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城中心已經近在眼前。


    歐洲某國。國境附近的森林地帶。


    雖然城堡的白色城牆固若金湯,被譽為神聖不可侵犯,但北條麗華統率的強攻部隊將其實力可謂發揮得淋漓盡致,此時,距離攻占城牆要害隻剩下一步之遙。


    即便如此,這位美麗的大小姐臉上仍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發出一聲慨歎,仿佛在進行自我反省一樣。


    終於打到這裏了。


    終於?


    不對,不對,沒這迴事。


    從二之宮峻護在京都八阪神社被綁架的日子算起,到今天為止,僅僅過了三天。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北條麗華就迅速組織起了救援部隊,並派遣到異國之地,眼看就要攻占敵人的城堡了,而且在作戰中幾乎沒有值得一提的人員傷亡。當然,她如此非凡的經濟能力、政治能力以及行動能力,都是非常值得讓人讚賞的。


    大小姐~


    大小姐。


    就在這時,兩個聲音同時唿喚起了麗華的名字。那是麗華的兩名部下,正是她們大膽並謹慎地實施了麗華的構想。


    城堡的主要部分大致鎮壓完畢。臉上總是帶著爽朗笑容的仆人保阪光流,今天仍舊笑著報告道。殘餘的守衛士兵仍在負隅頑抗,但看起來不會維持得很長久。隻要彈藥和氣力用盡,他們就會乖乖逃走了吧~


    按照您的指示,我們不會緊追那些喪失鬥誌的敵兵的。北條家的侍女長兼強攻部隊指揮官霧島忍補充道,雖然我們可以將這場戰鬥變為掃蕩戰,但由於我們的目的並不是占據這座城堡,所以對那些士兵放任自流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不管怎樣,不會再出現有組織的抵抗了。之後,就隻需最後的一擊就可以了。


    是嗎?你們二人辛苦了。


    簡單慰問了二人,麗華臉上嚴肅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緩和。


    不對,她望向城堡中心的目光反而變得愈發尖銳。


    (好奇怪的感覺)


    壓倒性的勝利、徹底的勝利,雖然結果令人十分滿意,但麗華的內心某處卻隱隱產生一種不協調的感覺,揮之不去。


    這座靜靜的矗立在森林深處的雄偉石造建築被稱為白翼城,它的女主人擁有兩個誇張的名字鮮血公主和白夜女王,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她悄然屹立於地下世界的深處,操縱著一切的幕後黑手,而她正是綁架二之宮峻護的罪魁禍首。


    至少,北條家的情報部門是如此報告的。


    身為世界級vip的麗華,竟然沒有聽說過這位大人物的名字也許對方隻是純粹的生活在地下世界,並且一定是一個重要人物。根據她綁架峻護時采取的手段,以及她確保情報優勢的做法,甚至還有她對政府高層施加壓力的跡象來看,很明顯,她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可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能夠容忍敵人輕易地侵入自己的大本營嗎?


    當然,麗華來到這裏的過程並不輕鬆,她可是通過足以載入教科書的神速奇襲才得以奏效的。而且,目前的情況還稱得上是相當順利。可以說,麗華不眠不休的製定作戰方案,成功潛入了地球另一端的努力,也得到了相應的迴報。


    但為什麽會有種過於輕易、或者說過於乏味的感覺呢。


    的確,我們的勝利已經十拿九穩,但這也可能是對方布下的一個陷阱,現在千萬不可大意。


    請放心,部下們會堅決貫徹您的旨意的。


    幾乎在忍做出保證的同時,保阪報告道。


    各隊已經做好了攻進去的準備,大小姐,您可以隨時下達命令。


    很好。


    麗華點了點頭,再一次目光強烈地望向城堡的中心。


    僅僅三天不,對她來說,這三天的時間竟然如此漫長。


    在這三天裏,麗華無法見到二之宮峻護,非常的寂寞但最令麗華受到打擊的是,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她錯過了向那個男人討債的絕好機會。當然,她也最討厭那種欠債不還、四處躲避債主的行為了。


    好,終於到了最後的戰鬥了,那就是把二之宮峻護救出來,然後


    頓時,麗華握緊了拳頭。


    然後,我一定要問一問二之宮峻護!對關係到我們北條集團命運的新產品營養飲料有何感想!


    大小姐,您特意遠赴歐洲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嗎?


    保阪驚訝地問道,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恐怕二之宮已經忘記修學旅行時喝的營養飲料了。而且,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已經將對營養飲料的感想告訴大小姐了啊。當然,他也不會有什麽像樣的實質性的感想。


    那種營養飲料是關係到我們集團命運的稀有試驗品,我是在解釋明白之後才交給他的,而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在喝完後告訴我感想的。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草率地喝掉卻沒有任何感想,太對不起我了,所以那個男人欠了我一筆債。對,我一定要追迴這筆債,所以,我不能讓那個男人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也是我發起這次行動的原因之一


    好好,我明白了。已經沒時間了。那麽,現在該怎麽辦?是突擊?還是不突擊?


    當然是突擊了!


