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銘!”沈淵壓著聲線,語氣微沉地威脅。


    顧玄銘挑了挑眉頭, 暫且停下了未盡的語句。


    他疑惑地看了眼乖乖等著他發言的傅凜, 又瞧了眼看似陰狠,實則慌得一批的沈淵。


    顧玄銘頓了一下, 眉峰微聚。


    這兩個人怎麽迴事?


    阿澤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對象已故麽?


    沈狗沒告訴他?


    越瞞問題越大吧?


    顧玄銘昨天第一眼見到沈淵時, 就已經看出他並非生靈。


    他們顧家的傳承練到一定程度, 便能隱隱約約地看透一個人的命線。


    因此, 即使沈淵用邪術將自己偽裝得完美無缺。


    他唿吸著,行走著, 仿佛與普通人沒有半分差異。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掩不去他命線全黑的事實。


    再加上當時阿澤正讓他卜算一個“陰險猥瑣走屍”的下落, 而他算出的結果不偏不移地指向了沈淵。


    對於這個結果, 顧玄銘毫無懷疑且深感認同, 沈狗絕對是“陰險猥瑣走屍”的最佳寫照。


    顧玄銘不清楚阿澤和“走屍沈淵”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不過從兩人迥異的情緒態度之中,他大致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emmmm


    不,等等?


    他昨兒晚上花了一整宿才把傅凜、周遠澤、沈淵的關係整理清楚。


    現在告訴他, 還有個“走屍沈淵”?!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樣錯綜複雜的奇葩關係?


    能單純點麽?


    不能坦坦蕩蕩地做個人嗎?


    真是難怪他倆在一起了, 這套馬甲的興趣簡直一毛一樣。


    顧玄銘忽然又迴想起, 一周前他咋見周遠澤時,遇到的那隻奇醜無比的幹癟走屍。


    顧玄銘默了一下,他盯著沈淵那張天怒人怨的帥臉, 十分遲疑地問道:“……傅壹?”


    沈淵渾身一僵。


    傅凜一怔:“你找到那隻辣雞幹屍了?”


    “嗯。”顧玄銘慢吞吞地點了個頭。


    沈淵又一僵,他狠戾地瞪著顧玄銘, 整張臉寫滿了“你敢爆我馬甲,我立馬屠盡你全家”的兇殘字樣。


    顧玄銘:“……”


    顧玄銘內心毫無波動, 甚至有點想笑。


    那醜逼竟然是沈淵……


    難怪他要隱藏身份。


    長成那副尊容,不隱藏一下,估計要被對象分手一百次。


    他憐憫地迴望沈淵。


    好慘一男的。


    太慘了。


    顧玄銘是真心實意地在憐憫沈淵。


    他們昨天講的故事,隻說到阿澤迴家去了,後麵的事情一個字沒提。


    可他們不提,顧玄銘也能猜個大概。


    他之前在郊外見到過沈家遺留下來的複生血陣,當時他不解其意。


    現在全串了起來。


    沈淵以身獻陣複活了阿澤,自己卻淪為了麵容猙獰的惡鬼。


    還慘兮兮地不敢相認。


    整理清楚來龍去脈後,顧玄銘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是,這是什麽神仙愛情故事?


    緊接著的第二個反應是,他家小白菜是不是有點渣?


    阿澤為了活命,拋下沈淵去往不知名的另一界。


    沈淵卻為了重見,不惜生命隻為換來阿澤的迴歸。


    高下立見。


    呃……


    顧玄銘咳了咳,微微清了下嗓門,算了,阿澤渣點也好,渣點至少不容易受傷。


    “老顧,你發什麽呆呢?快說啊,它在哪?”傅凜催促道,他殘忍地勾了勾嘴角,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小刀,拿在手裏把玩。


    沈大佬麵無表情,實則暗暗瑟縮了一下,某個關鍵部位隱隱作痛。


    “……”顧玄銘說不出話來。


    要是放在昨天以前,他一定立馬揭穿沈淵,並歡天喜地祝他們分手快樂。


    然而此刻,沈狗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一隻到處亂撒尿的老瘋狗,變成了一隻每天可憐巴巴等主人迴家的小忠犬。


    還是一隻被主人拋棄多年,仍癡心不改的小傻狗。


    又傻又慘。


    顧玄銘實在有點坑不下手。


    “你……打算超度他?”顧玄銘謹慎地問道。


    “超度?”傅凜冷笑,“那太便宜他了,不剁個五六段怎麽行?”


    大佬臉一白,某個部位更疼了。


    他盡量平和地、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求情:“……會有心理陰影的,不太好吧?要不……一段?”


