到「站台」上去。
「好!」
莎芭多一塔上寫著「站台」字樣的矮木箱之後,大家立刻以鼓掌及歡唿聲為她打氣。
『帕傑羅!帕傑羅!(注:日本綜藝節目「東京友好樂園」送給來賓的最大獎就是pajero休旅車。每當遊戲開始觀眾便會高唿帕傑羅!為挑戰的來賓加油』
莎芭多的表情隨著歡唿聲而認真起來,然後以笨拙的手法將飛鏢投向標靶!
「嘿咿!」
單手的飛鏢劃出一道拋物線!
噗滋!
『哇啊啊啊啊!』
「射中了!!」
標靶停止旋轉。
「呃」
莎芭多往飛標射中的位置靠近。
「啊啊這上麵寫的是七號喲!?」
「那麽,請座號七號的同學到麵前來,把禮物交給莎芭多。」
「啊,七號是我耶!」
一聽到南同學的話,才剛迴到座位的我隨即站了起來。因為二年a班的座號七號就是我草壁櫻。
「莎芭多,可、可以拿阿櫻的禮物嗎!?」
我帶著禮物往雙眼發亮的莎芭多走去。
「嗯,當然啊。呃,恭喜你!這個,應該可以吧」
「嗯!莎芭多實在太高興了!」
「怎麽說呢,實在是非常碰巧,但這或許是最適合莎芭多的禮物呢!」
由於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所以我劈裏啪啦地將禮物的包裝紙撕破,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交給莎芭多看。
「好、好漂亮喔!」
「這個叫做『幸運水晶手鏈』,它會召來不得了的幸運喲!雜誌上是這麽寫的。」
「哇啊!延續剛才的幸運,莎芭多還會變得更幸運嗎!?真是太高興了!!莎芭多能活著真好!」
「看你那麽高興,我也覺得很高興呢。」
我把「幸運水晶手鏈」放在莎芭多並在一起的手掌上。
「來,收下吧。」
「哇啊!莎芭多一定會好好地珍惜這條手」
就在那一瞬間。
『咦?』
由於事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我和莎芭多不禁像合唱般地發出驚叫。
因為,保證戴上之人會財源滾滾的超幸運能量水晶手鏈,竟在落入莎芭多掌心的同時,變為漆黑並在濁霧當中化為碎片。
「不!」
莎芭多大叫道:
「不要啊啊啊!」
然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莎芭多明明是天使、明明是天使呀,為什麽!為什麽」
沒有一個人能迴答這個問題。在她的手中隻剩下碎裂四散的手鏈於是,我把緊握碎片、哀聲痛哭的莎芭多送迴座位。
「接下來的第二個人是,三塚井朵庫蘿!」
「有!」
即便在這種時候,南同學依然麵不改色地照常主持。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莎芭多之後就是朵庫蘿,天使的運氣還真不錯。」
我一麵撫摩著眼圈顏色變得更深,仍然啜泣不止的天使頭部,一麵望著朵庫蘿。
然後,踏上站台的朵庫蘿
「嘿嘿嘿,看我的!」
水平地握起伊斯卡利伯。
「等、等一下啊啊!等一下朵庫蘿!!」
我急急忙忙衝向那個危險的聖誕老公公!危機即將發生!
「咦咦?」
「不行啊,朵庫蘿!要用這個啦!要用這種飛鏢才行啊!絕對不可以用伊斯卡利伯喲!否則聖誕同樂會就要結束了!!」
我移動到標靶的旁邊轉過身來,開始教導這個什麽也無法理解的笨蛋天使。
「聽好了!把那隻飛鏢的箭頭,對準這個白色的靶子」
「嘿咿!」
從她手中射出的飛鏢就射在我伸向標靶的食指與中指的中央,然後直接貫穿了標靶。
「哇啊啊啊!!你、你幹什麽啊!?投射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因為箭頭尖尖的,所以我想『不趕快的話』」」射穿的是十三號,請座號十三號的同學到前麵來吧禮物交給朵庫蘿。(南同學)」
「等一下,南同學!為什麽你總是那麽冷靜呢!?(我)」
「十三號是我!我的禮物是『漫畫三國誌全二十集』!恭喜你,朵庫蘿!(宮本)」
來到前麵的宮本把裝著漫畫的沉甸甸袋子交給朵庫蘿。
「哇啊!謝謝你,宮本!我一直很想要這個呢!!」
『恭喜!恭喜你,朵庫蘿!!(全班同學)』
「慢著!大家都stop!!在高興之前應該先向我道個歉吧!!萬一飛鏢刺中我的話該怎麽辦!?運氣不好的話可是會死翹翹的呀!?我說朵庫蘿,就算那樣你也無所謂嗎!?」
被我這麽一說,天使少女仿佛終於察覺到自己做過的事情有多麽危險。隻見她沮喪地把頭低下:
「呃、嗯。阿櫻?」
「怎樣?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朵庫蘿?」
「我我喜歡的武將是王允!!」
「你根本沒在聽嘛!!再說那種二流武將我聽都沒聽過!!你說那個人叫什麽?丸允嗎?」
「名偵探歐姆魯??」
「簡直是雞同鴨講!結果還是沒道歉嘛!真是,噢噢噢噢!!」
「阿櫻?你那麽說的意思,莫非是想『揮淚kill馬謖(注:此指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嗎?天哪!撤退、撤退!」
「慢著!休想逃走!」
我追著朵庫蘿在教室裏繞著圈子奔跑,結果不一會兒就累得精疲力盡,隻好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既然如此,隻好等迴家之後再分勝負了。
接下來,南同學又陸續抽出了穗阪同學、佐佐木同學、駒田同學、米本同學來挑戰射飛鏢的遊戲,而他們也各自收到了禮物。
被射中的標靶格子一一被塗成黑色,原本是白色的標靶也漸漸地越變越黑。
但是,不打緊。
因為靜希的格子,也就是三十號,仍然和本人一樣地潔白無暇!!
還有機會。
南同學抽出了下一張的卡片,將它打開!!
「下一位挑戰者是」
我感覺到,拿著卡片的南同學好象瞄了我一眼。
咦?難不成,該我了嗎?該我了嗎!?
「草壁櫻同學!」
「來了!!」
終於輪到我了!!該我上場了!!我忍不住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機會,我來了!!
「請櫻同學到前麵來。」
「喲哦哦嘎啊啊!」
「哦哦!不錯嘛,阿櫻幹勁十足呢!」
「是啊!看我的,宮本!」
踏上站台的我,聚精會神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在夏季的「夏令營篇」裏偷懶怠惰的我,這次不同了!!迴憶在滿是水泡的手掌中蘇醒。在辛苦的射靶練習之下布滿雙手的水泡已經破裂,指尖也脫皮的亂七八糟!我緊緊地握住那嚴苛訓練的記憶並且充滿自信,付出了那麽多努力的我,有權利圍上靜希的圍巾!我是個能夠從失敗中學到教訓的男人!但絕不是個驕傲自滿的男人!!
而且惟有這種男人的脖子,才配得上靜希編製的圍巾!此刻,是我十四年認識當中麵臨的最大高潮!沒錯!這是我曆史的分歧點!很好,就讓我光明正大地一決勝負!!
「加油,阿櫻!」
事到如今,無論是朵庫蘿的加油聲。
『帕傑羅!帕傑羅!』
或者是班上同學們的喝彩聲,對於輕輕閉上眼睛進入集中精神狀態的我,已經越來越聽不見了。
我在黑暗當中把多餘的力氣從全身釋放掉,緊接著被喚起的是自己與旋轉標靶合而為一的畫麵!!有感覺我感覺到了!!此刻的我不隻是與那塊標靶,甚至與整間教室融為一體了!!
全神貫注的一投!我啪地睜開眼睛,咻地將飛鏢射向靶子!
「中啊啊啊!!」
噗滋!
畫出藝術的軌道,宛如被吸入般刺進標靶的飛鏢!!
『哦哦哦哦哦!!』
我的手,感覺到了!
我往仍在旋轉中的標靶衝過去,強迫它停止旋轉!然後為了確認結果而把刺在上頭的飛鏢拔下來。
「呃呃,三十!!」
我全身顫抖。
「一?咦咦??」
啊啊!這是怎麽迴事!!
「三十一,叁拾壹號!?」
在隔壁!!在三十號的隔壁!我射中的是三十一號!我失敗了嗎!!