    就在這時,麗華高聲下達了命令,筆直地揮下了高舉的手臂。


    與此同時,城堡中心前麵緊閉的巨大城門被一下子轟飛了,一時之間,閃光彈爆炸,煙霧籠罩,全副武裝的北條家私人軍隊一擁而入。與此同時,布置在各處的多支佯動部隊也同時開始行動士兵如洪水決堤般的一口氣湧向了城堡。


    此刻,麗華也無法作壁上觀,雖然她並未直接參加戰鬥行動,但也夾雜在實戰部隊中,勇敢地向前衝去。目前,她十分清楚,自己作為指揮將領是不應該親自衝上前線的,但顯然這時的她已經坐立不安了。


    其實呢,她剛才對保阪說的很多關於營養飲料的事,隻是當作借口搪塞敷衍罷了,她並非不關心被綁架的峻護安危。自從峻護在京都被綁架的那一天起,麗華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與其說是在不眠不休的布置行動,倒不如說是因為過度擔心,令她患上了輕度失眠,甚至都無法小憩,所以隻能無可奈何地專心布置行動。


    而且,麗華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敵人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峻護是否安然無恙,也難怪她會這麽焦急了。


    此刻,保阪和忍正跟在麗華左右,向城堡的深處前進。他們跑過堆滿甲胄的走廊,通過大理石柱林立的大廳,橫穿過擺滿奢華器具的客廳就這樣,一個一個地走過了被部下們控製的各個樓層。


    全無抵抗。敵人都逃走了嗎?保阪說道。


    那樣最好。二之宮峻護在哪裏?


    還不知道,不過忍一邊通過耳邊的無線通訊機與部下進行聯係,一邊說道,城堡中心已經基本被控製了,隻剩下最頂層的一個房間了。


    看來就在那裏了。


    就在那一瞬間,麗華飛速的向最頂層跑去,腳下仿佛踩了風火輪一般。


    她跑上台階,全副武裝的部下們正集中在一間好似瞭望台般的房間前麵隨後,部下們撞破房門,一擁而入。


    一秒。


    兩秒。


    過了三秒鍾,仍舊感覺不到交戰的氣息,這個時候的麗華用盡最後的力氣跑進了房間。


    二之宮峻護!我現在就來救你


    剛剛踏進房間一步,她便被屋內的景象震驚得目瞪口呆。


    哎呀,是麗華啊,好久不見呀。


    呀,麗華,你還平安無事嗎?竟然特意跑到這裏來見我們,我真是太高興了。非常歡迎。


    在極盡奢華的房間裏,有兩個就像曬太陽的貓兒一樣悠然自得的人。


    他們就是原本下落不明的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


    你、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是這裏的客人當然是場麵話了。實質上,應該說我們兩個是被幽禁在這裏的。


    此時,美樹彥一個人悠閑地下著國際象棋,口中說出的話卻並不輕鬆。


    幽禁?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就是那個意思啊。


    我們來找這座城堡的主人,準備就某件事情進仃談判結果,我們就被關到這裏來了。雖然我們並沒有得罪那個人,談判也沒有決裂。涼子抿著白蘭地酒杯,用一如往常的語氣說道。


    那個人?某件事情?


    側眼看了看還是不明所以的麗華,涼子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


    麗華,在進行這種作戰行動的時候,首先必須明確目標的所在位置,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不應該由我來說的一牽涉到峻護,你就什麽事情都考慮不到了。啊,算了,那個人為了不讓你確定峻護的所在位置,恐怕也采取了很多辦法吧。


    請、請等一下。讓我整理一下情況


    麗華打斷了正在得意洋洋的說教的涼子,用拳頭揉了一會兒太陽穴。


    二之宮峻護昵?二之宮峻護在哪裏?


    這還用說嘛,當然不在這裏。他並沒有到這兒來。麗華,你完全中了圈套了。


    直到此刻,麗華才感到有些震驚。


    那麽二之宮峻護在哪裏?


    雖然他看上去好像出國了,其實人就留在日本,和那個人一起。嗯,這也是她的一種淘氣手段。沒想到你完全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了,麗華啊,等等。即使你現在迴去也沒有意義啊。


    涼子攔住了轉身要走的麗華。


    你現在同去也沒用啊。而且,如果貿然出手的話,隻會使情況變得更麻煩,那樣就糟了。因為好不容易把那個人請出來的可就是我們啊。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請解釋一下。


    我正有此意,而且時間上完全來得及解釋。


    涼子答應著站起身來,美樹彥也停下了手中的國際象棋,坐正了身子。


    看到他們的樣子,麗華臉上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迷惑神情。


    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


    這對男女竟是如此溫文爾雅的人嗎?現在的他們表現出的豁達表情,簡直就像是隱居在深山幽穀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或者說,就像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一樣。


    本來,這兩個人是不應該如此老實地被禁閉在這裏的。從很多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超人般的人物。既然這樣,他們本可以毫不費力地逃離這座城堡,遊過大海返迴日本的。


    好,那我們就馬上出發吧,這樣正好可以一邊觀光一邊踏上迴國的道路。想來麗華也有很多事情要問我們吧,在到家之前的這段時問裏,我們就來談談吧。當然,我們也有一些事情必須問問你,還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


    不用擔心,麗華。你迴到日本就可以見到峻護了。當然,我們應該相信他有這種能力。


    在那之前,我要先問你們一件事。


    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二人向房間外走去,毫不理睬保阪、忍以及站在旁邊的其他部下。這時,麗華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們。


    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那位如此愚弄我,連你們都甘拜下風的人物那位身居地下世界這座城堡的主人,究竟是何等超凡脫俗的人物?


