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心頭微熱,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潮熱。


    傅凜仰起頭, 輕輕咬了咬男人的下巴, 又若有似無地舔了下沈淵的嘴角。


    沈淵唿吸急促了一瞬,他抬手按住青年的後頸, 再一次低頭吻住某個家夥。


    半天後, 沈淵才放開了喘得更厲害的傅凜。


    沈淵的氣息也不太平穩。


    他貼著傅凜白皙的耳垂, 低沉的聲音沙啞又性/感:“怎麽這麽熱情?”


    今天的傅凜主動得與平日的他大相徑庭。


    以前, 即使在熱戀期間,傅凜也是內斂而自持的。


    沈淵一直認為這小皮精就是表麵上騷裏騷氣, 小嘴叭叭得沒羞沒臊。


    實際上真談起戀愛, 慫得像個小姑娘, 什麽也不敢幹。


    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如此直白、熱情。


    沈淵目光灼灼得看向自己的愛人。


    傅凜依然不住地喘息著, 眸子裏彌漫著迷迷蒙蒙的水汽:“嗯?”


    他眨了眨眼睛,帶著潮氣的聲音漫不經意地說道:“因為喜歡你啊。”


    沈淵神情一頓,胸口處早已停止跳動的心髒似乎重新震動了兩下, 一種異樣的熱流充斥其間。


    “我也是。”男人低下頭, 嘴角勾起一抹抑製不住的弧度。


    沈淵緊緊地環抱著傅凜, 他加重了按在傅凜背部的力道,力道大得就像是想將青年融入自己的骨髓。


    他緩慢地,仿佛自語一般地又重複了一遍:“我也是。”


    傅凜和沈淵在下麵黏黏糊糊的互訴衷腸、私定終身。


    地表上的那群人卻急得快瘋了。


    地裂裏本就光線黯淡, 十幾米的深度讓他們難以看清下麵的具體情況。


    也聽不見兩個人說了什麽。


    “啊啊!”顧玄銘一度很崩潰,像個操碎心的老媽子, “那兩個廢物,工具還沒找來麽?!”


    他已經不擔心沈淵會如何強占小澤了。


    他現在擔心小澤傻乎乎地自己把自己打包送出去。


    看吧, 這麽久了!這麽久了!小澤還沒把沈淵甩開?!


    單論身體力道、強度,周遠澤應該遠在病殃殃的沈淵之上。


    想甩開早甩開了!


    顧玄銘怒其不爭地深吸一口氣。


    他很清楚小澤有多喜歡他的那位朋友。


    也知道他曾經為那位朋友做過多少傻事。


    給圍巾研製恆溫法陣算什麽。


    小澤曾經為了那位朋友,專門弄了一個大號筆記本,一板一眼地記錄、研究他的興趣愛好、飲食偏好。


    不光是記錄和研究,小澤為了接近對方,建立起更多的共同語言,還特意下載了幾款對方常玩的遊戲嚐試。


    沒多久,小澤便開始沉迷遊戲,不思進取。


    在小澤被帶壞以後,顧玄銘他們一群人也跟著一起沉迷起遊戲,不可自拔。


    如今迴憶起來,顧玄銘甚至懷疑自己跟沈淵組過隊。


    顧玄銘沉重地扶起自己的下巴。


    那天,他們一幫人一起開黑,連輸了一整天,段位掉得連日常佛係的小澤都狂燥了。


    後來,小澤拉了個大佬進隊,帶他們一路又飛迴了原來的分數。


    這個大佬的遊戲id叫“凝望深淵”。


    顧玄銘臉色一青,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現在迴想起來全特麽是毒藥啊。


    顧玄銘憋屈得想吐血。


    以前他從沒做過過多聯想。


    不,誰特麽能聯想到敵對方頭領啊?


    當時他們都沒開遊戲語音,他們幾個現實裏就待在一起,開語音反而會出現迴音、雜音。


    況且“凝望深淵”似乎也沒有興趣跟他們溝通。


    他們也就沒聽過此人的聲音。


    此外,他們和這位也就開黑過兩次。


    另一次更混亂。


    那天他們出門聚餐喝酒,喝到興致高昂時,一群醉醺醺的家夥湊到了一起,打開遊戲,開啟了愉快地掉分之旅。


    掉了一萬波分以後,小澤痛心疾首地去拉了人。


    顧玄銘窒息了一下,又從記憶的垃圾堆裏翻出了些不好的畫麵。


    當時小澤半醉半醒地靠在椅子上,嘴裏叼著一串冷掉的烤肉,軟趴趴地對著手機說道:“哎,我又掉段了,你帶我迴去嗎……我沒喝……嗝……沒喝醉……嗯?什麽時候……迴去?帶我上分了就迴去……嗝。”


