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懷孕的事,我是一年後才知道的。當時隻知道,她突然就休學了,整整休學一年,沒有同學能找到她。


    “一年之後,冼光棍因為別的舊案,被警方盯上,重新抓了進去,而且是重案,一判就是二十年。


    “田蜜這才重新出現在學校,繼續上學。我很衝動,天天跑去找她,但是她已經全變了。她很冷漠,說我們倆的關係已經過去了,翻篇了,不可能再重來。


    “一切又迴到她認識我之前的樣子。她每天專注於學習、練舞,重新成了那個勤奮、清純的好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別人忙於戀愛,忙於風花雪月,似乎都跟她沒有關係。


    “我當時想,或許她真的成功告別了過去,走出了可怕的斯德哥爾摩情結。但一個人發生了那樣的經歷,真的能夠輕易抹去,做迴從前嗎?


    “答案恐怕並不那麽簡單。一年後,有跟她走得比較近的女生向我透露,說田蜜其實在休學的那一年,生了一個小女孩。聽了後,我瘋了,找到田蜜質問。一開始,她不搭理我。問急了,她承認,說跟我沒關係,是她跟冼老頭在一起一年,不小心生下來的。


    “聽到這個迴答從她嘴巴裏說出來,我是真的絕望了,心也冷了。從那次之後,峰陽市藝術學院,我再沒去過。就連我自己的大學,也不去了。我輟學了。剛好,我爸媽打算把生意做到國外,我跟著出了國,在國外花錢另外上了個大學。


    “以前,我爸媽怪我太花心,整個一紈絝,換女朋友快過換衣。現在反過來,我對談朋友這種事情興趣極淡,我爸媽又變得操心。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田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幹淨純潔的女生,可一旦要交往別的女人,我就會克製不住地想起她。腦子裏全是她的音容笑貌,逃到國外也絲毫掩蓋不了。


    “今年,我偶遇田蜜當年的一個室友,從她口裏得知,田蜜當年生下那個小女孩,其實是在農莊被擄事件發生後的八個月後。我頓時腦子觸電般地一閃。正常懷孕得九個多月,甚至十月,她是被禁錮之後八個月生下的小女孩,這說明,孩子極可能並不是冼惡棍的,而是我的!


    “順著這個再往下想,我品出背後的含義來。我能推測出孩子是我的,田蜜作為母親難道推測不出?她知道是我的孩子,卻還是生了下來。這說明,她表麵跟我說一切結束了,翻篇了,其實,她心裏一直裝著我!


    “想到這,我坐不住了,對身邊事做了些安排後,就獨自從國外飛了迴來。我沒少花時間,總算打探到田蜜如今的狀況。我發現她結婚了,嫁給了你。同時,她依然保持著大學時的愛好,做了一名舞蹈教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流淚了。五六年過去,其實,我一點都沒有放下她……”


    樊昊垂下頭,閉著眼,沉淪在他自己的淒婉往事之中。


    “你同她見麵了?你們是不是在一家私房菜重新碰的麵?”


    餘冬想起賀侃曾經在私房菜撞見田蜜與一個身形清俊的男人,按賀侃的形容,當時田蜜伸手愛撫那男人的臉,眼神特別癡癡的。


    如果說私房菜中的男人就是眼前的樊昊,那麽,很多疑點倒是能夠得以解開。


    十八九歲時的前男友,表麵已經翻篇實際卻深埋在心底的愛情,尤其,雙方還有一個已經五六歲的共同女兒……


    重逢到了一起,慨歎被命運拆散,所以,伸出手去愛撫他。那眼神,不癡才怪了!


    不料,樊昊卻有些蒙:


    “什麽私房菜?我暫時還沒跟她直接見麵。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悄悄跟蹤她,想看看五年多前的小女孩,是不是真的在她身邊。我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之後,再同她見麵比較好。”


    聽到這,餘冬想起上次在假山附近,碰見樊昊躲在風雨廊的廊柱後偷偷注視田蜜和思蓓。這麽說來,樊昊是在觀察。


    “剛剛你直接動手想帶走思蓓,是已經確定她是你女兒了?”餘冬問。


    “其實還沒。我正是想帶她去親子鑒定中心,跟我一起做個親子鑒定。我要通過這種辦法,百分百地確定她真是我的女兒。可惜,現在看來思蓓是沒法跟我去鑒定中心了。但要做鑒定,也不隻有那一種辦法。你看,這是什麽?”


    樊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米黃色的竹槳紙來,紙上,有兩點紅紅的血跡。


    “剛剛我抱住思蓓的過程中,用縫衣針紮了一下她的手指頭,弄了一點血。其實,親子鑒定就算是通過頭髮絲、唾液都能做的。有這血跡,足夠了!”


    說著,樊昊又從另外一邊口袋掏出一張白色紙巾,上麵竟也是有一片鮮紅血跡:


    “而且,今天還有額外收獲。這是剛剛田蜜手指出血,擦拭之後的紙巾,也被我偷偷撿起了!”


    看到這張帶血的紙,餘冬自然想起,田蜜剛剛去取樹上的風箏時,被樹刺給紮出血,當時確實拿出紙巾擦拭,然後紙巾被風吹落一旁。


    不知什麽時候,樊昊把紙巾給撿去了。


    顯然,樊昊是要把田蜜、思蓓以及他自己的血都拿去化驗。


    不僅能查出思蓓是不是他的骨肉;


    還能查出,思蓓是不是田蜜的孩子!


    “鑒定結果出來後呢,你想怎樣?一家三口,破鏡重圓?”餘冬頗覺諷刺地問。


    “餘冬,我直說,如果鑒定結果顯示,思蓓真是我和田蜜的孩子,我會把她們倆爭取到我身邊的。對於你來說,一個妻子藏著與前男友的私生子,這份恥辱,不是一個男人能受得了的。把這樣的妻子留在家裏,又有什麽意義。更何況,一個在十八九歲時就與男人們有過那麽多複雜情史的女人,你真以為她嫁給你後,能夠洗心革麵,收起心思來好好愛你一個人嗎?恐怕,答案並不是。我能感覺到,除了你這個正牌丈夫,她還同時跟別的男人在保持不正常的男女關係……”


    樊昊似乎有一些耐人尋味的信息,要向餘冬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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