    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


    涼子漫不經心地迴答道。美樹彥繼續補充道:


    她是歐洲血族的盟主,一個十分傑出的神戎。對於我們來說,她的影響力足以毀掉整個世界;同時,她也許是能夠解決我們所有問題的關鍵人物。


    ********


    日薄西山。


    暮色毫不客氣地在月村真由的腳下蔓延開來。此刻,寬敞的二之宮家中隻剩下她一個人。


    真由孤零零地站在敞開的陽台上,一個人眺望著落山的血色太陽,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裏。


    世界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整個歐洲都是晴天,飛去地球另一側的麗華是否也在遠方眺望著如此豔麗的晚霞呢真沒想到,真由還有心思想著這些沒用的事情啊。


    (我真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啊。)


    從京都八阪神社的那一天算起,已經過去三天了。


    至今,峻護像個豆粒一樣飛上天空直至消失不見的情景,仍深深地刻在真由的腦海中。


    (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真沒用。


    但麗華卻不同,她的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燒,並且馬上采取了行動。


    當然,真由也提出了請求,她也想去營救峻護,希望麗華可以帶上自己。


    可惜麗華的反應很幹脆。


    雖然並非有意針對真由,但麗華的迴答極其直接,你會拖我後腿的,就這樣,真由隻好接受了她的迴答,留了下來。事實上,真由也很清楚自己豈止會拖麗華的後腿,搞不好還有可能成為她的阿基裏斯腱(致命弱點)呢。不久之前的自己,也許多少還能有所幫助,但現在的自己已經沒用了。


    (我真是沒用啊。)


    天色漸入黃昏,夏日的景色變成了暗紅色,仿佛在映襯著真由此刻的心境。溫熱的風兒輕撫著肌膚,迷途的蟲兒在臉旁飛來飛去,但真由甚至沒有氣力去拂開它們。


    (嗚嗚不行不行,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啊)


    這時候,真由使勁地搖著頭,嚐試打起精神,但她一個人還是做不到。眼下,她一個人住在如此寬敞的家中,精神隻會一直的消減。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麻煩綾川日奈子等朋友,因為她知道,即使那樣做的話,也無法改變當前的狀況。


    (就在這時)


    真由突然想到。


    存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召喚她的話,她應該會出現吧。


    不行真由暗自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體內的她隻有在真由召喚的時候才會出現,但同時也必須滿足是在事態萬分緊急的情況下這個條件。例如以前,霧島忍襲擊二之宮家的時候,隻有在那種情況下,她才可能出現。


    如果她出現的話,肯定就能像麗華一樣,輕而易舉地辦到可憐的自己所辦不到的事情了真由這樣想著。這三天來,在真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一個疑問再次冒了出來。


    隻有在真由召喚的時候,她才會出現,可是,她也曾經按照她自己的意誌出現過。因此,真由的疑問就在於此。


    那是在京都修學旅行時,峻護被綁架到天上後的鴨川河畔。


    和麗華一起趕往事發現場的時候,她第一次按照她自己的意誌出現了。


    這是為什麽呢?


    平時不要說是出現了,唿喚後就連迴答都是少之又少的,但她為什麽偏偏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呢?她就像是居住在細長洞穴裏的夜行魚類一樣,潛藏在真由的身體裏,甚至讓人察覺不到她的氣息。可她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呢?


    真像是一場白日夢。


    疑問之一便是,真由不知道她出來後幹了什麽。在她出現的時候,真由的時間就相當於靜止,所有記憶都進入了空白狀態。


    然後另一個疑問就是,麗華對她的存在毫無印象。真由在同到自己的時間之後,曾經問過麗華發生了什麽事,但麗華卻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說你這個小姑娘在說什麽蠢話。看上去她並沒有說謊,也不像是在故意敷衍搪塞。簡直就與真由一樣,在她出現的時候,麗華仿佛也喪失了記憶。


    當然,真由曾就一係列事件詢問過她,但她並未迴答,就像居住在深海中的貝類一樣保持著沉默。


    她究竟是誰,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居住在真由體內的呢?


    自從懂事以來對於真由來說,也就是從十年前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都居住在真由的體內,而且在這十年間,她一直都像草木一樣悄無聲息。


    真由對她的了解並不多,隻知道她是極其謹慎的存在,完全感覺不到惡意。而且,她就像是另一個月村真由一樣。


    此外,還有一件事。美樹彥和涼子都盡可能地避開與她有關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她都像個謎一樣存在於真由的體內,而且就在最近,真由覺得她的影響力在急速的增加。


    不,與其說是她的影響力在增加,倒不如說是如今的月村真由的存在感正在逐漸的減弱?


    對於如此令人毛骨悚然而又過分合情合理的想象,真由不由得渾身一震,摟緊了自己的身體。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某種聲音。


    啪嗒!在從中庭到入口之間的某個地方,響起了類似於關車門的聲音。


    (是客人嗎?)


    真由停止思索,走出了大門。隻見門外停了一輛表麵如明鏡般光亮的白色高級轎車,車旁站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西裝,目光銳利。


    嗯,是月村真由啊。


    那名男子看到真由從門內走出,臉上露出了非常不愉快的表情。


    我本來是不想見到你的,不過,算了。隻要你不妨礙我,待在這裏也沒關係。你又沒什麽用,碰巧我的心情又很好。


    哎?