「嗚嗚嗚嗚嗚嗚哦哦噢噢噢噢!」
一個的聲音傳進了居喪地跌坐在地的我的耳裏……「咦?」地迴頭一看,有個人正從講桌那邊向我走來。
「來,這個」
南同學把一個經過包裝的可愛紙袋遞給我。
「哦哦」
這麽說來,三十一號是南同學。
「恭喜你,櫻同學」
「啊、呃,嗯!」
我竭盡全力把力量貫注在腳上站起來。
對我而言,這樣的結果確實讓人遺憾,但是這畢竟是南同學費心準備的禮物。我應該麵帶笑容地收下禮物才有禮貌,於是我設法扮出最棒的笑容,從南同學的手中接過禮物。
「裏麵是t恤一共有三件。」
「謝謝你,南同學,我很高興!我會好好珍惜的!!」
不料南同學卻緊緊抓住遞出來的紙袋不放,而且不知怎的還微微顫抖著。
「咦、咦?南同學?你為什麽那樣子顫抖呢?」
「因、因為那是女孩子的款式!啊!不過,我有仔細洗過!洗得非常幹淨,完全沒有那種!!」
總覺得南同學樣子非常奇怪,好象完全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
「喂,南同學?那個,該不會是」
此時插嘴說話的是佐佐木。他以小心謹慎的預期向南同學問道:
「嗯,那是,我的t恤」
南同學的手抓得更緊了。
「這些t恤,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穿過的。」
「啥!?」
於是在教室的各個角落紛紛傳來
「這就是阿櫻鎖定的目標嗎?(佐佐木)」、「肯定沾上了呢,各式各樣的(木村)」、「咦、咦咦!?什麽啊?等一下!?(我)」、「阿櫻,射中目標了呢!(穗阪同學)」、「那種驚人的氣魄,顯然就是」、「他大喊著中啊啊啊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魔鬼咦咦」、「不,不是的!我並沒有鎖定什麽目標啊!」、「啊、等等!阿櫻,把你的手閃出來!(梅澤)」、「不、不要啊!」、「起了好多水泡呢!」、「好家夥,居然認真到這種地步!?」、「接受南同學的t恤時,也露出了非常高興的笑容(田邊同學)」、「咦咦!?不是那樣的!帶著笑容接受禮物是一種禮貌啊!!」、「大事不妙!我立刻去找老師來!!」、「不行!!等一下!!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大家都別吵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同學突然粗聲喊道。
「夠了!明明知道阿櫻有那樣的嗜好,我還準備了這樣的禮物,這全都怪我不好夠了,別再吵了。沒事的,我還活得下去,不要緊的!!真的非常謝謝大家」
「喂、喂!等一下,南她!你誤會了!你一直都誤會我了呀!!」
這個時候,從孤軍奮戰、拚命揮手否認自己罪狀的我背後
「嗯,我想也是。大家先冷靜下來,好嗎?」
踏上前來的是
「宮本!?」
然後他開始安撫激動的同學們。
「說實在的,阿櫻拿到女生的衣服想必也很困擾呢?況且尺寸也太小了。」」嗯、就是啊!而且還收到三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才好!!」
「看吧?所以呢,不如特別讓阿櫻再挑戰一次,如何?讓阿櫻再射一次,下次射中的才是他真正的禮物。」
不愧是我的死黨!才在猜想他會說些什麽,沒想到是這麽完美的建議,不但解決了我的困境。還幫了我一個大忙!
「好吧,事情或許是宮本說的那樣也不一定。照這麽下去的話,南同學搞不好會轉學呢。你們看,那麽堅強的南同學居然顫抖成那樣(田邊同學)」
同學們再次望著驚恐顫抖的南同學。然後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轉過來盯著我看。
在這股氣氛當中,連南同學也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著這邊。
緊接著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帕傑羅!!帕傑羅!!』
大家再次為我歡唿著。
「咦咦咦!?什麽嘛?這是哪門子的加油呀!?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田邊同學把另一支飛鏢交給我。
雖然完全無法認同,但不情願歸不情願,我卻感到十分幸運!
我請破自己轉換心情!事情既然變成這樣,那這次說什麽也得拿到靜希的圍巾才行!而且,我絕對不會再搞砸了。因為剛才不幸失誤的實戰一投,讓我身上那股令人害怕的投擲感完美地活絡了起來!!
加油啊,草壁櫻!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得到靜希的圍巾了!!拋開雜念!結果就是一切!!目標是她,靜希的座號,三十號的格子!
我踏上站台,提高注意力!一切準備就緒!就在我全身發出靈光地抬起手臂,正準備使出乾坤一擲,射出必中之箭的時候
「哈啾!!」
就在那一刹那!!
「咦!?天天天哪!?」
我在視野的邊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事情經濟發生在身穿聖誕裝的朵庫蘿、那極端美妙的胸部一帶。那邊原本是以白色的大扣子固定住,但是在打噴嚏的震動之下,布料卻突然衝破耐震強度而綻裂繃開!!
「呀啊!」
朵庫蘿急忙用雙手和鬥篷加以遮掩,而飛鏢也在那一瞬間離開了我的手指!
「糟!」
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所射出的飛鏢偏離了原本的黃金軌道,並且地降落在一個想都沒想到的地方!!
「啊啊!!這個格子是十一號!?完全、偏離了、目標嗚嗚!!」
可惡!都是朵庫蘿、都是朵庫蘿害的!!
懊惱地捶打地板的我,聽到一個聲音飄落下來。
「西田?」
座號十一號,是男生的西田昭典。
「這個」
他把一個紙袋遞給我,同時以嘶啞的聲音說道:
「這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穿過的t恤」
「什麽!?」
「阿櫻想要的,果然是那種東西」、「可是西田是男生啊!?」、「隻要是十二歲,其他的都無所謂吧?唉」
「哎什麽哎啊!!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我)」
「這裏,一共有三百件(西田)」
「那麽多!?三百件也未免太多了吧!?(我)」
「你可別用在奇怪的地方?(西田)」
「什麽叫做奇怪的地方!!你倒是告訴我呀!!」
「不管,我不在乎喲!沒關係的!!」
「西田,你幹嘛麵無表情地顫抖哭泣呢!!喂喂、朵庫蘿!你用那個通訊裝置在跟什麽人聯絡啊!?在熒幕上的是什麽人哪!?那個不是露露提耶裏的偉大天使嗎!?不行啊!!那樣會讓我再次成為目標的呀!!啊啊啊啊,我知道怎麽做了!!我不要了!我不要西田的t恤總行了吧!!況且老師就在辦公室,你可以去叫他過來呀!!啊!慢著,你真的去啊!?大家一起去!?喂、等等,請等一下!!求求你們,我隻是隨口說說的而已!千萬別去找老師!!」
★4★
徐緩的被風灌進校舍的玄關打著漩渦,而我正準備從鞋櫃拿出凍得硬邦邦的鞋子。
「阿櫻,改天見!聖誕同樂會真的好好玩哦!!」
「啊,嗯。再見,莎芭多。改天我會送條暖和點的毯子給你的!」
「嗯,我等你喲!」
為了趕上ktv打工的時間,莎芭多跑著離開校門。她迴過頭來向我揮手,所以我也對著她揮了揮手。
直到看不見莎芭多之後,我才把鞋子扔在地磚上,然後歎出一口白色的氣息。
結果,靜希的圍巾被田邊同學拿去了,那是一條看起來相當舒服的黑色毛線圍巾。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讓其他男同學得到。但是,囤積在這個身體裏的疲憊感又是怎麽迴事?全身的感覺越來越冰冷麻木。要是再這麽放著不管的話,很可能就要感冒了。西田十二歲時穿過的三百件t恤的重量,正沉甸甸地掛在我的手臂上。
「啊、阿櫻!」
突然被叫住名字的我,半是條件反射地往那個聲音迴頭一看。
「咦?」
我發現,站在那邊的人是靜希。
「那個」
她略顯緊張地環顧著沒半個人的四周,同時來到站在木條地板上的我眼前。
但是,我卻毫無現實的感受
「嗯」
盡管如此,對於在眼前持續中的故事,我仍舊意識模糊地予以迴應。
「其實是這樣的,因為有多的毛線」
靜希快速地繼續說道。
「所以呢,我就順便織織看。沒想到,很順利就完成了」
「嗯,嗯!」
「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拿去?」
我毫無自覺地伸出手,收下靜希突然遞出來的白色包裝。
「那,再見了。」
靜希不等我迴應半句話便輕快地向右一轉,徑自離開了。
「咦?」
我突然間清醒過來,並且急忙將手裏的包裝拆開。
裏麵的東西是用灰色毛線所編製而成的手套。
可是,我明明記得圍巾是用黑色的毛線
「靜希?」
然而眼前早已看不到靜希的身影,往她跑走的校門口看去也找不到她。
「阿櫻!!」
「啥啊、啊!朵、朵庫蘿?」
突然間,朵庫蘿像是整個人從背後撞上來似的緊緊抱住我。我連忙把那雙手套和包裝紙塞進口袋裏。
「討厭!阿櫻居然一個人先走了!我明明叫你等我的呀!」
換下聖誕裝,在冬季製服上麵罩了件白色外套的天使朵庫蘿嬉鬧著對我說道。
這次最倒黴的,大概是我的好友宮本了。
宮本把自己擁有的全套三國誌貢獻出來,不料,迴報竟然是射中朵庫蘿的格子,得到了那件用木工接著劑完成的藝術品禮物。
直到剛才為止,她一直拚命對宮本以及等著她一起迴家的小野千繪裏講述那件藝術品的保存方式與賞玩方式(順道一提,朵庫蘿那件藝術作品的名稱叫做【帶我到龍打路其亞(注:「ロンダルキア」是是日本知名電玩「勇者門惡龍2」的地名)】。
「喂喂,阿櫻!」
穿上鞋子走到中庭的朵庫蘿叫喚著我。
「你看!是雪耶!下雪了!!」
「啊,真的耶。」
我也穿上鞋子,來到中庭仰望著天空。
灰色的天空終於一塊塊地開始剝落,並且一齊化為雪花降了下來。
「喂,阿櫻?」
朵庫蘿偷偷地挨近我的背後。
「咦、什麽?哇噗!」
突然,一個溫暖的東西咕嚕咕嚕地纏住我的脖子。
「這個是圍巾?」
「嗯!這是我送給阿櫻的禮物!」
天使少女敏捷地繞到我麵前,仰望著我。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當然是我自己織的呀?」
「騙人朵庫蘿織的!?真的嗎!?」
她嗬嗬地露出得意的微笑說道:
「莎庫蘿是幫了我一點點忙啦!」
「原來如此,嗯,謝謝。不錯嘛!!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喲!」
我摸了摸朵庫蘿的頭。
「啊哈!嗯~~!」
我把天使少女送我的禮物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並且發現一件事情。
「啊,朵庫蘿,在這頭的邊邊,變成一個圈圈的部分是做什麽用的?」
「啊!那個呀,那個是最麻煩了。」
「咦?」
朵庫蘿啵地把那個圈圈往我頭上一套。
「首先呢,這個圈圈可以像這樣套在脖子上喲。」
「啊,真的耶。這樣的話,也許會更保暖呢。」
「然後,把這一頭往樹木的高處」
朵庫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圍巾的另一頭拋過中庭一棵高大樹木的樹枝,然後用力地向下一拉。
「咦?哇啊!不行!不行啊!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往上拉呢!?這個、根本不是圍巾!!這是樣子很像圍巾的刑具嘛!勒、勒住了!輕飄飄地勒住脖子了!!不愧是莎庫蘿的真傳!!喂!?等一下、等一下!!朵庫蘿你幹什麽啊!?你這麽抱緊我的話反而脖、脖子!!為什麽會這樣!?我還以為這次會安詳地結束!!」
雪還來不及堆積,才碰到地麵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剛過下午一點,就在放學前的班會結束之時。
「喂喂,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以放學後的嘈雜人聲為bgm,朵庫蘿像隻逗弄獵物的小貓咪一樣,緊緊地抱住我的書包。
「幹什麽?怎麽突然?」
解放的氣氛正熱烈沸騰著,這是連天使少女也難以應付的急噪情緒。
「今天到丸富超市區盡情試吃維也納香腸吧!好,既然這麽決定就快點走吧!」
我的製服袖子被使勁地拉著。
這也難怪,因為超長的第二學期終於要在明天齊唱校歌、舉行結業典禮了!期末考已經成為過去式,接著隻要使出駱駝固(注:摔交技法之一)把一切都了解之後,接下來就是可以盡情睡到飽的寒假&壓歲錢了!!
