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 秦知隻是把他的花摸出了粉,都還沒有給他授粉呢,怎麽漲了這麽多?


    都和前兩次加起來一樣多了!


    看著離滿值隻差四點的治愈值, 蘇斷難以置信地在心裏問係統。


    係統解釋道:“根據係統對這幾次治愈值上漲進行的數據分析,治愈值與宿主和治愈目標的親密行為之間為正相關, 並且上漲的點數規律和二階等差數列規律相符。”


    忽然間,蘇斷打嗝的動作頓住了:“……”


    蘇斷小聲問:“二階等差數列是什麽?”


    怎麽每個字他都能聽懂, 連在一起就讓人眼裏轉起蚊香圈了呢?


    身為一個小妖精,其實他的記憶力很強, 但不知道為什麽, 自從學習和作業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後, 這條規律就被無情的打破了。


    所以蘇斷隻隱約記得這個詞在他的某個課本上見過, 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麽, 他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係統卡頓三秒, 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道:“就是每一次增加的數,都比上一次增加的數多一點。”


    蘇斷在心裏算了算:“一、二、三、四……所以下一次就會增加四點, 九十六加四。”聲音頓了一下,然後顫顫巍巍地問:“——滿了?”


    係統無情地肯定了他的推測:“按照規律來說, 是這樣的。”


    蘇斷愣了半晌,感覺自己沒有辦法麵對這個現實,他茫然地問:“係統……你們這個治愈值到底是怎麽算的?為什麽秦知對我做奇怪的事就會漲治愈值, 這跟他的病好像沒什麽關係吧?”


    係統說:“其實是有的。”


    “斯德哥爾摩是一種被‘囚禁’出來的病,在原劇情中治愈目標也愛上了‘蘇斷’,隻是那種愛是因為治愈目標的病症才會出現的, 是一種被動並且不正常的狀態,現在治愈目標開始主動用正常的方式去愛人,也就間接抵消了患病的可能性。”係統解釋道。


    蘇斷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慢慢說:“我知道了。”


    ……


    聽到蘇斷哼哼唧唧哭聲的時候,秦知那點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手從被子裏抽出來,不敢用這隻帶著犯罪證據的手去碰蘇斷,但是又害怕他逃開,於是用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蘇斷的肩膀,身體也隻起來了一點點,讓他依舊處在自己的禁錮中。


    蘇斷似乎是明白自己的力氣對抗不過他了,撲騰了兩下後就不再動彈,像一條垂死的魚一般安靜地躺在那裏。


    蘇斷哭起來的時候也是很乖的,透明的眼淚安靜地從眼角滾落,順著白皙臉頰往下流,時不時小聲打一個哭嗝,鼻頭慢慢泛起微紅。


    哭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開始發起呆來,然後又開始慢慢打嗝。


    秦知垂眼看蘇斷的眼睛,那雙原本像是黑曜石一般通透純淨的眼眸此時失去了神采,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子,沒有生機的鑲嵌在那裏。


    在被窗簾遮擋著的昏暗室內,秦知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力,他定定地看著懷中的小少爺,感覺心髒一半被湧動的感情炙烤著,一半浸在冰水裏,快要被分開成兩截。


    一個小人敲了敲他的腦殼,絮絮叨叨地說著,小少爺那麽笨,連說謊都不會,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怎麽可能一點兒端倪都沒有表現出來?細節是不會騙人的,蘇斷對他的親近、依賴、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裏亮著的柔軟光芒,不可能都是偽裝。


    可另一個小人深沉地在他耳邊提醒,你忘了今天好友的前車之鑒了嗎?人家五年的感情,是你和蘇斷相處時間的整整十倍,在事情暴露之前還不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況且……秦知喉結滾動,因為前段時間懷疑蘇斷對那種事有心理障礙,他下功夫查了不少心理學的資料,偶然間也見到過移情作用這個詞條,並且有所了解。


    如果一個人對於在過去留下了遺憾的某段關係或是某個人執念特別深,再往後的生命中,就很可能從另一段新的關係或者人身上尋找滿足。


    尤其是當兩者的特質有著重合的時候,這種現象就更容易發生。


    比如說,他和秦風那張相似的臉,就是一個很典型的重合特質。


    其實在下屬給他答複的時候,他並沒有仔細聽完關於蘇斷和秦風那一段往事的詳細過程,但那些鑽入他耳朵中的細碎詞語,已經足以證明當時年僅十六歲的蘇斷是多麽毫無保留的去喜歡一個人。