    這個男人好像認識自己。他究竟是誰?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隻見那名男子瞥了真由一眼,便打斷了她的思考。


    除我以外的十氏族,已經在京都自行滅亡了。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也都退出了舞台。目前,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控製權。倒是麗華那家夥,一牽涉到二之宮峻護,就會變成一個野丫頭。我都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已經擅自行動了所以,我這次來就是警告她不要再和二之宮峻護有什麽糾纏了


    那名男子用難聽的聲音不停地自言自語著,而真由隻能呆呆地看著他。這男人究竟是什麽人隻要看一眼他那從容不迫的態度,以及他瘦長身軀中散發出來的壓倒性威嚴,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唔,來了。


    一直自言自語的男子隻簡短地說了一句,便抬頭向上空望去。


    真由也跟著他的視線向上望去。好像有什麽東西快速接近的聲音傳人了耳中。


    等到真由察覺到那種類似於轟鳴聲的聲音時,其來源已經近在眼前了。哎


    是一架直升飛機。


    在被暗紅色與群青色渲染得層次鮮明的天空中,一個鋼鐵巨體從暮色中升了起來,刹那間,它發出衝擊波般的轟鳴聲,筆直地向院子裏落了下來。


    此時,真由的腦中產生了兩種意識。一種意識很悠閑,好像第一次來二之宮家裏時,有看到過同樣的景象一樣;而另一種意識很焦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真由知道開始有麻煩了,必須采取行動。就這樣,兩種意識相互糾纏,而最終,真由隻能呆呆地仰望著那架直升飛機席卷著氣流,向自己飛近。


    雖然發出了震耳欲聾般的轟鳴聲,但直升飛機卻非常平穩柔和地降落在了庭院中央。


    旋轉的螺旋槳帶動著氣流,刮亂了庭院內的草木。然後,直升飛機的艙門打開了。


    一個容貌異常標致的金發少女從直升飛機內走了出來。


    這讓真由感到一陣忐忑不安。


    腦海中的警報裝置刹那亮起了紅燈。看來,這名少女並非尋常之輩,而是一個無比危險的存在。


    隻見她身穿貴族風格的晚禮服,在螺旋槳的帶動下,裙擺飛揚。少女慢慢地走了過來。她並沒有敵意,但現場氣氛很微妙,仿佛她隨時都可能變為敵人。


    啊,殿下,您遠道而來,辛苦了。


    在唿之欲來的緊張感彌漫整個現場之前,那名不明身份的男子悠閑地說道。


    沒想到眼前的那名男子就像迎接一位客人一樣走到了那名少女的身旁,優雅且充滿自信地鞠了一躬,臉上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很明顯,與對待真由時的態度釘著天壤之別。


    事情正在按照計劃發展,現在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幾乎都已經被我控製了,非常感謝殿下這次的大力協助。也許您已經很勞累了,但我還想就今後的合作事宜與您商談一下


    退下。


    刹那間,少女用宛如高山流水般的清澈聲音朗聲說道,打斷了那名男子的話。


    我對你的打算不感興趣。當然,還有這個國家的霸權也是。等有機會再和你聯係,現在退下。


    令人驚異的是,少女的聲音仿佛自身就能形成一首音樂,即使在螺旋槳的噪聲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同時也令那名男子的自尊心深深受挫。雖然那名男子也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但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下一瞬間,卻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顫抖著雙唇說道:


    可、可是我們至少也結成了同盟關係啊,既然如此,總該再商談一下


    同盟?


    身高還不滿一米四的少女露出了冷笑,再一次壓倒了人生經驗超出自己足足四倍的男子。


    當然,我會為你的行動做出相應迴報的。但僅此而已,不要以為我們是平等的同盟關係。你要知道,你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枚無趣的棋子。


    這是一種威嚴。


    顯然,至今仍不知姓名的西裝男子根本無法與這名西方少女所擁有的威嚴相提並論,或許,二人從根本的遺傳因子上就有著天壤之別。


    啊嗯


    聽到少女毫不留情的嗬斥,那名男子變得悵然若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女直接從男子身旁走過,來到了真由的麵前。


    你就是月村真由?


    哎?啊,是的,我是月村真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由最後的叫聲並非針對那名少女,而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正從少女身後的直升飛機中走出來。


    雖然僅僅過了三天,但真由卻非常懷念的那個人。同時,也是真由完全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此地、如此突然的再次見到的那名少年。


    二、二之宮君!?


    那名少年麵色難看地走向這邊。正是在京都被人用出乎意料的手段綁架的二之宮峻護。


    出、出什麽事了!?你之前一直在哪裏!?為什麽會在這兒!?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幸


    月村真由,等一會兒再談峻護的事。你先看著我。


    這時,金發少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真由的話。而站在她身後的峻護則高舉雙手,仿佛在說我沒事,我沒事,但從他的表情和臉色來看,絕對不是沒有事的樣子。即便如此,真由看到他現在平安無事,也終於放心地鬆了口氣。


    突然,峻護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巴。


    就在此之前,真由的身體就像被瞬間冷凍了一樣變得僵直。


    嗯,原來如此。


    金發少女冰藍色的眼瞳中透露出學者般的冷意


    你的精氣也很異常啊,月村真由。這究竟是什麽?我想這不是神精不對,難道是那個嗎?好像有什麽地方和峻護的一樣嗯?(注:神精,不以吸取精氣視為必須的夢妖.)


    忽然之間,少女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而真由則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並不是因為她害怕在對方陷入沉思的時候出聲會打擾她,而是有更加深刻的理由令真由汗毛倒豎,渾身僵直。


    深刻的理由,現在一直來迴的亂動。


    在真由的裙子裏。


    更加準確地說,是在真由裙子深處的布條的裏麵。


    哎呀,你竟然還是處女。雖然我也曾經聽說過該說是意外呢,還是吃驚呢。你竟然也是神戎中的一個。


    說著,少女做出了更加大膽的舉動。她的右手伸入真由肌膚的深處,也就是那個連說出來都很忌憚的地方。


    這是過於突然、毫不客氣的行為。


    麵對這過於突然的事態,真由和峻護都沒能做出掃何像樣的反應,隻是束手無策地任由少女實施她的暴行。


    好,我開始覺得有趣了。


    在任意的蹂躪過後,少女麵色不改地點了點頭。


    我要在這裏稍作逗留。君特和夏洛特會遲些趕到.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就都由你來處理吧。怎麽樣,峻護?