    傅凜震驚極了:“阿淵你都不生氣的嗎?它都把我那樣了。”


    沈淵神情扭曲,隨即,他梗著脖子假裝生氣:“我當然……生氣了!五段……怎麽夠?!我弄死它。”


    “對,切十段!你五段,我五段。”傅凜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沈淵麵如死灰,不敢再多逼逼:“……好。”


    顧玄銘:“……”這倆沙雕。


    算了。


    讓沙雕自己去煩他們沙雕的誤會吧,他不摻和了。


    “阿澤,我是來問你因果置換術的問題。”顧玄銘說起正經事。


    “嗯?”傅凜挑了挑眉頭,提醒道,“等等,你還沒告訴我,那坨辣雞到底在哪裏。”


    顧玄銘扯了扯嘴角:“不必找,你自會遇到它。”


    “哦,這樣嗎。”傅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並沒有起疑,老顧有時候就喜歡這麽神神叨叨地講話。


    沈淵警惕地瞥了顧玄銘一眼,這人為什麽突然放過他了?


    但無論如何,進宮危機暫時解除了,沈淵長出一口氣。


    謝天謝地,他的雕,保住了!


    “因果置換的咒文和陣法能給我看看麽?”顧玄銘再次問道。


    “……就你們顧家那個術啊。”傅凜很莫名。


    術法是傅凜從顧家古籍裏扒下來的。


    他隻是把殘缺的細枝末節補齊了而已。


    顧玄銘臉色一變。


    “有什麽問題?”沈淵側頭問道。


    顧玄銘深深地皺緊眉頭:“那個術,無法逆轉。”


    沒錯,他們顧家的因果承擔術,是撤迴不了的,也無法消去。


    與其他那些竊取、置換他人氣運的邪術不一樣。


    顧家的術是正統的玄學道法。


    不是偷,不是搶,甚至也不是換。


    這個術,不要求多麽高深的靈力,也不要求多麽精湛的技法。它最關鍵的一點,是要一個人真心實意地向老天爺祈求一句:我願替他承擔這生生世世的罪業。


    天道認可了,術法即能運轉。


    能使出這個術,亦從側麵證明了阿澤的決意。


    果不其然,顧玄銘聽到傅凜漫不經心的迴答:“逆轉什麽?這樣挺好的。”


    哪裏好了?!


    沈淵死都死了,現在擔著有屁用?


    顧玄銘快被這倆傻缺氣死了。


    沈淵沉思了一下,向顧玄銘提議道:“你把術給我,我再擔迴來。”


    顧玄銘鄙視地瞥了眼辣雞沈狗:“就你?你有功德麽?你祈禱老天爺能聽進去一個字?”


    沈淵下意識地反唇相譏:“我管老天……”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祈禱?你們傻缺嗎?!設計這樣的術法做什麽?”


    顧玄銘也覺得自己的祖先有病,但他不能說。


    “行了,到此為止吧。”傅凜打斷兩人的爭鋒相對,“阿淵能好好地活著就行。”


    沈淵:“……”嗯,他一定好好“活著”,不被小凜發現。


    顧玄銘:“……”活個屁。


    “對了,沈淵現在壽命怎麽樣?”傅凜麵色正經地轉頭問沈淵,“我走以後,你又幹了多少壞事?”


    顧玄銘不吱聲,沈狗哪裏還有壽命。


    沈淵倒是十分乖巧地搖了搖頭:“沒……就秦鈺謙一件。”


    “竟然,隻有一件?”傅凜很是意外,他鬆了一口氣,隨即他雙手合攏,“秦鈺謙這個事我必須嚴肅地解釋一下,我以前並不認識他,與他交好的是原來的周遠澤。”


    原來的周遠澤?


    顧玄銘怔了一下。


    他立刻想起他聽說過的一條流言蜚語:小澤剛進入大學的時候,曾經試圖自殺。


    當時他就覺得以阿澤的性格,怎麽可能自殺。


    所以,是那時候交換的?


    大學後才換的嗎?


    顧玄銘若有所思。


    沈淵微微抬眼:“那你送他玉佩?”


    “是原主的意思。”傅凜拉住沈淵的袖子,小聲解釋,“我當時真不知道那玉佩有什麽特殊含義。”


    沈淵咳了一聲,視線遊移:“送我?”


    傅凜笑道:“好好好,送你。”


    說罷,傅凜沉思了一下,決定給秦鈺謙打個電話,希望能盡量補救這個事情,免得太過影響沈淵的壽命。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澤澤?”


    這是什麽鬼稱唿?


    傅凜眉頭跳了跳,淡聲迴答:“我查清楚了。”


    “啥?”


    傅凜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響起秦鈺謙迷茫的聲音:“你是說我……已經死了很久了?你在開玩笑嗎?”