    他能感覺到蘇斷對他肯定是有感情的,隻是那份感情究竟是因為他才生出來的,還是從另一個人身上移植過來的,他沒有可以探尋的依據。


    腦海裏意見相左的小人打著架,將他的大腦打成了一鍋漿糊,秦知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腦海中劃過各種亂糟糟、甚至還會自我矛盾的想法。


    在這些無法理清的混亂中,唯一清晰的隻有一個念頭,他不可能放開自己的小少爺。


    叼迴窩裏,就是他的了,他不會再讓蘇斷離開的。


    秦知握在蘇斷肩頭的那隻手微微發顫。


    三年前秦風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將他逼的走投無路,根本不費什麽力氣地將他母親的生命拿捏在手中,他為了湊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的手術費,不惜拋下所學和尊嚴去當一個下人,最後還是拿自己剛出生的一段愛情做交換,才換來了足夠的手術費。


    三年後他們身份調轉,秦風已經變成了一條誰都能踩一腳的落水狗,隻敢遠遠的躲著他在國外過著拮據的生活,卻依舊能夠輕而易舉地搶走自己的東西。


    在將秦風趕出秦氏的時候,秦知覺得自己終於贏了,從此以後秦風再也不能任意欺壓搶奪他親近的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還是生活在秦風的陰影下,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秦知咬了咬牙,牙根酸澀的讓他喉頭泛苦。


    ……


    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到自己下巴上,還沉浸在治愈值足足上漲了足足三點悲傷中的蘇斷愣了一下,輕輕打了一個嗝,終於迴過神來,眨眨眼去看秦知。


    秦知在哭。


    他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眉眼垂的很低,濡濕的眼淚順著眼睫落下,很慢地滴落到蘇斷臉頰和脖子上。


    蘇斷從沒有見過他流眼淚,在他的印象裏,秦知不開心的時候,隻會很深的皺著眉頭,偶爾歎一口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秦知這樣,蘇斷的腦子開始卡殼,他想伸手去幫秦知擦眼淚,結果身體是被人壓製著的,胸膛與胸膛間微小的縫隙根本不足以讓他把胳膊抬上來,更何況他才剛動了一下,秦知將他壓的更緊了,於是胳膊就那麽不上不下的卡在那裏。


    “秦、秦知,”蘇斷帶著殘存的哭音叫他,邊叫還邊打嗝:“嗝——嗚,知知……”


    秦知聞言身體猛然僵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微微抬了抬,不過蘇斷還沒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緒,秦知就把頭埋進了他肩窩中,渾身肌肉崩的像冷硬的石塊一般籠罩在他身上,讓人動彈不得。


    蘇斷茫然又心慌的看著天花板。


    秦知嘴巴裏有酒味,剛剛接吻的時候他就聞到了,都被熏得有點暈乎乎的了,所以下意識的覺得秦知是在外麵喝了酒,被酒精刺激的控製不好自己,迴來才會兇的像是要吃掉他一樣,也沒有想到別的地方。


    聽說喝醉了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


    畢竟人是一種全年發情的動物,秦知已經憋了那麽久,喝醉後忍不住他也勉強可以理解的,雖然治愈值漲了讓他很傷心,可這件事原本也不是秦知的錯。


    其實到後來他已經沒有在哭了,隻是打起嗝來止不住,才顯得淒慘了些。


    直到看見秦知也哭,蘇斷才終於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他懵逼的被秦知壓著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感覺到脖頸中的濕意越來越明顯,才慌忙去問係統:“秦知這是怎麽了?他為什麽會哭啊?是……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嗎?”


    係統說:“請稍等,係統正在進行相關檢測。”


    係統問:“檢測完畢,已經找到疑似原因,宿主要看相關迴放嗎?”


    蘇斷說:“要的,要看的,謝謝。”


    係統拉出一片光屏,把中午秦知在酒店中聽到兩個富二代之間八卦的經過在蘇斷麵前播放了一遍。


    蘇斷安靜地看完,小聲對係統說:“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他和秦知之間的事,和秦風沒有關係。說真的,除了原身記憶中的那些影像,他在現實中連秦風一麵都沒有見過呢,對他所有的印象就是“一個欺負秦知的壞人”。


    係統說:“請宿主記得要符合自己的人設,絕對不可以透露自己是任務者的事情哦。”


    蘇斷輕聲說:“我知道的。但是我可以說不喜歡秦風嗎?”