「等、等一下啦,今天」
「咦?阿櫻有別的事嗎?啊啊!我知道了!你想去把今天早上掉在路邊的那本破舊發黴的爛書揀迴來是嗎!!真受不了你!(呀啊!)算了,那就快走吧。得趕在還沒被別人揀走之前!!」
「你那麽大聲的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朵庫蘿!!聽到的人會誤會的呀!?根本沒那迴事嘛!不是那樣的,今天在教室裏有場聖誕同樂會喲!?」
「在教室裏,聖誕同樂會?」
朵庫蘿疑惑地瞪大眼睛,同時轉了一圈環視周遭。我也隨著她放眼往教室一看,對「發黴的爛書」起了反應而盯著這邊看的同學們,立刻若無其事地繼續做事,開始把桌子移到教室後麵。
「阿櫻,『聖蛋筒肋會』是什麽?」
「哇、哇咧?朵庫蘿不知道聖誕節是什麽嗎?」
「我、我當然知道!!聖誕節就是一年一度『聖誕老公公』來到街上」
「嗯、嗯。」
「對著小朋友們吹笛子,讓大家一起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那個對吧?」
「那是什麽!?活人祭祀儀式嗎?哪有那種聖誕節啊!!」
「不過呢,隻要把脫下來的襪子掛在玄關就可以預防了喲!真是太好了,阿櫻!!」
「一點也不好!!聖誕節根本就不是那種攻來防去的節日嘛!我告訴你,朵庫蘿,所謂的聖誕節就是」
「嗯,我知道。」
臉上驟然消失笑意的朵庫蘿輕輕地把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打斷了我的話。
「阿櫻,我真的全都知道」
朵庫蘿有點落墨地說道。
「咦?」
朵庫蘿收迴手指走向窗邊,抬頭望著雪雲密布的天空。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聖誕老公公的存在」
她說著說著便低下了頭。於是我對朵庫蘿說道:
「呃,嗯、聖誕老公公確實如朵庫蘿所說的並不存在但是這樣是不行的喲,朵庫蘿。你既然身為天使就不能說那樣的話。」
朵庫蘿「嗯!」地點頭附和,擦了擦眼角之後轉過身來。
「說的對!其實呢,戀人就是聖誕老公公喲!」
「喂!哎喲!別、別用那副德行緊貼著我的手啦啊!!啊、啊啊!啊!?」
「討厭!阿櫻又興奮了!」
「才不是呢!痛啊!!被朵庫蘿握住的手指頭就快要斷掉了啦!!」
我把被朵庫蘿迅速纏住的手指頭硬生生地『咻嚕』抽出來。怎麽辦,手指頭好象沒辦法使力了。
「朵庫蘿你真是的,根本就沒半點正經的時候!呃呃,討厭,害我說到哪兒都忘了!!」
「呃說到那本發黴的爛書阿櫻想」
「那個早就說完了!!無限循環啊你!!我想起來了!!是聖誕同樂會的說明!所以呢,朵庫蘿,所謂的聖誕同樂會就是藉由聖誕節的名目,大家一起快樂玩耍的同樂會喲!」
「哇啊!阿櫻不愧是萬事通!思茅事情都知道呢!怪不得,原來阿櫻早就知道人家的秘密,所以昨天晚上在餐桌上把人家的(緊緊抱住小巧的肩膀,別開視線)」
「等一下!?朵庫蘿討厭青豆那是什麽重大的秘密啊!?況且我是出於好意才幫你把燒賣上麵的青豆拿掉!咦?不、不對啊?慢著、朵庫蘿,你怎麽會不知道聖誕同樂會的事情呢??這個應該是在上次班會決定的啊!等、等一下?那個時候,的確!」
迴想起來,在決定舉辦這次聖誕同樂會的班會上,朵庫蘿的模樣之所以怎麽看都像根浮出木紋的圓柱,原來那就是「替身術」的木柱呀!!難怪這個笨蛋天使什麽都不知道!因為當時朵庫蘿的身上還黏著好幾隻鍬型蟲,我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呢!
「阿櫻!我第一次過這麽好玩的聖誕節呢!!」
同學們開始忙碌地準備聖誕同樂會,在化為廣場的教室前半部,被留下來的椅子正一張張地被排列成橢圓形。受到這股節慶氣氛感染的朵庫蘿仰望著我,以隨著心情一起蹦蹦跳跳的嬌滴滴聲音說道:
「我的心,好象一直撲通普通地跳著呢!」
「嗯,一看就知道了。好了,我們也不能這樣繼續呆下去,差不多該開始了。」
「咦,開始什麽??」
「當然是準備聖誕同樂會呀!在這方麵毫無專長及優秀天分的我們,分配到的工作就是把色紙剪開做成裝飾用的鏈子。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做吧?」
「嗯!ok!我會加油的!」
朵庫蘿從我手中接過材料,全防衛地綻放出粉紅色(=喜悅)的光彩。
我和朵庫蘿立刻跟桌子一起退到後麵,為了盡量不妨礙到其他人的裝飾工作,而在角落坐下來麵對麵地開始作業。
「可以嗎,朵庫蘿?首先像這樣,用剪刀把色紙剪成長長的一條。」
我一麵緩緩地示範動作一麵說明步驟。
「嗯,然後呢?」
「把兩端用膠水黏起來,變成一個圈圈」
「不行啊啊啊!!」
「咦?」
啪噗嘎!
朵庫蘿的叫聲與如同壓縮空氣被釋放的聲音同時響起。隨著的聲音響起,一道颶風刮起劉海,讓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盯著如煙霧般隨風卷起的粒子,並且在企圖用雙手護住身體的時候察覺到那件事情。
「天?天!天哪!?」
我的雙手就像是漸漸風化的石頭一樣地正在蹦界當中!!而且手肘之前的部分已經被消滅了!
於是我明白了。朵庫蘿在正坐的狀態下拔出了魔法的鋼鐵球棒「伊斯卡利伯」,並且把我的雙手連同空間都一起鏟除了!