    說完,少女並未理會峻護是否迴答,便慢慢地向二之宮家的宅邸走去。更沒想到的是,她的態度居然泰然自若,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到少女走向宅邸後,直升飛機繼續發出震耳轟鳴聲,向天空飛去


    直到此刻,真由終於搖搖晃晃地坐倒在地,開始抽泣。從僵直狀態恢複過來的峻護慌忙跑向自己的同居人。那名仍未報出姓名的男子則站在一旁,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就像一攤爛泥一樣失去了氣力。


    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就以這種方式來到了二之宮家,並用如此強有力的一擊代替了見麵時的寒暄。


    ********


    她就是這樣的人峻護一邊安慰著簌簌落淚的真由,一邊覺得自己好像加深了對希爾德加德的理解。


    以華麗但卻無益的演出將峻護綁架,並盡情吸食他的精氣的夢妖公主,對,就是這樣的人物。


    一時之間,峻護開始苦悶地迴憶起這幾天來遭遇的種種災難。


    他最先想到的還是自己被綁架到飛艇內後,在那間裝飾華麗的房間裏發生的事。


    那時候,她絲毫不理會自己的意願,突如其來的吻上自己的嘴唇。這種事情,與其說是強吻不如說是淩辱。與此同時,當時的情景伴隨著殘留在嘴角甜蜜的倦怠感覺,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原來如此,確實很有趣。


    終於,擁有娃娃般漂亮相貌的少女放開了峻護的嘴唇,從中隨之牽出了黏糊糊的半透明的線,然後,她微微點了點頭。


    你的精氣濃度極高,就像一流廚師精製出來的高湯樸素得毫無自我主張,卻又無比深邃,不過


    少女並未理會呆然無語的峻護,而是摸著他細長的下頜,繼續說道:


    我對於這是否能稱得上是神精還有疑問。因為我自己也沒有吸食神精的經驗但我覺得它與至高無上的衝精相比,還有什麽欠缺。不過,判斷是否是神精的要素也確實足夠了原來如此,想必涼子和美樹彥也很難做出判斷吧。


    哎?


    聽見對方突然說出兩個熟悉的名字,峻護終於從麻痹狀態中恢複了過來。


    你認識姐姐和美樹彥?你究竟是


    我是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二之宮峻護,首先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和抵抗,因為我已經把你綁起來了。


    希爾德加德用冰藍色的雙瞳俯視著坐在地上的峻護。


    我是受涼子和美樹彥的委托才來到這個國家的。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救月村真由那個小姑娘的性命。


    哎!?晴天霹靂般的話讓峻護睜大了眼睛,救月村小姐?姐姐和美樹彥的委托?這是怎麽一迴事!?


    不要問這種沒用的問題。


    希爾德加德用宛如刀鋒般的淩厲語聲命令道。峻護與此同時,幾乎是反射性地陷入了沉默。


    反正你還沒有掌握足以做出充分判斷的情報,那就給我閉嘴,好好聽著。雖然聽了他們的委托,但我還沒有決定是否要接受,如果你還在乎月村真由的性命的話,就給我好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舉止。


    雖然少女的說話方式充滿了威脅,但她的話十分在理。而且,她的話中有一種令對方不得不點頭應允的威嚴。


    峻護冷靜下來,重新打量起正低頭俯視著自己的少女


    突然,一種令全身汗毛倒豎的感覺襲來。


    (什什麽!?這個女孩子是什麽人!?)


    簡直就是怪物。


    峻護刹那間便感到了全身氣血一起上湧,一股戰栗侵蝕著他的靈魂深處。


    是自己被她幼稚的容貌騙到了嗎?直到現在,峻護才發現這一點,他隻能暗自咒罵自己。平時,峻護就在涼子和美樹彥麵前低聲下氣,但那二人與她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這名少女隻能被稱為本質不同的怪物,是的,眼前的她渾身就是散發著這樣一種氣息。即使與空腹的野獸同處一個籠子,都不會感覺到這種戰栗。


    或者在普通人看來,她也許隻不過是一個自我意識膨脹的任性小孩但在曆經過多次修煉的峻護看來,這種壓力簡直就像在與曆經多年的巨樹,或者是屹立在風雪中的巨岩對峙一樣。


    其存在的本質就不同。


    隻是一味的膨大,令人感到更多的畏懼。


    唯一感到放心的是,她對峻護並沒有絲毫的惡意或敵意。雖然這名少女的確桀驁不馴,但就其本質來看,好像並非十分殘酷毒辣。少女冰藍色的眼瞳中除了冷意之外,還不時閃現出極其理性的光芒,從中可以看出少女富有極高的知性與自律的精神。


    即便如此,如果忤逆她的話,肯定會遭遇到慘絕人寰的不幸。雖然她提醒過峻護要小心自己的言行,但這一點其實根本不用她說。無端地刺激她,簡直比什麽都不配備就穿過地雷區還要危險。


    那麽,我們就采取見效快的方法吧。


    少女看著沉默的峻護,極其自然地伸出了右手。


    她的小手伸向峻護,從他的額頭移到頭頂,然後停了下來。


    (?)


    峻護對於她這種不可理解的行為感到很困惑,但還不到一秒鍾。


    什麽!?