    “是真的。”傅凜歎氣,給了他兩個選項,“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去轉世,也可以繼續這樣過下去。”


    “我……能這樣多久?”


    傅凜轉頭望向沈淵。


    沈淵慢條斯理地迴答:“讓他多養點植物。”


    秦鈺謙的身體無法再自主產生生息,沈淵便在他身上紋了一個剝奪他人生息的邪咒。


    “多養些植物。”傅凜如實告知,“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那我會老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茫然地繼續問道。


    傅凜:“不會。”


    “等等,臥槽。”秦鈺謙激動了,“不會老……?這不是吸血鬼的升級版?”


    “哈?”傅凜懵了,這個人怎麽突然興奮起來了?什麽腦迴路?


    “你正常點,你死了懂嗎?”傅凜沒好氣地說道。


    “可我沒感覺到有哪裏不好啊?”秦鈺謙攤攤手。


    他能吃能睡,過得挺滋潤的。


    要不是周遠澤在他麵前露了一手,他壓根不可能相信他這說辭。


    他哪裏像個死人?!


    傅凜冥思苦想許久,舉了一個例子:“比如,不能孕育後代?”


    “我一個gay,我孕育什麽後代?”秦鈺謙很是納悶。


    傅凜又被這個人噎了一下,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我會生病嗎?”秦鈺謙的聲音繼續從話筒裏傳出來。


    “……不會。”


    “那我。”男聲愈發亢奮,“豈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您老想玩什麽?


    傅凜有點害怕。


    “不說了,我去約幾發。”秦鈺謙簡直開心得想上天。


    “等等、等等。”傅凜連忙喊住這個騷貨,“你要是改變主意了,或者身體不適,都可以直接來找我。”


    “身體不適?”秦鈺謙曖昧地拖長聲音,“我現在就很不適,澤澤你想要了嗎?”


    “我特麽,在說正事!”傅凜扶額。


    沈淵抽走傅凜的手機,對著話筒冷笑:“你想再死一次直說。”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傅凜剛接迴手機,他手機又響了起來——秦鈺謙來電。


    傅凜接起來聽了一下。


    “你老攻在你旁邊?早說嘛。”話筒裏的男聲嘿嘿地笑道。


    “阿凜,掛了。”沈淵皺了皺眉頭。


    “等等,我有正事。”秦鈺謙趕緊說道。


    傅凜抓著沈淵欲伸過來搶手機的手,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說吧。”


    秦鈺謙搜腸刮肚,才想出一件正事:“林家的事解決了。”


    林家?


    傅凜都快忘了這事兒了。當時他跟著秦鈺謙去林家,一方麵想調查一下他們和秦的異狀是否有關聯,另一方麵,也想去賺一筆。


    結果他啥也沒幹成,直接被阿淵抓迴了沈家。


    “你記得我之前告訴你,林嘉覃強/奸了一個小姑娘的事兒麽?真沒想到,那小姑娘生前竟懂一點道術,她在國外自殺後,便以孩子的骨血為引,詛咒了孩子的父親。”秦鈺謙慢吞吞地陳述著,語氣裏略微有些歎息。


    傅凜也跟著歎了口氣:“然後呢?”


    “周遠江他們特意出國,超度了那個姑娘。”秦鈺謙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他們超度時,和林家這邊連了視頻通話,我有幸看到了迴放版……當時,那個女鬼似是非常不願被超度,一直在痛苦地尖叫,邊叫邊哭,臨進鬼門的前一刻,她還詛咒了周遠江。”


    ……


    傅凜當年除鬼時,也遇到過許多類似的事情。


    畢竟,被鬼找上的人很大一部分都不是什麽好人。


    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見過許多天師為此放棄除鬼,也見過更多的天師強行超度。


    “詛咒沒成功吧?”傅凜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都說失敗了。”秦鈺謙長出一口氣,“他們說周遠江天生神運護體,不懼任何邪祟,可我看周遠江鎮壓完那女鬼後,第二天就被送去醫院急救……這真沒成功?”


    “不好說。”傅凜也不清楚。


    秦鈺謙:“你們天師都這樣除鬼麽?”