「等一下!阿櫻手上拿的是什麽!?」
「那隻手早就沒了吧,朵庫蘿!!快點幫我治好啦!我現在仍然悉悉沙沙繼續崩解中啊!!快點,快點!再不快點的話,連肩膀都要消失了噢!?」
天使少女慢吞吞地將「伊斯卡利伯」筆直地往頭上舉起。
嗶嗶嚕嗶嚕嗶嚕嗶嗶嚕嗶~
緊接著,兩條濕答答的手臂猛然地長了迴來。
「呃噗啊啊!?」
「木工接著劑社規則,第一條第三項!!」
「什麽!?」
「『木工接著劑社之社員,在進行任何與黏接相關的的工作時,都必須使用木工接著劑!』」
「啊!糟、糟糕!我剛才用的是膠水!!」
「阿櫻好歹也算是木工接著劑社的社員吧!?看你這樣子,不管再過多久也無法成為正式的社員啊!?真受不了你!!」
朵庫蘿拿出自己專用的紅色木工用接著劑(阿櫻注:
朵庫蘿專用的木工接著劑幹燥速度是平常的三倍快,很難使用),像在熱狗上擠番茄醬般擠在伊斯卡利伯的表麵!!
「啊啊等一、對不起!我立刻就把『阿櫻專用木工接著劑』拿過來。所以部長,那個『伊斯卡利伯+木工接著劑』就免了吧!喝啊!!」
我把身體彎成く字形閃避朵庫蘿橫掃而來的一擊!接著順勢向後一轉,急急忙忙地拔腿就跑。
但是!
「哎呀!」
「哇啊!?」
驚慌過度的我,根本沒注意到背後站著一個人,於是就不偏不倚地和背後的同學撞個正著!
當我喊著「好痛痛」邊按著額頭向後退,邊猜想和我相撞的那一位是
「靜、靜希?」
現在我知道是誰了!
「嚇我一跳!我正想叫你,沒想到你就突然轉過來了。」
麵帶微笑的靜希也和我一樣,用手按著額頭!!
「對、對不起,靜希!」
我急忙向靜希道歉。
「哪裏,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靜悄悄地靠近你。」
靜希的臉龐微微地紅了起來,將一個黃色的東西交給我。
「喏,我撿到了這個,這是阿櫻東西對吧?」
那是寫著我的名字的木工接著劑!一定是把桌子搬到後麵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
「嗯、嗯!謝謝你拿來給我!能,能被靜希撿到,我想木工接著劑一定也很高興呢!對,對了,靜希負責的是?」
根本來不及做心理及其他任何準備的我,一麵從靜希手裏接過木工接著劑,一麵語無倫次地開口詢問。
「我負責裝飾那顆聖誕樹,沒想到完成的速度比我雨季的還快。」
靜希往教室後方牆上的黑板看去。雖然是用模造紙製作的,但黑板上確實黏了一棵道道地地的聖誕樹。
「那麽,阿櫻負責的是什麽呢?」
「呃,我和朵庫蘿負責裝飾品,我們正在製作紙的彩色鏈條,不過一直毫無進展」
我嗬嗬的苦笑著往背後瞥去,然後環視著整間教室。
「哇、哇咧?」
「怎麽了?」
「朵庫蘿不見了!?」
「咦?」
靜希也驚慌地開始搜尋朵庫蘿的身影,但是,到處都找不到天使的身影。
「剛、剛才朵庫蘿明明就在這裏啊!怎、、怎麽辦,不趕快在發生什麽事之前找到她的話,事情又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然後在教室的外麵
「啊哈!太棒了!」
嬌滴滴的蘿莉嗓音從走廊傳了過來。
就在我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的同時,教室的門地打開。
「merry!christmas!」
飛入眼簾的是一身紅色聖誕老人裝束的天使。
「!?」
認出來朵庫蘿的同班男生一齊將教室裏的空氣吸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包住她身體的東西,正是以紅白為基調的聖誕老人裝。
隻不到在款式上和大家熟悉的白胡子肥胖老人所穿的並不相同!!
「朵庫蘿!那、那個是怎麽迴事!?」
那是所謂的小可愛兩件式。即便是毫無特異功能的我,此刻也能清楚地看見天使少女的可愛肚臍及纖細柳腰!
「啊!阿櫻也merry!christmas!」
朵庫蘿(飄飄地)在我眼前揚起那套聖誕裝的衣擺走上前來。
「這個呢,是穗阪同學借我穿的!」
像是追著她似的,鬥篷輕柔地將她裸露的肩膀包覆住,迷你裙也隨後迴歸原位!
「天哪!」
我禁不住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反複地看者她的裝扮。
天使的身材曲線平時就稱不上保守的胸部,在換上聖誕裝扮之後更是極力地主張自我。她那過度奔放的柔軟胸部隆起之處似乎隻是用一條無肩帶的紅色布條包住而已,而切布條的彈性顯然已經被撐到極限。然後是隨著朵庫蘿的動作而晃動的紅色寬擺短裙。輕飄飄展開的那條迷你裙,就算在激烈的運動之下也會在緊要關頭來個迴轉,搞地這邊也跟著動搖起來。另外,聖誕裝所不可或缺的蓬鬆白色絨毛也裝飾在各個重點部位,溫暖地襯托著白皙的皮膚。隻不過若是以這身打扮去搭乘雪橇的話,肯定會感冒的呀,朵庫蘿!!
「各位同學,開始了喲!!」
突然間,朵庫蘿神采飛揚地拿出音樂課時使用的豎笛,開始吹奏著「瑪莉出征曲(阿櫻注:這是隻有朵庫蘿一個人會吹,十分生硬笨拙的』瑪莉有隻小綿羊『的別名)」同時開始獨自一個人的遊行。
嗶咿囉嗶咿囉嗶咿囉囉囉嗶咿囉囉囉~
在一片鴉雀無聲的寂靜當中,枯燥的怪聲響徹了整間教室。嗶咿囉、嗶咿囉地繞行教室一圈之後,朵庫蘿來到我麵前放下豎笛。
「把襪子交出來!!」
「哪嗚哇啊啊!!」
朵庫蘿一頭撞過來把我按倒在地上,一把抓起我的腳剝掉室內鞋,開始扒我的襪子。
「住手!這是哪門子的聖誕老公公啊!!」
「哎呀,阿櫻最想要的禮物,就是這包『不管怎麽用都絕對不會減少的隨身包麵紙。對吧?」
「那、那種東西誰要啊!!」
我向後退開,遠離朵庫蘿遞到我眼前塞進麵紙的襪子。接著朵庫蘿在倒地上的我眼前,在及膝紅色長筒靴的啾啾鞋音當中轉了一圈。天使再次看著自己的裝扮路出微笑:
「喂喂、阿櫻,我穿這樣好看嗎?」
然後一手撫著臉頰歪著腦袋凝視著我。
我也隻能點頭而已。
「當當然好看!!好看得想立刻跟你一起迴家!!」
「嘻嘻,太棒了。」
朵庫蘿紅著臉,飄飄然地再次轉了個圈。
「可惡,不幸,沒辦法再這樣直視下去了!!(增田」、「再這麽下去的話就要燒成焦碳了!(佐佐木)」、「阿櫻每天都跟這樣的朵庫蘿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每晚、都這樣嗎!?」、「可、可惡的畜生!!」
在我周圍側眼看著朵庫蘿的男同學們發出叫喊!
「怎、怎麽了!?大家冷靜一點啊!哎、喂,你們在幹什麽?哇啊!住、住手!!你們抓住我想幹什麽!?」、「幹什麽?阿櫻應該是最清楚的吧!」、「嘰嘰!(鬆永)」、「你們想怎樣!?我可是擁有一顆覺得不向暴力屈服的心!(我)」、「汪!(變成柴犬的吉田)」、「你太天真了,阿櫻!這就是你的下場!!(梅澤)」
然而我的拚死抵抗完全是白費工夫。男同學們在轉眼之間就把我的手腳束縛住,把我的身體抬上不知什麽時候擺在教室正中央的桌子上。緊接著襲擊而來的是針灸醫生的兒子梅澤以及助手的男同學們,總共十隻以上的手手手!!