    轉瞬之間,峻護的身體發生了異常變化。


    峻護原本是坐在地上的,可此刻卻難以支撐自己的體重,頹然倒地。當然,少女的手並沒有施加多大的力量,而且此刻她的手已經離開了峻護。可即便如此,峻護全身仍被一種無力感支配著,仿佛剛剛繞地球跑完一圈一樣。


    你、你做了什麽?


    怎麽樣?精氣被連根吸走的感覺。


    !?


    頓時,峻護再次感到一陣驚愕無比,同時,他也察覺到了多個事實。


    這名少女也是夢妖。


    而且不是一個簡單的夢妖。據峻護所知,即使夢妖能夠吸食異性的精氣,但是不可能在隻接觸肌膚的情況下做到,唯一的例外便是月村真由,但真由無法控製自己的能力


    那麽,現在我把精氣還給你。


    說著,少女又像剛才一樣將手放在了峻護的頭上。


    哎


    峻護再一次吃驚不已。


    少女的手剛剛接觸到自己的頭,就傳來一種伴隨著溫熱的觸感,下一瞬間,無力感便不可思議地消失了。不僅如此,峻護的手腳瞬間便充滿了活力,而且,這種活力並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應該具備的。


    少女望著呆呆仰望的峻護,隻說了一句話。


    我說過了啊?要還給你的。


    今天,峻護一次性的體驗了好幾年的驚訝在產生這種預感的同時,他還對一件事感到異常震驚。那就是僅僅憑借肌膚接觸,就可以連根吸走精氣這種生命能量,而且還能將精氣再次還給原來的主人


    這、這是怎麽迴事!?


    轉瞬間,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的峻護,嘴巴就像掉了底的水桶一樣,疑問像水一樣從中奔湧而出。


    你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夢妖能夠如此輕易地吸食並返還精氣嗎!?你剛才說要救月村真由的性命,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


    你是笨蛋嗎?還是受虐狂?


    頓時,一種不曾體驗過的感覺直擊峻護的腦髓,令他不禁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此時此刻,少女裙子下麵的細長玉足正頂在峻護的襠部,不停地碾動踩踏,就像要踩死一隻蟲子一樣。


    如果你是一個受虐狂的話,那我陪你玩玩?這麽看來,你無視我的警告,給我增添沒用的麻煩,就是想讓我陪你玩玩吧?


    少女傲慢地說道。她的表情與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眼睛中仿佛蘊藏著絕對零度,就像一個捕食者或者絕對的統治者一樣。


    峻護再次深切地感受到,一個極其簡單的規則正橫亙在自己與她之間不能忤逆她這就是一切。


    算了,我待會兒再陪你玩。


    突然間,少女收迴了踩在峻護襠部的腳,而此時的峻護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的能力正如你所見。迄今為止,地球上還沒有其他人能夠像我一樣隨意的吸食精氣。我們繼續剛才的話說如果我可以當月村真由的老師,將控製精氣的方法傳授給她的話,你認為怎麽樣?!


    峻護再一次感到驚愕不已。


    如果事情真能夠按照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對於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補充精氣的真由來說,無異於給她指引了一條光明之路。從今以後,她那一直受到束縛的人生,也許就能夠變得更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了。


    其實,要救月村真由,方法並非僅限於此。也許還有其他更為有效的手段,但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一個契機,借以打破月村真由無計可施的現狀。


    這時候,少女冰一般的眼瞳毫無感情地俯視著峻護。


    在這件事上,我接受了涼子和美樹彥的請求。不過,我並不是慈善家,我對月村真由也沒有任何情義和愛護。因此,我要求涼子和美樹彥付出等價的補償,而他們給出的等價補償便是你,二之宮峻護。?


    真是個反應遲鈍的男人,簡而言之,就是你被出賣了。換句話說,你就是救治月村真由的治療費,或者說是定金。


    一種與以往不同的驚愕直貫峻護的腦髓。


    被出賣了?


    被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


    少女頗感興趣地望著愕然的峻護,又補充道:


    嗯,讓你過於絕望會給我帶來麻煩的,就給你一點兒希望吧。更加準確的說,你不是被出賣了,而是被迫被出賣了。


    被迫被出賣了?


    是的。在我的推動下。


    就在這時,少女冰一般的瞳中閃爍著虐待狂般的笑意。


    不管怎樣,涼子和美樹彥除了來拜托我之外,已經無計可施了。因此,不管我提出如何不合理的條件,他們都不得不接受。嗯,他們二人也算是盡力了,畢竟他們很少來見我並且還提出請求。為了這個他們也算出了不少力氣了。


    姐姐和美樹彥現在在哪裏?


    在我的城堡裏休息。


    當然,少女的迴答非常敷衍,不過,可以想象得出,恐怕並非像她所說的一樣。那二人恐怕已經被她囚禁起來了吧。真沒想到她竟然有能力剝奪那兩個人的自由,但不管怎樣,現在肯定無法向那二人詢問詳細的情況了。


    那麽,你現在是否已經清楚自己目前的立場了呢?


    聽到少女的問話,峻護雖然仍舊感到很迷惑,卻也不得不點了點頭。


    二之宮峻護,你可要盡可能的應付我啊。雖然你被出賣了,但那並不是涼子和美樹彥在輕視你的價值,而且恰好相反,他們都很期待你的力量,也算是賭上一把吧。


    我的力量?