    係統說:“宿主可以說現在不喜歡了,原身做的事無法改變,強行否認可能會導致人設崩塌,但好在人是一種善變的動物,所以宿主後來變心也非常正常。”


    蘇斷歎了口氣:“好吧。”


    感覺自己的胳膊麻了,蘇斷忍不住亂動起來,他的胳膊還被擠在兩人之間,動也動不了,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不舒服。


    秦知感覺他似乎想掙紮,又警惕地把他壓的緊了點,蘇斷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巨石壓住的烏龜,小龜殼馬上就要被壓碎了。


    快要喘不過氣的蘇斷:“……嗝。”連打嗝也打的不順暢,竟然慢慢地自己停了下來。


    “知知,胳膊疼。”蘇斷小聲說。


    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的秦知這才有了一點兒反應,他伸手將蘇斷的胳膊從自己身下撈出來,幫他揉著僵硬的脈絡。


    又麻又酸的感覺隨著按揉的動作擴散開來,蘇斷難受的哼唧了兩聲。


    秦知的眼睫還濕著,一縷縷的黏在一起往下垂,黑瞳中沉澱著蘇斷看不懂的情緒,臉仍是沒什麽表情的繃著。


    蘇斷仰著頭去看秦知的眼睛,秦知沉滯的目光和他交錯,又很快移開。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秦知很早之前喜歡過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一定也會很難過的,蘇斷設想了一下那種情況,就覺得腦袋上的葉子都要炸開了,想打人。


    蘇斷看了一會兒,用另一隻沒有麻掉的手去碰秦知的眼睫,指尖很快染上濕意,秦知被他弄得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低聲對他說了一句:“抱歉。”


    聲音帶著無法忽視的粗糲沙啞,像是受傷後連傷口都無法舔舐的巨獸。


    秦知說完這句話後,就繼續一下下沉默地幫蘇斷揉著胳膊,將他原本麻乎乎的胳膊揉的泛起了熱意。


    蘇斷立刻小聲說:“我原諒你了。”


    他將手從秦知眼睫上移開,掌心覆蓋在秦知猶帶濕意的臉頰上,隻是他的手比秦知小很多,秦知的臉也比他的要大,當然不能像秦知那樣輕易地就能蓋住他半邊臉頰。


    蘇斷張開細瘦的五指,努力讓自己掌心蓋到的麵積多一點兒。


    臉頰被帶著一絲涼意的掌心蓋住,似乎是沒想到自己在做了過分的事之後還會獲得主動被觸碰的待遇,秦知的動作停住了,漆黑的眼珠轉動,定定地看著身下的少年。


    蘇斷想了一下,說:“你不開心。”


    沒有等秦知迴答,他就接著問:“在外麵被欺負了嗎?”


    思緒仍有些空茫,過了好一會兒,秦知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另一隻胳膊已經被揉的恢複了正常知覺,蘇斷趁著秦知不動的空當把它抽出來,把另一隻手也按在秦知臉上,把秦知的整張臉都捧住了。他聲音雖然小,但卻很有氣勢的說:“是誰欺負你?告訴我,我去——呃,我去讓哥哥幫你欺負迴來。”


    秦知看著他,很輕微地搖搖頭,說:“不用,我已經欺負迴去了。”


    他的少年不僅沒有生他的氣,還很快地反過來安慰他,秦知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


    看著蘇斷臉上殘存著的剛剛被他欺負出來的淚痕和眼中微閃的星光,秦知心底忽然不受控製地蔓延出一股恐慌。


    混雜著酒精作用的衝動褪去後,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就算蘇斷騙了他,把他當成秦風的替身、一個感情的容器,但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他,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的小少爺給過他的,都是他人生中很少得到過的溫暖和寬容。


    是他先做錯了事,違背了兩個人的約定,強迫式地碰了蘇斷——


    意識到這點後,秦知慌忙伸出一直沒動的那隻手,握住了蘇斷覆蓋在他臉頰上的手背,將它用力地捂在自己臉上,才覺得有了一點兒將人握在手中的真實感。


    蘇斷的手其實被他捏的有點疼,不過問題不是很大,他看著秦知的眼睛,雖然讀不很懂其中亂糟糟纏繞在一起的情緒,但總覺得自己的心髒也跟著揪了起來。


    秦知現在看起來好難過啊,如果他這個時候把手抽出來,秦知說不定會接著哭,蘇斷想,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已經活了幾千年的茯苓精,在這種時候應該表現得有擔當一點。


    在身體基本上動彈不得的情況下,他費力地把腦袋從枕頭上仰起來,唇瓣啾了一下秦知的唇角,一頭栽迴來之後認真地說:“親親你,不要難過啦。”


    除了這種安慰方式之外,蘇斷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方法了。


    秦知將手又握的緊了點,喉結顫動,顫聲說:“好,不難過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正在蘇斷琢磨著要不要再努力仰起腦袋去親一下秦知的時候,秦知忽然開了口。


    “少爺。”秦知叫出了一個蘇斷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唿,他頓了十幾秒,等到蘇斷都開始用眼神催促他的時候,才聲音很輕的問:“您喜歡我嗎?”