「喂!你們、你們幹什麽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別揉啊、別揉!!可惡,不、不行了!感感覺、好舒服!住手、住手啊、住手!為什麽大家的工夫都那麽好呢!?那個穴道、不能按哪!!」
「這次換正麵!(正麵)」
「不要啊啊!正麵不好啦!為什麽大家要這樣搓揉我哦、
哎、哎哎哎啊啊啊哦哦哦!對不起!饒、饒了我吧!我不行了!噶!要、要叫出聲音了!別、別再揉了!忍忍不下去了!已經不行了!實在太丟臉了!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啥!?再來一次!不要了啦!求求你們啊啊啊啊!」
就在此時,有另一種觸感地敲著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打斷你了。」
「哎呀啊啊、啊、別再來了!住手、住手啊啊、噫!!噢,呿、嗚、哇、哇咧?」
敲著我肩膀的是二年a班的導師,穿著西裝的山崎老師。
「老、老師?咦大、大家都上哪兒去」
本該圍住我搓揉著我的肩膀或腰部的男同學們,全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並且規規矩矩地將雙手擺在膝蓋上麵靜靜地望著我。
「迴座位去。」
老師與我,四目相交。
「是。」
仰躺在桌子上的我,緩緩地走迴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聖誕氣息濃厚的故事。
★2★
「那麽現在(擔任司儀的南同學)」
以她的聲音為信號,完成聖誕同樂會布置工作的三十七個同學,身上紛紛冒出了熾烈的熱氣。
「聖誕同樂會,正式開始!」
這句宣言就是扳機,即將爆發的同學們一齊把手上的拉炮
「耶!!」
對著我射出。
「哦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我對你的憎恨!(田中)」,「然後是我的憎恨!(轟)」、「然後是我的憎恨!!(須藤)」、「不可以!不可以把拉炮對著人射啊!!原來!大家還是那麽地憎恨我!朵庫蘿別光是閉著嘴巴看,說說話呀!有一半可是你的責任哪!?」、「阿櫻總是在我洗完之後才洗澡喲!」、「喂、朵庫蘿,你說什麽!?」、「去死吧!!」「喂!等等!喂、哇、哇啊啊啊啊!」
「那麽,首先請山崎導師致辭(南同學)。」
「耶耶耶耶耶!!」
同學們以掌聲歡迎著山崎老師。扔下滿身拉炮彩帶的我,繼續進行聖誕同樂會,一開始就熱鬧無比呢。
山崎老師以手勢製止騷動,把個人特色所在的眼鏡框向上推了一下後環視著教室。
「第二學期終於要結束了呢。」
「嗯!(全班同學)」
「又到了慣例的聖誕同樂會,不過玩歸玩,千萬別玩到受傷的程度喲。」
『嗯!』
「對了,各位同學期末考考得怎麽樣啊?」
『嗯!』
「那麽,老師就先迴辦公室了,有什麽事的話再叫老師過來。」
山崎老師再次把眼鏡向上推,然後便離開了教室……就在教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
『喲喝!!』
突然間,一個白色的布袋出現在大夥兒的正中央。事先巧妙地藏在後方桌子之間下的布袋裏,裝的是用塑膠袋分裝好的一人份零食。
內容是糖果、巧克力棒、口香糖等等各式各樣的零食組合。這是班上同學用一點一滴所湊來的錢,委托遠藤(父母親在經營超市)去調度來的。
「來,一人一包喔!?(遠藤)」
『好!!』
遠藤一個接著一個把零食包分給每位同學。在聖格爾尼卡學園,把零食帶進校園或是在校園裏吃零食本來是被禁止的。然而,在老師離開之後,這間教室瞬間變成了治外法權之地。二年a班的正義,此刻全掌握在我們手中!
「要飲料的人舉手!?」
『我!我!!』
班上同學立刻聚集在山田從家裏酒鋪拿來的運動飲料旁邊,從他手裏搶下飲料。
「讓大家久等了!」
緊接著,阿部同學(她家是蛋糕店)從大籃子裏拿出裝在小盒子裏的奶油泡芙!
『哇塞!』
同學們發出了一陣格外熱烈的歡唿。市麵上大受歡迎的奶油泡芙,一轉眼就分送到每個人的手上。
「好棒哦,阿櫻!可以在學校裏吃甜點!」
朵庫蘿大口大口地咬著撒上白色糖粉的奶油泡芙。
「我再次體會到這個班級無敵的團結力量」
一麵觀察著仍是一身過度火辣聖誕裝扮的朵庫蘿,我噗咻地把運動飲料的瓶蓋扭開。
「嗯!聖誕同樂會真是有趣呢!」
「嗬嗬嗬你這麽覺得嗎?朵庫蘿實在很單純呢。聖誕同樂會才正要開始哦!?」
「咦咦!」
「接下來還有令人超興奮的重頭戲,也就是交換禮物喲!?」
「哇~~!阿櫻果然是萬事通博士!!」
「所以在那之前最好先喂飽肚子喲!我推薦這個紅色的的李子,舌頭會變得更粉紅喲!」
「嗯!」
朵庫蘿點頭迴應。我發現她嘴邊沾了奶油泡芙的白色糖粉,所以輕輕地以大拇指幫她擦掉。
天使少女一臉害羞地,急忙用舌頭將期於的部分舔掉。
「嗬嗬嗬。」
你是三歲小孩嗎?
「那麽我也來吃我的泡芙咦?奇怪?」
「唔?怎麽了,阿櫻?」
啾嚕啾嚕地吸著李子汁的朵庫蘿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朝椅子底下窺探的我。
「我明明把奶油泡芙放在這裏的呀」
「你也是嗎?我的香蕉也不見了呢!」
取代朵庫蘿迴答我的,是坐在我隔壁的宮本。
「我的果汁也不見了」
緊接著,靜希也睜大了眼睛四下張望著。照這麽看來,東西不見的似乎不隻我一人。
「奇怪了。確實是放在椅子底下咦?咦咦咦??」
我整個人趴在地上凝神細看,地麵上微微地有白色糖粉掉落的痕跡
「這是」
「怎麽了?阿櫻?」
「噓!」
我製止了向我走來的宮本。地麵上隱隱約約地散落著白色粉末,那些粉末連綿不斷,一直延續到教室後方角落收納打掃用具的置物櫃。我像偵探一樣,隨著白粉一路前進。
「怎麽了,阿櫻?地板上還保留著這間學校在女校時期的好味道嗎?(田邊同學)」
「不,不是啦!哎呀,你們看!快看那個!?」
我指著糖粉延續的方向,也就是放置打掃用具的那座鐵製置物櫃。
「怎麽迴事?」
宮本皺起眉頭。仔細一看,置物櫃似乎正喀噠喀噠地微微震動著,班上的同學們也察覺到這個異常的狀況。
「那是什麽啊」
不安地縮著身體的靜希和其他女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悄悄地接近那座鼠灰色的置物櫃。
我大口地咽下口水,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一拍之後。
『什、什麽事啊~』
然後是一片寂靜。
從禮貌傳來一個仿佛在哪兒聽過,既甜美又困倦的聲音,班上的同學個個麵麵相覷。
我咳了一聲。
「呃那麽」
然後代表全班同學把手伸向置物櫃一口氣把門打開。
「咿啊!」
結果,蹲在陰暗置物櫃角落裏顫抖的,是頭上漂浮著金色光環、奶油色頭發兩側長著綿羊角的
「莎芭多!?啊、啊啊!!那是我的奶油泡芙!!」
「啊哇哇哇哇!」
莎芭多像是要湮滅證據似的,立刻轉向後麵把最後一口奶油泡芙塞進嘴裏。
「喂,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啊!!」
「啥麽也沒做啊!」
莎芭多滿嘴泡芙地鑽過我的腋下,從置物櫃逃出去!
「喂,等一下!!」
然而,踩著小碎步拚命奔跑的莎芭多,在明亮寬敞的教室裏迷失方向的那一刹那!
「啊!?」
她正巧被椅子絆倒摔了一跤。
「哎,痛、好痛喔喔喔~~!」
「你、你沒事吧?」
慢吞吞地往這邊轉過來的莎芭多仍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腳喀噠喀噠地顫抖著,仰望著環繞在四周的二年a班的學生們。天使少女大大的金色眼眸漸漸地蓄滿淚水,並且開始染濕眼睛底下的紫色眼圈。
「這、這是個誤會啊!莎芭多、莎芭多知識想在那個置物櫃裏度過寒冷的冬天而已!!真的,是真的!如果待在公園裏的紙箱屋,莎芭多會凍死的!而且,也已經很久沒吃過甜食了!」
「那麽,你之所以偷大家的點心也是」
「不、不是那樣的!」
頭上長著角的天使少女拍拍跌坐在地的屁股後站起來,向包圍住自己的人群哭訴道:
「莎芭多、莎芭多敢發誓,絕對沒有做出「做出偷竊他人物品的那種」
這個聲音,是大量的點心從她製服的裙子裏淅瀝嘩啦地掉在地板上,在她腳邊堆成一座小山的聲音。
「哎呀!哎、哎呀呀呀呀呀!?」
「莎芭多,那些點心是」
「啊啊!這是怎麽迴事!莎芭多、莎芭多什麽都不知道!」
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微微地彎下腰,直勾勾地望進這個無藥可救的天使眼裏。
「莎芭多,光是我一個人的點心也就算了,連大家的點心都不放過,這怎麽行呢?」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句話讓莎芭多驟然低下頭去。
「對不起!莎芭多真的、真的是個壞孩子。所以,莎芭多現在就去自首。比起那間又冷又單薄的紙箱屋,牢房肯定比較」
「啊,等、等一下莎芭多!」
踏著蹣跚的步伐,準備離去的天使少女在我的慰留之下迴過頭來。
「各位同學,我想莎芭多應該是沒有惡意的才對。況且她也已經在反省了」
我試著向不知所措的同學們如此問道:
「況且,今天不是可喜可賀的聖誕同樂會嗎?偷點心的事情,能不能就原諒她呢?」
結果,在同學們麵麵相覷之下,宮本點頭迴應。
「我們是無所謂啦反正點心還有很多。」
「謝謝。另外,我還有一個提議」
我瞄著莎芭多那件磨損破舊的製服。
「可不可以,讓不幸的莎芭多參加聖誕同樂會呢?」
「咦!?」
聽到這些話,莎芭多比班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驚訝。
「可、可可可以嗎!?」
「可以呀,嗯。那麽就得幫莎芭多再準備一張椅子呢!」
靜希和其他女孩子們開始為意外出現的天使少女準備椅子,歡迎的氣氛隨即擴散到整個班上。遠藤把多出來的領事裝進袋子裏,對莎芭多說了聲「來,這些是莎芭多的份!」並將零食交給她。
「太好了,莎芭多!」
朵庫蘿的話,讓總算理解事態的莎芭多啪地綻開笑容。
「莎芭多莎芭多,實在太高興了!謝謝大家!!」
「哇啊!?」
然後,莎芭多突然把濕潤的臉龐埋進我的胸膛裏。
「喂、喂,莎芭多!?」
「阿櫻,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
莎芭多更進一步地緊緊抱住我不放。天使少女的行為,讓我不禁尷尬得搔著頭。
「真不愧是阿櫻!」、「做了件好事呢!」、「我認為,阿櫻應該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感到自豪!「
看到這一幕的男同學紛紛如此說道,並走過來拍打或勾住我的肩膀。」別這麽說嘛!我相信大家換成同樣的立場都會這麽做的。」
「才怪!根本就做不來呢!?」、「對,隻有阿櫻會這麽做!」、「對,隻有阿櫻」、「總是,隻有你!」、「嗯、嗯!我知道了,啊、不、不要啊!別對著我的耳朵吹氣呀!而且脖子這邊、有點難受!等等、真的喘不過氣來了!!喂!不要啊!我快要喘不過氣!!」、「為什麽每次都是你!!」、「不要啊啊!!放開我啊啊!這次又想怎樣!?」、「啊啊啊!阿櫻!?(莎芭多)」
「那麽,現在開始進行交換禮物的活動。(南同學)」
『等一下!?喂,放我出去啊!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待這這個置物櫃裏!?喂,南同學!我也是班上的一員哪!求求你,讓我跟大家一起待在那邊啊』
★3★
點心已經被吃得差不多,同學們的胃也得到滿足了
此刻,在二年a班的教室裏正彌漫著一股爐火般的熱氣,同學們一個個釋放出來的腎上腺素將興奮打成更加激烈的漩渦。
平安地從置物櫃裏逃出來的我,深深地吸入這樣的空氣,然後再緩緩地吐出。
很好,要開始了!這一刻開始「聖誕同樂會」的重頭戲「交換禮物」終於要開始了!!
