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冷靜,千萬冷靜!”


    車子險象環生,而餘冬的精神明顯高度緊繃,狀態極為不佳。田蜜見狀,提高了聲音,連忙提醒道。


    “放鬆,不管那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都不過是些唬人的小把戲而已!”


    田蜜這樣說著,卻發現餘冬臉色鐵青,顯然是被勾起了某些極為難受的心緒!


    隻因為,窗外可怖的聲音還是持續相隨,喃喃不止!


    窗外的詭異聲音不停止,餘冬便很難放鬆!


    要讓餘冬徹底擺脫幹擾,安心開車,除非,能及時摁斷窗外的說話聲!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那聲音,根本不可能停止下來。


    於是,田蜜眼珠一轉,就像是與窗外那人在比賽一般,也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起來!


    窗外那聲音在訴說著恨;


    田蜜用她沙沙的聲音,訴說著完全相反的內容,訴說愛!


    一外一內,一暗一明,一愛一恨,如搶跑,如爭著表白,在這雨夜中各說各話!


    窗外說:


    “餘冬,你的死期到了,你不配得到任何女人的愛,去死吧,去死吧……”


    田蜜高聲說:


    “老公,你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


    “過去的如同幻影,把握現在,才最真實!


    “現實就是,最美的小蜜蜜,愛著最好最好的你!


    “世界很大,值得小蜜蜜愛的人,隻有一個你!


    “認識你之前,我不知愛為何物;認識你之後,我知道萬物都是愛!


    “老公,我隻想告訴你,小蜜蜜對你的愛,能夠說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還有百分之九十的愛,我要把它一直藏著,釀在心裏,釀成蜜!


    “有你在身邊真好,天晴真好,下雨真好;日出真好,日落真好。隻要有你在,日子怎麽過,都剛剛好!


    “我不一定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但我知道,我一定是這世上過得最甜的女人。老公,我本來隻是一個小女孩,是你把這個小女孩變甜了,變成了現在最甜最甜的蜜!”


    就這樣,世上最淒厲的聲音在響;世上最甜柔的聲音也在響。


    她們誰也不甘敗於誰,誰也不願佔下風。唇槍舌劍,隔窗交響,試圖用自己的這一麵,消除掉對方的那一麵……


    田蜜本就沙沙的嗓子變得更沙了,最後她說:


    “老公,我很喜歡一首歌,這首歌的名字,聽起來簡直就是為我而生的,同時也是為你而生的。你放鬆心情開你的車,就當是一個關於愛情的電台頻道,在為你而播放。


    “這是歌手紅薔薇唱的一首歌,《愛你多甜蜜》。”


    田蜜的嗓子並不清悅,她就用這並不清悅的嗓子為他哼唱起來:


    “愛你多甜蜜


    多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管未來有多少風和雨”


    “愛你多甜蜜


    那份愛讓我意亂情迷


    愛情的路有太多的崎嶇


    牽著你的手從此不分離”


    ……


    終於,歌聲越來越響,詛咒聲越來越弱。


    此起彼伏,此消彼長。


    當愛囂張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怨恨便退了潮。


    當你堅持認為世界是被愛所支配的,於是,世界便真的隻剩下愛……


    一曲《愛你多甜蜜》唱完時,車子也以龜速慢慢挪出了最濕滑危險的那段小路。


    詛咒聲從兩個人的耳邊消失了。


    銀針般的雨還在夜空中密密地織;風還在長籲短歎地吹;四周依然是濃得化不開的漆黑。


    但,被歌聲祝福過的夜晚,黑得那樣的晴朗、燦爛!


    駛出險途的兩人,厚厚的羽絨服中,都是出了一把汗。


    田蜜舉掌與餘冬互擊一掌,而後又為他豎起了大拇指,聲帶都快啞了:


    “老公,有你真好!”


    “說反了,該我說,有你真好!”


    接下來的路都很平安,一路開迴家中。


    父母、餘佳全都迎了上來,就連陶子祺都還沒迴家,在餘家等著餘冬歸來的消息。


    “蜜蜜,我的好閨女,多虧你了,多虧你救了冬冬!”


    周萍眼睛紅紅的,將田蜜拉到身邊,上看下看。


    看到田蜜手上帶著傷,膝蓋纏著布,周萍一下就掉眼淚了:


    “閨女受苦了,遭了大罪了!一定很痛吧?媽看著都痛!”


    “媽!我救的可是自己老公和小妹,怎麽就受苦了?再說,也沒啥大事,都是皮外傷,迴頭我用護膚品好好搽著,連疤都不會有的!”


    餘佳也走上來,牽住田蜜,眼睛濕濕地說:


    “嫂子,你簡直是我的偶像!不光是我哥愛你,我都快要愛上你了呢!”


    田蜜笑得眼睛生出月牙來:


    “原來你才愛上我呀?我還以為你早就愛上我了呢!”


    轉頭又望向陶子祺,連忙問陶子祺:


    “小祺,你肋骨還痛嗎?”


    “不痛了。”陶子祺聞言趕緊答道,“謝謝你,嫂子。”


    “傻姑娘,謝什麽謝,是我們連累到你了。”田蜜摟住了陶子祺,“咦,你脖子上的那片玉葉子呢,怎麽不見了?”


    “你說我那吊墜嗎?”


    陶子祺怔了怔,隻覺得田蜜的話題轉得有些突然。


    “對呀,玉葉子吊墜,不會是白天跌倒的時候,弄丟了吧?”


    田蜜又問。


    “那倒沒有,就是懸掛玉葉子的絲線弄髒了,我脫下清洗後,掛在家裏晾幹呢。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陶子祺略感奇怪。


    “哦,沒什麽。你的小脖子美美的,戴著那片玉葉子可好看了!以後要一直戴著哦,千萬別弄丟了。賞心悅目呢!”


    周萍怕兒子兒媳餓,又做好了一些宵夜放在桌上,兩人吃了些。


    一邊吃,父親餘斌皺著眉問起餘冬來:


    “真是奇怪了,那棵老樹歪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你坐在樹下,它就突然撐不住了呢?還有,銀環蛇在那一帶平常也不常見,冬冬你跟爸說,這事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白天的時候,餘佳就把當時在小廟附近草地發生的兩件大事都一五一十跟爸媽說了,餘斌想了一天,越想越覺得不對。


    餘冬沉默了一下,他沒想到就算自己避而不談,但父親還是隱隱地察覺出了不對勁。


    一時之間,餘冬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父親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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