    蘇斷眨了眨眼,沒有猶豫地說:“喜歡的。”


    秦知轉了轉頭,用力親親他的掌心,又問:“您愛我嗎?”


    這次蘇斷沒有立刻迴答,愛情似乎是一件很複雜的事,以他現在對人類感情的參悟程度,還理解不了這個詞到底代表著什麽,當然也就無從說起愛不愛了。


    見他一直不迴答,秦知的眼神開始變得黯淡起來,蘇斷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的說:“我沒有愛過人,我不知道。”


    “不過我隻喜歡你,唉,也不對,我也喜歡哥哥,但是你們兩個是不一樣的。”蘇斷小聲說。


    秦知眼中的光芒又逐漸亮起來,他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的人,牢牢握緊了自己失而複得的水囊,“那說好了,除了哥哥之外,隻準喜歡我。”


    蘇斷說:“嗯。”


    秦知反複地去親他的掌心、額頭、臉頰和唇瓣,像是一隻仍舊有些懷疑和不安的野獸,想要在自己的獵物身上留下標記和味道。


    親了一會兒之後,秦知忽然說:“斷斷,叫我一聲。”


    “秦知?”


    秦知糾正他:“叫知知。”


    “……知知。”


    “斷斷。”


    ……


    兩個人就這麽玩著似乎很無聊的“你叫我一聲我叫你一聲”的遊戲,直到午睡時間都過了半個小時,有些焦慮的管家在外麵敲門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蘇斷才清了清嗓子,迴了一句剛醒,過會兒就起床,讓他不用管自己。


    他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啞意,倒是很好的契合了剛醒這個說法,管家沒有懷疑什麽,說了一聲好的,很快就從房門前離開。


    秦知從床上爬起來,仍舊捏著他的手腕,低聲說:“去洗個澡嗎?你身上出汗了。”


    蘇斷被他捂了這麽久,身上已經被他完全捂熱了,他看到蘇斷脖頸上都綴著細細的汗珠。


    蘇斷點點頭,問:“你也洗嗎?”


    秦知說:“等你洗完我再洗。”他現在還沒完全冷靜下來,有點兒不敢碰蘇斷。


    蘇斷嗯嗯兩聲,把手腕從秦知手裏抽出來,準備爬下床去洗澡。


    不對。


    正打算掀被子的時候,蘇斷把右手挪的離自己近了點兒。


    這上麵沾著什麽東西,好像是——他的花粉?


    原本是在秦知手上的,但是秦知握了他的手,就沾到他手上了。


    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麽的蘇斷一下子呆住了,然後從脖頸到臉頰一路蔓延上一股熱度,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花粉,原來是長這個樣子。


    蘇斷又湊近了抽著鼻子聞聞,說不出是什麽味道,總之是不太好聞的樣子。


    唉,看起來他的花味道有點怪,不知道變迴茯苓時候,開出的花是不是也是這種味道?


    秦知看到他的動作,身體也詭異地僵住了,他剛剛怎麽忘了這一茬,用那隻還沒擦幹淨的手握了蘇斷那麽長時間。


    唿吸變得急促起來,秦知欲蓋彌彰地用另一隻幹淨的手扣住蘇斷的手腕,將他從床上半抱下來,一路摟著到了浴室門口,將門給他打開:“快去洗吧。”


    蘇斷呆呆地看他:“可是,我還沒有拿浴巾和要換的衣服。”


    秦知將他推進浴室中,彎腰親了親他泛著熱度的臉頰,低聲說:“一會兒我遞給你,別凍著了,快去洗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  蘇斷:舉手o(*^▽^*)┛


    秦知:盯——舔。


    遲到了十五分鍾……本來以為自己能寫完的,然而並沒有(╯‵□′)╯︵┻━┻


    所以今天發兩百個紅包~繼續蹲營養液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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