那天的那個時候,在那次的班會上。自從得知聖誕同樂會即將舉辦的那一刹那開始,就算說我生活的一切重心都放在交換禮物這件事上也不為過。而且此刻的我,早就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切換到最高速檔!全身都漲滿了莫名的興奮情緒!
沒錯,因為我知道。
我知道青梅竹馬兼單戀對象的靜希為了這次「交換禮物」的活動,利用午休時間拚命地完成了一條「手工編製圍巾」!!
整齊排列的椅子,靜希剛好坐在我對麵的那一側,她正愉快地和隔壁的女生交談著。也許是聖誕同樂會的緣故吧,她今天的發型和平常的時候略有不同。黑色的長發在左右兩側輕盈地分成兩束,和平時的冷靜印象完全相反,讓人越看就越覺的「可愛」!而且,在這間氣氛激昂的教室裏,她天真無邪的微笑表情就在這時,一道電擊推開周遭所有的東西貫穿了我的身體滋
就在剛才。我們的視線交會了!
我那一直凝視著她的視線與靜希的視線,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間但確實重疊在一起了!那絕對不是幻想,靜希在與我的視線交會的那一刹那,的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突然間,我的心髒怦怦直跳,就像是猛然爆發的火山一樣!!對,因為我早已知道!我知道她有一雙非常靈敏的巧手!!
隨著那條圍巾一針一目被編織進去的,是靜希潔淨無暇的靈魂與氣息!!啊啊,好想圍啊!好想把靜希親手編織的那條圍巾纏繞在這個脖子上麵!!多麽蓬鬆柔軟!!圍巾並非隻能圍在脖子上而已!不管別人怎麽想,我愛圍在什麽地方都是我的自由吧!好想被擁抱啊!好象被靜希的氣息擁抱著,就這樣隻圍著一條圍巾到天亮!!噢噢嗬哦哦啊啊!喵嗚哦哦哦——!!
●○●○●○●○○●●○●●○●○●○●○○●○○○(原寸大)
「喂,阿櫻,怎麽了?有一粒一粒紅色和白色的東西從你耳朵流出來呢?你還好吧?」
肩膀被宮本這麽一拍,我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什麽?啊、對不起,宮本!能不能幫我塞迴去啊?」
「你自己弄啦!!惡,別靠過來呀!!」
挨了宮本一拳之後我才恢複正常。一個大型的圓形標靶正被搬進教室裏麵,製作者是木工師傅的兒子鬆尾。在他按下從靶子突出的按鍵之後,格線內寫著數字的白色標靶立刻咕嚕咕嚕地高速旋轉。在一陣驚愕之後,班上的氣氛立刻一口氣提高,張力翻升至前所未見的高潮點!
『喔哦哦哦!!』
這個標靶是為了交換禮物而製作的。把飛鏢射向靶子,依照射中的部分各自獲得不同的禮物,這就是本班的飛鏢式交換禮物玩法。
「那麽,各位同學都準備好了嗎?」
捧著白色箱子的南同學環顧著全班同學,大家也一齊注視著南同學。
「首先說明規則。從這個箱子抽選出來的人可以到前麵來射飛鏢,然後領取射中的數字所代表的指定禮物。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準備就緒!
「那麽,首先第一位」
交換禮物的活動終於開始了!!
我突然想起坐在旁邊的朵庫蘿,向她問道:
「哪、朵庫蘿準備了什麽禮物呢?」
「喏,就是這個喲!」
她興衝衝地拿給我看的東西,是身為木工接著劑社之社長的她,利用木工接著劑幹燥完成的「三次元藝術」。
「很棒吧,阿櫻?」
「朵、朵庫蘿,就算你再怎麽沒時間也不能用那個」
「還有呢!你看這裏!這裏隻有半幹而已,所以顏色還是白白的噗!(醋昆布)咕嚼咕嚼咕嚼」
我迅速地把醋昆布扔進朵庫蘿可愛的嘴巴裏,阻止她繼續講解木工接著劑的事情。因為她話匣子一開,隨隨便便也要二個小時以上才能停得下來。總而言之,這是一項令收到的人感到困惑的禮物。
順便說一下,莎芭多似乎在倉皇之中準備了「肩膀按摩券」作為禮物。班上男生看她的眼神頓時和平常完全不同。
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之下,南同學終於從箱子裏取出卡片念出名字。
「第一個挑戰者是,三橋檎莎芭多。那麽,請莎芭多到前麵來。」
「咦、咦?」
全班同學的視線立刻集中在從朵庫蘿手中分到醋昆布的羊角天使身上。
「哦哦!不錯嘛。莎芭多是第一個呢!太棒了!!」
我不由得為莎芭多鼓掌叫好。不久之後,班上同學也開始劈劈啪啪地在高聲歡唿中為她熱烈鼓掌。
「呃,嗯莎芭多可以第一個射嗎!?」
南同學把飛鏢交給站起身來,又驚又喜開始瑟瑟發抖的莎芭多。
「謝謝!幸運幸運總算降臨在莎芭多的身上了!」
「恭喜你,莎芭多。這麽點小事有什麽好哭的,快到前麵去呀!」
我催促著激動不已的天使少女,要她站到「站台」上去。
「好!」
莎芭多一塔上寫著「站台」字樣的矮木箱之後,大家立刻以鼓掌及歡唿聲為她打氣。
『帕傑羅!帕傑羅!(注:日本綜藝節目「東京友好樂園」送給來賓的最大獎就是pajero休旅車。每當遊戲開始觀眾便會高唿帕傑羅!為挑戰的來賓加油』
莎芭多的表情隨著歡唿聲而認真起來,然後以笨拙的手法將飛鏢投向標靶!
「嘿咿!」
單手的飛鏢劃出一道拋物線!
噗滋!
『哇啊啊啊啊!』
「射中了!!」
標靶停止旋轉。
「呃」
莎芭多往飛標射中的位置靠近。
「啊啊這上麵寫的是七號喲!?」
「那麽,請座號七號的同學到麵前來,把禮物交給莎芭多。」
「啊,七號是我耶!」
一聽到南同學的話,才剛迴到座位的我隨即站了起來。因為二年a班的座號七號就是我草壁櫻。
「莎芭多,可、可以拿阿櫻的禮物嗎!?」
我帶著禮物往雙眼發亮的莎芭多走去。
「嗯,當然啊。呃,恭喜你!這個,應該可以吧」
「嗯!莎芭多實在太高興了!」
「怎麽說呢,實在是非常碰巧,但這或許是最適合莎芭多的禮物呢!」
由於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所以我劈裏啪啦地將禮物的包裝紙撕破,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交給莎芭多看。
「好、好漂亮喔!」
「這個叫做『幸運水晶手鏈』,它會召來不得了的幸運喲!雜誌上是這麽寫的。」
「哇啊!延續剛才的幸運,莎芭多還會變得更幸運嗎!?真是太高興了!!莎芭多能活著真好!」
「看你那麽高興,我也覺得很高興呢。」
我把「幸運水晶手鏈」放在莎芭多並在一起的手掌上。
「來,收下吧。」
「哇啊!莎芭多一定會好好地珍惜這條手」
就在那一瞬間。
『咦?』
由於事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我和莎芭多不禁像合唱般地發出驚叫。
因為,保證戴上之人會財源滾滾的超幸運能量水晶手鏈,竟在落入莎芭多掌心的同時,變為漆黑並在濁霧當中化為碎片。
「不!」
莎芭多大叫道:
「不要啊啊啊!」
然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莎芭多明明是天使、明明是天使呀,為什麽!為什麽」
沒有一個人能迴答這個問題。在她的手中隻剩下碎裂四散的手鏈於是,我把緊握碎片、哀聲痛哭的莎芭多送迴座位。
「接下來的第二個人是,三塚井朵庫蘿!」
「有!」
即便在這種時候,南同學依然麵不改色地照常主持。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莎芭多之後就是朵庫蘿,天使的運氣還真不錯。」
我一麵撫摩著眼圈顏色變得更深,仍然啜泣不止的天使頭部,一麵望著朵庫蘿。
然後,踏上站台的朵庫蘿
「嘿嘿嘿,看我的!」
水平地握起伊斯卡利伯。
「等、等一下啊啊!等一下朵庫蘿!!」
我急急忙忙衝向那個危險的聖誕老公公!危機即將發生!