    顧玄銘敏銳地意識到小澤找來的大佬可能就是他那位朋友。


    顧玄銘記得自己當時還驚歎過,小澤家的妹紙連遊戲都打這麽好,難怪他會陷得如此之深。


    他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妹紙。


    ……………………


    妹紙,嗬嗬。


    顧玄銘現在隻能勉強幸災樂禍一下,那天的後來,他們依然在蹭蹭地掉分。


    他們幾個醉鬼的魔鬼操作,來一萬個大佬都帶不動,“凝望深淵”沒帶動他們,他們反而帶著“凝望深淵”掉了無數星星。


    顧玄銘唿出一口氣,難言地望向地裂。


    “不如,我們直接下去吧?”行動派的白梓炎直勾勾地盯著下麵,在跳崖的邊緣瘋狂試探。


    “不行,太危險了。”說著,顧玄銘拉住了白梓炎。


    他尋思了一下,在地裂邊上撿了塊大石頭,也不瞄準,用力丟了下去。


    以顧玄銘的氣運加成,必能砸中沈狗。


    此時的地縫中,沈淵正通體舒暢地摟著自家媳婦,沉浸在苦盡甘來的喜悅中。


    忽然,他捕捉到一絲危機,立即迴頭凝起陰氣,揮臂抵擋。


    石塊攜帶著顧玄銘的力道和重力加成,狠狠地砸在沈淵的小臂上。


    沈淵已非肉體凡胎,自是不怕這石塊。


    陰氣流轉,男人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臂,石塊無力地落在地上。


    手臂上連半分擦傷都沒有。


    沈淵沒什麽事,傅凜倒是愣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從脫單的喜悅中清醒過來。


    他抬頭看了看上頭焦急的顧玄銘和白梓炎,又瞧了眼神色銳利的沈淵。


    這……該如何是好?


    傅凜本覺得直接被沈淵抓迴去,天天玩囚禁就很美好。


    但仔細想想,這其實極為不妥。


    如果他真被沈淵帶走,顧玄銘等人肯定會十分憂心他的安危,並竭盡全力殺到沈家,將他救出來。


    從而引起沈顧兩家無止盡的紛爭。


    而且,傅凜不著痕跡地又瞄了眼身邊的男人。


    沈淵喜歡“周遠澤”。


    傅凜有點苦惱。


    “周遠澤”這個形象是他扮演的,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演員,也不是訓練有素的快穿高手。


    “周遠澤”的性情大部分時候與他本人毫無差別。


    可沈淵卻獨獨鍾情“周遠澤”。


    如此,“周遠澤”區別於“傅凜”的特征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傅凜垂下眼瞼,細細沉思。


    “周遠澤”他強大、堅定、不畏強權,具有極強的正義感。


    他和顧玄銘一起,無償幫助過很多很多可憐人。


    對於沈淵而言,“周遠澤”是他棋逢對手的敵人,也是能在關鍵時刻捅他一刀,把他按在床上那啥的強者。


    那,沈淵究竟是鍾情於“周遠澤”的強大,還是偏好被敵人強占的刺激感?亦或是,兩者都?


    這特麽果然是抖/m吧……?


    “怎麽了?”沈淵偏頭詢問,他總覺得傅凜的眼神裏全是戲,十分詭異。


    傅凜若無其事地將視線轉移到黑漆漆的石壁上。


    不管答案是哪個,反正這種情況,他一定不能像“傅凜”一樣,軟趴趴地被沈淵抓迴去。


    相反,他應當努力展示他的強大,讓沈淵繼續體驗與對手相愛相殺的刺激感。


    還有,傅凜雙眼裏微微閃過一些暗芒,他最好把沈淵抓起來,再強一遍。


    上迴強了他,他便莫名其妙喜歡上“周遠澤”。


    再強一次,沈淵說不定就愛死他了。


    思及此,傅凜心情頗佳,他抬起兩個胳膊,笑眯眯地說道:“想抱抱。”


    沈淵也忍不住勾起一抹輕笑:“你……嗯?”


    傅凜趁著沈淵鬆懈的一瞬間,從兜裏掏出一張封靈符貼在他腦門,又就著沈淵環抱的動作,一手握他的手腕,一手按著他的肩窩,一扭一按,將男人壓在石牆上。


    “沒事了。”做完這一切的傅凜朝上麵的顧玄銘喊道,“我製住他了。”


    沈淵被他這一套搞得有點愣神,他眯了眯眼睛,卻沒有明顯的反抗。


    傅凜在腦子裏瘋狂刮收霸氣抖/s的台詞,努力將自己的表情定格在攻氣和變態上。


    他壓著嗓門低聲,模仿著各個電影的反派,說道:“小妖精別急,一會兒就給你快樂。”


    不對,這哪裏s了?


    傅凜沉思了片刻,又換了一種說法:“雜種,一會兒給爺好好舔舔。”


    沈淵深思的表情被傅凜給震沒了,他習慣性地咳了咳,聲音略顯緊繃:“你真的……矜持一點。”


    雖然他這麽說著,但語氣裏沒有絲毫責怪與嫌棄的意思,反而又染上幾分繾綣的味道。


    傅凜暗暗翻了個白眼,沈淵這小可愛果然口是心非,這反應明明就是非常喜歡這個調調了。


    哎……


    傅凜深沉地歎了一口氣,男朋友總喜歡玩些特別的。


    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他隻能包容了。


    他們說完這兩句話後。


    葉鴻舒他們終於找來了一條攀岩繩,把沈淵和傅凜救了上來。


    到地麵上後,傅凜順手給繩子補了一串封靈符,將沈淵捆了起來。


    男人乖巧地被自家媳婦捆著,靜默地期待著傅凜接下來的表演。


    沈淵自從過世後,身體裏流淌的便不再是天師的靈力,而是凝而不散的陰氣。


    封靈符此刻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張廢紙。


    這綁與不綁,沒有區別。


    捆好沈淵後,傅凜深深地迷了。


    怎麽這麽乖?!這麽跟著他迴顧家,他就不怕被老顧他們剁了嗎?!