    “並不是,如果是我和老顧,我們會先將林嘉覃送去坐牢,再勸小姑娘轉世。還有一些流派……”傅凜瞥了沈淵一眼,“他們可能會直接幫小姑娘弄死渣男。”


    比如沈青,她天天致力於建立女鬼保護協會,協助各地女鬼自立自強。


    也是很神奇了。


    “咦?這樣嗎?”秦鈺謙有點驚奇。


    傅凜點頭:“嗯,你要是心理難受,也可以想辦法送林嘉覃進去。”


    秦鈺謙訕笑了兩聲:“哎,我哪有這個閑工夫?不談這些了,我去約了,拜拜~”


    傅凜本來還有些感慨,被秦鈺謙這句話一帶,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這真是什麽樣的騷貨啊?天天就知道約。


    騷貨傅凜毫無自知之明地鄙視著秦鈺謙的騷。


    待在一邊安靜了很久的顧玄銘,忽然感慨了一句:“周遠江住院了?難怪周叔叔急著找你迴去。”


    “他……周家主找我?”傅凜迷了一下。


    他穿來這麽多年,周家從沒主動聯係過他。


    他還一度以為他這身體跟周家沒啥關係呢。


    “他找我幹嘛?難道真要我迴去繼承家主之位?”傅凜有點震驚。


    顧玄銘看了一眼迷茫的傅凜,歎息地問道:“周家的事……不,你本人,周遠澤的事,你知道多少?”


    小澤連自己玉佩的含義都不清楚,他很可能什麽也不知道。


    虧他以前一直以為阿澤在忍辱負重、臥薪嚐膽……


    傅凜搖了搖頭:“不清楚。”


    “……”顧玄銘歎氣,“我們先吃午飯吧,邊吃邊說。”


    “好嘞。”傅凜眼睛一亮,大中午得他確實餓了。


    沈淵也乖乖跟著起身,準備吃飯。


    “你就不用吃了吧?”顧玄銘瞥了某個走屍一眼。


    都死透了,還吃什麽飯,浪費糧食。


    “呃,也不差他一雙筷子?”傅凜小聲為自家老攻爭取了一下吃飯的權利。


    顧玄銘又瞥了傅凜一眼:“你難道想在所有兄弟麵前出櫃嗎?”


    沈家走屍老在他們顧家蹭飯,合適麽?


    傅凜頓了一下,奇道:“……不可以嗎?”


    他無所謂啊。


    他嫖了這麽大一個大帥哥,這是多麽光榮的一個事兒。


    顧玄銘一下子被傅凜問住了:“……”


    沈淵正想跟著嘲諷顧玄銘兩句,但他忽然醒起這個姓顧的人,還掌握著他命根子的生殺大權,便硬生生地憋住了。


    他揉了揉傅凜的碎發:“你去吧,我等你迴來。”


    傅凜還想說什麽,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顧玄銘拽著離開了房間。


    “我等下給你叫外賣。”傅凜迴頭對房間裏的人喊道。


    沈淵:“……”不,他其實並不想吃。


    吃了還要用陰氣化解掉,很難受的。


    餐桌上。


    顧玄銘拍了拍傅凜的肩膀:“今天我們兄弟再好好喝一杯。”向來豪爽的顧玄銘給傅凜倒滿白酒,“昨天你光顧著沈……淵了,杯子都沒怎麽動。”


    “行,不醉不歸。”雖然酒量很淺,但同樣爽快的傅凜立馬答應道。


    另一邊的房間裏。


    沈淵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一陣悅耳的音樂聲響起。


    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


    沈淵隨手接起來。


    “喂,沈家主?”一個有點耳熟的低沉男聲從話筒裏傳出來,聲音沙啞而虛弱。


    “你是?”


    “我是周遠江。”對方淡聲迴答,“我想和你談個合作。”


    ……周遠江?


    沈淵頗感興味地挑了挑眉頭,他微微揚起語調:“哦?我憑什麽和你合作?”


    “我知道我們之前鬧得很不愉快。”周遠江故作沉重地歎了口氣,“但相信你也知道了,周遠澤活過來了……他是你我共同的敵人,我猜你也恨不得除之後快吧?”


    沈淵怔了一下,他說什麽?他想搞周遠澤?


    還找他一起搞,搞笑呢?


    可以可以。


    敢動他的傅凜。


    他怕是不想活了。


    沈淵陰鬱地眯起眼睛。


    “……”男人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你有什麽計劃?”


    周遠江還是比較謹慎的,他並沒有直接暴露自己的安排:“我確實有一個周密的計劃,見麵詳談吧。”


    頓了頓,他提出他的要求:“我隻需要你派幾個善偽裝的強力鬼仆給我,如何?合作麽?”


    “你有把握麽?”


    “自然。”


    兩個反派密談結束。


    沈淵掛斷通話。


    一隻巨大的鬼麵慢慢出現在房間裏,他似是極為不適應中午的熱度,整隻鬼都陷在模糊不清的陰影裏。


    “家主,我去麽?”他低聲問道。


    沈淵搖頭:“不,我親自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本文要進入最後一個劇情了。


    讓傻缺的奇怪小反派和淵仔的吊,一起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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