「咦咦?」
「不行啊,朵庫蘿!要用這個啦!要用這種飛鏢才行啊!絕對不可以用伊斯卡利伯喲!否則聖誕同樂會就要結束了!!」
我移動到標靶的旁邊轉過身來,開始教導這個什麽也無法理解的笨蛋天使。
「聽好了!把那隻飛鏢的箭頭,對準這個白色的靶子」
「嘿咿!」
從她手中射出的飛鏢就射在我伸向標靶的食指與中指的中央,然後直接貫穿了標靶。
「哇啊啊啊!!你、你幹什麽啊!?投射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因為箭頭尖尖的,所以我想『不趕快的話』」」射穿的是十三號,請座號十三號的同學到前麵來吧禮物交給朵庫蘿。(南同學)」
「等一下,南同學!為什麽你總是那麽冷靜呢!?(我)」
「十三號是我!我的禮物是『漫畫三國誌全二十集』!恭喜你,朵庫蘿!(宮本)」
來到前麵的宮本把裝著漫畫的沉甸甸袋子交給朵庫蘿。
「哇啊!謝謝你,宮本!我一直很想要這個呢!!」
『恭喜!恭喜你,朵庫蘿!!(全班同學)』
「慢著!大家都stop!!在高興之前應該先向我道個歉吧!!萬一飛鏢刺中我的話該怎麽辦!?運氣不好的話可是會死翹翹的呀!?我說朵庫蘿,就算那樣你也無所謂嗎!?」
被我這麽一說,天使少女仿佛終於察覺到自己做過的事情有多麽危險。隻見她沮喪地把頭低下:
「呃、嗯。阿櫻?」
「怎樣?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朵庫蘿?」
「我我喜歡的武將是王允!!」
「你根本沒在聽嘛!!再說那種二流武將我聽都沒聽過!!你說那個人叫什麽?丸允嗎?」
「名偵探歐姆魯??」
「簡直是雞同鴨講!結果還是沒道歉嘛!真是,噢噢噢噢!!」
「阿櫻?你那麽說的意思,莫非是想『揮淚kill馬謖(注:此指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嗎?天哪!撤退、撤退!」
「慢著!休想逃走!」
我追著朵庫蘿在教室裏繞著圈子奔跑,結果不一會兒就累得精疲力盡,隻好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既然如此,隻好等迴家之後再分勝負了。
接下來,南同學又陸續抽出了穗阪同學、佐佐木同學、駒田同學、米本同學來挑戰射飛鏢的遊戲,而他們也各自收到了禮物。
被射中的標靶格子一一被塗成黑色,原本是白色的標靶也漸漸地越變越黑。
但是,不打緊。
因為靜希的格子,也就是三十號,仍然和本人一樣地潔白無暇!!
還有機會。
南同學抽出了下一張的卡片,將它打開!!
「下一位挑戰者是」
我感覺到,拿著卡片的南同學好象瞄了我一眼。
咦?難不成,該我了嗎?該我了嗎!?
「草壁櫻同學!」
「來了!!」
終於輪到我了!!該我上場了!!我忍不住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機會,我來了!!
「請櫻同學到前麵來。」
「喲哦哦嘎啊啊!」
「哦哦!不錯嘛,阿櫻幹勁十足呢!」
「是啊!看我的,宮本!」
踏上站台的我,聚精會神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在夏季的「夏令營篇」裏偷懶怠惰的我,這次不同了!!迴憶在滿是水泡的手掌中蘇醒。在辛苦的射靶練習之下布滿雙手的水泡已經破裂,指尖也脫皮的亂七八糟!我緊緊地握住那嚴苛訓練的記憶並且充滿自信,付出了那麽多努力的我,有權利圍上靜希的圍巾!我是個能夠從失敗中學到教訓的男人!但絕不是個驕傲自滿的男人!!
而且惟有這種男人的脖子,才配得上靜希編製的圍巾!此刻,是我十四年認識當中麵臨的最大高潮!沒錯!這是我曆史的分歧點!很好,就讓我光明正大地一決勝負!!
「加油,阿櫻!」
事到如今,無論是朵庫蘿的加油聲。
『帕傑羅!帕傑羅!』
或者是班上同學們的喝彩聲,對於輕輕閉上眼睛進入集中精神狀態的我,已經越來越聽不見了。
我在黑暗當中把多餘的力氣從全身釋放掉,緊接著被喚起的是自己與旋轉標靶合而為一的畫麵!!有感覺我感覺到了!!此刻的我不隻是與那塊標靶,甚至與整間教室融為一體了!!
全神貫注的一投!我啪地睜開眼睛,咻地將飛鏢射向靶子!
「中啊啊啊!!」
噗滋!
畫出藝術的軌道,宛如被吸入般刺進標靶的飛鏢!!
『哦哦哦哦哦!!』
我的手,感覺到了!
我往仍在旋轉中的標靶衝過去,強迫它停止旋轉!然後為了確認結果而把刺在上頭的飛鏢拔下來。
「呃呃,三十!!」
我全身顫抖。
「一?咦咦??」
啊啊!這是怎麽迴事!!
「三十一,叁拾壹號!?」
在隔壁!!在三十號的隔壁!我射中的是三十一號!我失敗了嗎!!
「嗚嗚嗚嗚嗚嗚哦哦噢噢噢噢!」
一個的聲音傳進了居喪地跌坐在地的我的耳裏……「咦?」地迴頭一看,有個人正從講桌那邊向我走來。
「來,這個」
南同學把一個經過包裝的可愛紙袋遞給我。
「哦哦」
這麽說來,三十一號是南同學。
「恭喜你,櫻同學」
「啊、呃,嗯!」
我竭盡全力把力量貫注在腳上站起來。
對我而言,這樣的結果確實讓人遺憾,但是這畢竟是南同學費心準備的禮物。我應該麵帶笑容地收下禮物才有禮貌,於是我設法扮出最棒的笑容,從南同學的手中接過禮物。
「裏麵是t恤一共有三件。」
「謝謝你,南同學,我很高興!我會好好珍惜的!!」
不料南同學卻緊緊抓住遞出來的紙袋不放,而且不知怎的還微微顫抖著。
「咦、咦?南同學?你為什麽那樣子顫抖呢?」
「因、因為那是女孩子的款式!啊!不過,我有仔細洗過!洗得非常幹淨,完全沒有那種!!」
總覺得南同學樣子非常奇怪,好象完全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
「喂,南同學?那個,該不會是」
此時插嘴說話的是佐佐木。他以小心謹慎的預期向南同學問道:
「嗯,那是,我的t恤」
南同學的手抓得更緊了。
「這些t恤,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穿過的。」
「啥!?」
於是在教室的各個角落紛紛傳來
「這就是阿櫻鎖定的目標嗎?(佐佐木)」、「肯定沾上了呢,各式各樣的(木村)」、「咦、咦咦!?什麽啊?等一下!?(我)」、「阿櫻,射中目標了呢!(穗阪同學)」、「那種驚人的氣魄,顯然就是」、「他大喊著中啊啊啊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魔鬼咦咦」、「不,不是的!我並沒有鎖定什麽目標啊!」、「啊、等等!阿櫻,把你的手閃出來!(梅澤)」、「不、不要啊!」、「起了好多水泡呢!」、「好家夥,居然認真到這種地步!?」、「接受南同學的t恤時,也露出了非常高興的笑容(田邊同學)」、「咦咦!?不是那樣的!帶著笑容接受禮物是一種禮貌啊!!」、「大事不妙!我立刻去找老師來!!」、「不行!!等一下!!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大家都別吵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同學突然粗聲喊道。
「夠了!明明知道阿櫻有那樣的嗜好,我還準備了這樣的禮物,這全都怪我不好夠了,別再吵了。沒事的,我還活得下去,不要緊的!!真的非常謝謝大家」
「喂、喂!等一下,南她!你誤會了!你一直都誤會我了呀!!」
這個時候,從孤軍奮戰、拚命揮手否認自己罪狀的我背後
「嗯,我想也是。大家先冷靜下來,好嗎?」
踏上前來的是
「宮本!?」
然後他開始安撫激動的同學們。
「說實在的,阿櫻拿到女生的衣服想必也很困擾呢?況且尺寸也太小了。」」嗯、就是啊!而且還收到三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才好!!」
「看吧?所以呢,不如特別讓阿櫻再挑戰一次,如何?讓阿櫻再射一次,下次射中的才是他真正的禮物。」
不愧是我的死黨!才在猜想他會說些什麽,沒想到是這麽完美的建議,不但解決了我的困境。還幫了我一個大忙!