    你要知道,你的雙肩上承擔著關係到未來的所有關鍵。不管是被拯救,還是迎來毀滅都僅僅取決於你的心。


    立刻,峻護感覺自己好像被壓上了某種非常沉重的重任了。


    迄今為止,雖然尚未弄清一些詳細情況,但隻有這件事,他已經隱隱約約地明白了。當然,他此時還尚未領會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話中的真正含義。


    那麽,就在綁住你的情況下,我們繼續吧。


    嗬嗬嗬少女發出不懷好意的聲音,單膝跪在地上。此時,她的眼中不見了冰冷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嬌媚,而且,還在嘴角表露了出來。


    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先不管你是否是神精,但那的確是我所體驗過的最美的味道。是讓嚐到這種甜頭的女人成為你的仆人呢,還是讓你成為她的仆人昵,目前,也隻有這兩種選擇吧。


    少女伸出滑溜溜的紅色舌頭,舔了舔嘴唇。


    雖然她看上去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但舉動卻相當的淫靡。


    就這一點而言,即便峻護也察覺到了少女的意圖。


    當然,你可以反抗。


    少女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開口說道:


    偶爾體會一下狩獵的滋味也是一種享受,你可以盡力瘋狂地掙紮。但不管怎樣,結果都是一樣的。


    本來已經慌忙起身的峻護,突然變得一動不能動。


    少女從他眼中看到了猶豫與苦惱,不禁滿足地笑了起來,然後


    峻護臉上露出疲倦的表情,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根本不想去考慮以後會怎樣。


    當然,他絕對沒有受到粗暴的待遇。正如外表給人的印象一樣,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是一位名流人士,她給峻護安排的餐飲和住所都是一流的。君特和夏洛特兩位管家也像對待貴賓一樣招待他,但他們的殷勤卻令峻護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僅此而已。


    就像金發少女自己所說的一樣,在她所提出的兩種冼擇中,她當然選擇了後者。


    具體來說,峻護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待遇呢?


    他被希爾德加德徹徹底底地吸食了一番,簡直是吃人不見骨頭,隻是除了貞操以外。在這裏,也隻能如此表述了。至於峻護能夠守住自己的貞操,也隻是因為金發少女好像是將最好的料理留到最後品嚐的那種類型。也因為這樣,假如她有這個意思的話,峻護的貞操也終將不保吧。


    (即便如此)


    真由仍在不停的啜泣。峻護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從今以後,自己究竟應該怎麽辦呢?


    雖然峻護已經大體上理解了現狀,但好像尚未采取任何大的行動。


    金發少女掌握著所有的關鍵,隻要她不采取行動,就無法打開局麵如果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做她的仆人,令她稱心如意的話,也許她會救真由吧,可是,峻護對此並不抱有任何期待。先不說希爾德加德的能力如何,在這幾天裏,峻護早已深深地明白,她並不是那種主動熱情、有同情心的人。


    那麽,違背她的支配可以嗎?或許她所說的你可以反抗是真的,但如果惹得她不高興了,肯定會落得個雞飛蛋打、一無所獲的下場。就算脫離了她的支配,以後又該怎麽辦昵?反過來支配她,讓她聽自己的話?真是愚蠢,連拙劣的笑話都算不上


    混蛋,這樣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突然響起的罵聲打斷了峻護的思緒,他轉身向聲音的來源望去。


    剛才那名垂頭喪氣、像一攤爛泥一樣失去氣力的西裝男子突然變得麵色通紅,隻見他表情嚴厲,狠狠地踐踏著草地。


    這樣一來就得重新改變戰略了沒想到這個歐洲的小丫頭盟主竟然如此的不通情理!算了,不能依靠那家夥了!


    那、那個


    那名男子如此的劍拔弩張,讓峻護也仿佛受到了這種氣勢的影響。正在猶豫著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的時候,那名男子突然嗯!?地一聲轉向了峻護。


    你是!?二之宮峻護!


    哎?


    他是誰?好像認識自己,但根據峻護的記憶,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


    嗯,您是哪位?


    我不會向你這種人報出姓名的!


    那名男子撇起嘴角,轉過頭去,不再理睬峻護,急匆匆地向白色高級轎車走去,卻又突然說了一聲喂!,然後轉過身來。


    你聽好了!我不會眼睜睜地將女兒交給你的!?你給我記住!


    那名男子用手指著峻護高聲說道,然後便乘上轎車離開了這裏。


    呃


    峻護完全不知所以然,十分迷惑不解,好像和希爾德加德有些關係,還說女兒怎麽怎麽樣他究竟是什麽人啊?


    算了。與眼前的大事相比,這隻能算是小事一樁,現存可不是關心那名男子的時候就在他將剛才的記憶丟到腦海一角的時候,又一輛銀色高級轎車駛入了二之宮家中。


    一對身穿晚禮服的男女從車內走了出來。


    白發老紳士梳著背頭,相貌穩重,他是君特?羅森海姆。


    另一位少女則把略帶紅色的金發紮成了兩個發髻,她是夏洛特?羅森海姆。


    這二人都是效忠於希爾德加德的管家,好像是祖父和孫女的關係。


    讓您久等了,峻護先生。我去準備了一些日常消費昕用的款項,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


    此刻,君特臉上露出飽含深意的老成微笑,開口道歉道。他和他的主人都能夠非常流暢地用日語交談。據說他精通十國以上的語言不管怎麽看他都是一個平和穩重的人,令人難以想象他就是在京都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將峻護綁架的罪魁禍首。


    對了,希爾德殿下在哪裏?