    顧家其他人愣愣地看著沈淵被捆起來,也深深地迷了,紛紛懷疑自己活在夢裏。


    將近十年的時間裏,他們從未抓住過沈淵的一片衣角。


    數之不盡的厲鬼將沈淵護得滴水不漏。


    大部分戰鬥中,他們甚至連沈淵的蹤跡都找不著。


    “老大。”白梓炎有些恍惚,腦子裏塞了一堆疑問,他迷茫地撓了撓頭,選了一個他最為關心的問題,支支吾吾問道,“你剛剛……真被他……?”


    “被什麽?”傅凜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掉下去後,他就脫力了,一直倒在我身上。”


    白梓炎等人怔了怔,隨後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觀得到了拯救。


    隻有顧玄銘狐疑地來迴打量兩人,神情警惕。


    葉鴻舒低頭細致地檢查沈淵的狀態、傷勢以及封靈符的情況。


    他不敢置信,卻不得不承認:“沒有問題,靈力確實已經封住了。”


    沈淵在傅凜身邊時,一直偽裝了心跳、唿吸、體溫等生命特征。


    雖然他渾身陰氣,與常人相異,但沈淵在世時,身上就氤氳沉積著不少陰氣。


    而他此刻體內靈力盡失的狀態,又像極了被封靈後的形態。


    一時竟唬住了葉鴻舒。


    顧家幾人麵麵相覷。


    沈淵似笑非笑地斜覷了幾人一眼,一點都沒有階下之囚的慌亂不安。


    “先帶迴去。”顧玄銘下了結論。


    他們將沈淵帶迴了顧家小店。


    顧玄銘發達以後,把店鋪上麵的樓層都買了下來。


    他們挑了間客房,將沈淵關了進去。又在房外布下天羅地網的陣法。


    客房門口。


    “我們……”穆南城沉思,“要把他殺了?”


    白梓炎想了想,提議:“折磨一段時間?”


    葉鴻舒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怎麽折磨?”


    沈淵作惡害人時,他們迴擊起來,自然絲毫不會手軟。


    這會兒,沈淵已經沉寂了數年,頗有幾分改邪歸正的勢頭。


    現在又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這搞得顧家這群人深感無從下手,他們說白了,就是幾個平頭百姓。


    真讓他們殺人、施虐,他們確實有點猶豫。


    “周哥,你覺得呢?”葉鴻舒問他們這裏麵最大的苦主。


    “行,交給我吧,你們等我安排。”傅凜立刻攬過這艱巨的工作,“我先去買點‘刑具’。”


    對,他得去買點道具。


    畢竟他家男朋友喜歡特別的,他一定要好好滿足他。


    性福了才能幸福。


    傅凜背著小包裹,腳步輕快地出門采購去了。


    傅凜走後沒多久,顧玄銘沉默地走進了房間。


    開闊整潔的房間裏,光線明亮,一點也不像囚室。


    沈淵懶洋洋地靠著床頭,手腕上綁了條黑色的長繩子,另一端牢牢地捆在床柱上,但他絲毫不在意,表情愜意,非常欠扁。


    顧玄銘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猙獰,他大步跨到沈淵跟前,伸手準備抓住男人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結果他的手還未碰到沈淵,便見一道金光閃過,一陣似雷似電的攻擊刺過他的手掌。


    顧玄銘條件反射地收迴手,咬牙切齒:“他還給你下了護符?”


    沈淵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


    顧玄銘垂眼看著掩不住陰氣的男人,皺眉:“阿澤要找的幹屍,就是你吧?”


    他這一句話同時扒了兩個人的馬甲。


    沈淵神色一頓,收了收眼角的漫不經心,慣常的狠戾出現於他的眼底:“那又如何?”


    “死了就趕緊往生吧,別再糾纏阿澤了。”顧玄銘淡淡地說道,似勸慰,又似威脅。


    沈淵輕嗤笑一聲,懶得搭理顧玄銘。


    顧霸霸突現他封建老母親的氣魄:“跟他分手,否則你隱藏起來的那些事,我不保證他會知道多少。”


    可惜沈淵太有錢,不然甩出五千萬要他們分手更保險。


    “……隨你說。”沈淵身體有點僵硬,但表麵上依然保持著風輕雲淡。


    分什麽手,不就是剁吊嗎?


    他選擇剁……吊。


    正在這時,傅凜背著一堆東西推開了房門。


    沈淵臉色微變。


    顧玄銘倒是挑了挑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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