「好吧,事情或許是宮本說的那樣也不一定。照這麽下去的話,南同學搞不好會轉學呢。你們看,那麽堅強的南同學居然顫抖成那樣(田邊同學)」
同學們再次望著驚恐顫抖的南同學。然後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轉過來盯著我看。
在這股氣氛當中,連南同學也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著這邊。
緊接著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帕傑羅!!帕傑羅!!』
大家再次為我歡唿著。
「咦咦咦!?什麽嘛?這是哪門子的加油呀!?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田邊同學把另一支飛鏢交給我。
雖然完全無法認同,但不情願歸不情願,我卻感到十分幸運!
我請破自己轉換心情!事情既然變成這樣,那這次說什麽也得拿到靜希的圍巾才行!而且,我絕對不會再搞砸了。因為剛才不幸失誤的實戰一投,讓我身上那股令人害怕的投擲感完美地活絡了起來!!
加油啊,草壁櫻!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得到靜希的圍巾了!!拋開雜念!結果就是一切!!目標是她,靜希的座號,三十號的格子!
我踏上站台,提高注意力!一切準備就緒!就在我全身發出靈光地抬起手臂,正準備使出乾坤一擲,射出必中之箭的時候
「哈啾!!」
就在那一刹那!!
「咦!?天天天哪!?」
我在視野的邊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事情經濟發生在身穿聖誕裝的朵庫蘿、那極端美妙的胸部一帶。那邊原本是以白色的大扣子固定住,但是在打噴嚏的震動之下,布料卻突然衝破耐震強度而綻裂繃開!!
「呀啊!」
朵庫蘿急忙用雙手和鬥篷加以遮掩,而飛鏢也在那一瞬間離開了我的手指!
「糟!」
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所射出的飛鏢偏離了原本的黃金軌道,並且地降落在一個想都沒想到的地方!!
「啊啊!!這個格子是十一號!?完全、偏離了、目標嗚嗚!!」
可惡!都是朵庫蘿、都是朵庫蘿害的!!
懊惱地捶打地板的我,聽到一個聲音飄落下來。
「西田?」
座號十一號,是男生的西田昭典。
「這個」
他把一個紙袋遞給我,同時以嘶啞的聲音說道:
「這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穿過的t恤」
「什麽!?」
「阿櫻想要的,果然是那種東西」、「可是西田是男生啊!?」、「隻要是十二歲,其他的都無所謂吧?唉」
「哎什麽哎啊!!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我)」
「這裏,一共有三百件(西田)」
「那麽多!?三百件也未免太多了吧!?(我)」
「你可別用在奇怪的地方?(西田)」
「什麽叫做奇怪的地方!!你倒是告訴我呀!!」
「不管,我不在乎喲!沒關係的!!」
「西田,你幹嘛麵無表情地顫抖哭泣呢!!喂喂、朵庫蘿!你用那個通訊裝置在跟什麽人聯絡啊!?在熒幕上的是什麽人哪!?那個不是露露提耶裏的偉大天使嗎!?不行啊!!那樣會讓我再次成為目標的呀!!啊啊啊啊,我知道怎麽做了!!我不要了!我不要西田的t恤總行了吧!!況且老師就在辦公室,你可以去叫他過來呀!!啊!慢著,你真的去啊!?大家一起去!?喂、等等,請等一下!!求求你們,我隻是隨口說說的而已!千萬別去找老師!!」
★4★
徐緩的被風灌進校舍的玄關打著漩渦,而我正準備從鞋櫃拿出凍得硬邦邦的鞋子。
「阿櫻,改天見!聖誕同樂會真的好好玩哦!!」
「啊,嗯。再見,莎芭多。改天我會送條暖和點的毯子給你的!」
「嗯,我等你喲!」
為了趕上ktv打工的時間,莎芭多跑著離開校門。她迴過頭來向我揮手,所以我也對著她揮了揮手。
直到看不見莎芭多之後,我才把鞋子扔在地磚上,然後歎出一口白色的氣息。
結果,靜希的圍巾被田邊同學拿去了,那是一條看起來相當舒服的黑色毛線圍巾。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讓其他男同學得到。但是,囤積在這個身體裏的疲憊感又是怎麽迴事?全身的感覺越來越冰冷麻木。要是再這麽放著不管的話,很可能就要感冒了。西田十二歲時穿過的三百件t恤的重量,正沉甸甸地掛在我的手臂上。
「啊、阿櫻!」
突然被叫住名字的我,半是條件反射地往那個聲音迴頭一看。
「咦?」
我發現,站在那邊的人是靜希。
「那個」
她略顯緊張地環顧著沒半個人的四周,同時來到站在木條地板上的我眼前。
但是,我卻毫無現實的感受
「嗯」
盡管如此,對於在眼前持續中的故事,我仍舊意識模糊地予以迴應。
「其實是這樣的,因為有多的毛線」
靜希快速地繼續說道。
「所以呢,我就順便織織看。沒想到,很順利就完成了」
「嗯,嗯!」
「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拿去?」
我毫無自覺地伸出手,收下靜希突然遞出來的白色包裝。
「那,再見了。」
靜希不等我迴應半句話便輕快地向右一轉,徑自離開了。
「咦?」
我突然間清醒過來,並且急忙將手裏的包裝拆開。
裏麵的東西是用灰色毛線所編製而成的手套。
可是,我明明記得圍巾是用黑色的毛線
「靜希?」
然而眼前早已看不到靜希的身影,往她跑走的校門口看去也找不到她。
「阿櫻!!」
「啥啊、啊!朵、朵庫蘿?」
突然間,朵庫蘿像是整個人從背後撞上來似的緊緊抱住我。我連忙把那雙手套和包裝紙塞進口袋裏。
「討厭!阿櫻居然一個人先走了!我明明叫你等我的呀!」
換下聖誕裝,在冬季製服上麵罩了件白色外套的天使朵庫蘿嬉鬧著對我說道。
這次最倒黴的,大概是我的好友宮本了。
宮本把自己擁有的全套三國誌貢獻出來,不料,迴報竟然是射中朵庫蘿的格子,得到了那件用木工接著劑完成的藝術品禮物。
直到剛才為止,她一直拚命對宮本以及等著她一起迴家的小野千繪裏講述那件藝術品的保存方式與賞玩方式(順道一提,朵庫蘿那件藝術作品的名稱叫做【帶我到龍打路其亞(注:「ロンダルキア」是是日本知名電玩「勇者門惡龍2」的地名)】。
「喂喂,阿櫻!」
穿上鞋子走到中庭的朵庫蘿叫喚著我。
「你看!是雪耶!下雪了!!」
「啊,真的耶。」
我也穿上鞋子,來到中庭仰望著天空。
灰色的天空終於一塊塊地開始剝落,並且一齊化為雪花降了下來。
「喂,阿櫻?」
朵庫蘿偷偷地挨近我的背後。
「咦、什麽?哇噗!」
突然,一個溫暖的東西咕嚕咕嚕地纏住我的脖子。
「這個是圍巾?」
「嗯!這是我送給阿櫻的禮物!」
天使少女敏捷地繞到我麵前,仰望著我。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當然是我自己織的呀?」
「騙人朵庫蘿織的!?真的嗎!?」
她嗬嗬地露出得意的微笑說道:
「莎庫蘿是幫了我一點點忙啦!」
「原來如此,嗯,謝謝。不錯嘛!!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喲!」
我摸了摸朵庫蘿的頭。
「啊哈!嗯~~!」
我把天使少女送我的禮物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並且發現一件事情。
「啊,朵庫蘿,在這頭的邊邊,變成一個圈圈的部分是做什麽用的?」
「啊!那個呀,那個是最麻煩了。」
「咦?」
朵庫蘿啵地把那個圈圈往我頭上一套。
「首先呢,這個圈圈可以像這樣套在脖子上喲。」
「啊,真的耶。這樣的話,也許會更保暖呢。」
「然後,把這一頭往樹木的高處」
朵庫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圍巾的另一頭拋過中庭一棵高大樹木的樹枝,然後用力地向下一拉。
「咦?哇啊!不行!不行啊!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往上拉呢!?這個、根本不是圍巾!!這是樣子很像圍巾的刑具嘛!勒、勒住了!輕飄飄地勒住脖子了!!不愧是莎庫蘿的真傳!!喂!?等一下、等一下!!朵庫蘿你幹什麽啊!?你這麽抱緊我的話反而脖、脖子!!為什麽會這樣!?我還以為這次會安詳地結束!!」
雪還來不及堆積,才碰到地麵就立刻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