    啊,是的。峻護慌忙用手指了指,現在在家裏。


    哎呀,這真是。


    老管家微微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峻護先生,您還是不要離開小姐的身旁比較好。我和夏洛特現在都不在她的身旁,不知道小姐會怎樣鬧情緒呢。


    是、是啊。


    如果希爾德希爾德加德在二之宮家裏逗留的話,耶麽住在這裏的峻護就要扮演酒店服務員的角色了。至少,希爾德加德剛才曾經吩咐過峻護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來處理。


    根深蒂固的家庭婦男性格令峻護一邊不停地考慮著確認房間、準備飯菜等瑣事,一邊攙扶起仍沒有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的真由,並問道喂,月村小姐,能站起來嗎?,然後和兩位管家一同向屋內走去。


    希爾德此刻正佇立在玄關大廳裏。


    她左顧右盼,仿佛在進行鑒定一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涼子的品味不錯嘛。,


    你還在哭鼻子嗎?


    希爾德加德望著啜泣不止的真由,不禁皺起了眉頭。


    真是招人同情的家夥啊。雖然我是為了救你才到這裏來的,可如今,我真不知道為什麽要救你這樣軟弱的家夥了。好歹你也是我們一族的吧?不要因為這點兒小事就亂了陣腳。不覺得可恥嘛。


    那是


    峻護認為希爾德加德的話有些過分,就在他忘記自己的立場,準備反駁的時候。


    突然傳來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


    殿下,請把那個小姑娘交給我來處理吧。


    那是站在老管家君特身後的紅發少女,夏洛特?羅森海姆。


    她看上去與峻護和真由的年齡差不多大,任務好像是輔佐祖父的工作,或者說是實習。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一個沉默寡言、毫不顯眼的少女,這幾天聽到她開口說話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哦?你和她是熟人嗎,夏洛特?


    一點點。


    希爾德仿佛產生了一些興趣,紅發少女則謙恭地做出了簡短的迴答,等待主人的同意。


    (熟人?)


    與希爾德加德一樣,峻護也感到有些意外,並產生了一些興趣。真由是在不久之前才迴國的,在國內並沒有什麽熟人。這樣的話,那就肯定是


    好吧,就交給你了。因為現在這個小姑娘也沒什麽用。


    希爾德表示同意後,向真由瞥了一眼,好像在那短短的時間內思考了一會兒。


    不過,不要太勉強她了。除此以外,你可以隨意。


    謝謝,殿下。


    紅發少女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走向真由。


    月村真由小姐,今後你就暫時由我負責了,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嗚嗚嗚哎?


    真由用早已被淚水浸濕的手背抹了抹眼淚,總算抬起頭來。


    此刻,她用自己那雙紅腫的眼睛望著說話的少女,呆呆地張開了嘴。


    然後,真由全身都表現出了大吃一驚的神情。


    夏、夏洛特啊哇哇哇哇哇!?


    首先是結結巴巴的台詞。


    接著,真由立刻站定不動,微微屈膝穩住身體,本打算向右跑去,卻發現希爾德就在那裏,又慌忙打算向左跑去,卻發現左麵是死胡同,無可奈何之下,她轉過身去,打算向屋外跑去。


    呀啊!?


    真由被夏洛特抓住了衣領,逃亡宣告失敗。


    在殿下麵前,請別讓我為難。


    啊哇哇哇哇哇啊哇啊哇啊哇啊


    真由不停翻著白眼,就像在大白天看到了百鬼夜行一樣。夏洛特則仍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態度。一時之間,峻護不禁被這種對比激起了好奇心,可是


    那麽,峻護。我們來定個期限吧。


    希爾德突然說道。峻護下意識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期限是指?


    這種事還需要我一個一個地解釋清楚嗎?真是的


    希爾德加德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然後緊緊地盯著峻護,目光仿佛要將峻護射穿一樣。


    我的確產生了興趣,也來到了這個極東之國,並充分品嚐了你的一流精氣,雖然不知道那是否屬於神精。不過,現在還不值得我希爾德加德?馮?哈坦休塔因親自出手。


    哈啊。不值得啊?


    真是個十足的笨蛋。我雖然很厭倦以前無聊的生活,但也沒打算在毫無價值的事情上浪費精力。


    那麽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出手呢?


    這就看你了,峻護。


    希爾德臉上閃過一絲壞笑,笑容中充滿攻擊與挑逗。


    這要你自己展現出那種價值,並付出對等的價值,然後,我就會出手,即便是涼子和美樹彥也是如此。


    展現出價值,並付出對等的


    這很簡單。你隻需要證明你是符合我標準的男人就行了。我不管你使用什麽方法。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會很高興地聽你的請求了。期限就從明天開始,為期三天。如果過期的話,就永遠得不到我的幫助了,你要明白這一點哦。


    不對,她居然能這麽輕鬆地提出如此模糊曖昧的難題,卻對自己說很簡單。


    希爾德饒有興趣地望著有些困惑的峻護,又說了一句決定性的話。


    峻護,千萬不要忘記哦,月村真由是否能夠得救,就全都取決於你了。


    但是,要一個人承擔這種責任,峻護實在太弱小了。


    何況時間隻有三天。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峻護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呢?


    嗯,不好意思,我想問一個問題。


    在這種場合下,峻護當然會考慮到無法完成任務時的情況。


    如果我在三天之內無法滿足你的要求的話會怎麽樣?


    我已經說過了。如果失敗的話,就不要再提救月村真由的事了。希爾德立刻迴答道,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


    希爾德加德伸出紅色的舌頭又舔了舔嘴唇,雙眼透露出虐待狂般的情欲。


    然後,金發公主說道:


    峻護,到那個時候,我會將你從仆人降級到性奴隸哦,然後將你壓榨至死。想想看,你已經給我添了這麽多的麻煩,如果你讓一切都失敗的話,就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哦,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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